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于影中见你》更新第7章：笼中鸟

ANGLE角角 · 发表于 2023-1-9 18:37:31

第一章:影梦

人在诞生时就会产生影子，影子伴随他们走完一生，人死去，影子也跟着消逝，影子无法脱离主体，独自生活。这是茗从小就被授予的知识，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唔啊……!”
“嘿嘿，茗又被我吓到咯～”
茗获便是经典的“影人”，顾名思义，就是拥有“影子”的人类，这类影人通常会将影子当成劳动的工具使用，因为影子是不会感到疲劳的，即使受伤，只要本体完好无损，那么影子也就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也是会痛的，其实一开始影子和人类并不是这种利益关系，在他们刚发现自己的影子是可以被触碰到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以为是神明的显身，但后来他们发现，无论自己要求什么，影子都会立刻满足，于是，在历史的变迁下，影子和人类逐渐变成了这种畸形的关系，但茗获不同，他没有向影子下达过任何命令，他们是朋友，人类定义上的朋友。
   “$+$;!*——!”茗在山下大喊“拉我一把～”
“来了”黑影伸出手，他们前几天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洞穴，以前他们从来没来过，洞穴里面有很多书，《角的保养方式100问》《角岭》《黑潮》以及《让男人爱上我的300种方法》“……？”
他们无聊的时候就会跑上来，安静的度过一个上午，或下午，影子一般会继承本体的特质，但由于其自身的可塑性，可以自行筛选留下优点或缺点，若是没有“无法脱离本体”这一条限制，那他们早就统治整个世界了，这是茗在书里读到的，其实看书还蛮无聊的？不过读这些有趣的故事也能充实一下自己稍微有点乏味的生活。
   “下雨了啊”茗用指尖划拉下的积水，发出了不满的嘟囔声。“嗯，今天就没办法去看书了”$+$;回应着，“其实我还是比较担心雨会把书全部弄湿了啦………对了!既然没什么事情做的话，不如来试试接吻吧!”“唔？那是什么？”“我在书上看到的!好像是把嘴唇贴在一起的一种亲密行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描写”“啊，那个你好像给我看了，不过好像是情侣才能做的吧？”“唔？不是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吧？来～试试嘛试试嘛～”“唔!你别突然靠那么近……”“a'):ng)"l ("e”“……？”“an;;$+*;gl*;";e？”“是……谁？”
   “黯篝!”“呃啊!？”美梦被打搅固然不是好事，更何况，是以被大声叫醒的方式结束的。
   (刚刚的一切，原来都是梦吗？）“喂……!”“啊啊，我有在听!……你刚刚，说了什么？”“……(锤”“呜……(捂脑袋”“好啦，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吧”“呜……我知道了啦”眼前的人，名为墨纹，是黯在组织里的队长，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就是了。
      “茗……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你快走……”两名少年全力奔逃，身后之物穷追不舍，犹如一场荒诞的盛宴，这场盛宴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因为天平的一方是神明，无法撼动的砝码，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会赢“人类的心思真不好猜，算了，我没兴趣猜”祂将少年们玩弄于股掌间，耻笑于幕后，只需轻轻一抬手，也许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这就是人类与神明的差距，也许可以匹敌，但终究只是存在于猜测，人类对于神话生物总是抱有奇特的敬畏之心，让人无法理解，明明都是自己创造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祂降下山洞顶上的岩石，宣告了这场游戏的结束。岩石刚好压住了其中一名少年的腿，使其无法动弹，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那名少年晕了过去，黑色的少年担忧着，可惜无法造成任何对目前局势有意义的影响，神明靠近着，黑色的少年则是将受伤的少年护在身后，“为什么要逃呢？”是祂先打破了沉寂“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是影子的神，最初的影子，那时的影子，强大到宇宙内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匹敌，是最自由的种族”。
   “然后呢？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的态度，很独特，你和其他的影子不一样，其他的影子效忠于他们所谓的主人，早已不再是自由的种族，但你不同，你没有臣服于你的主人，也没有听从于我……我是最初的影子，现有的影子都曾受我统治，自然会听从我的命令，这是所谓的血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做的，我们是朋友……我会……让他自由……”奄奄一息的白衣少年艰难的吐出字符，仿佛每一次都是在给予他重创那般，“凡人……这是影子间的对话，你没有权利插手”神明对人类的语气截然相反“囚禁我们影族的，不就是你们人类吗？”“你说你想给予他自由……可实际上，本体死后，影子根本就无法存活，人类就像一颗苦味的糖果，层层包裹着虚伪的糖衣，费尽千辛万苦打开后，得到的仍然是不甜蜜的结局，可悲，但是人类，说出的承诺一定要兑现，既然你无法做到，我倒是有办法，能让他真正自由……”
      神明说着，走向白衣少年“喂……!你要对他做什么!”黑色的少年虽然拥有着免疫那股来自血脉的压制的能力，但神毕竟是神，拥有的实力也能将他杀死上千遍了，可幸，神明只是挥动双手，凝聚出黑色的屏障，将黑色的少年隔绝在屏障外，任凭他使劲敲打，也只是无济于事。
   神明自黑暗中汲取力量，黑暗回应了神，如今，祂从黑暗中拔出一把剑，仿佛它从来就存在于那里，剑身滑过一条漂亮的光弧，他只记得那天是少年第一次向他下命令“好好活下去，然后，将我遗忘。”“不……我……"+$(;我不"!$((想!*!……不想$$(($(!"&?.

第二章：影子的工作

“喂……!!”模糊的记忆后，是后脑勺的剧痛“唔呃，纹!你干嘛这么用力!”黯揉着脑袋，抱怨着“明明是你先睡着的好吗!再说了，我也没有……嗯？你怎么哭了，唉唉？？难道我真的有那么用力？？”反应过来的黯连忙抽了张纸，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哪……哪有……只是打哈欠而已，我才没有哭!”“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任务的内容我猜你也知道了吧，毕竟能睡得这么安稳(偷笑”“哼哼～我可是提前一天就拿到了工作通知!当然有好好预习”“真的？”纹看着黯头上的角不断冒出的黑色雾气，这是他独有的标志，只要他一紧张或是激动，头上的角就会不断冒出黑色的雾气，偶尔还会有奇特的香味随之出现“真……真的…”黯小声说，显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底气，这是纹惯用的方式，往往非常成功～“那，我们就出发咯？”“那个……能在说一遍任务的内容吗…”
   这次的任务与以往相同——“暗杀”，啥叫那些组织认为有害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而杀，不知道为什么去杀，每每看见他们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黯总是能提出这些疑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但人总是身不由己的，他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拔出武器——看着时机——挥刀，“利落的解决掉吧”他总是这么想着，如同一剂安稳的良药，咀碎吞下，就算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令人痛苦，但药效至少还是在的。
   “到达预定目标地点，指示”黯淡淡的说着，刚才的那些事，黯要求自己只能在任务开始前想，任务开始直至结束，他绝对不能有一星半点分神，带来的后果往往会形成蝴蝶效应，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目标已经到达预定位置，行动”纹回应着，他们是非常默契的搭档，纹负责的是全局和狙击，而黯则专注于目标的“清理”“我知道了”黯在黑暗中拿出常用的武器，是一把长柄的枪，仿佛它从来就存在于那里(咻)黯正准备冲上前，一声不寻常的声响从脚边传来，黯立马就认出这是什么，向后闪去，(轰)果不其然，是爆炸物“黯，小心身后”“我知道，用不着你说”黯迅敏的在空中调转了方向，将刀指向了身后的人，命中了，但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就像全力一击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实感，黯没有就此作罢，立刻使用影力使自己再次小幅度腾空，向前刺去，感受相同，若不是为了隐藏足迹，黯说不定真的会被恶心到吐，可现在不同，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只知道，这次的对手会很难对付。
   “黯，小心点”纹在耳返小心的提醒着黯“我会的”黯回应着，顺便在空中调整着身位，应对着这位“强敌”的攻击，确实，这个对手非常难对付，黯的每一击，几乎都能被对方看穿，但破绽终究还是有的，黯只是恰好抓住了而已“抓住了”黯轻松将对手的武器缴械，并将他暂时禁锢在一根较为牢固的石柱上，在确认安全过后，才重新启动了和纹的通话。
   “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应该说，“你们”的目的？”纹拿着墨水化作的刀刃，在与面前之人短暂交锋过后，他们有了短暂交流的机会，在纹提出自己的问题后，黑衣人不语，只是保持着戒备的姿势，只等纹露出破绽，仿佛沉寂的猎者，在狩猎场上，猎人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他们只会用实力证明谁才是食物链的顶端，真不巧，纹既不想当屠夫也不想成为待宰的羔羊。
   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由墨水组成利器深深地刺入眼前之人的脊背之中，在纹看来，这一击确确实实的命中了，但得到的结果却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东西”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他将深深插在脊柱后面残留的尖刺拔了出来，就在一瞬间，那些尖锐的刺变成了一摊粘稠的黑水，滴落在地上，纹心中一颤，“失去依附的目标就会失去生命力”，这是拥有墨水的纹才会知道的事，正当纹疑惑之际，黑衣人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纹没有让他得逞，迅速挥刀挡下了这一击，并快速向后闪去，烟尘过后，纹很清楚的感受到，剑轻了不少，所以说这样说有些许不恰当，毕竟所谓的“剑”说到底也只是墨水的造物罢了，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重量，但纹和墨水有着奇特的共性，此刻的他清楚的感受到剑的“分量”比之前轻了不少，准确的说，剑断了。

第三章：听闻，听纹

“纹，我这边差不多好了，只不过突然冒出个难缠的对手”黯在确认将黑衣人安置好后，向纹发起了通讯，可得到的回复只有滋滋的杂音“……真是的”黯抱怨着，“早就和他说过这个迟早有一天会坏掉的，现在好了，算了，待会到预定集合点等他好了”黯收拾好现场，正想着黑衣人要怎么处理时，远处传来异常的响声吸引了黯的注意力“是……纹那个方向？”黯没有多想，立马丢下手上的东西，向纹的方向跑去。
   纹从未感到如此棘手，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家族教育“多善用你的能力”“能靠权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动手？”“墨纹，你不应该这么做”“墨纹，你真是让我感到失望”如今，家族覆灭，他失去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朋友，家庭，都已经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有羸弱的身体，残破的精神，以及……悬赏名单上大大的数字。可他从未放弃生的希望，后来，他被IIL组织发现，被带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里，他的能力运用的十分出类拔萃，得到了组织的重用，再后来，他遇见了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朋友是种怎么样的存在，他感受到了所谓的爱，他觉得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天命弄人。
   纹快招架不住了，他的双手在多次的防御后逐渐无力，墨水的能力对眼前的“怪物”几乎无效，使得他在这场“对决”中只能不断的防守，这显然是行不通的，他会在不断的防御中脱力，而眼前的人，会毫不留情的将他的生命夺走，哐。哐。哐。纹麻木的抵挡，体力在消耗着，可他必须紧绷着身上每一根神经，但若一直紧绷着弦，弓也是会断的，终于，随着对方攻击的速度逐渐加快，纹防守不及，黑衣人的攻击命中了纹的腹部，刀刃贯穿了纹的身体，纹在短暂颤抖后，倒下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是纹的血，组织为了增加纹和墨水的“契合度”，不断向纹的血液里注入特殊的墨水，效果虽是成功，组织的目的也达到，但却也让纹彻底失去了成为“人”的资格，成为了“实验体”。此时，这种让所有人都羡慕，所有人都嫉妒的力量正从纹的身体中不断的涌出，纹很想再做些什么，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血”从身体里流出“咔嚓”纹听到了一声非常清脆响亮的，枪上膛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望过去，因供血不足而充血的眼睛勉强能认出那枚子弹的样式，“IIL”………………纹沉默了，这组编号，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或许也恰好解释了为什么墨水的特性和限制对方都知道……“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纹大声的笑了他用笑宣誓自己的怒火，掩饰自己的苦痛，从来如此。那种子弹正是由IIL自行研发的“剿灭”弹，使用的技术十分特殊，是应对那些“不听话，试图反抗组织”的实验体的对策，弹身还是纹本人设计的……“真是……讽刺啊…”纹冷不丁的说“我从未想过反抗组织，还是说，对于组织……我已经失去了对组织来说值得利用的价值？”黑衣人不语，只是默默装弹，上膛，解除保险，忽然间，地上失去生机的墨水重新翻涌了起来，黑衣人收起枪械，缓缓向后退去，墨水混杂着纹的“血”，在空中奔腾着，如同滔天的巨浪，要将整个世界淹没，纹就在其中，黑衣人正准备做出应对，忽然间，纹将墨水凝聚成数十根尖锐无比的刺，环绕在纹的周围，纹像往常一样，向墨水施令，他向来对敌人毫不留情，唯独这一次，他将矛头对准自己。“墨令·穿刺”。
   那一击命中了，纹倒在地上，身上的穿刺痕迹证明了他的确使出了当下他还能运用的所有力量，墨水彻底失去了生机，混杂着“血”使地上顿时变得残破不堪，纹感到意识正在远去，其次就是……很疼，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感知这种无边的疼痛，他感到意识正在游离，睁开眼变得吃力“墨纹! ! !”在意识即将消逝之际，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纹再熟悉不过了，是值得信任之人的声音……是，黯。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的字眼，可他不记得那是谁了，记忆像换季的花那般从树上剥离，掉落，最后化为乌有，纹累了，他不想再％思$+考$((，ta+"!从www"++ei感gdg"-#-d到这m"++zm困，他只想zzz$-_+;zz一个wuw72+4+u";wu边的夢，在那裡，他再也不會感到痛苦，作為代價，他支付了自己的記憶，支付了自己的生命，這或許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吧，作為“人”死去。。。。。*+n$b_"+h;)s#)(
   黯没有及时赶到，黑衣人最后还是向他开了枪，为什么呢……黯不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以为今天能像往常一样，收工后又能和纹一起去平时很少去的冰激凌店，吃他最喜欢的口味，说不定，纹还会带他去兜风，爬上很高的山，躺在有风吹过的草坪，凝望着数不尽的星星。如今，回忆已成泡影，只留下几滴擦不掉的皂渍。黯拿起武器，锋利的刀刃指向黑衣人。
黯不断的向前挥砍，步步紧逼着。黯从未感受过真切的情绪，因为他是影子，影子无法像常人一样感知情绪，只能通过“本体”的积累来体悟情绪，但黯的本体早在之前就失踪了，这使他缺失了很多应有的感情，成为了组织里“冷黯”之名的杀手，麻木的执行，利落的解决，这是很多人对他的初印象，但或许只有纹知道，黯从来不是传闻中“冷漠”“无情”的杀手，可如今，唯一理解他的人已经远去了，仅剩他一人停留在原地。
   在看到纹的尸体时，黯第一次感受到了悲痛，那是一种对黯来说十分新奇的体验，那种意识到自己永远失去什么了的感觉，在黯的脑海中碰撞，黯只感觉到头疼，止不住的头疼，但他仍然拿起武器，哪怕纹早已失去呼吸，黑衣人并没有纠缠下去，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离去的，黯立马撂下武器，跑向纹。
   黯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下雨了，雨滴落在黯的脸上，身上，雨珠混杂着泪，从黯的脸上滑落，滴在地上的水洼中，形成小小的涟漪，黯抱起纹，不重，却十分冰冷，纹很爱干净，平时任务回来身上总是一尘不染，就好像根本没经历过那些艰难的苦斗，反倒是随行的黯，总是脏兮兮的，身上沾满血渍，所以在黯刚来那会，纹总是提出要帮黯做护理什么的，黯也在那时和纹成为了“朋友”。
   黯抱着纹，沿着大道走出城区，走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了曾经纹带他看星星的地方，雨没有淋到这里，他们互相倚靠着坐下，像曾经那样。
   ——晚星依旧，故人已辞，晚安，纹。

间章：雨后

“哟，你回来了啊”
“嗯”他只是随声附和，而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那个……咖啡是刚煮好的，虽然你也感受不到疼痛，但应该还是会受伤的吧？”
“唔……无所谓，不会影响到任务就行啦”
“你啊……就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嘛～”脱下风衣的男人随口打趣道，没想到这一举动却让对方有些心跳加快
“咳咳……先不说这个，任务怎么样了？”
“唔？啊，和往常一样，花了点时间解决”男人只是陈述，仿佛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为什么不用子弹？”
“他……选择了自刎，用自己的能力…”
“啊，他像是那样的人。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先回去吧”
说罢，男人拿起一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披肩，走出了办公室。
“宗汀”黯推开大门，朝着桌后的男人喊，正好和刚走出门的男人擦肩而过，男人轻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第四章:境遇之下

“什么叫……组织已经尽力，牺牲无法避免？？”
“黯，请保持冷静，这种结果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想的，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祝福他了”汀冷静的说，仿佛早有预料那般，黯也最讨厌他这点，嘴里的每句话都好像已经提前为你备好，只等你找上门。
黯的眼中满是怒火，而这些怒火的尽头是面带假笑的汀，
“好了，黯，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汀的脸上还是挂着笑，黯真的很想把他的那张脸撕碎，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他不能，在基地内，每个人都得接受制约，不能做的就是不能，说到底，黯也只是那些“大人物”手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黯强压心中的怒火，摔门而去。
回到宿舍区，黯反而落空了很多，平时在耳边纹的唠叨不见了，房间变得安静下来，“呼……”黯长吐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黯熄掉灯，沉眠于这漆黑的世界。
“黯……”
“……？”
“黯……!”
“？”
(DONG! ）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唔……纹？是你啊，我有定闹钟的啦，你不用提前来叫我起床的”
“哼，不知道是谁上次说好准数到的，结果让我等了一个下午哦”纹轻笑着，走出了黯的卧室
“好啦好啦，我起就是了”黯艰难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穿好平时的衣服，走出阴沉的基地
“黯——!这边这边!”纹在楼下朝他招手，黯没多想，翻过围栏，跳下了楼，纹熟练的打了个响指，黯脚下立马出现了黑色的物质，那物质改变着形状，黯则早有预谋似的，熟练的踏在了上面，纹像舞台上的指挥家那样，挥舞着双手，使其改变，使其移位，黯跳跃着，回应着纹的“演出”
“安全落地～”黯打趣，纹向黯伸出手，在黯抓住的一瞬间，黯的眼中仅剩黑暗。
///
“纹，星星为什么会有名字”
“为了让它们不再孤独”
“真的假的，你没在忽悠我吧”
“你觉得呢？”
遥望的少年没能知道答案，星空不语，唯有风声作伴
///
   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午时了，黯没那么贪睡，何况影子本身其实就不需要睡眠，但黯还是睡到了下午，到底是为什么，纹不知道，他迷糊的走下床，今天就是所谓的“平静期”了吧，战友逝去后，组织会给予长达五天的假期，用于平复心情和……整理遗物……黯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朝外望去，住的楼层还挺高的，眼前的栏杆，上面的痕迹是自己留下的吧……“说起来，我以前是怎么下去的……”黯沉思，安全起见，还是走楼梯吧。
　　黯走过基地的过道，人来人往，可他们一看到黯，都远远避让，黯早已习惯他们的目光，那眼神中包含着各种复杂情绪，黯曾问过纹那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你优秀的证明，别在意”
　　很显然，这并没有解答黯的疑问，不过当时的他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有纹在身旁嘛，只要将注意力放在纹身上就好，其他人什么的不需要在意，曾经，黯是这么想的，纹死后，黯又不得不重新接受这种目光了，黯长出一口气，向前迈步。
　　“你听说了吗，墨纹前辈牺牲了”
　　“欸？真的吗，那个超级强的墨纹？”
　　“对对，就是那个用墨水的墨纹”
　　“啊，他这么厉害，居然也有今天吗”
　　“哼，正好他的那个位子我也看上很久了”
　　黯不想听，不想听到这些声音，他好奇，他接触，他回避，但他始终不理解，影子和人获取知识的方式不一样，他只能记住，但他从未理解，活下去的原因，战斗的原因，他都不知道，只是记住，然后执行，黯低着头，穿过了基地长长的走廊，今天还是工作日，所以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陌生的面孔，黯是不擅长社交的类型，他也不明白这种行为的意义，他沉默着，加快了脚步。
　　“前面，再转一个弯”黯在心里想着，就在经过转角时，(Peng!)
　　“呃啊!”正当黯要跌倒时，一支手臂将他环住，
　　“谁啊，这么不小心，唔？黯？”那只手将他轻轻放下，黯回神，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脸。
　　“灼炀……？你怎么在这？”
　　炀，IIL高层的心腹之一，曾任新人教官，传授组织的命令及规矩，但因为太过于“魔鬼”，被辞去该职，黯有幸在没被辞的时候当过他学生，那种经历，即使是在梦中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不过他的实力也的确不能小觑，毕竟总归还是“烈炀”的战士，黯也一直把他当老师来看待，
　　“我怎么在这？黯，你这问题问的好奇怪不过，正好我也在找你”
　　“找我？今天是平静期吧，任务什么的都应该有顶替才对啊”
　　“不不不，不是任务的原因，是我的个人请求”
　　“哦，这样啊，不过我还有事来着……”
　　“是纹的遗物吧”
　　“嗯……”
　　“那我就先陪你去就好了嘛”
　　“你今天没任务吗!”
　　“我可是专门为你请了假～”
高大的男人站在少年的旁边并肩走着，显得过道更加拥挤了……
　　“呼……”黯深呼吸，面前就是纹的房门，手上还拿着备用的钥匙，他没有用组织的开锁器，纹给过他钥匙，却从不让他进自己的房间，也许，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吧……他推开了那扇门。

第五章:忆，无声

男人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是我，关于昨天的那件事……”
　　“老板，现在可不是我的工作时间，想聊聊可以，得加钱。”
　　“……谈正事”
　　“唉，老板真是不解风情，那好吧，仅限这一次，加班不是好文明。”
　　“那，关于昨天的，纹的尸体的问题。”
　　“不知道。”
　　“呃，嗯？你说什么？”
　　“我说不知道，昨晚我在任务评述里写了，非目标人员闯入，任务暂且告终，你难道没看吗？”
　　“啊，工作太多了，可能一不小心就……”
　　“那就不关我的事咯”
　　“啧，这就麻烦了”
　　
　　黯推开了门。
　　客厅里十分整洁，倒是很有纹的作风，不仅地板一尘不染，就连沙发上也没有杂物，除了，那个显眼的，丑丑的抱枕。
　　那是黯第一次送别人礼物，是他自己缝的，黯尝试回忆更多细节。
　　……
　　“这是……？”
　　“是最近很火的手作玩偶哦，虽然现在到处都能买到，但自己做的意义肯定不一样嘛～”
　　“欸？是这样啊”
　　“嗯哼，想来试试看吗？听说有点难度呢”
　　……
　　黯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手上还拿着玩偶
　　“我听纹说过，这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
　　“花了不少心思吧”
　　“嗯。”
　　黯静静的看着玩偶，随后把它放回了原位。
　　黯走过走廊，墙上挂了很多画，都是纹和别人的照片，其中也有和黯的。
　　“这张是……”
　　黯尝试回忆。
　　……
　　“黯，钓鱼要有耐心，这么着急的话，鱼是不会上钩的哦”
　　“我知道。”
　少年面色凝重，手中的鱼竿时时颤动，眼睛则是死死盯着时有波澜的水面。
　　“只是钓个鱼而已，不用那么紧张的(汗”
　　“我知道”
　　“纹见劝说无果，便回到了自己的主场。”
　　“上钩了。”黯迅速提起鱼竿，将钓上来的东西提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新品种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这是塑料袋啦，笨蛋。估计装了水，重量让你感觉是条大鱼吧？”
　　“唔……”
　　……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钓鱼，他清楚的记得，后来他直接跳进了水里，只为抓到一条鱼，让纹认可自己，只是，他忘了自己并不会游泳。
结果最后还是纹把自己从冰冷刺骨的水里捞了出来。
　　黯回过神，将画框放回了原位。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将黯的回忆打断
　　“……谁？”黯下意识向门边走去，
　　“唔，门没锁啊，那我进来啦？”门外的人直接推开了门，刚好和黯四目相对。
　　“不好意思打扰了!”
　　门外的人急忙道歉起来
　　“没，没事，你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呤锦，你一定就是黯前辈吧，非常好认呢”
　　听到动静的炀也凑了过来，
　　“欸，这不是锦儿嘛”
　　“灼炀大哥!有段时间不见了啊”
　　“你们，认识啊。”
　　“嗯哼，黯，你们或许也应该认识认识，锦儿这孩子啊，可有意思了”
　　“嘿嘿，炀哥过奖了，不过我今天来是有要事的，下次吧”
　　“对哦，锦儿是有什么事才会来这里吧”
　　“嗯，我受汀总督的命令，来此回收墨纹的遗物。”
　　“总督？是那个前几天上选的宗汀？”
　　“是宗汀大人。”
　　“员工牺牲关总督什么事……以前可没有这种事。”
　　“他是这么说的:纹的牺牲乃是组织重大的损失，身为他曾经的战友，我有义务整理他的遗物并宣扬他的功绩”
　　“切，装模作样，我可记得他们的关系不好。”
　　“宗汀和纹……曾经是战友吗？”
　　“算是……？死对头的那种吧。”
　　“啊……是这样吗”
　　“好啦，闲谈就到此为止吧，前辈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是啊，时候确实也不早了，黯，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我知道了。”说完，炀就走入了黑暗之中。
　　“黯前辈呢？还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带走一些东西吗？”
　　“虽然是违反条例的……但是，好吧……”
　　听到同意的许可，黯转身走进屋内，将那个玩偶拿了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这个，但就是觉得必须拿。
　　“再见了，锦”
　　“好梦哦，黯前辈～”
　　黯选了和炀相反的另一条路，但那里同样是黑暗的。
　　“那就让我看看，这里究竟有些什么吧。”
　　

　　“就只有这些吗。”
　　“嗯，我就只找到这些，符合你要求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到”
　　“‘能代表一个人的东西’，就这么难吗？”
　　“怎样的东西才能代表一个人？”
　　“……好吧，我就不该指望你。”
　　“哦，但你还是委托我了，后悔也没用。”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好好，可别累着了，总督大人～”
　　女性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纹……我迟早会成为，不，我会取代你，你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得到的，甚至比你更好，我会超越你。哼，迟早的事罢了。”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望向了窗外，夜晚安静的出奇。
　　思如鸟去，夜寂无声，返向守望，仅余回音。

第六章：假若再晨已非晴

　脚步声在空荡的山谷中响起。
　　“你就带上我吧，我真的很有用的。”
　　“不行。”少年的声音依旧坚决。
　　“为什么啊!”相较来说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没有示弱。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什么为什么。”
　　“那……那要是我实现你两个愿望呢？”
　　“为什么只有两个？一般的故事里都有三个以上吧。”
　　“有两个已经很不错了吧喂!!咳咳，至于这个嘛，因为，你刚刚已经用掉一个了哦”
　　用掉一个？什么时候？为什么？
　　……
　　无尽的深邃——
　　身周是无尽的黑，就连意识都要被这深邃吞噬。
　　可是……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居然有星光？
　　“就当是……弥补一下遗憾吧。”
　　……
　　“哼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的吧，愿望，只要你期望，我就能触及。”
　　“……我知道了，那，其他人呢？”
　　“啊，啊哈哈，这个嘛……不好意思，我再万能，一次的生效对象也只有一个，所以……你的同伴们，很可能已经……”
　　“我明白了。”
　　这是少年成为赏金猎人后的第三个月，准确的说，是第三次成为赏金猎人后的第三个月，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这确实是最确切的说法。
　　第一次，他死于林。
　　巨型的植物挥舞着枝条，攻击着所见的一切，少年吃力的躲开每次攻击，身边的战友也早在几小时前失去了呼吸。他们犯下的错误已然无法回天，这里荒无人烟，呼救也已然成为了空谈，死亡在逼近着，呼吸也随着步伐加重，终于，结束了。巨影落下，死期已至。
　　第二次，他死于海。
　　湍急的水流自海向空升起，高高在上的云层反而成为了二者的通道，无用的孤舟仿佛池塘中央可悲的落叶，他明白，太晚了。大雨滂沱，他明白，自己在向一个不可战胜之物发起冲锋，世界没有留恋他，只是静默着。
　　并非不畏惧死亡，只是，他见过太多。
　　思绪回到现在，在得知自己的同伴已经全数身亡后，他平静的可怖，这样的人，就连博览万事的精灵都感到惊奇。
　　“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真是冷血呀”
　　“表情……？什么表情？”
　　“对于你的同伴啊，都死了哎，不害怕么”
　　换来的只有沉默。
　　“果然很冷血啊……还是说，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还好”
　　“看来你也不是时候好东西呀(摆手)”精灵用着戏谑的语气说到。
　　忽然，本应沉静的洞窟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响动，经验告诉少年，这里的结构撑不住了。
　　“那个，精灵，你的愿望可以打包么？”
　　“打包……？是指愿望地点之类的吗？那不限哦”
　　“那，把手给我。”“哎？好突然，人家也是会紧张的啦～”
　　不等精灵做出反应，少年一把抓住精灵的手(也许有吧)一跃而起，在洞穴坍塌的前一秒脱身。
　　“”waaaaaaaaaa——!”时间在此刻好似静止，精灵的呼喊响彻整个洞穴。
　　“想不到你还怕高”少年略有戏谑的说到
　　“谁……谁说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嘴却还是硬的……”
　　“还是觉得好可惜……”精灵看着已经坍塌的洞穴，眼神中透露出不舍
　　“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
　　“那还有可惜的必要吗”少年不解
　　“……当然有!好歹是我住了2600的洞啊!”精灵不满的撅起嘴，心情已经写在了脸上。
　　“哈，别难过啦，吃点好心情吧”少年从口袋拿出一块彩色包装的长方状物体。
　　“好心情…？这不就是普通的巧克力……”
　　……!
　　纯粹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如同火山喷发时的盛怒，如同身处深谷时的恐惧，纯粹而令人生畏，可是……为什么心情好像确实变好了些？
　　“怎么样？心情变好了不少吧～”少年笑看着精灵。
　　精灵再也不想相信这个人了……
　　“一点也不好吃!
　　你们人类不都喜欢甜食吗!
　　为什么是这种可怕的苦啊喂!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接受的吗!!”这些话都封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无奈的点头。
　　“好啦不逗你了”少年拿出备好的液体，一股脑的塞到了精灵的口中，早已无力抵抗精灵只能听天由命。
　　可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死亡，一阵晕眩感袭来，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既视感，是梦吗？
　　“喂……喂？别睡过去哦？”少年晃动精灵的肩膀，将他从梦中唤醒，嘴里的苦消散的一干二净，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事到如今，精灵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少年垂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可以叫我，茗。”
　　————————
"哦？你就是刚来的新人吗？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墨纹，你可以直接叫我纹，不过嘛、要是你愿意叫我一声前辈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哦~"
今天的天气很热、大概……有38°C以上了吧、黑色的高大建筑下，光线通过一张巨大的暖色光幕照进来，使得刺眼的阳光和燥热的温度无法直接影响内部的环境。
"如果以后都是跟着你作战的话，请多指教!墨纹前辈。”
"唔……突然这么叫还真是令人有些紧张。。。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一直在说自己的事呢。
"我的名字，黯篝。前辈叫我黯就好。
"啊，是指很黑的意思吗？啊，这么一说，你确实很黑呢。" 说着，纹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子。
默低下头，
"不不是，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黑是。。是很健康的颜色！
黯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真的！前辈我啊，最喜欢黑皮了！
黯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咳咳。那，我们就开始吧、武器适格测试。
适格测试，这是一个对于每一个在此地有过交集的人都不可能感到陌生的词汇、只要你是这里的一份子，那么就必定会经历不同的适格测试，通过测试后发放的凭证在这个地方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就，先来试试冷兵器？”说着，纹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把看着非常锋利的长剑，扔给黯。
"来吧，试着挥动它、将你眼前的训练用人偶击败吧！”
黯坚定的抓紧了剑，一跃而起！
……
结果并不理想、想象中的"黯成为最强大的新人"这种剧情情并没有发生，因为。。。。黯被最弱的训练用人偶打败了，也许当时一跃而起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那种无从防守的资态正好的被人偶抓住弱点，之后……就是后来的事了。
"第63件武器适格测试，这次是。。。手枪。"
纹无奈的拿出今天最后一件适格测试武器，递给黯。
黯倒是面不改色，手拿枪对着目标，描准，发射。
黯连开三枪后、全场鸦雀无声。
纹睁大了双眼。
居然! 居然。居然……一枪都没中。
“这不是……静止的目标吗…？”纹开始怀疑双眼，这可怕的出错率啊……
　　纹叹了口气。

在用光所有的弹药后，黯有些失落地把枪放回原味，纹走了过来，黯有些害怕。
　　“唔？怎么啦，该不是怕我训你吧？”纹回到了先前那种面带微笑的神情，抚摸着黯的头。
　　“前辈…我是不是，做的很差？”黯的语气里带着失落。
　纹仍然笑着，眼神自下而上，延伸至远方，黄昏已至，夕阳的光芒打在黯身上，叹了口气:“曾经有个人和你一样，对武艺完全不通，可他最后还是上了战场，最后甚至成了将军，立下无数战功。”纹轻轻说着。
　　“真的？那他一定很努力吧。”黯抬起头，对纹的故事刚到好奇。
　　“是啊，险地磨砺了他，绝境造就了他，这都源于他心中的求生欲，不战斗，就会死。”纹突然看向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琢磨的情绪。
　　“黯，你是真的想要战斗吗？”纹在质问。
　　“我想要活下去，我想战斗”黯不迟疑。
“那你可得想好为谁而战——”纹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许多黑色胶状物质从训练室的地板里渗了出来，幻化出许多触手，迅速向黯的方向挥砍，黯防御不及，被击飞数米远。
　　“唔……!”反应过来的黯立即调转身位，站了起来。
　　“黯，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名为斗争。”纹驾轻就熟，指挥黑色的触手进行攻击。黯明白，这是前辈要他做出选择，回答的方式，只有一种。
　　触手配合纹发动着进攻，黯只能不断的闪躲，他观察到，触手的每一次攻击都跟随着纹的手势移动，但无论怎么攻击，触手的节奏总是要比纹的手势慢一些，通过这样的规律，黯推测出了触手下一次的落点。
　　避过攻击的他没有选择跳开，而是借助触手的惯性顺势而上，利用锋利的刀刃劈砍着触手。原以为不会奏效的他惊奇的发现被劈砍后的触手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其中的黑色胶状物质自上而下全部爆开，就像落下了一场黑色的雨。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斗的天赋嘛，那我也得更认真些了呢”纹收敛了笑容，拔出了藏在身后的剑刃，由远攻转为了近战，笔直的朝黯冲了过来。
寒铁碰撞的声音在基地里响起，在近战方面纹也丝毫不减气势，黯只能尽力抵抗着纹的进攻，并尝试寻找新的策略。
　　片刻的思索无果，但黯似乎有了一种冲动，看着阳光映下倒影出的纹的倒影，也不管能否发生什么了，要不，就赌一把吧。
　　黯躲过纹的攻击，径直向纹影子的方向冲过去，在触摸影子的那一瞬，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战斗，家族，责任，使命……糅杂的音节仅在一瞬间出现并消失，反倒是纹，在影子被触摸时感到了奇怪的不适，就连剑击的方向都控制不住的偏移了。
　　“唔……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事呢，黯。”纹忍住不适感，略有轻佻的看向黯。这种感觉实在奇怪，就像身体变成了一块棉花糖，然后被一直巨大的猛兽吃掉了一样，这只猛兽还得是纯黑色的。
　　黯看着纹的行动轨迹，潜意识却明白下一步的规律，就像是“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感觉吧。
　　“黯。你到底，是谁呢？”纹看着屹立在面前的身影，心中只留下的这样的疑问。
　　虽说黯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了哪些改变，但此刻的他，或许有机会战胜前辈，说不定呢？
　　他从黑暗中拔出剑，仿佛它一直存在于那里。
　　——————————
　　“你说什么!？”男声在房间中回荡，从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诧异。
　　“还是说需要我再说一遍？”冷淡的声音回应着，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不不不用再说了，这样下去一定会引发麻烦的……”男声显得有些无奈。
　　“那，你帮还是不帮？”再一次发问，声音里多了分不耐烦。
　　“宗汀，你现在已经A区的总领了，任何决定都是要考虑清楚的!”他对上那双眼睛，果然。正如他的目的一样看不透啊。
　　“我明白我明白，这也是为了大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啊。”看似认真的回答，实际上心中却洋溢着戏谑的笑容，城府深的人都这样。
他们曾经也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可如今物是人非，从曾经的囚笼中逃出来的幸存者，亲手搭建了另一个笼子。
　　“汀。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男性发出质疑。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就从IIL开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新世界的垫脚石，包括纹。”
　　他的不屑显而易见。但男人选择了默不作声。
　　“这是子弹。”汀打开镀银箱，里面的三颗子弹格外显眼，“现在就这么多，你省着点吧，不过就算是纹，一颗也够了。三天后，我要尸体。”丢下指令后，宗汀离开了。
　　“汀。你的野心……到底延伸到了哪里”男人取走箱子，叹了口气，穿上了披肩，离开了。

第七章:笼中鸟

　　“炀，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在一天的任务完成后，黯突然不明所以的提出了这个疑问。
　　“啊？你想回基地了？可我们的晚饭得在外面解决呢。”蹲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身，拍了拍方才战斗留下的灰烬，笑着说到。
　　“……炀，你是真傻还是…”“嘘，先去吃饭吧，我饿了。”在说这话的时候，炀把食指与无名指相碰，意思是“转移”，这是纹发明的暗号，理应只有黯和纹两个人知道，但是纹教黯的时候炀在旁边当助教。看懂暗号的黯只好默不作声，等待着收尾小队工作的进行。
　　吃晚饭时，黯拨弄着碗里的食物，漫不经心的聊着天，”炀，你出去过吗。我指的是，基地外面，任务以外的世界。“炀见黯也没心思吃饭了便若有所思起来。
　　”唔……我想想，我加入IIL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呢，可能是因为当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宿舍吧，只有在有任务的时候队伍才会聚在一起，如果你问现在的外界…可能连我都不清楚了。”
　　“连你都不知道的世界啊…炀，我想出去，想去看看外面的样子。”黯认真的说，仿佛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宝藏似的，“黯，你的等级是S，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炀也认真了起来，“你和其他成员不一样，你在没有组织的认可下是没办法离开的。“
　　”我…知道，《IIL世界机构管理准则》第413条，“行动等级大于等于S的人员出勤时需要经过七星会评定任务等级决定是否外出，违例者由会内进行抉择惩罚……“，“好了好了停！你知道就好……就算是要面对惩罚，你也还是要离开吗？“炀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如果被抓到你可能会死……“
　　”我……是的，我要走，我想亲自去看看那片星空。“黯这次，没有选择随波逐流，这是他第一次与组织的命令相悖，无心的兵器在升温。
　　炀听了他这话，反倒笑出了声，“en哈哈哈，该说是命运吗，你的表现，果然，和纹说的一模一样呢”这会轮到黯摸不着头脑了，“炀，你什么意思……？”
　　纹在牺牲前委托过炀一件事，他说，如果黯真的想要离开，就尽可能带他走吧，他是一只鸟，不该被困在笼中。
　　“黯，我的意思是，我会带你离开。“炀不是个念旧的人，可这，又怎能轻易遗忘呢，”纹，灼炀从来说到做到。“
　　”……原本，是纹前辈想要带我走的吗？“黯低声说，仿佛是在确认一件很早以前就怀疑的心事。
　　”嗯。“炀附和。”在最开始，确实是纹提出要带你离开的，但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做到了，因此，由我来完成这件事。“说罢，炀伸了个懒腰，泛泛地说：”呼……想要离开这大笼子可不容易啊，我记得……在建造时设了多少防卫程序来着？算了，反正很多很多就是了。总之，我需要时间制定一个万——全的计划。“炀狡黠的笑笑。
　　”炀…前辈，谢谢你。“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黯此刻是真的很想说声谢谢，虽然和炀交集不深，但他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冒险，这声谢谢也绝对没白说。
　　”哎。。别谢我，毕竟是我答应纹在先的，我从来说到做到。不过嘛，这其中也有我的一点私心，这IIL的防御机制可还是我亲手敲出来的呢（自豪。"
　　黯：“这难道是前辈你毁坏自动贩售机的原因吗（思索。“
　　炀：”不是！！！绝对不是！（目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尽量在这周把计划以及程序做出来，你再忍耐一下最后的时光吧。“炀站起身，”对了，纹还嘱托过我一件事，’想我的时候，就向上看。‘还真是有他的风范啊，是吧？”炀笑笑，离开了。
　　黯抬头仰望，万丈星光，在基地里，偶尔也是能看到星星，纹说过，星星是宇宙中肉眼可见的天体，在遥远的距离下显得渺小，和太阳不同，仰望他们不会感到刺眼，这也是黯喜欢他们的原因。
　　黯走回房间，躺在床上思考着，床边放着那个手作玩偶，昏暗的夜灯下，玩偶的眼神空洞，纯黑色的眼珠像无尽的深渊，黯盯着玩偶的眼睛，总感觉会有漆黑的双手从它眼中伸出，将黯抓如那无底的深渊之中，阴森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全身…他选择把玩偶的眼睛对着墙壁，可就在他伸手触碰玩偶的一瞬，他竟真实的看到有黑色的物质从它眼中窜出，黯来不及反应，那黑色的胶装物质就径直朝黯冲了过来，穿刺并融入了黯的身体，即使感到诧异，黯也仍然不受控制的倒下并失去了意识……
　　昏倒的一瞬，黯好像听到了纹的声音。
　　“晚安，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