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做为神选民的黑与某位特殊的神明推翻神明时代的故事。(仅是序章内容大概)
角色主角黑,(弟弟无血缘)白,(谎言之神)乌若,(被制造出来的影子)诺曼。
以下为故事开始的原因,黑成为神明时的故事。
ps作者有话说,作为一个不会排版帖子的淫新,发出了烂在肚子里的第一篇文,作为回馈论坛的一点心意。
因为个人喜欢像无头那样的群像,外加喜欢单元剧的原因,所以这篇文我想试试以群像外加单元剧的方式进行主线的叙述,具体的方式我觉得像是一块大蛋糕,可以切开来单独存在,也可以靠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
另外,bug,与发帖格式存在问题的话,若是指出一定改,谢谢。
序章全
序章:混沌之末
星际纪元-XP-xxxxxxx年12月1号:
以邦联为首的反信仰武装势力在各主神神殿所在的神都展开抗战,被人类捧上主宰之位的主神却不知所踪。
隶属于神殿的圣堂势力顷刻间陷入被动和动荡中,争斗一触即发,鲜血浸染大地,硝烟遍布大地,横尸遍地。
世界在战火中喧嚣,无数的生命伴随着无垠星空中化为尘土的行星一同离去,战争带来的烈焰在鲜血中绽开艳艳血腥的瓣蕾,众神的时代在争斗中走向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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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从铁窗的护栏中透过,撒落在纯白的房间中泛起点点金光,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静止的空间,冰冷的光线顺着来者的脚踝爬上他的脸颊,停留在他深邃的黑色眼眸当中。
当房间被光线点亮时,来者的面容也清晰起来。
乌黑色的短发,以及连光线都无法驻足的黑色眼眸,而顺着光线向下看去,青年身上穿着着极近奢华的华贵礼服,色泽纯黑,与其眼眸一般贪婪的暗黑。
如是,淡漠的视线从透过铁杆洒在窗前的光线上,转移到白色床沿上的男人身上。
微微蹙起的眉眼,在眉尾处那一道显眼的疤痕为沉浸在梦乡的男人增添几笔野性。
可在静止在时间的房间中那浅淡近无的呼吸,却显出男人此刻的虚弱。
“真是可悲。”青年苍白的右手抚过锋利的眉角,划过那显眼的疤痕,停留在男人的颈部。
原本该代表炽热生命的跳动,此刻却像蛰伏在皮肤下的线条。
“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结束一切,但为什么要我赊欠你一条命呢。”
本该冰冷的话语在感受到男人近乎于无的生命力后,带上话语主人都无法忽略的颤音。
话语似在责怪,似在憎恶自己的无力,又似在挽回什么正在失去的东西。
“乌若,这次来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和白筹备好了一场盛大的演出,在那个舞台上我将被冠以恶魔之名抹杀,而你将因这场演出而再度苏醒。”
“这是个很好的结局不是吗?我把赊欠你的命还你,而我也再不用被这该死的神格所束缚,最后落得一个连拥抱死亡都成了奢望的下场。”
“可我仍有不甘。”
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空间循环,憎恶与卑劣的自我以矛盾的姿态停滞在青年被黑暗吞噬的面容上。
他在挣扎,也是在反抗,但所谓感情终究是一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镣铐,并将他强硬的牵到命运的面前。
“我曾畏惧你给予我的善意,憎恶你的身份,也嫉妒你那强大到纯粹的力量直到结束。”
如此说着,相貌静止在青年时代的神明坐在男人的身边。
他的身姿似在乞求神明的垂怜,似在期待神明的注视,哪怕那是以一名虔诚的信徒的身份。
青年缓缓抬起他的双手,直至触碰到神明的脸颊才颤抖着停止。
“为何你能如此放纵肆意的将一切打乱破坏,而我却只能像个卑劣的懦夫一般投鼠忌器。”
“不过,这些感情将在这次疯狂的演出后彻底结束。虽说这是对你拙劣的模仿,但这一切已是我能做到的所有。所以为我祈祷吧乌若,我可是为你堵上了全部。”话语的尾音微颤,青年的内心躁动着,他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又不希望离开这个宁静的乐园太久。他犹豫着,但他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自己。
“继续睡吧,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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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纪元-XP-xxxxxxx年12月25日;‘圣战’以残余几位一级神明的陨落作为结束的标志。
星际纪元-XP-xxxxxxx年12月27日;邦联政府正式接管星际,并以大刀阔斧之势进行‘清除’和‘改革’。
星际纪元-XP-xxxxxxx年12月28日;邦联在星际全境通缉杀害主神的犯人。
星际纪元-XP-xxxxxxx年12月29日;犯人-(黑)当众执刑,全星际因此沸腾。
白银纪元-XP-01年1月1日,当天上午。
——邦联政府首都星—埃尔斯特兰境内,自由广场。
依旧和煦的阳光,嘈杂的人群,以及一场即将展开的盛大庆典。疲敝的众星,迎来了战争最后的尾声,无声的炮火带着上个时代积攒的悲伤以及下一个时代的希冀落于此地,并于此地绽开历史的花火。
蜂群般密集的摄影机器人,包围广场的上空,在这个还剩下一丝活力的时代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他们怀揣着不安,压抑着恐惧,见证这一场改变人与神单纯信仰关系的裁决。
“旧时代被历史的轱辘碾碎,新时代的幼苗在残骸中茁壮生长。”古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也不知何时消逝。
破空声从远处传来,沉浸着悲伤的空气被刺激的躁动起来。
联邦合国低沉,端庄的国歌随之而起。
恒星炙热的光线被一个巨物遮挡,庞大的飞船从远处驶来,在飞船的最前端,那显眼的联邦标志彰显着它夸张的存在。“看!那是元帅的飞船。”认出飞船上那特别徽章的人如此惊呼着。
早已被安排好的士兵们散成两排,在密集的民众中切开一条宽敞的大道。
飞船顺着这条大道降落在广场的中心。
身穿黑色军服的男子,在仓门打开的一刻从中跃出,落地时扬起一片尘土。
暗红色的碎发,凖鹰般锐利的双眸,硬朗的面容竟都与先前那名被称为谎言之神的男子有着几分相似。
“启动处刑台!”冰尖般锐利的话语磅礴而出,刺穿了制度的屏障,现实融入鲜血一齐展露在群众面前。
端庄而沉重的邦联国歌响起打破了宁静。旋律与机械运作时嘈杂的声音构成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踏着乐曲音调起伏的节点,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直步走向自由广场的中心,在那有一块巨大的圆形雪白瓷砖。
待乐曲结束,余韵消散时,纯粹的恨意夹杂着话语拉下了故事最后的帷幕。
“现在开始对智慧之神的裁决!”话音落下,男人身前的圆形瓷砖宛若花瓣一般从中心裂出四瓣朝四周收缩,随即,三根狰狞的铁柱从地底向上抬升,那铁柱的中央似有似无的闪烁着一个人影。
“这还真是夸张啊。”机械彻底展开之时,机械内传来一声闲逸的感叹。
待铁柱停止运动时,里面飘忽不定的画面也终于趋于稳定,那个人影终于清晰起来。
认出他的人几乎是在瞬间惊呼出声:“黑!智慧之神—黑!”
是的,正是智慧之神。仅仅是喊出智慧之神这个名字就需要耗尽他们所有的勇气。
仅在一瞬,恐惧的氛围感染了全场,他们害怕遭受到主神的报复,他们残破的内心,无法再承受任何失去带来的伤痛。
台上的元帅看见此景,才终于在那张凶悍冰冷的脸上点缀了些热度。
如是,他朝台下的群众们用近乎呐喊的声音,发出了震慑灵魂的提问。
“神明被拘禁于此便说明了我们已拥有对抗神明的力量,那为何要恐惧?是害怕被剥削吗?还是报复?”
“世间没有什么必然,更没有什么永恒,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就一定要将自己的主权交于主神之手吗?一定要匍匐在神座之前,看着自己失去的一切吗?还是说要压抑自己想要获得自由的灵魂,抑制自己对神明的仇恨。”
右臂铿锵有力的挥向天空,紧握的手掌中渗出的血液述说着这位被悲伤吞噬的元帅,他虚饰在强大表面下的痛楚与愤恨。
如此,元帅振臂高挥,对着邦联的旗帜呐喊般道出黎明前的祷词。
“我诺曼在此代表邦联宣誓:此刻起,神明的时代已步入没落的黄昏,即将到来的黎明是属于我们人类的黎明,在那有超越一切苦痛的希望,有只属于我们人类的故土。”
男人的目光一转落在黑的身上。“而你们这些失去力量的废物终将被遗忘在过去的黄昏!”
人们震惊着,要知道这句发言放在过去是对神明更是对主神的大不敬,但他现在却说的如此坦荡,如此的坚定。
人心因为这句简单话语而摇摆,他们早在几千年前就开始被神明所统治,信仰神明是他们活下去的光芒,是生活中的希望。
但在这短暂的时间中,主神们一个接一个被扯下神之高坛,变故来的过于激烈过于迅速。他们作为人类,作为被支配者无法摒弃神明带来的庞大利益,更无法在短时间内根除自己的奴性。
正如神明需要他们信仰一般,他们也需要神明告诉他们未来的道路,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的摆在面前,无论接受与否,任何人都必须做出选择和改变,无一例外。
男人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一双猩红色的双眸直直对上象征神明至高无上权利的金眸:“智慧之神—黑,你有什么想对我们这些人类忏悔的吗,原本身为人类的你有对我们忏悔的权利。”
“忏悔?我为何而忏悔,为了你们那可悲可笑的尊严?还是为了你们坚持的所谓的正义?”黑垂眸看着拘束自己双手双脚的光之锁链,嘴角轻扬—玩弄众生的傲慢嘴脸与诺曼的记忆重合。
男人看着黑那副超然于众生的模样,终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尊严?原先还是人类的你不早就把所谓的尊严献给了神明吗,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再度提起。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你不过是一枚被丢弃的棋子。”
“我不需要忏悔,你也没有权利让我为那些没有主见的渣滓忏悔,更何况我是否是一枚被丢弃的棋子,你自己不是清楚的很吗?”金眸肆意的打量着男人的面容,但很快那双让人折服的金色眼眸就缓缓的闭合。
同样的黑色碎发,相似的眼神,极其熟悉的嘴脸,他那贫乏且没有任何趣味的灵魂真是差的太多了。
在得出结论后,黑失望地掩去视线,任凭碎发盖住自己的眼睑。
黑的言语让男人的脸上沾染阴霾,怒意在眼中攀升,好似要结成实物一般冲出桎梏将黑撕碎。
“是吗?我虽然不知你为何原因会走到这种地步,但唯有彻彻底底的抹消掉你的存在,我才能平复这躁动的情绪呢。”
说罢,男人走到控制面板前,垂眸看着那鲜艳的红色按钮。
按钮凸显的艳红,让人联想起在心脏中流淌的血液以及深藏其中的澎湃生命力。
但在此刻,这颗按钮却是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及二十一克悲伤的灵魂。
“按下去吧,诺曼,结束这一切。”没有声音的低语在男人的脑中响起,震颤着男人的魂魄,而刑台上青年的嘴角在遮蔽视角的金属柱间悄然勾起。
“咔。”伴随着一声轻响,巨大的机械开始运转,从柱子的缝隙之中溢出蓝色的灿芒。
蓝色的监牢从无到有的构建而成,由光构成的牢狱伴随着庞大的代价一齐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机器嘈杂的运行声下,天空缓缓的撕开一条鲜红的裂口。
代表人类希望的元帅抵抗着来自天地异变的压力,沉重且缓慢的将操作面板上唯一一根拉杆提升到最高处。
“这样迎来终结还真是不错。”黑抬首展望着染成艳红色的天空,右手虚抬似在隔着自己的胸膛抚摸着自己的心脏。
这颗心脏上镌刻的术式是黑让乌若苏醒的希望,而这场盛大的演出这是为了获取让乌若足以支撑灵魂的信仰,即与他神格向对应的信仰。
人类的情绪本身化作信仰,极端却又在希望与绝望间徘徊。
台下,诺曼疲倦的面容上一双被仇恨充斥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带轻笑的黑。
“为何你还是这幅表情!你的神格可救不了你,迎接你将是最为真实的消亡!”
神格,神明的一切,他是神明这一存在的缩影,神明的一切皆存在于神格当中。
神格无法毁坏,因此神明永存,这是人们对于神明最为刻骨的理解。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神明的存在依附于人,信仰是人限制神明的最为有效的方法。
如今,这位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元帅敢于用神格来威胁黑,应该是想到了将神格彻底抹消的方法了吧。
“这次我定将你从这世间抹去!”
黑感受着底下这名元帅的灵魂中迸发出的悲伤以及愤怒。不禁感叹:果然,无论何时被情绪支配的人总是最卑劣最可笑的,哪怕那是对自己澎湃的杀意也一样。
天依旧撕裂,
大地咆哮着述说着愤怒,
神明旁观着一切,
不予慈悲、不予赏罚、不论生死、不论喜乐。
神明究竟是何时脱离时间为他们安排的轨迹走至今日呢?
亦或是这样的结局终为结局呢。
无论如何,刑台下群众们恐惧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憎恨已是无可奈何的伤痛。
“我相信元帅,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人群中爆发的一声怒吼点燃了他们反叛的心。
“杀了他!杀了他!”愤怒的心相互交加,构成一曲壮大、悲烈的交响曲。在摇曳的狂风下,名为愤怒的火焰席卷这颗贫瘠的星球。
随即蓝色的光芒爆发,监牢内的空间被蓝光占据,而黑的身躯在蓝色的盛芒消散之时便再无踪迹。
好似追随着黑的死亡一般,开裂的天空缓慢愈合,摇曳的狂风趋于平缓,唯有炽热的人心在祭奠黑的逝去。
诺曼看着金属屏幕上闪烁着“无生命体特征”的大字陷入呆滞,随后整个人像是泄了力一般,艰难的撑着操作台看向那空无一物的空间。
他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现实的场景一次次冲击着诺曼的大脑,复仇之后那股强烈的无力感仿若潮水一般击打着诺曼已经疲倦的灵魂。
此刻,在这位年轻的元帅不知道的地方,时摆的齿轮从原先的轨迹中滑落。
属于神明的历史已成树荫下的枯叶,只属于人类的历史从枯叶掩埋的土壤中钻出。
待天空中最后一缕红色褪去时,失去灵魂的元帅看向群众。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压抑又充满悲伤的呐喊,内在是被埋葬的失去之痛,是不能再显露出的脆弱。
“啊啊啊!”欢呼声随之而起,人类战胜神明的时代宣告来临。
“白银纪年,便是我们新纪元的名纬。”
“白银纪元永续!!!!白银纪元永续!!!!”欢快的人群以及台上俊朗的元帅共同构成一幅历史的画卷,但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这位元帅从此刻起便已逝去的事实。
他原先名为诺曼,
是一名邦联的元帅。
而现在,
他名为乌若,
是一名连自己信徒都没保护好的废物神明。
是一名需要自己仅剩的信徒拼上命救自己,为自己制造凭依条件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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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另外一个空间内——
黑靠在椅子上眼眸轻闭,虚构的月亮在地上投下一片清光。
月亮很圆很亮,如冰似霜,却也无比清澈。
这样的月光,总让人觉得有点忧伤,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忧伤。
但他知道这里并非现实也并非虚幻的泡影。
“醒了吗?哥哥”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大约11岁的小男孩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穿着笔挺正式的礼服,面容精致,眼睛是耀眼的纯金,和黑身为神明时的双眼一样摄人心魄令人折服的纯金。
“嗯”黑轻声应下。
纯金的眼眸中映射出黑疲倦的面容。
任凭空间中被停滞的时间划过手掌,少年姿态随意的搭上黑的臂膀,眼中时钟的纹路悄然浮现。“哥哥,你真的很自私。”
语调平缓,平静的好似没有掺杂任何情绪,但微微蹙起的双眉暴露了一切。
“嗯,我承认我的自私,但计划很成功不是吗?”。
“是很成功,但这一切是在发生了各种近乎奇迹的事件之后才。。”
苍白的食指抵在少年的唇瓣间,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已经满意了。”
少年看着黑脸上那一幅释然的表情,不知怒气从何处而起。
“哥,你为何总是习惯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哪怕对方不愿意你这样做。”
黑看着他任性的弟弟,伸出手揉着他一头白发轻声细道。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更因为我是智慧之神。”
时间的齿轮依旧转动,经历漫长岁月的青年,他悲戚的祈愿在时间的挤压下变形。
他变的不再渴望帮助,不再渴望救赎,最后他被时间拖沓的脚步拉扯住,丧失了自我救赎的机会。
而这一切便是对于这位年轻的神明的现实。
“好吧,既然哥哥选择了作为神明的立场死去,那么已经彻底失去神格的哥哥理应将后续的一切交由我来接手。”
冰冷的月光依旧,炽热的决心与怒火悄然燃烧着,
以悲为薪,以情为炉。随之而起的火焰,温暖中透出沉积着的痛楚。
“我期待着你的答复。”疲倦的身体倚靠着座椅,话语间略过几份倦怠。
待黑闭合沉重眼脸的瞬间,少年的身形消散,时间的流速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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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纪元-XP-03年7月7日。
联邦首都星埃尔斯特兰境内某处被人遗忘之地——
飞沙走砾,翻滚肆意,任凭恒星炙烤,不曾停息。偏移的时间悄然回转,印证过去以及将来。
无人问津的小巷,在死寂中绽开了‘热闹’,在深处,悠然飘渺的琴声纵然响起,在这片死寂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痕。
一名青年徘徊于此,起伏不定的音律,指引他走向一间古朴却显露奢华的书店。
“应该是这了吧。。”青年站在书店前,看向店里的那架黑色三角琴以及坐在钢琴前的那名男子。
男人身穿一身暗黑色西装,精壮却不显的夸张的身躯衬托出男人独具韵味的气质。
激昂的琴声与男人认真的面容融为一体,使得外人难以插入,这是只属于这个男人的世界,是他倾注感情的时刻。
“叮铃”书店的门铃在黑推开门扉的一刻唐突的响起,音乐构成的世界瞬间瓦解,钢琴前弹奏钢琴的男人沉默着回头看向那个破坏氛围的铃铛。
随即四目相接,钢琴声便戛然而止。
男子停下方才还在琴键上舞动的指尖,猩红的双眸转而看向停滞在门口的青年。
书店前的植株上洒满了来自天空馈赠的柔光,青年就在这样的光线中缓步走近黑色的三脚‘巨兽’。
“近况还好?”男人轻轻合上琴盖顺手撩起落下的碎发,身子微转姿态随意的扫视着青年的全身。
利落的短发,长久以来一直下弯的嘴角以及那一身依旧如初的全黑服饰。
嗯,依旧如此,真希望以后还能如此。
“和原来差不多。”青年无视男人脸上闪过的复杂神色,径直走到琴身旁拿起那本显眼的乐谱。
只见《救赎》两字猖狂的占据了封面的大部分位置,好似要冲破纸张跑到人面前耀武扬威一般。
随着手腕翻转,乐谱背面的落款处“乌若”二字吸引了青年的全部注意。
浅淡的笑意浮于青年的颜表。“真没想到你竟会作曲。”
“很意外吗,说实话我自己也很意外,作为神明的我何尝有为他人献上过什么呢?”但或许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曾有过吧。
后面的话语乌若并为开口直述,但他相信黑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我唯一的信仰者,更是我唯一的交心好友,所以在我面前不需要拘束。
“这还真是我的荣幸,谎言之神殿下。”右手轻抬致胸前,背脊微微下倾。
如此,一个标准绅士礼作为神明宠幸的回礼。
过于简洁的礼数是选民对神明的一种失敬,但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这个简洁的礼数却是无可替代的真挚情谊。
“我说过我不吃这套。”姿态慵懒的男人坐在琴座前,将手升到黑的背阔上按压着将其摆正。
乌若是个特别的男人,既没有作为神明的自觉,又没有对至高神位的追求,仅仅是欣赏着自己身边所拥有的‘宝物’就能感到无比的餍足。
“是吗?”黑淡笑着拍开乌诺不安分的手,随即看着乌若裤子右边口袋中侧漏出的黄色字条。
瘦弱的手臂紧贴着乌若结实的胸膛,直直的朝着字条所在的口袋伸去。
乌若放纵着黑极其大胆的行为,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待黑将其掏出后放在桌面铺开看才发现,这是白给他们。两人的邀请函。
上面的内容根据两人的情况写了不一样的内容,黑这边是倾述自己对哥哥‘深刻’的爱以及自己发出邀约的原因,而乌若这一边的内容。
“致恶心的跟屁虫。今天是我亲爱哥哥的生日,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的不来‘赏脸’,要不是我哥哥看见你为他庆生会比较高兴,我是绝对不会叫上你这个跟屁虫的。”
可想而知,要一个尊贵的神明看见这封充满讥讽的信件之后,再‘平静’的提前到场为黑准备庆生乐曲有多么的不容易。
“你弟弟还真是和你很像。”乌若交叠双手撑起下巴,看着黑眉峰蹙起显得无奈的模样倒是觉得新鲜。
话音未落,门铃的清脆响声再度响起,面容与黑有着三分相似的白发少年穿着笔挺的西装,笑着推开木门,步伐轻快的走到了黑的身旁。
和最亲爱的哥哥打完招呼后,少年微笑着看向乌若开口道:
“当然,难不成和你这跟屁虫像吗?”
在少年含带笑意的脸上,冰冷的敌意以及不加掩饰的厌恶浸染了他漂亮的眼脸。
他恨这个让哥哥为之交心的男人,恨他拥有这世界最为珍贵的东西却不懂珍惜,恨他傲慢的藐视世间一切的态度。
乌若危险的眯起双眼,仿若巨石般沉重的压力便遽然压上白的肩头。“我警告过你,不要叫我跟屁虫的吧。”
“呵,气急了就动手还真是符合你暴君的身份啊。”精致的紫色瞳仁缓缓褪去,金色时钟的纹路随之浮现。
“有屁快放!”庞大的神力在乌若站起的那一刻以无可抗拒的姿态碾压着一切。
“看看你自己这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是傲慢的令人厌恶。”恶质的话语无所保留的从白的口中道出,显然这位看上去还是稚嫩少年的存在,其本质并未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稚弱。
在两人一触即发之时,一本书凭借着自己优美的抛物线砸向乌若的额头。
“你们两闹够了没?”黑借着书籍吸引两人的空档移步到两人中间,皱着眉阻止两人幼稚的行为。
“啧。”手指轻勾,放出的神力便从白的身上转移到乌若手中抓着的书本之上,随即书本在众人的注视下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黑眼睛淡淡扫过那本燃烧殆尽的书籍,转而看向摆出一幅无辜嘴脸的白。
这是他的弟弟,四百多年来依旧维持这这幅模样的弟弟。
一个任性且蛮不讲理的弟弟。
视线相互交叠,黑心中那不确定的疑惑便不加思索的从口中道出。
“白你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给哥哥你的邀请信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为了陪你过生日啊。”白故作疑惑的将头摆向一侧,但在黑分心的一瞬,白的视线落在那个挂在墙壁上的古老挂钟上。
挂钟的样式是早已被星际时代淘汰的齿轮挂钟,是一种古老与经典并存的艺术品。
挂钟的时针依旧辛勤的工作着,无论是安静时放大到整个房间都听得到的沉重响声,还是那支直到现在还在顽强运动着的铁针,无一不述说着它身上沉重的历史。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旧挂钟,身上肩负着白近百年来构建的所有心血。
黑眼角微挑,随即弯下身子抓住白的肩膀强迫性地让白和自己对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纯黑的瞳孔死死的盯着白的面庞,好似要透过白的身体看透他的灵魂。
白轻轻嗤笑一声,余光快速扫过将钟拿下的乌若。“你马上就会知。。”
“喂,白毛小鬼,你从刚刚开始就好像一直在意着这玩意呢。”沉稳而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黑疑惑的抬起头,就看见乌若手中拿着那台一看就有久远历史的摆钟走到他的身侧。
“不!你这该死的,不要碰它!”见状白敛去遗留在自己脸上的一丝疯狂,挣开黑的双手,起身阻拦。
看白如此反应,乌若便毫无犹豫的一拳砸向摆钟的钟面。
在拳头到达钟面时,一声贯穿整个房间的“嘀嗒”回响在房间,再看去时,原本该碎裂的时钟出现在白的怀中,而乌若的时间则彻底冻结在他挥拳的那一刻。
黑沉默的看着地上本该被烧成余灰的书籍,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原先的位置。
时间暂停且回溯了?不,不对白无法同时操控两种时间的形态。
“现在知道了吗?”白笑着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华美的指针一刻不停的旋转着。
“这不是回溯,而是一个简单却真实的幻象吧。”黑缓缓站起,视线环顾整个书店,腥甜的气味在道破真实时,便毫无预兆的充斥在鼻腔中。
“冰果。”白笑着鼓掌。整个书店的陈设随着他的掌声开始皲裂,先是那些实木书架以及那些包装华美的书籍,再到店内那台高调的钢琴,最后是白怀中那个古董级的挂钟。
待它褪去时钟的外壳,一个泛着金色光芒的怀表打破幻象踏入现实。
白微笑着,像是在轻抚婴儿一般,爱抚着这个代表他一切的至宝。
打破虚幻泡影的现实,是不堪的。
正如散发着光芒的怀表与遍布斑驳血迹的房间的对比一般。
残酷的同时又难以对抗。
看着嘴上笑着,眼神却早已被悲痛和不舍浸染的白,黑压抑着内心翻涌而出的悲伤,终是放弃了抑制所谓的情感。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他是看的出来的,白想通过献祭自己的方式强行启动这个庞大的术式。
而那些遍布房间的血液,应该是白自己割开皮肉滴在地面上的吧。
看着黑颓然下来的神态,白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忍着刻骨的痛说出了压倒黑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这时的哥哥发现了我的秘密。”
黑瞳孔紧缩着怔怔的看着被金光覆盖的白,顿时觉得白离自己很遥远,像是隔了一条分界天地的海岸线远远没有尽头。
待这陌生的感觉消去,随即而起的是强烈的自我怀疑。
他不能理解白这句话中最深沉的含义,也不想去理解。
因为一旦他承认白做的一切,那么他自己的准备将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花费的时间就将变的毫无意义。
如是,黑抿着嘴,压抑着感情,向白寻求最后的答案。
“什么时候发现的。难道是我最开始决定就已经。。”
“更早哦,在我最初遇到哥哥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毕竟哥哥你实在是太心软了。”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血缘却比任何人对他都要好的哥哥,他的声音止不住的哽咽起来。
他想和哥哥在一起,但是从最开始这个可能性就已经被否定了。
黑瞪大眼睛看着白,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时的白可是一个刚满一岁的婴儿。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瞒的很好,可以在哥哥你察觉之前解决这一切,然后抹消掉自己的存在。”白停下抚摸着怀表的手,泪水不知不觉的占据了大半张脸。
他做为时间之神的替补品降生于世,在诞生之际,神格中存在的记忆就已经暴力的导入他羸弱的身体。
跨越时间的记忆冲垮了他的灵魂。以至于他出生时便失去了意识,直到黑将他捡去。
而那被隐瞒到现今的秘密,便是做为替代品的价值消失时,所谓的销毁。
至于何为销毁。
白轻巧的持着怀表移步到黑的耳畔,点起脚尖,在他耳畔边道出他藏了漫长岁月的秘密。
“只存在已知的轮回,死亡将成为不可奢望的追求。”
他腻了,他不想再看到他最喜欢的哥哥明明已经失去神格却还要为了他承受这个规则,然后一次次落得一个连存在都被抹消的结局。
所以他筹备至今直到这一次的回溯,在这个时间里赌上了自己所有的过去以及这些未来全部的可能性,连同那个代价一起,做为让哥哥摆脱自己的筹码。
既然命运将我们系在一起,那么便让我连同这一份命运一齐抹去。
然后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下一个我,来拯救我最最最喜欢的哥哥。
而他自己将会处于何地,看白眼中的坚毅便可知晓。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黑。”随即,白将怀表向地面狠狠摔去,一瞬,光芒吞噬了整个空间,沿着血液遍布的纹路,汇聚到白的周身。
怀表碎裂声响起,白的身体随着怀表的损坏一齐碎裂。
而黑和乌若则是被越来越耀眼的金光包裹。
“再见了,哥哥,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再会。”逐渐残缺的手臂抬起,崩坏的五官与笑容一起彻底化作碎片,白的身体被扭曲的时间吞噬撕裂。
序章上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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