【原创】赌博的人往往不值得原谅，但使人陷入赌博的人呢？其梦二十有六

白子石 · 发表于 2024-12-10 08:15:48

看着水晶紫颤木桌上商议的两人，欧泊无聊得挖了半勺快融化的香蕉芭菲送入口中，慢慢嚼着。
“我想我会认同扩建济难所的想法，那批流民的确可以成为很好的劳动力……”
“非常感谢您！这是我的洽资初稿！如果有您介意的地方……”
麦克斯看着面前穿着昂贵却破旧西装的男人，竖起食指移开了他递给的白纸合同，笑着说“但我没发现有任何需要和你合作的必要。”
“但！”
看了一眼埋头在芭菲里寻找果肉的欧泊，麦克斯聊无兴趣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可！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男人仿佛徒然落入水中的野狗，将被他揉皱的合同摊开在麦克斯面前，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生机“我们…不！麦克斯先生！想想救济所的孩子们！对！很多威尔士人都带着孩子！”
“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欧泊忍不住的拿手挡住嘴巴，却依然拦不住那象征着讽刺的声音。
男人转过头看去，带着一点紫色的水晶灯将橙光投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欧泊脸上，那副神闲气定、嘴角带笑，却不过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模样逼红了男人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
凭什么这样的一个小崽子也可以嘲笑自己的窘境！？
被拒绝后的羞耻与遭人轻看的怒火压倒了男人最后的一丝理智，不再顾忌掌握着他命运的麦克斯与欧泊成谜的身份，男人踢翻了欧泊坐着的高脚凳，将他按到了植绒的墙上。
麦克斯身后两名高壮的手下欲掏出腰间手枪欲阻止男人的暴行，却被麦克斯伸手拦下。
这名东道主也只是眯眼轻笑，看着瘦弱的少年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失去理智的男人遏住。
“别人的苦难很好笑吗！帮助他人很好笑吗？你这个没感情的怪物！”
低头看着因男人而撒满一地的芭菲，欧泊未在意自己被挤疼的肩膀与麦克斯的冷眼旁观，反之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暴怒露出牙龈的男人笑着“请您不要误会，我尊重任何一举善行，事实上，我每周二便会去紫杉路为德西夫人帮厨，索伊先生。”
“是的，我认识您，与尊夫人。”看着索伊震惊与他嘴角不经意淌下的口水，欧泊的笑也更加放肆了起来。
察觉到索伊手上对自己的放松，欧泊便慢慢走到一边，看着脚下逐渐融进高级针织地毯内的芭菲说着：“乔.科恩.伊索，因赌博而输掉自己所有的现存资金与三处房产，其中便包括名下位于紫杉路的救济所，但即便是这样还剩余接近80万刀的欠债，你又该怎么办呢……”
踮脚尖将奶油融化后露出的黄色果肉一点一点的碾碎后，欧泊抬头对己被汗水浸白了脸色的伊索笑着“仅靠政府对救济所的Medicaid与SNAP补贴吗？哈，显然不现实，那么在房产被银行登记前找一个冤大头卖出去的又怎样？……”
欧泊侧过头，对一边从冰箱端出草莓芭菲，一边向自己露出满意神色的麦克斯笑了笑“你认为呢？麦克斯先生？”
用空闲的那只手指挥着手下将伊索抓住的麦克斯也笑着回应道“你喜欢吃草莓味吗？，还是继续吃香蕉的？”
欧泊悠悠转动身体，躲过了伊索抓向自己的手，无视那因为自己而被破灭一切希望之人的咒骂。
绕过被身穿黑色西装手下擒倒在地、捂住口鼻的伊索，欧泊走到麦克斯面前，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草莓味芭菲，仰头看着那微微弯曲的眼睛“赌博可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麦克斯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无数欲望与自己被麦克斯吞食入骨的幻象。
“它虽然无法让任何参与它的人成为赢家，却又会给人庞大且无端的希望。”
麦克斯用指尖沾了一点欧泊手中芭菲上的奶油，然后往口中去，甜蜜的芭菲使他眼睛更加往下弯了弯，温和的表情得跟吃下的甜精一般“是啊，可那很美味啊，你不这么认为吗？”
移开与麦克斯对视着的眼睛，欧泊舔了一口草莓上的白色浮沫，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喜欢香蕉味的。”
欧泊隐晦的回答使麦克斯微微有些失神。
“咚。”直到欧泊将装有粉色芭菲的玻璃杯放下，与水晶桌面发出的清脆碰撞声时才将麦克斯的理智唤回，他看着欧泊背起书包离开的背影恍然意识到了两人间的距离。
无论是年龄还是价值观。
欧泊总是离自己愈来愈远，似清晨那一抹永远抓不住的霞光。
他不喜欢这样。
“我不认为你去那救济所只是为了给那些人做可笑的廉价伙食。”这是麦克斯现下唯一能想出可以拦住欧泊的话。
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了。
欧泊停下转动锡制门把的手，转头对露出了麦克斯最为中意的笑容。
“很明显不是吗？那些人不仅仅是你说的‘很好的劳动力’，他们更可以是传播贪婪的最好助力，要知道，越是品尝过苦难的人越是渴求翻身。”
欧泊低头看着毛毯上麦克斯走向自己而逐渐靠近的影子，一边缓缓后退一边说着。
“所以我不止为为他们做好了‘廉价伙食’，更教会了他们如何‘捕食’，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伊索先生会是最理想的猎物吧。财富总由一人来掌握真的很无聊不是吗？”
“你让他们跟伊索赌博？赌到破产？怎么做到的。”麦克斯一边与欧泊对视说话，一边却是想伸手抓住被灯光映得有些虚幻的欧泊，但被早有防备的欧泊侧身躲过。
“只是Roulette游戏里很简单的边际收益法而已，我给了流民里一人15万的庄家资金和15人各一万的玩家资金，让他们组了美式轮盘，前期只让两个流民与伊索先生玩，只要他不太蠢，懂得使用24格分散投注法很容易就会赢钱，没人会拒绝白来的几十万美金吧~”
“但只要后期所有的15人一起加入赌局他就不会再有优势了，庄家资金充裕时便增加赌资，亏时反之，即便伊索先生用了马丁格尔法也只会让他越赢得越多，输得越惨，并且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加入杠杆……”
欧泊银色瞳孔中的光芒愈加盛大，手心却悄悄握紧了门把。
“从开始的好奇、胜利的引诱、到最后一无所有…谁又能是赌博，不，贪婪的赢家呢……”
欧泊拉开门扉，慢慢走到阴暗中。
“或许就像伊索先生说的，我真的是个没感情的怪物。”
（这次梦中的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仅仅是为了自己兴趣便设计让一个人染上赌瘾……
不过话虽如此，赌狗也真的该死，这可能也是我从来不沾赌博股票，甚至连打牌都不会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