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众魂之愿恶魔城-第一章 06 死过一次

IOOI · 发表于 2024-9-2 00: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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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门外那虚幻的车灯，五个黑色衣袍的身影慢慢踏进暗白的建筑。披风随着那不存在的风而飘动，黑雾下的面孔看不出一丝特征。他们没有一丝防备的动作，仅仅只是慢慢地走着，就能给予面对他们的魂灵无穷的压迫感。

好吧，或许确实不需要什么防备。这栋大楼里最强的战力，估计就只是居民自发组织的警卫团，这些最多三字的战力根本不需要被考虑在内，如果真有厉害的魔法，那就不会住在这里了。

至于灵公司会不会在这里有什么埋伏？当然不会，他们哪里会有这个闲心和闲钱保护他们的耗材？至于有没有可能提前得知雇佣兵小队的行踪，从而杀人灭口……除非他们一个个都是疯的不能再疯的疯子，整天想着和整个恶魔城爆了的那种；如果他们不喜欢一队侦探来仔细地区分善恶的话，那么其他各种公司也不建议把一支毁灭一切的军队排出来，将整个灵公司，能够超度的魂灵，不分好坏直接扬了。灵公司的股东都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拼命的。

“但是探查一下总归没有坏处，顺便示范给我们新加入的队员咯～”孤心索像是能够读懂自己的想法似的，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下又说不清这家伙是重视工作还是轻视工作了……毕竟本体索也是个奇怪的家伙，能够在认真与玩笑两个语气中随时切换，读条款时凝重得就像AI合成音一样，还是父辈那时候一点也不成熟的那种。

旁边的苍王默默举起了手臂。动作缓慢，但沉稳而有力，就好像在进行某个庄严的仪式。粗大的手臂被缓慢而匀速的带起，手掌上的毛发都没有抖动一点；眼睛慢慢睁大，直视前方，似乎进入了认真的状态。

“好好感受有序与无序的流动！这只狼在提高自己的感知。”

身体内的祈愿也龙开始认真解说了起来，或许它也被这种执行任务的紧张感感染了吧。

“什么感染？明明是你自己一点也不淡定，还需要我来提醒你要注意什么，要不然你什么也没学到还要我来交，哼！”

祈愿龙又开始耍孩子脾气了……诶诶，我不想了我不想了，我认真看！

“当然。顺便注意一下那只羊，他说自己只是有些奇怪的空间魔法？鬼都不信，那流动方式明明就不是……”

我没有再注意祈愿龙的话，因为苍王的手臂已经抬起。在手掌的前方，一个篮球大小的黑泥团已经聚集完成。

“放松些傻狼，这里又没什么威胁，谁能打得过狼羊组合呢？”

孤心索又笑了起来，刚刚那句“工作时间”的严肃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善变……

接着，孤心索也抬起了手，不过抬起的是左手，掌心指向左边苍王抬起右手创造的黑泥团。由于苍王要高一些，所以孤心索的手臂抬起的也要高些，但也没有太高，毕竟两人的距离没那么近。

笑容还未散去，孤心索的眼睛也开始睁大。紧接着，黑泥团便开始变小，维持了一会后，便消失不见。

也就是这一会，整栋白色建筑的立体模型就出现在他们的脑海。

哦，忘了说了，雇佣兵组织派发的黑帽，除了能遮掩面貌之外，本身还有队内通讯的作用。由于是幻想造物，通讯的内容也不用局限于画面和声音；它会让你觉得，这些信息完全就只是自己的幻想，但事实上你也知道它们是外来的，很神奇的幻想造物，应该只有魂灵能够使用这样方便的东西。

但也不是将这样一个建模强硬地塞进脑海。怎么说呢，就像是调动记忆的感觉，一旦你思考了建筑的建模，那么这些信息便会自动在你的脑海里浮现；当你只去思考其中的一部分时，其他的位置便会自动模糊，让你的注意力能够集中，确保大量的信息不会撑爆你的脑袋，保持分析的效率……当然，如果对脑子使用一个“超频”魔法，你也不需要顾忌这么多了，这是属于龙族魂灵的特权……额祈愿龙你会教的对吧，只是让我更聪明一些……

总之，除了建模以外，刘与门脑海里还有这次任务的具体步骤。比如，在完全惊动大楼警卫团之前，先去搜集灵公司工人们的言语证据，听听他们对自己工作的描述，为接下来潜入工厂做准备；顺便搜集一些灵公司的员工专用有序故事造物，在深入调查有关人员之前，先提前分析一下产品……

话说，这黑帽可真像自己世界的战术头盔，还是能够直接联通思想的高级版本。

正在思考时，忽然发现两魂灵已经放下了手。狼和羊走出了队伍，在剩下三人面前转身站定。

“那么……按照惯例，我和苍王先去做些前置调查咯？”

孤心索说着，便把右手搭在了苍王的肩上。虽然两人还是有几十厘米的身高差的，但总归是搭上了，手掌上结有似羊蹄的坚硬黑色凸起的手掌搭在了高耸的黑袍上。

苍王没有表现什么，但搭上的半秒内，他的身体就迅速软化，化为了地上一滩黑泥，同时迅速消散。

“嘿嘿，反应那么大干啥，不就搭一下嘛……”孤心索还接着吐槽了一句，他的身体很快也被星星点点的银色光点环绕，光点的密度迅速增大到了能够包裹他的程度，待到光点消散之后，孤心索也消失不见。

“孤心索能够主动瞬移，苍王也能够瞬移到任何有他的黑墨的地方，这是我们队伍里唯二能够瞬移的魂灵。在孤心索的帮助下，苍王的黑墨被转移，他也就能瞬移到各种地方了。

因此，他们经常会脱离队伍去做一些前置任务，而我们可以直接去进行更重要的任务。”雪见在身后贴心地解释了一下。

于是我们剩下的三个魂灵又开始往前走了，但刚走还没几步，祈愿龙的声音便在心中响起……

“绝对不是空间魔法！我感受得很清楚！那是一字魔法‘交易’的序波动！我就说嘛！故事公司这三个一字供奉里面必有一个‘交易’，只能是索，其他两个不可能是，分身大概率也会继承这一点！”

“啊？那他是怎么……怎么做到瞬移的？”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分身。即使再聪明的科学家也不能提前预知吧？不把他抓过来研究研究，我怎么知道他又有什么手段？现在就连分身的机制都没搞清楚，我也不知道他的本源魔法是怎么回事，‘继承’也只是我的直觉。”

使用了一些专有名词，但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继续看着吧……我很期待，用某种特殊手段创造的分身，会不会是史上第一个双本源魔法的魂灵……”

……

一路走来，空房间也有，但出乎意料的不多。这么巨大的一栋大楼，居然能够有这么多魂灵入住。

其实思考过后也不意外，灵公司当然也不需要逮着一批员工使劲薅，能够工作的魂灵应该多的是，你不做有的是魂灵做，更多魂灵闲下来才应该是常态。

但这种闲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由于提前了解了灵公司的一些情况，刘与门自然也把它往压榨员工的黑心企业那边想，也提前想象过会看到什么残酷的景象。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有多悲惨，而是他们……太安静了。

各种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家具，大多数有各种各样动物形态的恶魔只是躺在地板上休息，其中大多数都睡得很沉，即使有少部分醒着的，也是一眼都不想抬头看，即使我们直接闯进了他们那连门都没有的房间，穿过了那幻想出来的模糊的膜进入室内。即使他们的房间也不是什么窗外连接哪个延伸部分的交通要道，甚至连窗都没有，对方也一点都不意外，没有一点的反感，甚至没有放一点的注意力，就好像习惯了外人闯入一样。

虽然说，事实上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偷走，但这种样子也太反常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是能够确认活着。

确实也有少部分还比没那么像死人的魂灵。他们也少有家具，大部分都是抱着有序故事造物在啃。但他们的态度也十分冷淡，完全不像大楼外面闲逛的恶魔那样，一见到S级小队就惊慌的不行。

我曾询问莱斯诺，要不要拿那些有序故事造物来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不需要。灵公司向外售卖的有序故事造物已经有许多线索了，他们明显在提取员工的本源有序能量来直接制造产品，是个专业的幻想制造师都看得出来。我们只是缺少一些全面而关键的证据而已，方向很明显。”

后面似乎还附上了一句小声的谴责“你明白吗，所以我才说我们在浪费时间”。

但还有一个专业名词是我需要问的：“本源有序能量是什么？”

“顾名思义，决定恶魔字数的有序能量。这股能量是从人类形态带出来的，十分难以变动，比一般的有序能量要强大得多，也可以解释灵公司生产效率极高的疑点。

恶魔城目前还没有公开的改变本源有序能量的技术，即使是提取。我不太相信灵公司能够拥有这样的技术，目前也没有太多的证据。但可以预测的是，一旦这项技术被公开，恶魔城将会迎来腥风血雨的变革。”

雪见认真的解释。能够看出她的凝重与担忧，但也只是一丝而已。

“别那么早下结论，雪见。我们仍然不能判别，这种方法究竟是一种技术，还是只是又一个神明的权能。

但第二种可能很小。如果真的是神明的权能，那么灵公司应该没人敢惹才对，毕竟单看生产力，它完全可以碾压故事公司，这样，我们的侦查照样没有意义。”

倒是也能够看见比较活跃，能够在走廊中走动的魂灵。走廊其实十分宽敞，直接就是几层楼高，几十米宽，十分铺张浪费，但与巨大到让人恐惧的大楼相比，似乎也不算什么。由于我们并未隐藏身形，对方在笔直的走廊中能够一眼望到我们。他们才有了一些正常魂灵碰见雇佣兵S级小队的反应，全都低着头快步走过，有些甚至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便拐进了其他走廊，以求避开我们。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大楼建模与狼羊各自手段的探查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只不过我们没有那个兴趣而已。

……

雪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再次提醒了我们的任务。

“苍王和孤心索已经完成了相关人员的筛查了。目前锁定了一个主要魂灵，鸟形恶魔，匹灵瑞。他是大楼中唯一的有序医生，能够从专业的角度为我们提供许许多多的员工长期状况数据，从而提前分析灵公司生产有序故事造物的程序，为进一步探查做准备。

他的位置已经清楚，但目前我们离警卫团更近。估计警卫团中也会有关于灵公司对员工使用各种措施的记载，这些信息也需要收集。

苍王和孤心索估计会比我们更快到达警卫团。不用着急，小心谨慎地推进有时会有意外之喜。”

警卫团的所在地就在不远处，经过两个交叉路口再左拐就到了。原谅我使用交叉路口来形容走廊，因为它事实上大得和马路没什么区别。

……

警卫团就在眼前。这是个十几层楼高的广场，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广场，千米宽的那种，这里也可以看出大楼究竟有多大。广场上有零零散散的商铺，少量的恶魔，以及矗立在最中央的，唯一有二层的建筑，那就是大楼警卫局了。

虽说是警卫局，但也不是什么庞大的建筑，只是能够在众多一层的店铺，甚至地摊中脱颖而出。门口有风格奇特的招牌，不正经但显眼，足以震慑这片广场，让交易的行为得以存在。除此之外，建筑十分普通，也就是一个长方体火柴盒而已，黑白配色倒是在纯白的大楼中十分突出……倒也不会觉得亮眼，毕竟照明是实实在在的少。

两旁的商铺倒是有正常的大门，而不是只有隔离效果的，纯粹只有性质的幻想造物。多数是木头形式的，但木头当然不是砍来的，或许只是因为，历史上单层的房子木质的比较多，所以由此制造的幻想造物也比较多。

商品十分单调，几乎都是有序故事造物，并且大多是灵公司的产品。生活物件也有，但也是极少，毕竟恶魔活着只需要有序故事造物即可，任何欲望也能够通过有序故事造物满足……怎么感觉就像磕毒品一样……

事实上，刘与门对这边的警卫局也没什么好感。像这样的商铺，大概率也是缴纳保护费才能够存在的少数。拥有魔法的强大恶魔完全可以成为警卫，到处搜刮；即使警卫团最初创立的时候大家共同凑钱，在这种弱肉强食无法制约的环境下，也会演变成欺压的利益集团。大楼外的恶魔不管，灵公司不管，雇佣兵小队更管不着。

怎么管？把为非作歹的警卫统统处死，然后让剩下的压迫集团上位？

……

来到警卫局，果然，狼羊已经在这里了。警卫团的所有警员几乎都聚集在大厅中了，他们倒是也有统一的制服，但身上的警具就不能说有多统一了，凡是能够压制其他恶魔的幻想造物，都可以作为警具，随意地插在身上哪个口袋或环扣。有几个警员警具比较少，是拥有魔法的恶魔，苍王早就将黑泥隐形地附着于他们身上了。

领头的同样是一个狼形恶魔，毛发是棕色，虽然看起来和苍王一样高，但有明显的驼背，也缺少人类的外形，整个恶魔更加瘦长。

此刻，对方正竭尽所能讨好苍王，孤心索只是在四处闲逛，分析着警局的幻想造物文件，看能不能主动找到什么信息。

“嗯……嗯……需要查找灵公司有序故事造物在市场的销售情况吗……没问题……您可以随意查阅……还需要什么吗……我们竭诚为您服务……”

“快去！雇佣兵小队的老爷们可等不了这么久！”

于是一群刚刚站定的警员又开始动了起来，一些去楼上找资料，一些直接跑出了警局进行调查。

“没有不会自己去调查吗蠢货！你们难道还想让老爷们亲自动手吗！待会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于是各种警员的动作更快了。

狼警长两手握在身前，满脸堆笑。

“您放心……我们一一定会为您的调查……竭尽全力……”

警局里的桌子，椅子也是各种型号的，似乎也是在各种地方东拼西凑的，不排除偷与抢的可能性。

……

这群蠢货，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雇佣兵组织的S级小队都站在眼前了，还想着依靠灵公司那边，不是找死是什么！他们难道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灵公司不知多久之前就往回缩了，只是卖卖产品，根本不敢牵扯什么隐患，还想着找他们撑腰？

好吧……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我职位更高，接触的信息层次也更高……

别管之后灵公司过来又怎么追责了……不配合现在就得魂灵消散……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反正走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不知道这里的风险……

谁又想像绝大多数工人一样，工作一天躺三天，一天撑死三天饿呢！那种魂灵甚至没有搜刮的可能，除了自己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财产，根本就不像是活着！我……我们……只不过是依靠我们自己的能力……在这里活着而已！

管他们过得怎么样！我就是没有良心，我就是无法忍受！我受不了，我得活着！大家都没有什么亲朋，大家都没有什么顾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底线吗？我不想在哪一天工作的时候直接在幻像中承受不住而疯掉！或者哪天躺在地板上就直接混乱失控然后消散！

我……我也想……哪怕买一个劣质的有序故事造物，躺在扎人的草坪上，看着方块样的白云和蓝天……试着放松自己……真的……真的会疯掉的……

求求你们……别让我死……我还有一个有序故事造物没有吃完……那是我花大价钱买的……真的……

……

“有一个虎形恶魔警员路径异常，他似乎不是在调查，更像是去哪个地方，我已经标记了。”

苍王的嘴唇并没有动，但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资料显示，这家伙叫诺克求，拥有魔法，可以操纵火焰，刚刚也使用了魔法试图掩盖身形和序流动离开。我会监视，看他有什么目的。”

……

诺克求步履匆匆，他爬过一节节楼梯，迅速前往那个位置。

他这次没有带任何，但有更重要的情报要传达。

他直接冲进了没有门的房间，看见了端坐在桌前研究的鸟形恶魔，微微松了一口气。

“哇……你吓到我了，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雇佣兵组织的人来了。估计是别的公司派过来调查灵公司的。作为这里的有序医生，你肯定会是他们的目标。

你快走吧，不要被他们抓住了，你不应该死在这里。单单是你为我们治病，就不应该收到恶报。”

鸟形恶魔沉默不语，他依然面无表情。但相处了这么多年，虎形恶魔清楚的知道，这家伙现在内心真的非常紧张。

“不要顾虑我，我是警员，是压榨没有魔法的恶魔的罪人之一……”

“不……”鸟形恶魔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不是，别这样说，我明白的。

我不会走的，他们还需要我治病，龟奶奶还需要我治病，我会留下来。”

“即使你很可能会死？”

“是的，别这样，我们早就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哼……”虎形恶魔不屑地说：“还想着安慰我，你自己都紧张得要死吧？这句话你自己认同吗？”

“我……不管怎样，我会留下。”

“好吧……劝不动你……我可要跑，我想活着。”

说着，虎形恶魔朝外面走去，不知道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