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布罗韦尼·科尔斯塔夫先生,相信你已经通过不少途径了解了我的情况。许久未见,我承认最近我有些神经质,可那绝不是因为我疯了,我会解释一切的,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而不是像别人一样把我当成疯子。
一切都源自那次诡异离奇的梦,那日回家的路上刮起险恶的风,街头徘徊的黑猫竖起黄色瞳孔盯着我,冲我嘶叫,似乎在警告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这里,古彼得温,从我搬来时就透露着一股不想,这里虽称不上穷山恶水,但一草一木还是使我本能的感到厌恶,我来此地是为了一份工作,好吧鬼知道这家公司为什么设置在这里。
我住进了一家公寓,这里处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就像是潮湿环境下的森林深处,好在邻居们虽然孤僻但都还友善,隔壁的玛丽太太热情送了我很多红茶,并带我参观、安家,折腾到了晚上,一切安置好后她告辞了。
劳累了一天的我沉沉的睡下了,我做了一场梦,一场既定的梦,事到如今我仍不能知道它是否真的发生或是存在过,因为它太诡异,也太离奇了。
睡梦中我是某座古宅的主人,这座房子是那样的不详,环绕的黑色松针林如同利剑般耸立,宅院中的一切是如此的黯淡和梦幻,我每日起来,隔着窗户似乎能看到漫天的繁星,没错,我在夜晚时分起床,缠满铁链的管家总会端来一杯红茶,茶水里好像加了一些盐巴。
他们,或者我和管家的交流使用的语言我从未听说过,就好像谁人的窃窃私语,喝完后我会去图书馆,那里很黑暗,所以我总要点起一盏油灯,充满霉味的潮湿的空气预示着这座图书馆年久失修。
我会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又或者沙发上读书,读到夕阳出现之前的破晓时分,我就会回去,顺带着再喝一杯茶,这书上所使用的语言我从未见过,那密密麻麻和鬼画符一般的文字更像是来自几万年前······一次一次如此循环我近乎丧失了自我,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一群举着火把和叉子的人冲进古宅。
梦醒了,我发现此时我躺在一堆书上,那是我带来的,不过这不重要了,我发誓自那场噩梦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睡后无人的深夜我会做出一些怪异、疯狂的举动。比如第二天早上我会发现家里的某些地方有人活动的痕迹,门窗关好附近没有进入的痕迹,我不以为意觉得最近过度劳累梦游了罢。
直到隔壁的玛丽太太总是抱怨我午夜弄出很大的声响,这令她不能睡觉,附近的猫狗总是以尸体的形式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同样告诉我这件事。
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们推荐我去医院看看,可医生说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让我最近不要过度劳累,睡前喝点牛奶,并开了一副方子让我拿药睡前服用。
我诚惶的信以为真,并且这么做,我觉得这有作用因为没有人再投诉我了,可是有人活动的痕迹没有消失,直到书桌上突然出现的笔记本,上面歪歪斜斜生疏的写着“你是谁?我来了。”这几个字。
我立刻陷入到一种极大的不安与恐惧中,那字只能是我动笔写下的——钢笔上的指纹告诉了我这一切。这很不对劲,很,不对劲,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们只会认为我梦游了。
我请了很多天的假,在笔记本上写上“你又是谁”,睡下了,起床后我发现上面多了一行字,那字迹相比从前顺滑了不少“那不重要,我会取代你”。
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侵占了我的身体,我感到异常的精神,却在夜晚来临时异常疲惫,几乎是倒头就睡,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吗?
唯一的线索只有那座不详的古宅,于是我询问了我所能的接触的任何人,他们不是表示沉默就是说不知道,直到我询问了一名大学教授,他和我一样是外乡人,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反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回答说在一本书上见过,他并没有过多询问,而是表示他是某大学的民俗教授,偶然间在一本记录古怪事件的书上发现了它。
他表示已经找到了确切位置并且邀请我一同寻找,我立刻表示同意,而后第二天准备完全后出发了,我们去了这周围的一座山,一座飘着黑云耸立着的疯狂山脉。
登山时下起了雨,似乎为这次探索蒙上了一层名为悲壮的纱布,路上,或者说没有路,山上没有人的痕迹,而是杂草丛生,枯枝败叶落了一地,我们艰难的前进,可是入夜了。
再次睁眼后,我已经出现在梦中的古堡了,这里很破败,被火烧了一般,灰尘落了厚厚一层,蜘蛛结的网哪里都是,我的同伴,那位民俗教授,不见了。
我在沐浴着星光之中,顺着门口的斑斑血迹,一路通向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岩壁很粗糙,并且诡异的散发出荧光,这光足够我看清前路,而且道路极为曲折,我知道那绝不是天然形成又或人工开凿的,那更像是某种诡异的存在用它那尖锐的爪牙挖掘的,我一路顺着血迹,走入深远的地下。
如今想起仍然后怕,幸运的是此处尚有空气,以不至于窒息。连通的隧道将我带入另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底部的中央一座古老的祭坛拔地而起,周围零散堆着的怪异物品似乎是某些刑具,因为那上面惨留着凝固的血,其中一个的血迹仍然新鲜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抬头看去,那位民俗教授的头颅正挂在顶端,他狰狞的表情昭示着他死前受到了极为残酷的折磨——以及周围散落着的血肉残肢告诉了我······
我的手,为何布满了血?答案只能有一个。我几乎第一时间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是我亲手杀了他,把他的头割了下来,把他的四肢切了下来······
我意识朦胧的站起来,一步步向着那个祭坛走去,我似乎觉得那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事实上我成功了,那个祭坛似乎是由某种金属或者合金制成,整体暗金色,上面铭刻着奇怪的花纹,散发出暗红色的流光,我几乎颤抖着一步步走上去,祭坛顶部坐着一具人形生物,之所这么说是因为我真的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人。
它躺在一个镌刻着奇异花纹的石板上,双手被钉死在前胸,全身上下被缠满锁链,裸露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我那时似乎着了魔,又或是某些冥冥之中的诡异存在促使我拔下那颗像是棺材钉的东西,可残存的理性告诉我如果这么做我将万劫不复······
销毁它,销毁这个怪物,用尽一切办法,销毁这个千古以来的禁忌······于是我点了一把火,我听到它狰狞的哀嚎,我目视它被烧成灰烬,我不可思议的销毁了这个梦中的梦魇。
你肯定会认为这很离奇,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都回归了正常。你知道的,尽管我还是嗜睡,但那肯定是因为过度劳累,布罗韦尼,你要相信我。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动笔,所以字写的会不好看,请相信我,我写下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搬家,下次的信件请附上地址,我很思念你,我会带上红茶去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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