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等你到天荒地老。你最好给我出现！”
“别误会我的意思，为了能再次见到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黑夜的笼罩中，John又一次在不断反复的梦中醒来。这样已经三年了，每当他想要休息一下那些模糊的影像就会不断的出现，搅得他日夜不得安宁。不过比起之前那些不断变幻让他觉得沉重不安的影像，今晚的画面却有种怀念的感觉。
做梦的疲累和极度缺乏睡眠让John精疲力竭，他四处看了看，花了一分钟来确认是不是在自己的住处。身旁的一瞥证实了他的想法，哦对，他可是花了大半个晚上在这个裸身的阿莎丽人怀中享乐，尽管现在他连过程都想不起来。
白天的忧虑和夜晚的欢愉，所有的一切都被梦中他嘴唇上留下了的触感冲淡。甚至到现在他还可以感觉到胸口尚存心碎的感觉，这个梦在提醒着他什么。
那种感觉熟悉而真实，就像是在窥探某人的思想，经历某人的回忆，感受着他和梦中那个人共享的那一瞬间，一个他并不认识，或者被他忘记了的人。他无法证明这梦是否真实发生过，也许仅仅是他幻想的一部分。
但他仍可以尝到那个人留下的甜蜜，感受到那个人护甲抵着他胸膛的触感，听到那美妙的声音。不，不是一个声音，仅仅是耳语，但充满了憧憬和承诺。
叹了口气，John从和阿莎丽舞者共享过的软床上爬起，她倒是十分漂亮。但此时月光洒在她紫色的胴体上，不知何故她看起来很不真实，甚至有点像有毒的生物。
但John明白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虚幻的是他的梦境。她是他熬过这一天的唯一奖励，一些便宜的酒精再加上几个小时可以让他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的性爱。
多么讽刺啊，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没有生活，每天借助外力来麻醉自己苟且度日的人。难道他活着就是为了这样混日子？每天在街头游荡，寻找快速的赏金任务来赚生活，晚上就混在酒吧跳舞，然后找个身体来帮他忘掉无法逃避的现实，难道他这辈子都要过这样的生活？这样也太可笑了。
John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感觉到了些许诱惑。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该回床上更加用力地再操她一回，这样他就能耗尽力气换来一夜安眠。
他想要的不是她，也不是这具身体能带给他的快感。John甚至从来没有对自己承认过，他想要的是更深层次的关系，和一个他真正关心的人。
在这里，这个北美某个小镇肮脏的鬼地方，根本没人在意他。当然了，他们知道他的价值，在白天人们总是很高兴能雇到一个会耍枪的人，尽管连John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会熟悉枪支操作。
他自然也对镇里的人毫不关心，这儿的人不信任他。对他们来说他只是一个新来的陌生人，拜某个星联大英雄在结束战争时顺手炸飞了质量中介器所赐，被迫呆在这里的局外人。对于他们来说，他只是团伙需要雇人时的好工具，他们可以利用的资源。当然，如果他倒戈，就会变成一个威胁。
“嘿......”阿莎丽舞者转过身轻声地呢喃道，听起来和John几个小时前遇到她时一样诱人。John的眼睛徘徊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她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看上去在发光。“......这么快就走？”
“继续睡你的觉吧，”John说，穿好了衣服站在她的床边，“到俱乐部里再见。”
她没有回答，又睡了过去。John确信她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说话。倒不是说他没有满足她，显然对她来说他也只是一个玩具。但无论如何，门外一片未知的情况下要走出去还是挺难的。
所以他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他不知道下一个夜晚将在哪和谁一起度过，并不是说他享受这种无节制更换伴侣的生活，只是这里孤寂寒冷的夜晚一人太难熬。
徘徊在黑暗空旷的街道上，他能看到只有废墟的阴影和天上的星辰。John一直很享受夜晚的美景，在星辰之中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平静。John内心深处有种感觉，在那星辰的某处，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虽然这在里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但他有他的声誉。他在战斗中展现的身手和巧妙的谈判技能给他在这个自称“红日”的当地小团伙里带来了极高的声望。他没什么可抱怨的，要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甚至连用来忘记的乐子都得不到，至少他不必担心冻死或饿死街头。
尽管不知道去路在何方，但他知道不能停步不前。他曾见过那些战争结束后无法走出阴影的人，当世界一片荒芜时人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生存下去，而现在和战前唯一的区别在于，猎杀人类的不是尸傀或更糟糕的玩意，而是饥饿和疾病。
他再一次的想起了梦中的场景，那不单单是一个在他嘴唇落下一吻，在他耳边低语情话的女人。那是一个承诺，一个来自他的过去，有关他未来的承诺。一个和过去那个真正的他有关的承诺。
在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去里，John敢肯定他曾拥有过一切，他曾与信任的人分享过秘密，他曾有过朋友，在那些在看上去毫无希望最黑暗的日子里，坚定不移陪伴在他身旁的人。
他再一次抬起眼睛直视着星辰。在这一刻，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看上去渺小的毫无意义。但John知道如果他想弄清楚他的过去，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行动起来，曾经拥有过又失去的那些就会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今天我看到了他。”星联的军人叹了口气说，他的目光盯着圆环区的街道。
看着人们如何快速恢复毁坏的旧建筑重新开始生活是件很有趣的事，仅仅过去了三年，神堡就恢复的像从来没被炸飞过一样。好吧，神堡的确没有被炸飞，至少没被彻底炸飞。无论Shepard当时做了些什么，只有部分的圆环区和质量中介器遭到了摧毁。
圆环区和质量中介器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重建，但Kaidan心中的伤口无法愈合。虽然他想方设法的加上保护壳来遮掩空荡荡的内心，伤口深处的黑暗还是会在夜晚张牙舞爪的露出头来，偶尔甚至白天也会。
三年之后，Kaidan已经有些麻木了，就算通过疯狂的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失去挚爱的痛苦还是会在他无防备的时候偷偷潜回。他曾经试着愚弄自己，他曾日复一日的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他没有死，所以Kaidan应该抛弃拥有过的感情。尽管如此，对Shepard打破诺言的的愤怒仍在他体内肆虐。偶尔他仍可以感觉到Shepard在他唇上留下的触感，但有些时候，他甚至想不起Shepard的脸。
“Kaidan......”Liara的声音把他拖回了现实，她锐利的蓝眼睛正温和的注视着他。尽管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他仍然可以从眼神读懂她没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Liara，”他抢在她开口前说，“我没在想他。”
“你这点水平可瞒不过影子经纪人，上校。”她淡淡一笑，温柔的握住了他的手。Kaidan对这个动作表示感激，但她的触摸会给他带来了太多拼命想要忘记的回忆。
“你要知道，Liara，我来可不是为了谈他的。”他把脸埋在菜单后说，他很清楚Liara看得出他在说谎，但她保持沉默不点破对他意味着很多。“我只是想来看看老朋友，我们太久没见了。”
“是的，是很久了。”她微笑着看着他，Kaidan很高兴气氛又恢复如初。“所以，上校，有什么新消息么？真的非常抱歉我没能赶上你的升职仪式。”
“没关系的，”Kaidan耸耸肩，“那仪式真的没什么意思，而且我很高兴你没赶上，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看到我挫爆的演讲了。而且我知道你很忙，现在看来还是以前的日子好过啊。”
“对我们来说从来没什么是轻松的，Kaidan。”她纠正道。
“好吧，对我来说还是有的。我是说，在过去，我清楚的知道需要做什么。要做的就只是不停地前进，找到掩护然后开枪射击。”他笑了一下，回忆着作为一个军人的生活是多么的简单粗暴。“那么，现在呢，我正式开始教书了。我是说，异能部门很棒，做了很多不错的事情，但那不是我习惯去做的事。”
“你作为一个幽灵的工作呢？”“Liara友善的问道。
“出于某些原因，人类大使更喜欢让我留在这待命。”Kaidan说。介于Udina已死，战争结束之后地球派出了一位个性非常强硬的女性大使。如果她不是一个政治家，Kaidan大概会有点喜欢她。
“据我掌握的资料，”Liara傻笑着，“她可在你身上放了眼睛（ got an eye on you），我觉得你们人类大概是这么形容的。”
“哦，拜托！”Kaidan发出简短的笑声，“我的意思是，她没有Unida那么糟，而且她挺有魅力的。呃...我想说的是，她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太吓人了。别再说我的事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正在监督一些Thessia的重建工作，战争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打击。”Liara的声音很低，Kaidan能听出她声音中隐含的痛楚。
在Kaidan能够阻止自己之前，他的脑海中就已经出现了那些画面，他再次回忆起了那次任务，他们亲眼见证了那个美丽世界的沦陷。即使到现在，Kaidan偶尔还会被过去经历过的事情折磨，当收割者摧毁一切时，他们听到的阿莎丽突击队的尖叫呼救声。有时候他几乎可以感受到Shepard把手放在他的肩膀的重量，那种感觉在他五脏六腑砸出一个深深的空洞。
Liara再次握住了他的手，她肯定在他脸上看出了痛苦。Kaidan知道，Liara爱Shepard并不比他少。当最终那一束收割者激光将他从爱人身边永远分离时，她也在场。他甚至不记得Shepard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只记得他是如何大吼着，而Liara把他拖到了撤离穿梭机里。
“不去想他太难了，”Kaidan终于承认了，他明知不去谈论那个人类最伟大的英雄基本是不可能的。“我是说，看到你....就会让我想起我们共同实现的，还有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
“当我想到当Thessia完成重建会有多么美丽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事情就该这样。”
“Kaidan，我无意要伤害你，但你必须接受事实。”
“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她坚定地说，“他死了，因为他希望我们活下去。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总是知道。”
“不，他不知道！”Kaidan吼了回去，他不知道愤怒来自何处。之后他可能会后悔对着Liara失控，但现在她是唯一可见的目标。“他根本是自私！他根本没有想要活下来！他只是做了他总会做的事！头一个冲进未知的危险里！鬼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只是......他只是留下我一人......”
“虽然我理解你还是很受伤，Kaidan，你的话是错误的。”她说，用一种Kaidan从未听过的语气，他认为大概是她的影子经纪人语气。这语气有种足以让他颤抖的寒冷。“不要这样看着我，Kaidan。你真的该跨过这道坎了，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你沉溺于过去没有任何好处。”
“哦，你这么说让我好受多了，”他略带讽刺的哼了一声，虽然他的声音仍旧低落，“我已经走出来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了。”
但是，比起看到Shepard在宇宙里漂流着拼命活下去那回，这次很不一样。这一次，Shepard不仅仅是他的指挥官，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甚至没有收到Shepard确认阵亡的消息，没有可供下葬的尸体，也没有他可以藏在枕下的狗牌。Shepard给他留下的仅仅是是痛苦和回忆。
当他看到Shepard置身于太空中，他在心里接受了这位英雄的逝世。但是现在，当他闭上了眼睛，他能看到的仅仅是神堡中心的熊熊大火，而他深爱的男人正处于在那大火的中心的某处。
“离你上次出门有多久了，Kaidan？”，Liara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一次，他更感激了，因为如果他再继续想一会，他可能会再次落入无尽的绝望。“你说的，你已经走出来了。”
“你真的需要我来确认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么？”他再次叹了一口气，终于给他的午餐点了单。
“我想听到你亲口说，”她坚持道，“你可能会不以为然，但我还是关心你的，Kaidan。”
“谢谢，很高兴听你那么说。”他深吸了一口气，驱逐着脑海中任何不愉快的影像。如果她想谈谈Shepard，他会谈。她是对的，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我会告诉你实话，自从我的升职派对后我再也没有出去玩过。”
“那不是个真正的派对，从我的消息来源来看，那是个相当...正式的仪式。”
“什么？呃… 不！ 我没跟任何人约会！你在说什么呢？”
“Carsson小姐看上去可不是这么想的。”Liara明知故问的傻笑着。
“什么？真的吗？呃......她觉得，我在和她约会吗？”Kaidan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说，她只是我的舞伴，我们跳完舞之后一起出去吃过几次晚餐。”
“我可能对人类的互动懂的不是很多，”她说。很显然是一个谎言，经过这些年和人类的共处，她已经变得相当了解人类，Kaidan就当她这么说是在谦虚了。“但是，一起跳舞，是开始一段新关系的好方式。”
“Liara，听着，我真的没有开始新感情的想法。”他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你不需要强迫自己，”Liara仍然用她柔软的声音说道，“你完全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权利。”
“等一下，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我没有太多的爱好，而跳舞就是其中之一。不是像Shepard那样，是正常的跳舞。我的意思是，你们肯定也有阿莎丽国标舞吧，大概。我只是想去做点除了开枪以外的事情。你看，讨论这个真的让我不太舒服，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和一个老朋友谈谈心。”她笑了，Kaidan敢肯定她很享受用目光就能让他紧张的感觉。
他再次转过脸，注视着街道。Liara说的事情他真的该考虑考虑了，他的注意力过多的集中在自己身上，以至于甚至没有意识到与别人跳舞可能是一个错误的暗示。而且Kaidan事实上是个相当不错的舞者，这一点让他在外联网上小有名气。当然，他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了，他真的不想因为错误的暗示导致最后需要伤害别人的心，或者他自己的心。
“难道你还相信他可能活着吗？”Liara突然问，她察言观色的技能再次吓到他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不想与别人开始新关系的理由？”
Kaidan叹了口气，决定诚实一点。“我不知道…也许吧。”他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在内心准备了一下面对更痛苦的话题。“只是…我不知道，在我和Shepard共同经历过那些事后，我不认为任何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起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缓冲。”他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该死的！ 我们还是在讨论天杀的Shepard！我受够追在他身后了，他把水准抬的那么高！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人，甚至作为一个幽灵！我的意思是，首位人类幽灵拯救了整个银河系，作为第二个人类幽灵而且是仅存的一个真的不太容易好么！”
“如果他能看到现在的你，他会为你感到骄傲。”她的声音又是如此使人慰藉，“就算没有了他的帮助，你也已经做了这么多。你让银河系对人类异能者有了崇敬，现在，人们已经不会再像看着怪胎那样看着你了，这都是你辛勤工作的成果。”
“当然是，你已经成为人类异能者的标杆了。现在所有年轻有为的异能者都在以你为目标，你给了他们希望。”
“谢谢你，L​​iara。”
“但是，你需要停止想着他，Shepard所做的是传奇级的，但你必须停止追随一个亡者的步伐。”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作为一个前考古学家应该知道，我们不应忘记过去。”
“是，好吧，也许你说得对。”他转身面对她，因为看到了她脸上欣慰的笑容而轻松。“你知道吗，我有时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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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热血滂湃~~加油更新~不着急~
肿么这么久木有跟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