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黑猫

野生狗头人 · 发表于 2023-7-2 00:34:42

早年看到的一篇短文，当时觉得很感动为其绘制了涂鸦，原文为日文，已个人翻译水平有限，因为不是自己写的就放绘画区了，觉得很感人登论坛的时候就顺便让大家都看一下不会排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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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地方有只狐狸。狐狸不是骗子，但是狐狸的父亲是个骗子。他撒谎骗了村里的人的钱，拿着钱逃走了。只留下一只小狐狸。
村子里的人责备剩下的小狐狸。昨天还很亲切的村里人对小狐狸冷嘲热讽，小狐狸感到很悲伤。但是，自己多少知道父亲做了“坏事”，所以没有抱怨。
没有地方可去，狐狸就一直住在村外的荒屋里。村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当面叫他离开。狐狸一直孤身一人。
十年过去了。狐狸一次也没做过坏事，反而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为村子尽心尽力。但是，不管做了多么好的事，总因为一句“终究是狐狸的孩子”否定了狐狸的努力。狐狸父亲的罪不是狐狸的罪，但狐狸也知道不该由他来说。狐狸很擅长察言观色。
有一天，狐狸在河里捡到了一个小篮子。往里面一看，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黑色的，像猫一样。狐狸回家给他热了牛奶。黑猫闭着眼睛，哼哼着要牛奶。但他好像不知道牛奶在哪里。好像是眼睛看不见一样。狐狸把牛奶滴在自己的指尖上，拿到黑猫的嘴边。黑猫吸吮着狐狸的指尖。当他喝光了满满一盘子牛奶时，小声地说了声“谢谢”。狐狸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是时隔10年听到的毫无杂念的“谢谢”。那个黑色的小生命很可爱，狐狸轻轻地抱起黑猫，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回答说:“不客气。”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个接一个地流个不停，狐狸趁黑猫不注意偷偷地流着眼泪。
村民看到突然出现的黑猫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是眼睛看不见的黑猫看不到那张脸。狐狸堂堂正正地养大了黑猫。只要黑猫不讨厌，那就好。黑猫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吃饭、睡觉、走路，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狐狸看得入迷。多么美丽的孩子啊，多么可爱的孩子啊，狐狸总是这样说着，舔了舔黑猫的额头。黑猫害羞地接受了它，回答说:“一定是因为你养大我的原因。”黑猫非常喜欢狐狸。
狐狸为了让黑猫不管到哪里都能认出来，在他的脖子上挂了铃铛。是村里最好的五金店买的上等铃铛。铃铛发出的声音比小鸟清脆的声音还要动听，和美丽可爱的黑猫非常相配。因为狐狸把自己的毛皮全部卖掉了，狐狸的尾巴变得光秃秃的，但狐狸还是很满足。黑猫连难看的尾巴都看不见，没关系。黑猫得意地摇着铃铛给狐狸听。狐狸说:“啊，声音好好听，我马上就知道你在那里。”黑猫说:“我随时都在你身边。”狐狸“嗯”了一声，抱起长大一点的黑猫，把脸贴在它的肚子上，点了点头。
黑猫健康地长大了。柔软的毛变得像鞣皮一样坚硬，圆圆的鼻尖变尖，从微微抬起脸颊就可以看到尖利的獠牙。本来只有狐狸的腿那么高，现在却长高到半个身子那么高。就连村民也会挖苦说:“你们吃的东西都很好吧。有那么多钱，不如替你父亲赎罪吧。”狐狸的父亲从村民那里骗来的钱，狐狸都还给了他们。应该说，应该还了的…但是，还剩下利息。狐狸不知道还要还多少年，还要还多少钱。因为没有一个村民告诉过狐狸这件事。狐狸心想，这些钱肯定不是自己有生之年能还得上的。以前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比起在村子里为父亲赎罪活下去，他更想和黑猫一起到远方悠闲地生活。当然，这种事谁也不能说。狐狸打算对黑猫说:“长大后要离开村子活下去。”黑猫是高雅美丽可爱的。只要有眼光，就一定能找到出色的工作，走上精彩的人生之路。狐狸存下了钱和毛皮。为了让黑猫的眼睛好起来，打算让他接受手术。狐狸把“想一直和黑猫在一起”的愿望收进箱子里锁上，用绳子缠成一圈，沉入心泉。取而代之的是“想让黑猫变得优秀，想给它美好的生活”的愿望。
自从捡到黑猫，已经经过了三次冬天。黑猫健康地成长着。不知不觉间，黑猫已经和狐狸一样大了，狐狸为他重新铺了床。可是，明明是在各自的床上睡的，到了早上却发现旁边有黑猫。黑猫说:“不在你身边我就睡不着。”狐狸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什么也没说就接受了黑猫。只要是黑猫的愿望，无论多么小的事情都想为他实现。

黑猫的身体变得强壮，意味着他已经具备了接受手术的体力。狐狸悄悄地来到街上，向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亲切地听着狐狸的话。他盯着狐狸的脸和毛皮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手紧紧地缠住狐狸的手。“您是说手术后打算离开那个孩子?”狐狸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被摸，老实地点了点头。黑猫长得很好看，头脑也很聪明，所以想让他接受相应的教育。如果能让他进更大的城市里的寄宿学校，那是最好的。但是，要让他接受手术，进入优秀的学院，金钱和毛皮都不够。总之先做眼睛手术…狐狸这么说着，医生竟然提出:“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帮助你吧。”狐狸吃惊地抬起头来，医生说:“你刚才的话让我很感动，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出钱吧。”“真的?”对惊讶的狐狸，医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能全额援助，一部分请狐狸先生也承担。”然后说:“还的既不是钱也不是毛皮，只要用你自己支付就行了。”狐狸一开始不明白医生的意思，当医生的手沿着他的手腕爬到上臂的时候，狐狸终于意识到了。狐狸稍微烦恼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很认真地点头说:“我知道了。”，狐狸欠了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那稍微增加了这一点也不痛不痒。如果能用自己的身体把黑猫送往美好的世界，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狐狸和医生签订了精心准备的契约书，像来时一样悄悄地回家了。
狐狸总是在睡前向黑猫讲外面世界的精彩。“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狐狸的饭最好吃”“有很多漂亮的人和东西”“我看不见”“钱……只要有足够的钱和你一起快乐地生活就可以了。”但是，不管和黑猫怎么讲述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他总是以这样的口气，把脸贴在狐狸的脖子上，铃铛叮当作响。响个不停。狐狸垂下耳朵，心里想着“真伤脑筋啊”，然后说:“我要是有钱就好了。”黑猫瞪大了乌黑的眼睛问:“狐狸先生，有钱比较好吗?”。狐狸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狐狸爸爸、村民和医生。然后点了点头说:“是啊。”如果有钱的话，因为有钱，因为没钱，狐狸会感到悲伤或者放弃一些东西。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有钱就一定幸福。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黑猫因为金钱而感到不自由。现在天真无邪地认为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是最重要的黑猫，总有一天也会发现它的不便、不自由和难以呼吸。
狐狸知道，最近村里的年轻人总是心神不定地看着黑猫。不仅仅是在狐狸眼里，在任何人眼里，黑猫都是充满魅力的吧。那是当然的，因为那是狐狸可爱的黑猫。还好黑猫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眼睛看不见真是太好了，狐狸在心里的角落里茫然地想着，心想“不行”。埋在心底的愿望，从箱子的缝隙里漏了出来。狐狸非常讨厌如此卑鄙的自己。如果希望黑猫幸福的话，就该放手了。
有一天，狐狸对黑猫说。“现在开始做手术就能让你的眼睛能看见。钱? 没关系，我之前已经存了很多钱。还有很多毛皮。不用担心。还有，我为你办了手续，让你在手术后马上上学。嗯，是啊，为了能赚到钱，你要好好学习。…嗯? 当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因为这里是你的家……”黑猫一遍又一遍地向狐狸确认。狐狸为了消除这种不安连连点头。尽管如此，黑猫还是一副不安的样子，狐狸说。“只要你一摇铃，我无论在哪里都能知道。”和“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黑猫抬头看了看狐狸，点了点头。黑猫是非常聪明，非常懂事的孩子。黑猫相信了狐狸温柔而残酷的谎言。

黑猫不可能回到这个小村庄的小房子里。黑猫连这个村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即使眼睛能看见，因为不知道去村子的路，也没办法回去。狐狸知道自己要做多么残酷的事情。但是，狐狸认为这对黑猫来说是最大的幸福。与其在这样的村子里和讨厌的狐狸一起生活，还不如上街学习学问，结交良友，过着快乐而热闹的生活。狐狸描绘着黑猫美好的未来，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然后抱紧了黑猫，打算今生就此告别。黑猫也用同样的力气回抱狐狸。狐狸哭了。不要让黑猫察觉，安静地、慢慢地。
原本以为只是为了替父亲赎罪而存在的自己的人生，被赋予了另一个无法比拟的伟大意义。狐狸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所有人都感到“谢谢”由衷的感谢。
过了好几个季节。狐狸过着和黑猫来之前一样的生活。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来找荒屋的人多了一个。是那个医生。他向狐狸讨债。一边说着“这个村子正适合做坏事”。他是拥有豪华住宅和出色家庭的优秀医生，但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是个坏男人。就像字面意思一样，狐狸被“为所欲为”，自己的尊严也被破坏了。医生来的第二天连站都站不起来。村民们都说“一个月卧床好几天，真没用啊”，所以狐狸勉强自己一天就能起来，但其实狐狸真想卧床两、三天。虽然那是最糟糕的日子，但狐狸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他知道黑猫很健康地在上学。

医生很好地履行了约定。黑猫在寄宿学校上学。医生作为继承人为他办理了各种手续。在狐狸的床上做“坏事”的时候，有时会想起什么似的告诉狐狸“那个孩子好像真的很优秀”“听说是全年级第一”“受到表扬了”。看来学院会作为我的继承人联系我。狐狸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着医生说的话。每当遇到痛苦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事，在心中温柔地抚摸着它，然后获得力量。
只要想到黑猫，任何不幸都能变成幸福。黑猫是狐狸的希望。

但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医生不怎么提起黑猫了。狐狸非常想打听黑猫的事情，但是因为怕惹医生不高兴“坏”就会变得更严重，所以没有吭声。可是，不管过了多久，黑猫的事情都没有告诉狐狸，狐狸终于忍耐不住，央求着询问黑猫的事情。于是医生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啊，那孩子啊，那孩子真厉害，好像是这个国家的〇〇的儿子。”狐狸“啊?”道，他睁大了细长的眼睛。说到〇〇，是国家的重要职务。一般人是很难碰到的。“在继承人争夺战中差点被杀，和乳母一起逃了出来，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被河水冲走了……这简直是童话故事。”一边笑一边说话的医生，简直就像是别人的事一样。不，因为是别人，所以没办法，但对狐狸来说，黑猫不是别人。“因为他非常优秀，在学校里也很显眼。和一直在寻找儿子的〇〇重逢，真是让人感动。啊，我也得到了一些酬劳。”狐狸听了这样的话，只能呆若木鸟。事到如今，小狐狸把黑猫如此高雅的理由递到眼前，吓得睁大了眼睛，喘不过气来。“你说过不想让那孩子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就不提你了。”“说起来，你不是根本就没有问过他的事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没兴趣了呢。”被嘲笑后，他抓住我的胳膊，粗暴地翻了过去……狐狸呆呆地望着荒屋的天花板。是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黑猫得到了真正的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且，黑猫已经从学院毕业了。不知上了几年学的狐狸，看着自己的无知，不由得笑了，又哭了。看着哭泣的狐狸，医生显得很兴奋。狐狸受到了比平时更严厉的对待，一边小声地说着“黑猫”“我的黑猫”，一边抽泣着。已经不是自己的黑猫了……不，思念着那只原本就连一根黑毛都不属于自己的可爱的黑猫而哭泣。医生俯视着狐狸，狂笑着说:“那孩子不是黑猫，是凶猛而优秀的黑豹。”

从那个时候，医生来看狐狸的频率也一下子低了。好像对狐狸的兴趣也淡薄了。狐狸想去看医生看一下视力模糊的症状，但还是放弃了。为了咨询自己的身体，医生做了太多“讨厌的事”。与其找他商量，还不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医生什么都没发现，一如既往地做着坏事……然后，突然就不出现了。这段关系结束得很平淡。但是，狐狸也觉得太好了。因为视线模糊的情况完全没有改善，最近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勉强能捕捉到眼前事物的大小，却不知道它是什么。视力下降到了这种程度。村子里的人们再也不叫步履蹒跚的狐狸还钱了。反而觉得“万一被传染了不需要的病就麻烦了”，不再靠近。狐狸在村子里过着不可思议的安静生活。早上起来，在河里洗把脸，吃积蓄的果实，运气好的话钓上来鱼烤着吃。然后又上床睡觉。如此周而复始。偶尔呆呆地坐在河边，有时会听到微弱的叫声。每次狐狸都喊着“黑猫”跳进河里。当然，河中没有篮子，黑猫也不见踪影。只是狐狸的幻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变坏了，狐狸开始听到了现实中没有的声音。都是关于黑猫的声音。钻进被窝，听到了那叮当叮当的可爱铃铛声…不知跳起来多少次。如今作为黑豹，他应该正在出色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再变成那只“黑猫”了。为了不让他回到这个村子，连村子的名字和回家的路都没告诉他的明明是自己。
黑猫现在幸福地生活着。遇到真正的父母…。狐狸在心里反复地想，只要明白了不就行了吗?重复再重复…就在终于无法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狐狸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黑猫还是狐狸的黑猫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的愿望沉入了心泉。应该是被原谅的时候了吧，狐狸潜入心泉，轻轻地捡起了用绳子缠成一圈的箱子。解开绑得紧紧的绳子，打开箱子的盖子。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狐狸的黑猫。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年冬天，狐狸感冒了。一开始只是咳个不停，后来头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手脚发麻，连喝水都困难。过了一会儿，头痛好了，烧也退了。然而，眼前依然一片模糊。虽然吓了一跳，但狐狸想着不久就会好起来的。但是，不管睡多少次，眼前都是模糊的。不仅如此，模糊不清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我想一直和黑猫在一起。”

狐狸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和你在一起，好想，好想，狐狸在床上反复念叨着。虽然狐狸希望黑猫幸福，但实际上，狐狸也同样想和黑猫在一起。如果黑猫现在幸福了的话，我觉得把那种心情说出来也会被原谅。重复着重复着，声音变得沙哑起来。眼前也变得昏暗起来。远处传来黑猫的铃铛声。比小鸟的叫声更清脆的声音是黑猫的声音。黑猫发出的声音，无论他在哪里狐狸都能听出来。“黑猫”，狐狸发出了一声叹息。黑猫，黑猫，我的黑猫。

世界被染成了一片漆黑。是黑猫的颜色。狐狸被黑猫的颜色和声音所包围，觉得什么都不怕了。醒来后，视野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并不是模糊的，而是强制性地处于一片漆黑之中。一看就知道缠着绷带。狐狸知道他是被人放在了某处的床上，摇摇晃晃地想要爬出去。但是，狐狸没有把握好力气，摔了下来。但是，有人接住了他的身体。狐狸吓了一跳，猛地一缩，传来了令人怀念的声音。原以为是老样子的幻听，但因为声音太过【真实】了，狐狸问道:“黑猫?”狐狸对着虚空问道。没有回答。狐狸踌躇着不说话了。因为狐狸发现那不可能是黑猫。为什么生活幸福的黑猫会找到连回家方法都不告诉就把黑猫扔出去的狐狸呢?……房间里有一股药品的味道，狐狸犹豫了一下，问道:“×× ...?”说出了医生的名字。这时，传来一声吸气声，然后，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铃铛的主人好像出去了。狐狸无可奈何地把身体埋在了床上。除此之外，狐狸没有别的事可做。
从那以后，狐狸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喂了药，狐狸一整天都昏昏欲睡。

突然起来，感觉有人的气息。房间里好像有几个人进进出出，但狐狸能认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发出铃铛声的人。他好像经常待在房间里。偶尔还能感到他在为睡着的狐狸梳毛。狐狸醒着，什么也没说。因为狐狸能感觉到他在哭。因为狐狸发现他正抓着自己瘦削的手臂，低声哭泣。他为什么哭，为什么什么也不说，狐狸好像想到了，又好像没有想到。狐狸第一次知道，眼睛看不见的话，连对方的心情都看不见。黑猫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想到这里，狐狸的心难过地萎缩了。
就在狐狸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了声音。“您的眼睛手术很成功，明天就可以把绷带拿掉。”然后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和能住一段时间的钱，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你在那里生活。”声音很低沉，一点也不像黑猫。

狐狸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开口道“是黑猫吧。”对方沉默了。沉默和肯定是一样的。狐狸忍不住道歉说:“黑猫，对不起。”“黑猫，对不起。你是在生气我把你扔在一边吧。但是你还是给我做了眼睛手术。谢谢，谢谢。但是，房子什么的就谢了。钱什么的……哪有。治好眼睛就行了。我可以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下去，所以，你要幸福……”狐狸把一直在想的事情告诉了他。但黑猫不和狐狸说话，一定是生了狐狸的气。说着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之类的得意扬扬的话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概是在对自己发火吧。狐狸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响起“我生气了!”的怒骂声。绷带不停地摇晃，最终绷带松开了。狐狸眯着眼看了一眼久违的光，然后看到了什么黑色的东西。耳边不断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当然，我生气了……不，不是的，我没有生气……我生气了。我很悲伤，而且，我很懊悔……不对，我，我……”“我没能帮助你到这种地步……我很生气、很讨厌、很痛苦……”在这耀眼的世界里哭泣的，不是黑猫，而是一只巨大的黑豹。他蜷缩着巨大的身体，呜呜地哭着。怎么看都不像是黑猫的他，可是狐狸却伸出了手。使劲伸直，用双手抱住他那庞大的身体。
“黑猫。”
黑豹呜呜地哭着，狐狸叫它“黑猫”。说着“我的黑猫”，舔了舔他的额头，黑豹哭得更厉害了。脖子上挂着铃铛的项圈紧紧地绕在他的手腕上。站在那里的，毫无疑问是狐狸的黑猫。

我想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有很多事情要道歉。但是，只有现在，狐狸忘记了这一切，紧紧地抱住了黑猫。黑猫的胳膊绕到狐狸的背上。我感受着那双手实实在在的温暖，说了声“谢谢”。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谢谢黑猫”“谢谢”。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如此通透地说谢谢。
就像第一次听到毫无杂念的“谢谢”时那样，如果他的耳朵也能听见该多好啊，狐狸又说了一遍“谢谢”。
可爱的铃铛叮当的声音，在狐狸的耳朵里久久不息地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