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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hazi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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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创作] 【原创】一苇山河谣 作者:奶茶当酒 (下克上 肌肉 武侠 NP)-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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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亚权杖『不败之花』火柴 - Gamemale 『先知灵药:真视』Forever Titanic无尽的怀表(人)血球蛋白十字叶章雷夜嘯聲

    ZHD 发表于 2023-11-13 20:0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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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唤古代战士GHOST杰森‧斯坦森.虚空之海的鲸炽天使之拥幸运女神的微笑脉律辐石劫掠核芯恶魔城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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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chazilover 发表于 2023-11-14 21:2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第十章 【狼啸】
          岁荣老神在在:“好比得很,你打我三掌,我还你一掌,三掌之内你打不死我便是你输,我若将你打下擂台也是你输。”
          台下众人闻之哗然,与这和尚对掌?简直自寻死路,即便和尚顾忌白鹿庄的面子手下留情,这广场之中高手云集,也没几个人能自持受得住他三掌的。
          赢曜眉头紧锁:“岁荣这是疯了不曾?”
          南策冷冷瞥他一眼,道:“你并不如何了解他。”
          赢曜如闻炸雷,愣了许久,他与岁荣一同长大,却不如南策对岁荣来得信任。
          和尚自怀里摸出铁管弹给他:“你的小玩意儿,还你。”
          岁荣挥掌接过,笑道:“夫君有情有义,连奴家遗落的小玩意儿都仔细收着,有心了。”
          “找死!”和尚被当众调戏,登及发了威,韦陀伏魔掌直冲岁荣胸口。
          那掌直贯而出,岁荣使出轻功来躲,却脚下打结,一掌打得他口喷鲜血。
          众人只当岁荣有什么后招,却不想只是如此狼狈又难看地生生挨了一掌,饶是和尚这掌力道收了又收,仍是看得人心惊肉跳,无异于一个壮汉殴打一个婴儿。
          姜灿台下爆喝道:“你这大和尚好不要脸,竟下这样重的手,要打我跟你打!”
          岁荣抹去唇上鲜血,自地上爬起来道:“已经一掌了,还有两掌。”
          和尚眯着双眼看他,这是要把自己架在一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不可了,若动真格此子必死无疑,但他一个出家人,既当众破了杀戒,又要落一个恃强凌弱的骂名。
          岁荣踉跄着走了几步,道:“怎的?前几日说要杀我,食髓知味后,又舍不得了?”
          和尚额角青筋狂跳,追风掌劲挥手而出,隔着五步之远,只见得岁荣后脊一弯,整个人变形如同一只虾仁,又是一口鲜血狂喷,弹飞了出去。
          姜灿飞身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岁荣砸在地上,弹滚了两圈。
          百经纶飞身上台,道:“经纶替逆子挨大师第三掌!”
          童贯冷笑道:“如此盛典,被一小儿搅成了闹剧,百经纶不善教养,这纵横榜不看也罢。”
          打木人桩都比这个来得好看,小王爷也甚觉无趣,朝完颜旻问道:“尊下不如同去亭瞳苑坐坐?”
          完颜旻抱着双臂摇头道:“胜负未分。”
          “未分?”
          “如此阳谋,和尚答应与他作赌时,就已经输了一半。”
          小王爷不解,却看台上和尚颔首合十朝百经纶一躬。
          台下有江湖客道:“江湖皆知今年白鹿庄会擂台招亲,你这和尚下手如此重,也是想成婚了不成?”
          毕再遇与姜灿去抱岁荣,却见岁荣咳了两声,自己爬了起来,又往擂台走去。
          “父亲,让我来。”岁荣拍了拍百经纶的后背,经纶一怔,深深地看着儿子。
          “和尚,还剩最后一掌了。”岁荣站到他面前。
          和尚还是颔首合掌,只要他不打出第三掌,就算平局作数,虽然这场比试实在难看,但起码体面。
          岁荣蹲身扎马,笑道:“大师不出手,那轮到我打了。”
          和尚不理,任他来打。
          岁荣双掌一错,登时台上刮起疾风,经纶连忙退到台下,众人屏息来看,只待小太岁如何挥出那惊天动地的一掌,下一刻却惊呆了众人。
          只听得一声声衣帛破碎之声,岁荣使出摘星手,将和尚剥了个精光!
          众人反应过来,登时发出爆笑,和尚如果不想让他碰到,岁荣是如何都碰不到他的,他只以为岁荣会还他一掌,却不想这厮竟然!
          和尚左手掩着下体,俊脸通红,右手忍无可忍,下意识全力轰出一掌,那一掌挥出瞬间和尚就已经后悔了,却收不住力,结结实实击在了岁荣胸口。
          只听得一声炸雷响动,岁荣身后被掌风贯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鸿沟。
          广场万籁俱静。
          “须弥孑掌……”卫临识得,那和尚终于使出了玉璧神通中的功夫,虽只是欲界神通,已能降龙伏虎。
          百经纶心中一沉,连忙抱起儿子,生怕碰碎他的骨头。
          神尘顾不得遮羞,双手合十朝百经纶道:“阿弥陀佛……本座实是无心之失……”
          “秃驴!我杀了你!”姜灿爆吼一声往台上急冲而去。
          神尘神色冷峻,轻巧一错避开姜灿挥来一拳,又顺势捉住他胳膊一折,姜灿周身内劲被他锁死,进退不得。
          “看剑!”
          和尚余光一瞥,只见赢曜挥剑来刺,利剑已至面门,和尚两指一拈,只这么轻轻夹着剑刃,赢曜只觉得剑身如同插进了一座山中,再捅不进去又拔不出来。
          他左手擒着姜灿,右手挡着赢曜,突然下体一痛,连忙双手一送将二人抛开,却见身下滚落一颗石子,阳根上流出血来。
          “大师铜皮铁骨,阳物也得练练才是。”
          “你?”神尘难以置信,分明挨了自己的“须弥孑掌”,竟还活着?
          岁荣揉着胸口从经纶怀里站起,扒开衣襟一看,胸口一个绯红的大手印,除了肿些,却也无碍:“大师送我大手印,我送大师一颗‘痣’,也算你来我往了。”
          “……玄天一气道!你竟也是鸿蒙宗的人!藏得这样深!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岁荣笑着扬了扬眉,南策跃下高台,朝台上嚷道:“大和尚!你输了,还不快跪下磕头?”
          有人起头,江湖中人立马响应,反正是来看热闹,没有什么热闹比天下第一给一个小孩儿磕头学狗叫更有看头了。
          “对啊大和尚!快磕头!”
          “堂堂少林住持!言而无信岂不是贻笑大方?”
          完颜旻哈哈大笑,朝小王爷递去一个我说中了的眼神便转身而去。
          赵构还想看那和尚如何学狗叫,却也只能跟着贵客而去。
          神尘双拳攥紧,掌心渗出血来,一番天人交战后,那尊庄严挺拔的健美佛像,终于还是朝着岁荣跪了下去。
          咚咚咚几声闷响,和尚恨不得把擂台磕个粉碎泄愤。
          岁荣抚掌笑道:“好狗好狗,大师叩头如此响,怕不是早就盼着如此……哦~我懂了,难怪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诱我,又故意让我与你打赌,怎的,天下第一没有天下第一犬痛快?”
          众人一阵哄笑,丹阳子笑得尤为厉害,只恨不得捉个说书的来听,再大张旗鼓开台把这场景讲个十天半月。
          “你!!!”和尚伏在地上,双目赤红似要喷出火来,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有一掌把这狗杂种打死。
          “你什么你?学狗叫!”姜灿提醒道。
          和尚浑身发抖,周身肌肉抽动着,雄浑的声音踌躇着在喉间滚动,终于还是发出了那声犬吠。
          “哈哈哈哈哈……好听得很,一听就是条念经的狗。”岁荣辱人从来不留余力,众人听得一阵面红耳赤,先前还对岁荣心疼,现下只同情起那和尚来。
          岁荣又道:“大师身材如此好,快把你的佛臀抬高点,让大伙儿看看佛陀的阳穴长啥样,是不是开成了一朵莲花?”
          百经纶赶紧捂住他嘴将这满口荤话的逆子抱走。
          神尘伏在那个专门为天下第一打造的擂台上,颇为讽刺,他在称赞中长大,头顶无数光环,平生第一次受辱,竟然是这样!
          那个可恶该死的小鬼,活像一泡尿把他头顶的光环全都浇灭了!
          各大门派看完这一场闹剧,也都陆续散了,也做不得这继续奚落的事,只往白鹿庄各馆游玩。
          南少林同来的小和尚这才敢上得台来,把袈裟披在神尘身上,想抚住持起来,却如何都抬不动他,只闻到一股熟悉的雄腥,只见神尘结实的胸腹之上,已挂满了白腻的种浆。
          他竟然在这等羞辱中,在众目睽睽之中,被岁荣羞辱得泄精了……
          百岁荣!
          此辱我定要让你日后千百倍奉还!
          
          ……
          
          岁荣躺在飞流馆的大床上缩成一只虾仁,痛得滚来滚去。
          “那个该死的秃驴!下手这样重!痛死我了!”
          姜灿把他搂住喂他喝药,星移坐在一边骂他:“是该给你些教训!你也太乱来了……竟还特意去羞辱人家。”
          岁荣忿忿道:“他前几日差些杀了我,还害我大病一场,羞辱他算便宜他了。”
          “他为何要杀你?”
          “他……”岁荣一想将和尚如何凌辱单玉琯,单玉琯又是如何下贱讨好的说与他们听,他们肯定是不信的,怎么听都像是他会做的事情,索性懒得说了。
          星移见他无法分辩,只道:“现下好了,整个武林都知道天下第一败于你手,你出尽风头了。”
          “我又不是为了出风头。”
          “那你说为何?”
          岁荣把头一偏,捂着胸口直说疼,姜灿道:“沈师弟,你莫与他争了,他现在疼得紧。”
          星移白了他俩一眼,气呼呼地出了门,却见毕再遇立在屋外。
          “毕师哥?怎的不进去?”
          毕再遇摸摸鼻子,下巴一仰,示意他看南策:“看他练功,也挺有意思。”
          星移一看,竟然赢曜也在,还假模假洋地在指导南策。
          “唉……岁荣真是好福气。”
          毕再遇扬着眉:“怎说?”
          星移瞪了他一眼,道:“又是师哥护着,又是小厮陪着,还有你这未来夫君照顾着,挨不得碰不得,还要如何好?”
          毕再遇只听得“未来夫君”几字,面上一红:“你宴君楼的仆从比白鹿庄只多不少,岁荣偏居飞流馆,是可怜些,你就莫怄气了。”
          星移听了这话,肺也气炸了:“好好好,是我小气,他可怜得很,就得你们炎麟儿玉龙儿的守着他!我多余,我这就给你们腾地方!”
          “唉!沈师弟!”毕再遇想拉住他解释,星移脚下一蹬,两个燕子翻身,冲入云海不见了踪影。
          “你说了什么话?将他气成这样?”赢曜靠过来问他。
          毕再遇抠了抠帅气的大脑瓜:“我也没说什么啊……”
          赢曜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然后又问道:“你怎的不进去?”
          “我……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赢曜瞥了房间一眼,也道:“那我陪你一起走走。”
          “你不进去了?”
          “嗯……我也不进去了。”
          岁荣蹙眉听了半天,道:“那两个傻子怎的还不进来?喜欢受冻?”
          姜灿道:“已经走了。”
          “走了?”
          岁荣心中一闷,翻身想要躺下,姜灿却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先他一步躺下了。
          “????”
          姜灿嘿嘿一笑,拉着他往怀里搂:“你躺我身上,我身上暖和,比你这床板软些,睡着舒服。”
          岁荣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嘱咐道:“我胸口是真的很疼,受不住折腾。”
          姜灿将粗长阳物塞在他两腿中间让他夹着:“这样就很好,再与你亲热不了几日了。”
          岁荣头枕在他高高耸起的结实胸脯上,听得此话,心中一沉,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听闻那些远嫁的女子,一辈子都没法再回家了。
          “师哥……”
          “嗯?”
          “你今后如何打算的?”
          “我嘛……可能就接接悬赏,跑腿练功吧,也没啥打算。”
          “你不想做临月阁主?”
          姜灿搂着岁荣,又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不做。”
          “为何?”
          姜灿笑道:“你更想让赢曜做不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姜灿宽慰道:“赢曜更适合些,我自在惯了,可管不得这么多的事。”
          岁荣愣愣躺在他怀中,心中一阵负罪酸楚,正不知说些什么,听得院中一个明亮厚重的男声在问南策。
          “你家少爷现如何了?”
          岁荣一惊,是百经纶!今日他该忙死了,怎的上飞流馆来了!赶紧手忙脚乱从姜灿身上起来。
          南策抹了把汗,冷眼瞧他,也不客气:“什么我家的,说得是我生的一般,你自己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百经纶不敢相信,竟还有人在白鹿庄与他这样说话:“你!”
          岁荣赶紧披着火狐裘冲出去,一脚踹在南策膝弯上,斥道:“没有规矩!跪下!”
          南策虽不情愿,但却听话,顺势就跪下了。
          岁荣挡在他身前问道:“父亲……怎的来了,今日这样忙。”
          百经纶看他连鞋也没穿,袜子都湿了,什么也没说,负手进了屋去。
          岁荣赶紧转身,嘴里骂着南策却没发声,戳了戳他的犟脑袋,指着偏房让他回去,又把火狐裘披到他身上。
          经纶负手望着正堂墙上挂着那副诗:“人世悲欢不可知……”
          岁荣进屋,把门关上,经纶听得声音却不转身,负手道:“字是好字,诗却不是……身为男儿,哪来的闺怨。”
          “您也知道我是男儿,却还把我‘嫁’出去。”
          百经纶转过身,眼睛已经红了,岁荣还是第一次见父亲这样,心中一痛,没了与他分辩委屈的念头。
          “上次来你飞流馆,竟是两年前了,上次来,还没这首诗。”
          岁荣听他这样说,心底的委屈海浪般卷了上来,惹得他一阵鼻酸嘴歪,赶紧别过身子道:“说这个做什么……”
          经纶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叹了口气:“唉……是爹对不住你,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哎呀!我又没怪过你!”岁荣不知他今天是抽什么疯,专门来惹自己哭不成,一边嘴硬一边往里屋走,姜灿那个笨蛋躲在床底,一眼就瞧见了,岁荣连忙坐到床上,脚后跟踢了踢他的身子让他躲更进去一些。
          经纶跟着进来,父子俩好似也没多的话好说,一阵沉默尴尬,他也不走。
          “你身子感觉如何?”
          岁荣把衣襟扒开给他看,指印已经没了。
          经纶点点头,也坐到他床上,扯来被子给他裹上,沉吟片刻道:“爹准备把临月阁主传给你大师哥,你怎么看?”
          岁荣蹙眉,心烦得很:“怎么还问起我的意见了?你是阁主,你想传给谁就传给谁。”
          经纶又点头,双手扶着膝盖,坐得笔直。
          岁荣瞥他,道:“您正值壮年,怎的就想着传位了?”
          百经纶看着儿子,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等你走了,我就陪你娘回一趟她娘家,承诺了许多年,一直脱不了身。”
          他还是头一次提到千寻春娘家,岁荣颇为好奇,只听一声雄浑的哼声突然自床底响起,岁荣心头一紧,瞥眼去看,只见姜灿的阳物耷拉在床沿外,此刻正被经纶的靴子踩在脚下。
          岁荣一脸惊恐地看向父亲,经纶却脸上带笑问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太诡异了……他不可能没看到,也不可能没感觉到……那就是他故意的。
          既然如此,岁荣也只好继续跟他掩耳盗铃。
          “你没话与我交代?”经纶挑眉问他。
          怎会没有……只是,到底说怎得的荼蘼枝,还是交代为何闯地牢,又或者告诉他那个少林和尚与单玉琯之间的事……太多话要说了……
          “大师哥与朝廷串通一气了。”岁荣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个。
          经纶踩着那根粗长性器在地上来回碾着,姜灿的雄根已胀成坚挺巨棒,端头已溢出淫汁打湿了地板,只是经纶神色从容,这诡异的情景只若寻常至极。
          “我知道。”
          “你知道!?”岁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知道你还传位给他?”
          经纶站起身来,双脚踩在姜灿茎身之上,整个人的重量都无法将那根充血的巨物压扁:“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岁荣蹙眉,看着眼前荒唐至极的一幕,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好视若无睹,问道:“何意?难不成师哥是受你指派假意臣服的?可是……我白鹿庄为何要淌这趟浑水不可?我不懂,我们只守护百越,您这样不是纵容师哥破坏祖宗规矩?”
          经纶笑道:“不是我的安排,我却想成全他。”
          岁荣心中顿跳不止,脑袋犯晕,嗡嗡直响:“您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我不想猜了,这样好没意思。”
          姜灿大着胆子,整个身子都躺到了床外边,好让经纶踩得更舒服,越是这样不理他,他反更加兴奋。
          岁荣想从父亲脸上看出异常,经纶却只是笑着看他。
          “如你这张‘毯子’。”经纶将姜灿的大肉棒踩在他腹肌上戏谑地轻碾着,“我当他是毯子,你当他是毯子,那他就是寻常无比的毯子。”
          姜灿一想到自己这身肌肉被他父子二人当肉垫踩在脚下,还如此寻常地聊天,就兴奋地浑身抽搐,口里抑制不住地发出雄吼。
          岁荣耳根烫极,双脚连忙踩住他口鼻,不让他发出这样让人尴尬的声音。
          “我还是不明白……这跟赢曜背叛有何干系……”
          经纶坐回岁荣床上,一脚仍踩着“地毯”的巨根,一脚蹭着他的腹肌用来刮他脚底的淤泥:“你大师哥当不会蠢到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投靠康王,还侥幸我不知……你俩一同长大,究竟是何品行我们作为长辈如何不知?”
          “可是……”岁荣脚心一阵发痒,原来是姜灿竟不要脸地在舔他的脚底,岁荣干脆将袜子褪下,团成一团,堵住他那张不安分的嘴。
          “这世上就是这样,没人会把话都说清,只能你自己去分辨,信则不疑,疑则不用,他值得你信就莫怀疑,权做一种成全,就如我成全你这地毯一般,他想做地毯,我就成全他,再荒唐也做寻常,你若承担不起后果,只管继续恨他就是了,他依旧是宠你的师哥,却更是他自己。”
          岁荣脑袋一团浆糊,似懂非懂,心中却也不那么难受了。
          百经纶摸了摸儿子的头,心中不忍到了极点,却说:“我儿都这样大了……”
          岁荣嘴巴一撇,道:“你若还不来看我,我还能长得更大些。”
          经纶笑了,摇头道:“你若一直都是这样骄矜跋扈,我反倒还安心些。”
          岁荣白了他一眼:“您又跟我说这些谜语了,听不懂听不懂。”
          经纶用鞋底蹭着姜灿的大马眼,马眼的嫩肉被他带着土砾的鞋底刮得一直流汁,姜灿一身雄壮无比的忿张肌肉毫无用处,只能一抽一抽地收束,喉咙里发出的雄吼被岁荣的袜子堵住。
          “……您莫折腾二师哥了,他不过是来陪我而已。”岁荣不忍,终于还是选择了捅破窗户纸。
          默契被打破,就好似强行把自尊穿到一个沉溺淫欲之人的身上,就好似在提醒人家处境有多么羞耻,姜灿鼻中哼出一团急促的浊气,阳根一抖,飚出一股精浆,高高抛起,又哗哗地浇到桌上地上柜子上……那声音清晰无比……
          经纶用脚把堵住姜灿嘴的袜子蹭掉,姜灿立马会意,伸出猩红舌头将他鞋底舔得干干净净。
          “什么二师哥?我怎不见灿儿?”经纶脸上含笑,假意环顾了一下周遭。
          “……”
          “你这肉毯清理脏污着实不错……今日你且安养吧,晚宴就不用去了,我让执砚把饭菜给你奉过来,也莫玩得太晚,明日你是主角,勿耽搁了正事。”
          “好……好,父,父亲慢走。”
          经纶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不用他送了,兀自背着手出了门去。
          什么意思呀……这……
          姜灿躺在地上,哼哼着一阵抽搐:“弟弟……快打我,掌掴我……我受不住了。”
          岁荣咬牙切齿地揪着他头发让他跪正,不用他求,岁荣早就想扇他了,都是他这淫兽,他两父子难得交心,给他闹得如此荒唐。
          “贱死了你!打死你!脸都给你丢尽了!”
          姜灿端正跪好,两手交叉剥玩着自己的乳首,一脸淫荡地享受着耳光,胯下本应用来配种的绝世阳根被人用来擦了鞋,反倒比交配时还来得硬挺,随着岁荣耳光的节奏,竟不需外物刺激,也能一颤一颤地泵射雄汁。
          “把我屋子全给我舔干净了!再滚去外面雪地里罚跪!”
          听得此话,姜灿射得更加厉害,两枚大肉蛋提到了会阴,恨不得一同射出来的阵势。
          “好……遵,遵命……谢谢弟弟……谢谢弟弟……”
          
          ……
          
          虽有神功护体,但好歹是受了内伤,岁荣一躺就躺到了次日清晨。
          他也没真让姜灿去雪地里罚跪,只待他放纵清醒过后就让他洗澡回去了,毕竟庄子里来了这么多人,总需要人手盯候的。
          “少爷……”
          门外有个脆生生的女声在唤,岁荣皱着眉头,反往被窝里缩了缩,口里唤着南策去应,却没有应答。
          “少爷,夫人让我来催您……”
          岁荣只好裹着被子坐起来,又连忙让她把门关上。
          “怎是你?”
          月蔻嘟着嘴,那模样像是在说,她也不想来的。
          “南策呢?”
          月蔻摇头道:“不见他……我唤了好久,见无人应答才进来的。”
          岁荣抬眼看了眼窗外,已经明晃晃的了:“现下何时了?”
          “卯时了。”月蔻一边回答,一边取过架子上的衣服伺候他更衣。
          岁荣坐在镜子前,接过毛巾擦脸,不满道:“才卯时就来催……”
          月蔻又帮他梳头发:“今日要先祭拜祖宗……您都忘了。”
          “……”他确实是忘了,南策不像行墨知道白鹿庄的规矩,自然不会提醒他。
          月蔻专程带着新衣过来,一身紫色圆领苏绣长衫,华贵到了极点,也不知是准备了多久,怕是宫里都寻不得这样一身,好一番收拾,总算又是个利落华贵的公子模样。
          下了摩罗崖,如何祭拜,是甚礼仪,都不多提了,到得临月阁,广场两边已坐满了人,岁荣躲在百经纶身后,也不知怎的,反而紧张起来。
          昨日被和尚破坏的地面竟被收拾得完好如初,昨日的擂台上头又搭了木台子,刷了红漆,挂了红花,就差把喜字也挂上去。
          百经纶领着岁荣站到擂台前,婢女小厮往两边散开,偌大广场只留了父子两人,岁荣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表情,心口咚咚狂跳,两腮烫得厉害。
          经纶朝两边分别抱拳,朗声道:“欢迎各位贵宾莅临,白鹿庄创派以来一直以武会友,交际天下豪杰,今日是小儿成人礼,特为此设下擂台,各位好汉若有意想与小儿结拜,上得台来比试,无论出身,只较拳脚,小儿当与擂主义结金兰,永以为好,白鹿庄也会呈上贺礼,望天下英雄共鉴此旷。”
          众人一阵鼓掌道贺,却都有默契,什么义结金兰都是个说头,谁人不知是比武招亲,只是心照不宣,既如此便没人会如此不识趣贸然上台。
          “既如此!我神机营便做个表率!”
          人群中传来一爽朗男声,众人哄笑着让出道来,毕再遇一身靛蓝,款式与岁荣这身一样,丰神俊朗一张脸也是通红,他走了几步,脚下一蹬,极漂亮的燕子纵跃上到了擂台正中。
          “哼……什么无论出身,不过是事先都说好了的,这热闹有何看头。”
          人群嘈杂,不免传来异议。
          “你若不服,上台去跟他比比就是。”
          “你不见那小太岁昨日手段?天下第一都被他羞辱,我可不敢娶他。”
          “那又如何?此子顽劣,脸蛋儿却是标志,比不得你家黄脸婆?”
          越来越不像话,岁荣眉头越来越紧,尴尬得直若菜市场上悬挂的猪肉,是不是个人都要上来品鉴两句,实在窝火。
          “与白鹿庄沾上姻亲,此生可不缺荣华富贵,届时不光有花不完的金银,更有这娇美的可人儿夜夜吹箫为伴,再接他十七八个小妾,日子岂不快活?”
          “你莫只耍嘴把式。”
          “神机营的玉龙儿……我是打不过了。”
          这些混账话,岁荣听得见,百经纶自然也听得见,他一张脸铁寒,朝人群拱手道:“既然无人挑战,那毕公子自成擂主,有的天下英雄作证,当成一段嘉话,如此便作礼成,经纶在峥嵘堂设下宴席,请诸君畅饮……”
          “且慢!”
          一声雄浑的爆喝将经纶打断,人群连忙让开,皆回首去看究竟是何人如此不识相。
          只见得广场尽头的步梯处立着一个黑汉,五短身材,满身横肉,身着黑褂,手持巨锤,一脸的黑髯,状似一头横向发育的黑熊。
          “你这黑熊也想吃天鹅肉?”离他最近的有人笑话他,当即就被同伴捂住了嘴拖到一边。
          “燕北四鬼?”经纶识得那黑汉,眉头拧做一团,心中升起不祥。
          “什么四鬼?”岁荣听见父亲喃喃低语,问他他却不答,只直勾勾盯着那处。
          毕再遇朝他遥遥抱拳道:“神机营毕再遇!好汉报上名来!”
          “不是俺!是俺少主!俺可不跟少主抢媳妇儿!”
          这粗汉不知有意无意,非要将这窗户纸捅破,众人一阵哄笑,更有起哄的让他请出少主。
          小王爷问身旁卫临:“卫先生,那黑汉什么来头?”
          “魔教……”卫临心知生变,替经纶捏了一把冷汗。
          “魔教?可是那极天城?”
          “正是……苍狼岭,极天城,麾下三教九流,青衫翁,红妆女,白袍客,黑褂汉合称燕北四鬼,是魔头近卫。”
          赵构闻言去看,那黑汉身边果真有一红衣女子抱着双臂,他眼睛都亮了,向来都是岁荣搅局,难得有人来搅这小太岁的局,着实让人期待。
          百经纶跃上擂台,峻声道:“此擂台只对中原武林,尔等塞外妖人想要闹事,莫怪我白鹿庄辣手无情。”
          “百庄主此言差矣……”
          那男声清澈低沉,带着塞外口音,黑汉听得声音,赶紧抱拳让开。
          男子越过黑汉,款款而来,一头麦色头发透着白光,被银制发冠箍住束于耳后,剑眉星目,鼻如玉柱,唇似珠涂,与毕再遇这样混润如玉的俊美相比,这人眉眼似泼墨般浓艳惊人,眉眼犀利透着精光,鹰视狼顾当如此状。
          他身着一身黑色软皮,紧贴着他上身精壮无比肌肉轮廓,日光照耀之下如同穿着一身铠甲,两条粗臂棱角分明,刺着图腾,腕上束着黑色护腕,腰间牛革腰封,下身丝绒武裤,蹬着马靴,一身劲黑,宽肩窄腰,再没有比他身材比例更完美的男子了,岁荣知他是敌,仍是看痴了。
          那青年行至离岁荣五步处立正,抚着左胸鞠了一礼,抬眼朝经纶道:“极天城与白鹿庄同宗同源,苍狼与白鹿必须在一起,这是祖训,百庄主身为临月阁主,设下这擂台招亲已属违规,岂有不让我极天城上台比试之理?”
          小王爷听得真切,忙问卫临:“卫先生,那又是何人?他口中所说苍狼白鹿又是何意?”
          卫临叹气道:“那人是魔教少主历天行,初代临月阁主来自西夏,原名豁埃玛.阑勒,是白鹿的意思,而极天城的创派祖师名为孛儿帖·赤那,名为苍狼,二人同为‘守护神’,立下约定,苍狼与白鹿的后代,必须时代交好相伴。”
          小王爷恍然大悟,难怪百经纶急着嫁儿子,这是明知故犯,想要违约了。
          百经纶最怕之事还是发生,一时无法狡辩,毕再遇拔出亮银长枪指着历天行道:“神机营,毕再遇!阁下,请!”
          历天行深深看了岁荣一眼,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翻身跃上擂台,亦拔出肋间双刀,道:“苍狼岭,极天城,历天行,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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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地夜航爬行植物Ⓛ梅克军徽爬行植物Ⓡ丹雀衔五穗,人间始丰登『钟楼盐水棒冰』『流星赶月』『星河碎片』虚空之海的鲸不朽之恋

          jbtty 发表于 2023-11-15 03:3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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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chazilover 发表于 2023-11-19 16:4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本帖最后由 chazilover 于 2023-11-19 16:53 编辑

                第十一章 【獠牙】
                  只见寒光闪,一阵金玉破,两人武器斗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百经纶拖着岁荣退到一边。
                  毕再遇那杆枪周身铁铸,枪头与枪身连成一体,一丈还多,重近一石,寻常人光握持就已可称之神力了,而他却手持长枪,架着历天行压上来的双刀,右腿后蹬,手臂一胀,生生将对方顶了回去。
                  历天行还未站稳,毕再遇已如离弦之箭般向这边冲来,手中长枪猛地刺出。厉天行侧身闪过,同时右手一刀削来。毕再遇急忙收招后撤,堪堪避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好快的刀!”
                  厉天行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身形一花,左刀已到。毕再遇长枪在手,使出了全力来挡。只听「叮」的一声,他感到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枪柄。厉天行的刀势强横凌厉,难以招架。
                  不等他喘息,厉天行突然虚晃一刀,右手刀已经直取他的面门。毕再遇心中大惊,危急关头他将长枪往地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然而,他尚未落地,厉天行左手刀又至,逼得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勉强避开。
                  两人甫一分开,毕再遇已在半空中调整好了身形。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汇于掌心,手持长枪一送。尘土飞扬中,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银龙出海,带着万钧之势朝厉天行刺去。
                  厉天行双眼眯起,不敢大意。他双刀交叉置于胸前,运起十成内力抵挡。两人兵刃相交,激起一阵火花。毕再遇撤回长枪一甩,历天行赶紧持刀来架,长枪挟着风声横扫而来却在半途变道,毕再遇扯着枪身一拔一送,横扫变为冲刺,百八十斤的兵器在他手中蛇般灵活,虚实不定。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历天行凌厉双刀左右挥砍,无法进攻只能防御,生生被他逼到了擂台边。
                  眼看退无可退,历天行也不避了,任那枪尖捅他胸膛。
                  岁荣捂着眼睛不忍去看,却听周遭倒吸一口凉气,虚眼去瞧,只见毕再遇的长枪被历天行的胸口顶得曲起,再前进不得。
                  “他竟是外功高手?”
                  百经纶蹙眉遥望擂台,道:“魔教的《天人诀》,内外双修。”
                  岁荣不安起来:“那……小黑胖子不是赢不了他?”
                  “胜负难测,不知那历天行练到了几层,天人决威力极大但难度极高,修习者每突破一层需与自我心魔交战,每次突破功力大进,下一层心魔却会越强,极易走火入魔,练到第五层已能独步武林。”
                  历天行胸前皮甲被毕再遇的枪尖挑出了大窟窿,结实的胸膛却毫发未伤,他嘴角勾起笑意,趁毕再遇枪尖吐出的一刹那,他忽然收刀后跃,双刀脱手而出,直射毕再遇的面门。
                  毕再遇吃了一惊,长枪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向后飞退。两把飞刀擦身而过,直接削去了他两截袖子。
                  “小心!”岁荣见那双刀回旋,赶紧提醒。
                  毕再遇哪会不知,身子一仰,两把飞刀飞旋而回,贴着毕再遇的胸腹飞回历天行手中。
                  两人旗鼓相当,皆不让对方喘息,身形交错,手中兵器相互碰撞,擦出耀眼的火花。
                  厉天行大喝一声,挥舞双刀劈头盖脸地向毕再遇砍来。
                  毕再遇长枪一抖,使出「蛟龙出水」,将枪尖迎向刀锋。只听「锵锵」数声,两人的兵刃撞在一起,震得四周空气嗡嗡作响。
                  一招未过,厉天行已抽刀回斩。毕再遇不及换招,只得又将长枪照单全收,硬生生挡下了这一记「奔狼急掠」。
                  “不愧魔教少主,果然棘手。”毕再遇心中暗忖,手上却丝毫不敢懈怠,连施「乌龙绞柱」、「云起龙骧」封住厉天行的进攻。
                  厉天行见攻势被阻,眼神一沉,忽然收刀入鞘,握着枪尖欺身向前。毕再遇还未反应过来,右肩上已挨了他一掌。这一掌力道奇大,直打得他气息一滞,手中长枪险些脱手。
                  毕再遇左脚一点,整个人飞身后退泻力,暂时拉开了与厉天行的距离。
                  厉天行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纵身跃起,双刀再次出手。这两刀来得又快又准,直指毕再遇胸口和咽喉。
                  毕再遇手持长枪竖在面前往地上一跺,「当」的一声,刀枪相碰,火光四溅,整个擂台被震得粉碎。
                  一时间,台下的观众炸起了锅,两人武艺之高超,青年一辈已然顶级,二人不光长得好看,身姿更是一等一的俊俏挺拔,当真是精彩养眼。现场气氛热烈非凡,较之先前的比试,这才算比武。
                  二人斗得浑身是汗,畅快淋漓,听得一声爆喝,长枪的枪头在太阳下闪烁着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刺向了双刀。
                  两兵相交,迸射出炫目的火花。厉天行立刻感到虎口一麻,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几乎要把他震飞出去。他赶忙凝神运气,紧紧握住刀柄,把身形稳住。
                  台下见得此状,响起一片惊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岁荣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已冒出了汗珠,他俩越是难解难分,自己的命运越是难以预料。
                  两人擦肩而过,厉天行心中大骇。方才那长枪划过,竟已在自己胸口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渗出来。他索性一把将皮甲扯下丢在一边,若不再赶紧将他拿下,内力就快要撑不住金刚不坏了。
                  毕再遇长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发出破风之声。
                  厉天行不及多想,双刀同时劈出,一刀斩向枪身,一刀砍向面门。毕再遇冷哼一声,长枪顺着刀势下滑,躲过刀锋。就在厉天行暗自庆幸时,忽然觉得胯下一凉——原来毕再遇用枪尾钩飞起他的一只靴子,露出了里面白袜包裹的脚踝。
                  “好俊的身手!”厉天行赞道。这一瞬的走神让他错过了格挡的机会,只得向后跃开几步,与对手拉远了距离。他的双刀虽未脱手,但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台下岁荣已然惊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毕再遇竟然如此之强,他对自己表现得温吞听话,倒让岁荣忘了,毕再遇好歹是武林盟主的儿子,神机营的少主,如此年轻就能当上将军,当不止是因为父荫庇护的缘故。
                  毕再遇手持长枪,双手微抖,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目光凌厉地瞪着历天行,他周身已然湿透,他的新衣反正已被历天行双刀划得面目全非,索性如他一样,一把扯掉,露出健美阳刚的躯干。
                  厉天行擦去嘴角的血迹,凝视着对手。毕再遇的长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他俩武艺旗鼓相当,但毕再遇耐力显然在自己之上,要想取胜,看来只能智取了。
                  想到这里,厉天行忽然纵身跳起,双刀高举过头顶,作势要将毕再遇凌空劈为两半。毕再遇果然上当,侧身闪避,欲待回枪之时,却见两道银光从天而降,直扑面门。
                  原来厉天行抛出的只是空心的假刀,真正的杀招藏在其中。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让无数强敌不明就里地上当。
                  他却小瞧了毕再遇的决心,只听「噗」「噗」两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同时传出,毕再遇左手擒住历天行肩膀,右手握拳直轰而出。
                  两人再一次分开,分站擂台两边,毕再遇两肋豁出血洞,浑身大汗触目惊心,历天行捂住胸口,呕出一口鲜血,他的肋骨已然被毕再遇一拳打断了。
                  这胜负不分的情况倒是在百经纶意料之外,一时难以判决,却见凌空飞来一个黑色身影,如同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巨雕,重重落在台上。
                  那人身披狼毫大氅,高大魁梧威风凛凛,两道浓眉直飞入鬓,鹰目虎鼻,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胡渣从下巴连至两鬓,那霸道绝顶的气势,光是与他对峙都能让人双腿发颤。
                  “父……”历天行想做跪迎礼,肋间剧痛却让他话都无法说完整。
                  见得此人,满场英雄皆默默退了一步。
                  卫临倒吸一口凉气被小王爷察觉:“卫先生,那人可就是魔教教主?”
                  “王爷机敏……那人确实就是极天城主历刃川,名列纵榜第三……不过,白鹿庄与极天城虽同宗同源,这百年间也并无来往,怎的今年魔教竟倾巢而出?”
                  历刃川抱着双臂睥睨着毕再遇:“这就是毕进的儿子?”
                  百经纶晃身现与台上护在毕再遇身前与历刃川对峙:“阁下远道而来,这般兴师动众,当不只是想搅黄小儿的成人礼?”
                  场下有人瞧不惯这极天城如此张狂,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简直轻慢无礼,当即大声讽道:“怎的?你们魔教讨不着媳妇儿?儿子不行老子……”
                  话音未落,红妆女身形如鬼魅,鲜艳蔻丹修长锋利,即刻就抹了那多嘴之人的脖子。
                  鲜血似喷泉,溅了周围人一身,还有人不满,却见魔教妖人不知何时,已将他们围了起来。
                  历刃川笑道:“我今年不过四十,正值壮年,如何打不得擂台?”
                  百经纶手持胜邪斥道:“这里是白鹿庄,不是你的极天城,带着你的魔教妖怪速速滚下山去。”
                  历刃川却也不恼,抱着双臂,一脸邪笑道:“你一口一个魔教,却问你我极天城如何是魔了?”
                  经纶倒是被他问住了,只能道:“你麾下三教九流,还有燕北四鬼,手下皆是怪物,你如何不是魔教!”
                  历刃川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中原武林排外污名于我,我亦可称他们为‘燕北四杰’,你白鹿庄不是号称中立?怎跟着中原武林的匹夫们人云亦云起来了?”
                  百经纶辩不过他,只得不语。
                  “况且,你既设下擂台,自然是让人来比的,我儿子娶不了,老子来娶就是,左右我夫人早亡,你儿子嫁我便是正妻,教主夫人的名号也不亏待他,苍狼白鹿永以为好,当属皆大欢喜的好事。”
                  “满口混话!还说不是魔头!看掌!”百经纶双掌齐贯,霎时寒风骤疾。
                  历刃川脸上挂笑,不躲不避,百经纶的“杨柳劲”只将他大氅打飞。
                  “七层……”卫临喃喃出声,简直不敢置信。
                  “什么七层?”小王爷蹙眉发问。
                  “那魔头已将《天人诀》练到了第七层……不动如山,难怪有恃无恐。”
                  “今日这么多高手在场,齐上前去,还拿他不住?”
                  卫临苦笑着摇头:“纵榜第三便是这魔头,先前不知他已练至七层,现在他的武功,只怕已远远强过毕盟主了……若是神尘大师还在,也许还能降得住他。”
                  历刃川如一头鬃毛丰满的黑色雄狮盘踞在擂台之上,他手扶一柄黑色巨剑杵着擂台,皮甲紧束健美躯干,简直就是大了几号的历天行,他睥睨台下英雄豪杰,那股狂傲自信却是天行身上没有的。
                  “岳父何必撕破脸面?我极天城与白鹿庄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岳父何故如此?”
                  他一口一个岳父,自己不觉得羞耻,反是惹得经纶面红耳赤,提掌就打。
                  “师哥!莫与他废话!我来助你!”妫婵看不下去,飞身过来。
                  一时间,一青一黄两道身影迅如极光,历刃川拔出“十方俱灭”亦飞身上去,众人眼花,瞧不清三人行踪,只见得台上空中三色闪电飞驰疾窜,轰隆作响。
                  岁荣手持银针瞄了半天,却见一道黑色身影朝自己逼近,却是那燕北四鬼之一的“黑褂汉”。
                  “弟弟!”
                  “岁荣!”
                  姜灿与赢曜齐齐发声,被擂台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忘了岁荣,纵身去拦那黑汉,眼前却挡住了青白二鬼。
                  赢曜提剑就将青衫翁刺个对穿,当时就觉触感不妙,果然那青衫炸开,涨成铺天盖地的罗王将他周身死死锁住。
                  “师哥!”姜灿想分身去救,白袍客欺掌来打,姜灿顺着他攻来掌势顺手将他擒住,却见那白面鬼脸上一闪奸笑,胸膛炸开伸出一爪,姜灿后仰躲开,胸襟还是被他一爪划烂,现出三道血痕。
                  黑褂汉见二鬼将姜,赢二人缠住,伸手就来拿岁荣,周遭看客赶紧散开,岁荣大声呼救,他们却反倒退得更远。
                  只听得轰隆两声,石制擂台也碎成一摊齑粉,升起数丈烟尘,历刃川抱着双臂稳稳落在广场之上,灰尘散去,百经纶与妫婵已齐齐口吐鲜血。
                  历刃川摇头叹道:“我极天城满带诚意而来,你们这又是何苦。”
                  “狂徒!找死!”姜淮寿一拍地面,内力震碎地板激起无数石剑。
                  历刃川双拳护与身前来挡,小腿却被弹射而起的石棱射了对穿,观那姜淮寿矮小不起眼,当真是小瞧了他。
                  十方俱灭横扫而出,黑色剑气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挟着烈烈风声,直若将空气都一分为二。
                  姜淮寿撤力来躲,已是迟了,眼见那剑气就要将自己拦腰斩断,赢勾跃至他身前,竖剑来挡,炽热火焰凭空爆起,烧成一支火柱,与那剑气撞上,散成漫天花火。
                  白鹿庄四庄主与那魔头斗成一团难解难分,岁荣仓皇逃跑,却被那场中炸起的气浪一卷,生生推进了黑汉怀里。
                  “你这小泥鳅,看你还往哪里躲。”黑汉咧着黄牙笑,提着岁荣直若提着只兔子。
                  岁荣当即服软,朝他求饶道:“好叔叔,我不躲了……求你放我下来。”
                  黑汉看他功夫不济,放松了警惕,左右是未来的教主夫人,还是将了放了下来。
                  岁荣捂着胸口躬身喘气,眼中精光一厉,衣襟中滚粗一根烧火棍,正是他从千寻春闺房里偷出来的荼蘼枝。
                  黑汉探头去看个究竟,红妆女本懒得插手,见了岁荣手中那物,当即喝到一声“当心”,黑汉一愕间,只觉脖颈一凉,回神时已鲜血狂喷。
                  红妆女一掌打向岁荣心,一手点住黑汉穴道,黑汉双手死死捂住脖子不敢言语,当不知那不起眼的小黑棍竟然如此锋利。
                  岁荣顾不得痛,爬地就逃,眼前却拦住一个黄袍老头儿,那老头道袍白须,面容甚是和善,拂尘一挥,甩出一股粉尘。
                  “弟弟!”姜灿正与白鬼缠斗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红妆女提着昏死过去的岁荣跃出了山门。
                  眼看手下得了手,历刃川击出一掌将四人逼退,朗声道:“擂台也打了,夫人我便带走了!”,语罢提起儿子脚下一蹬,旋成一股黑色旋风冲出山门无人能挡。
                  青白二鬼也懒得与姜,赢二人缠斗,亦施出轻功遁了。
                  姜灿哪里肯,双目赤红就要去追,却被迎面而来的千寻春拦住了。
                  “婶子!你让我去追!”
                  千寻春神色如常,只淡淡道:“徒劳。”
                  “他们抓走了弟弟!”
                  千寻春却不理他了,径直走到百经纶身边,问道:“你可有事?”
                  百经纶烦躁地拭去唇角鲜血,瞪着她,质问道:“你为何不拦?你都知道……你故意的!?”
                  千寻春反问他:“拦他作甚?极天城不是比神机营更好的去处?”
                  “你!”百经纶虽不甘心,却知妻子所言极是,眼下大敌将至,岁荣去了西夏极天城,自有历刃川护着,总安全过神机营。
                  “岁荣……”毕再遇心中一急,咳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
                  
                  岁荣浑浑噩噩,头痛得快要裂开,腹内翻江倒海,终于醒转。
                  “你……哇……”岁荣一见那黄袍老道盘腿坐于自己面前打坐,正要张口说话,却先吐了出来。
                  灵燕端着盆来接,又轻轻顺着岁荣的背心:“少爷,您没事吧?”
                  “灵燕?”岁荣瞧清眼前的人,头疼得更加厉害,想去擦拭嘴角秽物,却发现自己周身捆满了铁链,正在一辆摇晃前行的马车之中。
                  灵燕用毛巾帮他擦干净,岁荣却不领她这个情,一抖肩膀退到马车角落:“你竟是细作!”
                  灵燕神色一黯,愧道:“对……我是极天城九流之一。”
                  “你弟弟也是?”
                  灵燕点了点头。
                  岁荣绝望地闭上了眼,笑了笑,难怪魔教这百十众人能混在人群中不被察觉,原来早有内应。
                  老道微微睁开了眼,灵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挡在岁荣身前求情道:“真人!再让我好好劝劝他!”
                  黄龙真人声音嘶哑尖细,活像与童贯一个出生:“你倒是衷心耿耿啊,还护着你白鹿庄的主子。”
                  灵燕道:“灵燕出生虽是假的,但是小jie待我的恩情却是真的,极天城对我姐弟的恩情我们要还,白鹿庄的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也要还。”
                  黄龙真人一甩拂尘搭在腕上,笑道:“你是知道该怎么还的。”
                  灵燕一怔,愣了半晌,双手颤抖地去解衣襟。
                  岁荣眉头一皱,冷笑道:“这一唱一和的说戏来了?派你攻心来的?”
                  老道瞥眼看他,脸上是和煦的笑,眼中夹着凌厉的光。
                  岁荣用脚蹬了灵燕一下,骂道:“滚出去!看到你这叛徒的嘴脸就让我恶心!你说的话小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灵燕一个趔趄,深深地看了眼岁荣,旋即伤心地跳下了马车。
                  黄龙真人笑意渐深,伸出干枯右手抚在岁荣腹部,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泰山府君竟将三成的内力都传给了你,当真是宝贝你到了极点啊。”
                  岁荣蠕动身子,避开这恶心的猥亵,骂道:“滚开你这妖道!等我父亲寻上门来,第一个就要将你扒皮抽筋!”
                  老道却不恼怒,笑道:“你白鹿庄四位庄主齐在,城主是抵挡不住,不过妫婵嫁与辽国后就不好说了。”
                  岁荣心中一沉:“辽国?不是嫁给宋朝皇帝?”
                  老道笑而不语,得意至极。
                  是了是了……难怪康王来接亲还不算,战事吃紧的童贯也亲自来了,怕是朝廷早就与极天城通上了消息。
                  岁荣头疼欲裂,心乱如麻。
                  黄龙真人掐指念诀,岁荣顿感小腹贯入一股浊气扯着脏腑揪成一团。
                  “啊!你这……该死的老道士!我要杀了你!”
                  黄龙真人却不理他,任他在车中叫喊滚动。
                  那玄天一气道如同一块顽石,黄龙真人的内力如何也冲将不开,正思索着如何炼化,马车突然一顿,岁荣身子滑滚出去被老道揪住。
                  历刃川骑在马上,抬手示意队伍止步,遥遥看着眼前那横躺在路上的小孩。
                  红妆女不解,一个小孩儿而已,他不让路径直碾过去就是,历刃川却遥遥喊道:“执明神君,别来无恙。”
                  那小孩儿站起来拍拍灰尘,穿着一身灰布褂子,胸腹胳膊都敞着,这寒冬腊月也不怕冻,身上满是金色的刺青。
                  “无恙无恙,我只是来寻我家少主的。”
                  历刃川勾着嘴角,霸气非常:“你家少主?阁下是想拦我?”
                  小孩儿不答,径直走到岁荣所在的马车处,历刃川示意手下不要拦他。
                  “很好,你不拦我,我亦不拦你,继续赶你的路吧。”小孩儿说完就跃进了马车之中。
                  红妆女对此子轻狂忿忿不平:“城主,那小儿是何来历,怎放任他如此……”
                  历刃川挥手示意继续前进,沉声道:“鸿蒙宗,二十八天之一,泰山府君麾下,由得他罢。”
                  听得鸿蒙宗,红妆女便不再问了。
                  岁荣眼见车上窜上来个小孩,吓了一跳。
                  黄龙真人朝他行了个拱手礼,道:“执明神君既来,百少爷便交由神君看护了。”
                  小孩儿帮岁荣解开身上锁链,直朝老道摆手:“去吧去吧。”
                  黄龙真人气虽不忿,也只好下得车去。
                  岁荣认不得这小孩儿是谁,十分谨慎,也不谢人家帮自己解开了束缚,只问:“你是谁?”
                  小孩儿生得黢黑,模样敦实,不甚可爱,展示着自己满身纹身给他看。
                  岁荣蹙眉去看,心中大震:“你是天乙?”
                  小孩儿点点头,盘腿坐到一边。
                  “你怎的……不对啊……”
                  天乙道:“我所练五岳正阳天蚕功,受到伤害便会蜕化筋肉骨骼至此模样,待我功力恢复,自然会长回去。”
                  岁荣想起是自己害他走火入魔……只得点头不语。
                  “你是来救我的?”
                  天乙摇头:“主人命我来陪你。”
                  “陪我?陪我作甚!你还剩几成功力?救我出去啊!回白鹿庄找援兵也好!”
                  “白鹿庄不会来找你了。”
                  岁荣心中一沉:“……我不信。”
                  “极天城主比武优胜与白鹿庄联姻,江湖现已传遍了。”
                  岁荣怒急,咆哮道:“什么狗屁!分明是抢亲!我父亲不会答应的!”
                  “答应了。”
                  岁荣当即失控,拨开窗帘就要跳车,头刚伸出去,就被白袍客按了回来。
                  天乙冷静地看着他:“逃不了。”
                  “啊啊啊啊啊!”岁荣一阵嘶吼狂喊,也无人理他,喊了半天,又哭了起来。
                  天乙盘腿打坐,与那老道先前一样。
                  岁荣哭着哭着,又不哭了,抱着双膝缩着,一抽一抽地发冷。
                  “冷静下来了?”天乙问他。
                  岁荣点点头,他还是十分难受,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甚至衣服都没换身喜欢的,就算出嫁了?
                  “刚才那老道士是何来历?”岁荣记恨那老道用迷烟把自己迷晕掳走。
                  天乙如实道:“黄龙真人,黄老教教主,极天城麾下三教九流,三教有黄老教,天姆教,五仙教,九流又分上中下三个层级,上九流为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上,四流官,五流阁老,六宰相,七进八举九解元,中九流为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五流弹唱六流金,七僧八道九棋琴,下九流……”
                  “好了好了,什么贯口,听了心烦……”岁荣听他说得,越发心寒,这样多的高手,想要逃走就更加困难了。
                  这极天城如此兴师动众只是为了娶自己?为何百经纶与千寻春就非得急着让自己出嫁不可,饶是被魔教抢了亲也认了……妫婵为何又要嫁到辽国?那小王爷和童贯的目的当不只是接亲这么简单……
                  他如此想着,越想越乱,千头万绪纠在一起,直打脑袋。
                  这时车马却停了下来,岁荣撩开帘子一看,夕阳已落,竟已到“咸山驿”了。
                  听得远处历刃川雄浑的声音道:“今日先在此驿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岁荣放下帘子,问天乙:“我睡了多久了?”
                  天乙皱着眉头,心说我怎知你睡了多久,只答:“距你被掳走,已过五日了。”
                  天啦……
                  
                  ……
                  
                  白鹿庄,滔霞水榭,妫婵坐在镜前满面愁容,身后的丫鬟却翻箱倒柜,忙个不停。
                  沈星移朝她躬身问安:“师父,徒儿这就走了,前来与师父告别。”
                  妫婵愁眉紧锁,恍惚地回过头来,看了眼徒弟:“这就走了……也是……元日都过了。”
                  沈星移挤出笑容,点头道:“师父此去辽北,路途遥远,多加保重身体,徒儿不能尽孝,向师父谢罪。”
                  语罢就一撩衣摆跪了下去,咚咚磕起头来。
                  妫婵扶他起来,红了眼眶,千言万语都是别离,说了徒增伤心,只问:“你姐姐现下可有消息了?”
                  星移一听,眉头微蹙,摇头道:“父亲着人寻了多年,沿着姐姐出嫁的路线仔细打听过了,都说没有瞧见。”
                  宴君楼想要找人会找不到?妫婵心知肚明,神色冷了下来,只叹道:“唉……可惜了我那徒儿,此去山高路远,怕是永别了。”
                  复又拔下头上发簪递给星移:“若是日后找到你姐姐,帮师父把这发簪给她,她出嫁时师父未及时送她陪嫁,心里愧疚,始终记挂着。”
                  星移接过发簪,全然不想继续说这话头,只道“徒儿会的”。
                  巧蝶匆匆自廊子疾步走来,额头满是汗珠,两手端着揣进袖中朝妫婵福了一礼:“小jie……阁主……行墨在问小jie还有多久,康王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哼,也亏得我师哥心细,自家儿子都不管了还有心思来张罗我。”妫婵闻言冷笑,也没了继续打扮的心思,任由头发披散着就往外走,身后丫鬟抬着箱子,洋洋洒洒地跟着。
                  星移走在队伍末端,妫婵去了峥嵘堂,星移拐道去了“跳丸日月”。
                  院门紧闭着,仅有几个神机营的兵卒守着院门,他们认得沈星移是宴君楼的少爷,没得问询就放他进去。
                  院中已摞了几口箱子,想来毕再遇也是今天就要走了。
                  推开厢房的门,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星移掩着鼻子扇了扇,又把门带上。
                  毕再遇笔挺地躺在床上,肋间缠着绷带,见来者是星移,撑着身子坐起来。
                  “沈师弟怎来了?听说你也是今日返程。”
                  星移笑着点头,取来桌上茶盏,为他斟了杯热茶,袖口抖落白粉混入水中摇匀,喂到毕再遇嘴边:“星移是专程来跟师哥道别的,喝口水,再好生躺着。”
                  毕再遇就着茶盏一饮而尽,脸上全无血色,道:“是德卿失礼了,忘记向师弟道别。”
                  星移笑着帮他擦拭唇角,毕再遇一阵尴尬却不好避开。
                  “师兄弟一场,怎说这些客气话,本就该师弟主动来道别才是。”
                  毕再遇挤出笑脸,沉吟片刻,问道:“岁荣可有消息了?”
                  星移神色一黯,摇头道:“不知,师叔不说,我也不好去问。”
                  毕再遇失魂落魄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床顶。
                  星移看他这般模样,笑道:“与赢师哥一模一样。”
                  毕再遇不知说什么,只能道:“看着弟弟在我们眼前被掳走,他心里定然难受得紧。”
                  星移摇头,自嘲地苦笑,手却轻柔地拨抚他的胸膛:“说是同门,你们都唤我沈师弟,称他却叫弟弟。”
                  毕再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分辩,却发现周身乏力,动弹不得,瞪大了眼睛,却张不开嘴。
                  星移解开衣裳,骑坐到他身上,慢悠悠地解开他的亵裤。
                  “白鹿庄没有的,我宴君楼有,白鹿庄有的,我宴君楼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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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chazilover 发表于 2023-11-21 21:35:53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第十二章 【盈缺】
                    咸山驿是个大驿站,毗邻吐蕃与大理,再往前就是成都府,三国相接处,又没个拿得出手的门派镇守,其鱼龙混杂,可见一斑。
                    饶是如此,历刃川往堂中一站,只问了声有无空房,驿站之中正在吃酒的行商竟跑了个干净,驿站方圆十里皆是密林,这是宁愿夜里山中喂虎豹,也好过与这群豺狼同食共寝。
                    历刃川坐于堂中主桌,两腿大开,单手扶膝,另一手捏着酒碗招呼兄弟们赶紧吃过好生休息。极天城的人皆懂规矩,历刃川的主桌仅坐着黄龙真人,饶是堂中桌椅不够,他们宁愿十几人挤一处小桌,也不敢坐到历刃川身旁。
                    岁荣死死抓着天乙,虽胆怯,却还是昂首挺胸,在极天城众玩味的注目之中,端正地坐到了历刃川面前。
                    历刃川仰头饮酒,也不看他,弹指掀了一只陶碗,晃晃悠悠落在岁荣跟前打转。
                    “把我剑还来。”岁荣强作镇定,开门见山。
                    历刃川放下酒碗,挑着浓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着邪笑:“夫人何出此言?我极天城十五箱的奇珍异宝做聘礼,白鹿庄分毫未予,荼蘼枝正好做夫人陪嫁。”
                    “呸!不要脸的狗贼!谁是你夫人!呸!不是!你掳了我来,还要扣我宝剑,偌大极天城是没见过宝贝不成?好不要脸!”
                    堂中一片哄笑,历刃川亦是哈哈大笑起来,都只当逗小孩儿取乐。
                    岁荣涨红了脸,不是自己的主场,甚是憋屈,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推了推天乙:“天乙!替我揍他!”
                    天乙抛了颗花生米进嘴里,道:“打不过。”
                    更是引起一阵爆笑,历刃川单手执起“十方俱灭”笑道:“我这把宝剑亦是三大凶器之一,将它赔你。”
                    岁荣眼见那黑色巨剑直与自己一般高,倒下来能将自己活活压死,哪会伸手去接。
                    历刃川提着酒坛往岁荣面前一跺,道:“伺候为夫饮酒,伺候尽兴了就把宝剑还你。”
                    满堂妖魔皆挂着揶揄的笑意看着岁荣,就看他这个白鹿庄的小少爷,如何伺候城主。
                    岁荣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去抱那酒坛,差些抱不起来,只恨自己功夫不济,白让这群奇形怪状的妖人看笑话。
                    他抱着酒坛,耳根红透,就要给历刃川斟酒,历刃川却将大手把酒碗盖住,问道:“你就这样伺候?”
                    “你要如何?魔头你别欺人太甚!我白鹿庄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历刃川粗臂一揽,将他搂在怀中,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之上,就如什么青楼妓女一般:“白鹿庄已把你嫁给了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极天城的人。”
                    岁荣跋扈惯了,还是头一次遭到如此羞辱,周身气得直哆嗦,眼眶里满是泪水打转:“你放屁!我爹不会饶过你的!”
                    “你白鹿庄有泰山府君坐镇,他不肯放人,我们一个都走不掉,还不能证明白鹿庄把你嫁给我了?”
                    岁荣还不了嘴,心中气闷,黄龙真人在一旁唱合:“既然中原武林称我们为魔教,又称你作‘小太岁’,魔教迎太岁,天作之合,冥冥之中早定的缘分。”
                    岁荣咬牙切齿,脑中灵光一闪,朝历刃川道:“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你若输了,便把宝剑还我。”
                    历刃川嘴角含笑,右臂搂着他左手端着酒碗自酌:“我历刃川不好赌。”
                    岁荣激道:“呵,堂堂城主,连与我作赌的胆量都没有,不如退位让贤。”
                    历刃川摇头笑道:“不敢,连神尘都败于夫人手下,历刃川没这个胆量。”
                    “你!”岁荣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油盐不进的人,一阵挣扎又捶又咬。
                    堂中群魔任他耍痴,依旧吃好喝好,只当个节目取乐,历刃川任他捶打撒泼,铁钳般的大手握着他的腰愣是不放。
                    “看来夫人是好转了,你既有此体力,为夫可陪你战个通宵,还不尽兴,这一路回城还有月余路程,我便肏你一路,可好?”
                    “……你,不知羞耻!”岁荣被他吓住了,他胯下那雄物隐有抬头之势,一涨一涨地隔着宽松武裤拍打着自己的小腿,眼见无计可施,只好放低身段求饶,“你放我下来……我不闹了……”。
                    见他乖巧了,历刃川松开手,又轻拍了一下他的翘臀,笑道:“上楼洗干净,等为夫吃饱喝足就来陪你。”
                    岁荣捏紧了拳头,在他们的取笑声中咚咚地上了楼去,关上房门又砸又打。
                    天乙端了碗牛肉,上面盖了两个馒头,朝厉刃川道:“我去看看他。”
                    厉刃川含笑,道了句“神君请便”,便继续招呼兄弟们吃喝。
                    黄龙真人端着酒碗道:“看来咱们极天城要好一番热闹了,来,敬城主!”
                    满堂妖魔皆持碗起身,齐道:“敬城主!”
                    天乙推开房门,见岁荣蹲在地上发抖,叹了口气:“吃点?”
                    岁荣摇了摇头,天乙还想劝他看开些,去见他换了副神情,掩上房门,裹着被子坐到床上:“天乙,极天城的事你知道多少?且都仔细告诉我。”
                    天乙见他裹着被子还牙关打颤,神情却淡定冷静,方知他先前一切都是做戏,心道不愧是自家少主,心中生出了一丝敬重。
                    “极天城这百十年间,已成西夏第一大江湖势力,这历刃川第一位夫人就是党项皇女,然而极天城初代城主来自蒙古,西夏国仍心存戒备,你可当成是西夏版的白鹿庄,身处西夏疆域却又不受西夏管制。”
                    岁荣点点头,拍了拍床板:“你过来说,小声一些。”
                    天乙在岁荣手上吃过亏,当即有些犹豫。
                    岁荣怒斥道:“你现在这般模样,我哪有什么心思,还不快过来。”
                    天乙只好过去,与他一个被窝裹着。
                    “极天城自历刃川当上城主,却也是光耀不再,麾下三教仅存了黄老教,天姆教与五仙教皆已叛离,然那黄龙真人却不容小觑,自身虽不善武艺,却是个武学奇才,极擅专研,自创了不少诡绝武功,那燕北四鬼的武功皆由他传授。”
                    “那燕北四鬼的武艺在极天城算什么水平?”岁荣想到当时满场慌乱,那燕北四鬼竟能缠得赢曜与姜灿无法救援。
                    “比下九流强些,只看齐中九流吧。”
                    岁荣暗自咋舌,白鹿庄的武艺一直是武林塔尖般的存在,赢曜和姜灿皆是庄主亲传嫡系,在极天城却只算得上中游……
                    天乙见他失落,宽慰道:“你且不必太担心,极天城现下高手也已不多,黄老教人丁稀薄,上九流也因一场内斗散了个干净,真论上顶尖的高手,也就历刃川一个。”
                    岁荣眼前一亮,问道:“待你功力恢复,能打得过他吗?”
                    天乙倒是老实:“自保有余,斗他不过……你就莫想逃跑的事了,若他真发起狂来,仅他一人就可举手屠尽一座城池。”
                    岁荣哪会不知,历刃川身上那股霸道的压迫感,是他平生未见,饶是那神尘和尚被封天下第一,也没有这让人呼吸窒浊的本事。
                    “不过,我观察看来,好似少主与城主关系不甚融洽?方才魔头调戏我,满场都是嘲笑,仅历天行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天乙听他说来,倒确实如此,又暗赞岁荣表面骄矜幼稚,心里却如此冷静聪颖:“那我就无从得知了,当年伴与主人身侧,都是听陵光告知主人时,间断听过这些事。”
                    岁荣不由得好奇:“泰山府君究竟是谁?鸿蒙宗又是什么?怎的那大和尚也说过,我却从未听过传闻?”
                    天乙张了张嘴,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却听门外一阵推搡,又有人说话。
                    “少主喝多了些,让他先睡吧。”
                    旋即一声吱嘎关门,又一阵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历天行就住隔壁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又要做甚?”天乙一张稚气的脸,挑着眉毛,却是一副成年人的表情,好生滑稽。
                    “你莫管了,在被窝里躺好装睡。”
                    ……天乙不解,但也只能由着他,毕竟主人只让自己来保护他,也不让自己管束他。
                    历天行心情烦躁,也不是真的不胜酒力,所以借着饮酒假遁,躲个清静。他点上炉子,脱下外袍,就听得门外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声响。
                    岁荣侧耳贴着木门听里面动静,忽然房门大开,他径直扑了进去,面前只有一双黑色的靴子,抬眼去,迎上了历天行冷漠至极的目光。
                    “何事?”
                    岁荣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尴尬地甩了甩手,欲言又止。
                    历天行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嚯,这小子。
                    岁荣哪里肯善罢甘休,哐哐拍着房门,门便又开了,历天行已然没了耐性,剑眉拧起,一张俊脸结满了冰霜。
                    “只听你说一句,说了就滚。”
                    什么态度!
                    岁荣可怜巴巴地揉着衣角:“我那屋子冻得很……”
                    历天行不待他说完,转身拿起自己床上的褥子丢给他就又将他往外推。
                    岁荣丢下褥子,径直往他怀里扑:“褥子哪有少主的身子暖和,让我陪陪你吧……”
                    这话说得岁荣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历天行将他掀翻在地,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死死按着,眼神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狼,岁荣望之心悸,恐惧爬满全身。
                    “请你自重,我不好男色。”
                    岁荣挣扎着拍他手背,示意自己知道警告了,对方这才松开了手,转过身双手背后,一副给你时间赶紧滚出去的模样。
                    “咳咳咳……你不好男色你打什么擂台……咳咳……我差些就跟你成亲,现下竟对我如此粗暴。”
                    历天行头也不回,只冷漠道:“父亲命令,我不得不从。”
                    岁荣一听他这语气,便决心去赌,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我可助你极天城渡过难关。”
                    历天行回头,眯着双眼看他,也不答话。
                    还是嫩了点,岁荣见他反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站起身来将房门关上,坐在桌旁道:“你们想借助白鹿庄的势力振兴极天城,是也不是?”
                    历天行闻言,神色又冷了几分,道:“你没有筹码做商量,莫以为自己很聪明。”
                    岁荣一阵心慌,强作镇定,看来没有赌中最重要的目的,眼看他朝自己逼近,岁荣赶紧又道:“我能帮你夺得城主之位!”
                    历天行一怔,瞳孔放大,掐着岁荣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恶狠狠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到时候再寻个与你相似的小孩儿代替你就是。”
                    岁荣双手掰着脖颈间的“铁钳”,竭力道:“黄龙!黄龙真人!”
                    历天行捂住他的嘴,将他放下来,心里一阵后怕,压着声音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岁荣呛得满眼是泪,生死关头,他脑袋反倒比寻常更加清明了许多,只说:“你想除掉黄龙……咳咳……黄龙真人,但是整个极天城你没有助力,是也不是?”
                    历天行胸中咚咚打鼓,暗衬自己表现得这样明显吗?连这白鹿庄初来的小鬼都能看出,那不是人尽皆知?那黄龙真人……
                    “我们可以合作,我的条件很简单,帮你除掉他后放我回白鹿庄,你也应该明白,现下也只有我能与你阵线统一了。”
                    历天行闭眼思索,确实如岁荣所言,整个极天城,不是效力于父亲就是黄老教的暗线,倒是这个外人,目的明确,确实是合作的最好人选。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历天行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岁荣也不跟他抖机灵,既然他心中动摇,当以真诚乘胜追击:“整个大堂,仅黄龙真人与你父亲同桌,可见其地位,你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当是个人都能看出,不过,他们见惯不怪,我是生人,所以旁观者清,别的人不会管你极天城的闲事,但这却是我回白鹿庄的唯一机会。”
                    历天行神色缓和,只挑眉瞥他:“你又怎知我与黄龙真人不睦?”
                    岁荣当然不会说你跟我大师哥一个模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道:“你是极天城少主,我是白鹿庄少主,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处境,无论黄龙真人是好是坏,绝不会有继承人愿意看到自家伟业被他人蚕食。”
                    历天行打量着他,依旧是满面冰霜,却由衷赞道:“你很聪明,倒不似表象那般荒唐,不过,你能有多少用处,却不知道,做交易可,但需相同价值。”
                    岁荣道:“白鹿庄与极天城百十年间并无往来,如今你们却兴师动众,不惧得罪神机营也要来夺亲,可见极天城已至危急存亡之秋……我知我身份是教主夫人也好,是你的夫人也好,是奴婢也好,不过只是个称号并没有权利,不过,我将会是你在极天城中唯一信任的人,你也并没有什么筹码,这就是我的价值。”
                    历天行眯着眼睛,嘴角勾了起来:“不愧是小太岁,当真小瞧不得你。”
                    岁荣松了口气,问道:“成交?”
                    历天行却从怀里摸出一只瓶子,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托着,岁荣立刻就闻到那一股子又辣又臭的气味儿。
                    “催心腐骨丸,你若敢服下,我便认你诚意。”
                    岁荣脸色铁青,但他没有选择,如历天行所言,他的筹码并不多,索性捏着鼻子将那药丸吞下,权作与虎谋皮的代价。
                    那股子辛辣顺着喉咙一路烫到胃里,直若吞了一颗滚烫的火球,然后热流走遍脏腑爬遍周身,又变成万针齐贯的剧痛,岁荣哪里吃过这种苦,当即滚在地上死死掐着脖子,只感觉脖子似有千万蚂蚁在啃。
                    历天行点中他穴道,将他半搂着,又喂了他茶水,片刻之后,那股子剧痛才慢慢缓解。
                    岁荣整个人被冷汗浸湿,虚弱地瞪着历天行,直若一条搁浅的鱼,每一次呼吸额间都又汗水滚落。
                    历天行不敢看他,只将他半搂在怀里端正坐着,左手贴着背心给他缓缓渡去内力:“此毒由六种毒虫,六种毒蛇,六种毒草所炼制,每三十六天发作一次,我会给你解药,待我除掉黄龙真人,届时便会将毒全给你拔出来。”
                    岁荣不语,闭上眼睛休息,先前分析极天城,倒是令他自己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当真是当局者迷,百经纶与千寻春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当是白鹿庄也要面临一场浩劫,才要把自己送出去避难,只是可笑,白鹿庄想利用极天城,极天城想利用白鹿庄,但却不知双方都同样亏空,哪里还能有什么倚靠。
                    历天行见岁荣脸上滚下泪来,又想到他先前说,他与自己同病相怜,心中揪起一股子不忍,宽慰道:“……只第一次服下时如此难受……今后都不会了,我历天行言而有信,你放一百个心就是。”
                    “冷……”岁荣牙关打颤,难得与他再表衷心了,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能听天由命。
                    历天行赶紧把褥子裹在他身上,将他抱着。
                    岁荣疲乏已极,笑问道:“少主?怎么说?我俩就这样抱一晚上?且不好生与我商量计策?”
                    历天行闻言,突然站了起来,一番天人交战后,立在岁荣面前。
                    “辱我。”
                    “什么?啊?”
                    “辱我……”
                    岁荣不解,这又是哪一出?不忍对自己下毒,所以赔礼道歉?
                    历天行看着岁荣,又满脸羞臊地看了眼门外,突然咚地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把岁荣吓了一跳,直裹着被子往床上缩。
                    “扇我耳光。”历天行命令到。
                    岁荣不解其意,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扇了他一下:“好了好了……你快起来,我也没怪你。”
                    历天行剑眉皱起,满脸通红,身子微微发抖,凶狠地看着岁荣,压着嗓子道:“用力一些!”
                    这……太荒唐了,哪有人这么强势地让人家羞辱自己的……但是……
                    岁荣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次下手狠了些,掌心还微微发麻。
                    历天行端正跪着,一脸严肃地指导:“再骂些什么,边打边骂……如你当时侮辱神尘那般……”
                    这气氛太古怪了,突然让他羞辱别人,也没个缘由……这魔教少主看着人模狗样又冷傲又清高的,私底下竟有这癖好……
                    “你这贱公狗!人五人六的!竟然喜欢挨打!”
                    “老子把你这张帅脸打成猪头!喜欢挨揍!喜欢犯贱!”
                    “你武功高!你肌肉结实!有什么用!脸转过来,看着老子!双手给老子背在身后,对,跪正了!”
                    岁荣越打越起劲,找到了感觉,越来越投入。
                    历天行给他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赶紧阻止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这哪里够……”岁荣一脚踩在他裆下支楞起来的巨大轮廓上,“被老子扇耳光都能扇得发情,你这贱公狗真是给老子开眼了。”
                    “我说够了!”历天行压着声音凶狠地威胁道。
                    岁荣给他吓得一激灵,只能嘟着嘴,不甘心地瞪着这个怪人,娘的……莫名其妙要玩的是他,莫名其妙喊停的也是他……什么神经病……
                    历天行调整了一下裆部,将它竖着摆放用腰带扎紧,又满脸通红地坐在凳子上与岁荣面对面坐着,闭目调息了一下,道:
                    “我极天城历代相传绝世武功《天人诀》,此功夫共十二层,每修习一层,内力倍增,祖师凭借此功横行无忌,又在西夏创立了极天城……”
                    “这些我都知道,你挑重要的说……”
                    历天行瞪了他一眼,道:“天人诀威力虽大,但是突破极其困难艰险,我只练到第三层,心魔已强到如同泰山压顶般不能直面。父亲是武痴,他接手极天城时,极天城已然开始凋零,其他门派蠢蠢欲动,西夏皇室又不断挑衅试探,父亲身负重任压力极大。”
                    “……重点,重点。”
                    “黄龙真人极擅专研武学,自创《真我大法》奉与父亲,那心法效果奇佳,天人诀所生心魔可借由真我大法消解,父亲也凭靠真我大法修为大进,突破了第七层,算是暂时震住了周围各门派,黄龙真人也凭借此功,成为了父亲最为倚重之人。”
                    “如此说来,黄龙真人确实对你极天城来说是救命恩人。”
                    “恩人……”历天行冷笑道:“那真我大法原名《含垢辱身真我心法》,修习者要消弭心魔需要承受等同心魔的侮辱,父亲为了迅速突破别无选择,至如今已……已唯那老道马首是瞻,言听计从……黄老教也借此慢慢渗透,因此引得上九流不满,一场内斗后死了四个,剩下五人尽数叛离,只待机会复仇……那妖道……那妖道居心叵测,用心歹毒,待我父亲如猪狗!”
                    见历天行咬牙切齿,无法再说下去,岁荣心中也大致拼凑出了个八九:“那你方才这番……你是想?”
                    岁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不敢说出,天行红着眼眶,郑重道:“对,我要你帮我从黄龙真人手中夺回父亲,只要你比那老道羞辱更甚,父亲当奉你为主。”
                    岁荣如遭雷击,愣在当场……这是什么?儿子求着小妈羞辱自己父亲打败小三?
                    说来荒唐,但也确实唯有此法,难怪历天行会答应与自己合作,相比也是受到了当日纵横榜上,自己羞辱神尘时的启发。
                    岁荣伸出手:“一言为定。”
                    历天行亦站起身来,伸出手想与他握手,岁荣的手却直行他裆下,将他涨硬伟物握住:“让我先练练手法。”
                    “你!”
                    岁荣了解因由后有恃无恐,笑着把玩着帅哥的巨根:“我当你极天城是狼群,却不想……哼哼,父子双犬,真有意思。”
                    历天行没想到自己才是引狼入室的那个,现下也只能端正站好,任他亵玩。
                    
                    ……
                    
                    十日后,灯节刚过,临月阁中经纶正在练功,千寻春手持一卷《诗经》盘腿坐在一边陪他,也不知是不是那逆子不在,今年的灯节实在冷清。
                    月翘急匆匆自门外进来,越过正在练功的百经纶,径直朝千寻春拜道:“主子……他们来了。”
                    千寻春脸上看不出喜忧,将手中书卷往月蔻怀里递,又吩咐道:“你保护好老爷。”
                    “主子!我……”月蔻本不想依,千寻春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不说话了。
                    百经纶拦住千寻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千寻春轻拍他的手背,旋又点点头。经纶心中一沉,握住她的手腕,郑重道:“我与你一起。”
                    千寻春心中一暖,脸上却沉了下来,冷漠道:“这是我鸿蒙宗的事,与你白鹿庄无关。”
                    百经纶却不吃她这套,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我们事先说好一同面对!我绝不让你走!”
                    千寻春看着丈夫一本正经的脸,终于笑了出来:“还这样黏人。”
                    百经纶也笑,下一刻,只觉一股掌心握着一块烧红的碳,一股怪力猛地自他掌心冲入,还不及运功抵挡,周身大穴就已被封死。
                    “月蔻,照顾好老爷。”千寻春身着一身翠绿,正了正头顶发冠,挟着月翘出了门去。
                    山门处,晨雾还未散尽,有小厮手持竹棍去摘灯笼,隔了老远,就见得乌泱泱汇了一众,还净都是些熟面孔。
                    赵构一见千寻春款款而来,赶紧躲至人群末尾。
                    什么三宫剑派,少林崆峒,一字排开,神尘赫然居首,敛息屏神只闭目念经。
                    千寻春挟着婢女面对着半个中原江湖,倒是从容淡定,只朝丹阳子道:“各掌门这是前些日子吃坏了肚子来讨说法?”
                    丹阳子听得讥讽,也不客气:“好个白鹿庄,好个临月阁主,竟让个女人出面搪塞我们。”
                    千寻春冷眼看他,当真讽刺无比,摔碗骂娘的听说过,先前还是客人,怎的才过几日就像杀父仇人一般。
                    “我白鹿庄礼遇各位,不知哪里照顾不周,丹阳子何故动怒?”
                    丹阳子怒道:“白鹿庄私藏我大宋国宝!必须交出来!”
                    千寻春柳眉一挑,笑出声来:“师姐,快些现身吧,大宋国宝都出来了,要打要杀寻我就是,指鹿为马无甚意思。”
                    只听得一阵笑声,众门主教主之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身材臃肿,衣饰朴素,直若清晨买菜的走错了地方,众人赶紧朝她拱手作礼,恭敬非常。
                    月翘冷眼看她,嘲道:“慈航大士,倒是朴素得很,前些日子不来白鹿庄吃酒,是旧伤未愈?现下这火急火燎地领着他们上来闹事,看来是好转了。”
                    重阳子倒是急着表衷心,指着月翘就骂:“猖狂丫头,竟敢嘲讽国师!现就将你打杀当场!”
                    慈航不恼,依旧挂着质朴笑容:“重阳子莫怪,她可不是普通丫头,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陵光神君’。”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大多只是凑数上来表明立场,可不敢与鸿蒙宗为敌。
                    “而这位百夫人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慈航脸上风雨即来,前一刻还是春风和煦,下一秒就怒目狰狞,指着千寻春道:“泰山府君!交出河图洛书!束手领死!免得你白鹿庄上下与你陪葬!”
                    “泰山府君?”丹阳子背心发凉,心中一阵后怕。
                    千寻春冷笑道:“师姐可是忘了?你我作赌,你把河图洛书输给了我,如今却又这般兴师动众地讨要回去。”
                    慈航怒极反笑:“从前我不是你对手,如今我神功大成,与你再赌一场!”
                    千寻春想起儿子,便学着岁荣的模样,道:“不赌。”
                    “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看掌!”
                    一掌轰出,迷雾尽除,无形掌力催得众人周身一软,千寻春反掌来接,霎时间轰隆巨响,地动山摇,石阶断开裂缝深不见底,整个山体都似往地下沉了两寸
                    如此神功,已远超这群中原武林翘楚的常识,在这绝对实力面前,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千寻春体内真气乱窜,神色一厉,喝道:“要打去天上打!莫要坏我白鹿庄!”旋即就冲身上天。
                    慈航一甩衣袖,脚下一蹬,冲上云端紧追而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只好来问神尘:“大师?现要怎的?”
                    神尘睁开双眼,淡淡道:“白鹿庄与魔教暗通一气,又私藏国宝,罪不容诛。”
                    丹阳子立即会意,手执魇夜一马当先。
                    飞至山门却见眼前一花,愕然间胸口已被一爪揪死,月翘纤细手指捅进了他的右胸,抠着他的心脏将他重重一甩,丹阳子的身体顺着石阶滚进裂缝之中,心脏还托在那丫鬟手中泵跳着。
                    陵光神君一扫往日温驯,鲜血之中厉声斥道:“谁也不准上我白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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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午丶 发表于 2023-12-27 06:03:06 手机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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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猪猪储蓄罐㊖光之战士力量腕带御医神兔皮尔斯‧尼凡斯赛博朋克2077最终幻想XVI一只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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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妹夫 发表于 2024-3-16 12:57:46 手机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取消关注该作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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