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和无害不代表有人缘,这是我从自己身上得到的教训。人际关系一直奉行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所以理所当然地,自从我大学毕业离开舍友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人的联系了。
为什么不和家人交流呢?我早在十多年前就放弃了,与其说我与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不如说生活在两个维度。这绝不仅仅是性向能够接受与否的问题,关于生活,关于理想,关于价值,关于自我,观念上的“你死我活”,早已使退路全无。而这也是我和其他人,和这个世界的隔阂,我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不是一两个词,一两篇文章,一本著作能概括理解的。这门槛,既是我给世界的,也是世界给我生而为自己的代价。
语言能力的退化是让我感到最惊恐的,曾经流利的英语口语能力,现在就连母语都讲得不流畅。当你习惯和自己对话,只用文字来表达思想,每一次被迫的开口都不再只是社交恐惧症那么简单了,对自己的声音,你会觉得无比的陌生,音调、语速、发音,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站在阳光底下,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么。
我并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不会结束,但比曾经那段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光好一些的是,我找到了出路的方向。很难,但我别无选择,也许并不会成功,但我拒绝被生活审判不属于我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