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19

0-0+ · 发表于 2023-10-26 21:49:38

19.会议室内，一片黑暗，只能约莫看到浅橙色的火光领着些许烟气飘荡，又逐渐隐入黑暗。
忽得，伴随着开关的声音，灯亮了，白光洒落，显露出李素天疲惫的面容，以及他手上奇怪的结晶体，与对面持有的结晶体一般形状。
“你来了。”李素天吐了口烟圈，又将烟熄灭。会议室内不允许抽烟，嗯，他是这条规则的制定者。
“嗯。”常弧点了点头，无视了对方的违规行为，将手中的结晶体轻轻推离，本该脱手后坠落的结晶体以违反力的状态下匀速滑向李素天，并在抵达的那一刻与对方手中的结晶体融合。
“多久了？”李素天敲了敲结晶体，在融合后，它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看起来更加脆弱了些许，也出现了些许血丝。
常弧没有回答，只是审视着对方的状态，若有所思。
“多久了？”对方继续询问着，瞳孔回向常弧的眼睛，像是反击一样，但却有些散乱。他的气场似乎贫弱了些许，连携着他的语气。
“两三个月了吧。”终于，常弧结束了这仿佛儿戏一般的对视，“我可不相信什么命运，但那位的安排能力我是信服的，毕竟六十年也不影响——”
“够了！”李素天拍着桌子，阻断了对方尚未出口的话语——新的腐朽。他也明白，现在的优势，足以让人失去对内忧外患的恐惧，只是他不敢相信会这么快。
常弧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手指灵活地拨弄着胸前的指针，永远指向故土的指针。
李素天也逐渐冷静下来，将那结晶体收好之后便起身离开，毕竟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了。”常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着李素天喊了几声，“那几个地方也不安生了，有人在浑水摸鱼呢。”
李素天没有回答，当然，常弧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他只需要告诫过对方，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嗯，该去找克隆体了吧——这也是你的安排吗？常弧计算着时间，趴在会议桌上，顺着指针的方向看向天空，可惜，在恒星光芒和人造大气层的影响下，他什么也看不到。
另一边，同样晦暗的房间内，崔楉盘膝坐在“僭主”袒露的胸口上，右侧的小腿又时不时地滑落，恰到好处地契合对方的肌肉纹理。他的左脚，斜靠在僭主的颈动脉处，感受着对方的生命搏动；他的右脚则顺着小腿不断在少腹部滑动，激发起身下人的欲望。
而随着崔楉的动作，他的影子逐渐融入僭主身上，僭主的神色也逐渐趋向于崔楉的神色，平和又充斥着对一切的压抑。
［感觉如何？］崔楉的声音充满神性，在对方心中响起。在见识到虚无学会的技术后，他便明白了如何强制操纵他人的意识，但因着不熟练的操作，他还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比如现在奇怪的姿势。
［吾神！］僭主粗犷而虔诚的声音回荡着，那飙升的电波差点将崔楉与他的链接震开，好在肉体的链接异常紧密，让崔楉能够主导着完成对对方的初步改造。
［我且问你，政出几何？］崔楉继续神神叨叨地说着，动作则微微敞开了些许，赤裸的肉体与僭主愈发契合。
［吾已不知兵政三十余年，实属愧对吾神！］然而，对方的意识只是稍稍低沉些许，便拒绝了崔楉的问题。很明显的是，他距离真正掌握身下的大汉还有一定距离，自然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也罢，你且睡去。］崔楉说着，强行引导着对方的脑电波趋向深眠状态，便令那潜意识上浮。
改造的方式并不像单纯用话语引导那么简单，当然，当崔楉在僭主体内留下伟大的印象之后，就相对容易了些许，只需要不断调整对方的认知便是。
倘若将视角平移至僭主的梦境中，便可以发现，这里是他在某一次莅临斗兽场的时间，无数的战士在他的下方厮杀着，渴求着来自僭主的恩赐，鲜血、性欲、力量的发泄令僭主也变得异常性奋起来。
只是，是这样吗？浅灰色的影像蒙蔽着僭主的视野，令他的思维逐渐扭曲。
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来着？他继续想着，心头不由得浮现出“少年尊神”的影子，整个人不由得一哆嗦，意识也逐渐步入正轨，周围的环境顺遂着走向神庙。
吾神！他跪伏着，原本大大小小的雕像全部换成了崔楉的面容，或神性、或狂暴、或圣洁、或淫乱，他的信仰也在抬头的那一刻全然化作对身上人的信仰，即使，只是这片刻时间。
［我为何？］崔楉适时发生，打断了僭主的沉湎，毕竟他留下的印象太少，不足以支撑对方的思索。
［您是吾之父！是创造者！……是命运的转轮！……是吾之主！］僭主歌颂道，原始的欲望充斥在他的体内，这是祭神的最高礼仪，他自然不会遗忘。
很快，他便开始了新的颂唱，将所有神和先祖的事迹放在了崔楉的头上，身体刚劲地舞动着，手则顺着腹肌的缝隙向那粗壮的xx探去。
祭祀的舞蹈并不算短，充斥着阳刚气息的舞蹈足以传达出僭主的虔诚，但那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对于所谓“父”、所谓“主”的敬意，也即，对于生命本源的渴求。
是的，那被把弄的xx随之坚挺起来，抵向他的腹部，直直地压在脐周。很快，大量乳白色的xx喷涌而出，溅落在雕像面前，记忆中连续数月的积攒于此刻随着他的虔诚向眼前人传达着。
但还没有结束，僭主所需要做的，只是奉献自己的精元，将一切源自原始欲望的存在，只见他的xx再度坚挺起来，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粗壮，伴随着他那虔诚的祷告，xx继续喷涌而出，直到略显透明的那一刻。
［我，认可你的功绩。］良久，在僭主即将脱力，身下的xx已经陷入疲软状态的时候，崔楉走了下来，扶起对方健壮的躯壳。随之而来的便是吻，烙印在对方身上的吻，标榜着绝对的占有，以及绝对的掌握。
僭主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量，只是迷恋地看着崔楉，彻底卸下自己的心防，便失去了对梦境的掌握。
还好，解决的很快……崔楉漫不经心的想着，他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身下的僭主却不再有任何的思绪，在对方的主导下整合着自己的思绪。
终于，僭主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是浅金色的，与那古铜色的皮肤映衬着，其中充斥着茫然以及恭谨。他想要向崔楉跪拜，却发现对方便坐在自己的肉体上，便用着言语歌颂对方。
他自然发现了“神”的身体与自己契合，本能地渴求着来自崔楉的恩赐，便舔舐起对方近在咫尺的脚趾，将自己的xx交还给对方，按揉着对方的脚板，如同家犬一般。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虔诚……”崔楉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令他一人听见，又逐渐刚硬起来，“现在，诉说情况。”
“是，吾主！”僭主的肉体忽然绷直，连带着崔楉身下的肌肉，他用祭祀时的语气描述了他之后的城邦状况、用于联系的方式以及所谓第一公民的来历——他的侄孙，家族的继任者。
“这样啊，那便赐你这片刻的安眠。”崔楉只觉得似乎忘了些东西，但没有细究，只是轻抚过对方的脸颊，便让僭主昏沉地睡去，他还有客人需要接待，自然不能让尚未完全掌握的僭主觉察。
很快的，僭主赤裸的躯壳便被送回了监禁室，而李素天的脚步声也逐渐传来，令整间房间显得异常寂静。
“怎么不开灯？”令人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李素天的身影缓缓出现。微弱的自然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显现出莫名的孤独以及不可估量的责任。
他并没有仔细打量屋内的情况，只是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坐在崔楉的身旁，抚摸过对方的额头。
“当时我还是中级执行者的时候，我会赢的。”他的眼角闪过一抹泪花，携带着他的热情，在崔楉淡漠的眼睛中闪过。
“毕竟，真正拖后腿的并不算多——在当时我的视角内。即使我以及我的同行者，在大大小小的任务中伤痕累累，我也是如此认为。直到我看到了你，被誉为‘人类智慧的结晶’——谁家智慧的结晶是克隆一个古人！”
李素天的言语忽然在咆哮中喑哑了，他认可了眼前之人，但也因此更加愤怒。而崔楉则依然默默地看着对方，没有阻止对方的发泄，似乎对曾经有所追忆。
“行动部、科技部……会议制也在僵化，人的热血不能阻碍时代的倒退，我们为了追求稳定已经牺牲了许多未来……”李素天继续念叨着，这些都是他与崔楉共同的回忆，来自一个可怜的、无力的中年人的视角。
“已经这么大了啊……”终于，所有的言语化作了一丝叹息，似是要将这中年身上的一切背负再度开启。周围陷入莫名的压抑之中。
直至李素天起身离开，崔楉也始终没有言语，他明白对方并没有向自己发泄愤怒，只是作为曾经的志者，对方太累了！不愿意放下那份责任，又要努力维系当前的稳定，这在星盟这颗大树数根、树干被侵蚀后是不可能共存的。
当然，对方透露的信息还是很有帮助的，比如他的安排被星盟内部的蝇营狗苟遮掩，不为人知，比如他的行动被对方有所察觉，但并没有被阻止，比如他被克隆的真相似乎不只是借助过去的智慧，内部似乎隐藏着交易……
确实像是个筛子，崔楉鼓了鼓腮帮子，只觉得这星盟迟早要完，才六十年时间就能玩到这么些花样，还属于上行下效的状态，那六十年前的安排呢？
让目光转移至另外一处，时空与异时空的间隙，也是过去星际航行技术的主要手段。在这里，无数的信息流相互缠绕，光波在物质的残骸中跳动，反现出过去与未来的可能。
而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中，毛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他的眼睛有着异常的清明，或许，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清明。
“这里是……”毛荣谨慎地拨弄着一撮信息流，很快部分景象便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是愚妄教团的前身——创始者协会。
几位在历史记录中出现过的人开始走动起来，有些怪异的语调令毛荣不由得想起他学习的“圣语”，可惜只有片刻时间，让毛荣只能听到几个音节。
原来那是古代语吗？他想着，便再度拨出一撮信息流，只是，出现的场景却跳换至了现在的时间，鲜血、尸体、纷争瞬间涌现眼前，令毛荣不由得默念祷告。
但那场景也很快消散，只余下毛荣一人默默回味。直到他从中挣脱出来时，他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光波，包括信息，包括物质残骸，他陷入了绝对的空洞，而来自周围空洞的阻力禁锢了一切行动。
于是，他的记忆开始了回放，在这空洞之中重新构建出光波以及信息流，被凌辱、被掌控以及暗中积累的曾经化作基元的0、1、T，自毛荣的眉心跳出，在瘦弱的身上化作一层浅色的薄纱，令他感到周围的阻力似乎逐渐消退。
不对！毛荣忽然感到一阵颤栗，便向着他认知的方向闪身。
只见一道光线径直贯穿他原本的位置，倘若他没有移动，那么现在便可以看到他的尸体在解离物质残骸和信息流了。
只是，还未等毛荣喘息片刻，大量的光线竖直对准毛荣的百会，无数个“方向”的力量瞬间穿刺过，令毛荣的意识透过那来自其他维度的光线，认清了他的位置——历史黑洞，非实体层面的宇宙吞噬者，一切过去和泯灭的物质和信息都将在此重组。
“怎么可能！”虽然不清楚为何他还能继续思考，但毛荣已惊呼出声，倘若曾经的航行经由了这黑洞，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然是历史黑洞当时被限制了。”稍显空洞的声音在毛荣耳边响起，这声音他很熟悉，但它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
“后来者，正如追随死亡的某位前辈所说，‘生死别离，万千如一’，当时与现在是一样的，只是某些人用数百年的黑暗、死亡与别离抑制了历史黑洞。”那道声音并没有在意毛荣的思索，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当然，代价很快便来了，历史黑洞既是终焉，也是保护，几百年没有覆盖过缝隙，就像是人的皮肤，忽然消失了一部分，你说会不会有些东西进来呢？”
“您的意思是？”毛荣心中升起了一丝猜疑，但他不敢深思，倘若按照对方的意思，那对方岂不是……
“是的，我就是外来的细菌病毒。”终于，崔若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并不像毛荣一般凝实，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让那身体飘散，他的眼睛也很空洞，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是尸体。
“不过更准确的来说，我是药，我，不，我们在最为关键的那个时间节点上摧毁过去的穿梭技术和既得受益者，然后我斩却记忆，打算将意识与肉体分次投入历史黑洞，以此锚定历史黑洞的两个方向，完成补全，只可惜……”
“只可惜你的肉体被禁锢在了星盟内部，所以，黑洞没有补齐，我看到了一些景象。”毛荣补齐了对方的话语，只是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比如，“那么，你是什么？”
“我？”崔若微微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又流露出些许狡黠，“我是过去的崔若啊，历史黑洞就是这样，时序混乱，所以，如果你想回到过去与你亲爱的幼年侍卫长媾合也不是不可以哟。”
毛荣瞬间变了脸色，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在说笑，只是，对方是怎么觉察到他的特殊爱好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崔若正了正脸色，强势的气息向对方压去，令毛荣略感性趣，“我确实是过去的崔若，但这只是我构建的部分记忆，刚才的交谈也仅是出于我对来者的猜测，当然，我做了多个来者的准备便是了。
我需要你，去异时空，也即现在宣传的游戏世界，然后，斩断这两个世界间一切联系。”
“我做不到。”毛荣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对方，倘若是些许善事，他还能做到，但斩断联系，怕是要做到六十年前摧毁一切势力的程度吧。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我的安排，至多百年，百年之后，你可以赌这两个世界不会碰撞，赌这两个世界不会因碰撞而毁灭，赌即使安稳融合自己所爱也不会因此替换成其他人。”崔若的眼睛忽然变得很冷，他的气势也变得更加强势，“你，敢赌吗？”
“我……”毛荣不知要如何回答对方，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忽得，灵光一现的，他询问道，“那么，现在的你呢？”
崔若没有回答，但是他眼睛中的淡然以及狡黠的微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样啊。”毛荣终于露出了笑容，与对方相似但仍显稚嫩的像是小狐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