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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缘起】
月蔻低头轻咳两声,立在院门外也不进去。
赢曜扯过毯子将岁荣裹住,左手凌空劈了一掌,掌风携着房门挡去门框半边。
岁荣倒是镇定,反正他的荒唐,也给下人看到过不少了:“这是给甜枣来了?”
月蔻自然听得出岁荣口中的讥讽,赶紧赔笑道:“亲母子哪有置气的……”
赢曜见是月蔻来,想来与自己无关,听她这话,却是身子一僵。
“这不,大太太想着您这儿缺人使,特别指了个新的小厮,今后就答应在‘飞流馆’了。”
这话落下却不见里面应答,月蔻一身鹅黄短袄,娇俏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小jie,衬得身后在寒风中颤抖的少年更显伛偻。
正要探头去看里面的动静,却看赢曜穿束齐整,铁寒一张脸迎面走出来,月蔻赶紧朝他福礼,他也是不理,径直就走了。
丫头一头雾水,正回忆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却见房门打开,白皙少年披着一袭红艳至极的狐裘走了出来。
狐裘拖在地上,少年勾着嘴角眼神冷冽:“真是稀奇,十余年不派丫鬟,临着要撵我走了,反送来个小厮,是嫌行墨告密不得力,多给找了个帮手?”
月蔻心想你娘俩置气,干嘛为难我个传话的,连忙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袖把他拽到身前。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也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哼,你倒知道自己是个奴婢。”岁荣冷哼一声,朝少年勾了勾手指。
月蔻虽为奴婢,却还没谁对自己说过如此重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还是个新人?怕是规矩也没教就囫囵塞我这儿了,现下真是敷衍都顾不上面子了?好得很,你且回去答话,既有了新人,行墨就不用伺候了,我飞流馆使不上这老些人,再来只能活活打死。”
月蔻羞恼至极,也顾不上尊卑,礼也不鞠,捂着脸就跑了。
“院门关了,跟我进来。”
布衣少年冻得四肢僵硬,听了这话连忙去关院门,然后追着那个红艳背影进了屋内。
他立在厅中快速瞥两眼屋内布置,脑袋里只有空旷二字,这少爷的屋子倒不似他想象中富贵。
岁荣把暖炉踢到他面前,自己坐回太师椅上打量他:“你唤何名?”
“我……”少年喉头嘶哑,竟一时想不起自己曾经叫什么名字了。
岁荣见他那苦思模样不似做戏,便道:“罢了,反正你跟了我,也是要换新名字的,从今往后,你就叫‘蠢驴’,现去烧热水吧‘蠢驴’。”
少年不动,两个拳头攥得发白,沉默半天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岁荣茶水刚喂到嘴边,听他这样说,挑着眉笑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名字?”
少年正视他的眼睛又垂了下去,闷闷地又不说话了。
“那,叫你南策好了。”
“……哪个南策?”
“人世悲欢不可知,夫君初破黑山归……罢了,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
有趣,岁荣盘腿坐正,裹着狐裘面对着他,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些真假。
少年躲开岁荣的眼神,道:“高骈的诗……是不是……”
岁荣点点头,又问:“你今年几岁?”
好些年没过生日,南策也忘了自己到底几岁了,只含糊道:“……十八,也许十九……”
岁荣倒不觉得他怪,笑道:“那我就当你十八好了,你还大我两岁呢。”
南策一怔,一路上月蔻可没少跟他说过这少爷有多难缠乖戾,现下这般和善讲理,倒是与刚刚羞辱月蔻的样子判若两人,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少爷,我去烧水了。”他虽然也不知道去哪里烧水。
“不急。”岁荣手臂伸出狐裘在空中虚按了一下,一脸和煦的笑意:“你再过来些。”
少年不明所以,木讷地往前挪了几步。
“!!!少爷!你!”
南策按住岁荣袭往自己胸前,正要剥开自己衣裳的手。
岁荣曲起食指一弹,想学赢曜的方式弹他麻筋,却不想南策动作更快,直接伸手将他食指攥在掌心,岁荣一惊:“你敢拦我?”
少年自己也是一惊,只能松手。
小太岁吃了闷亏,心底发虚,他的摘星手虽远不及沈星移,也不该是被眼前这个家伙如此轻易制服的程度。
南策看岁荣讪讪不语,只当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逾矩,轻叹一声,一手扯裤带,一手拉衣襟,灰白布衣瞬间褪到地上,被他踢到一边。
岁荣吓了一跳,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按常理的人,他还在揣测对方身份和千寻春把他派来的目的,却不想对方突然间就脱得赤条条得。
少年的躯干伛偻,但却并不贫弱,强韧修长的肌理覆盖着骨骼,薄薄一层黢黑的皮,却很光滑,不似平民少年,也不似农家孩子,这样的身材是常年习武特有的精瘦,就像是剥了毛皮后的野兽躯干。
他两手掩着下体,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岁荣的表情,岁荣本来还在研究他胸前的三点梅花印记是什么来头,却被他这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搞得好奇,顺势一看,好家伙,竟是藏了个大宝贝。
南策的手掌修长有力,两手捂着都捂不住那一包颓软的雄物,见少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下体,他脸颊发烫,终于还是认命地将手拿开,背在身后。
巨蟒似感应到有人看着它,炙热的目光惹得它不由得跳了跳,微微发胀。
“这么大……你平日还是少些玩它,都玩黑了……”
“……我没有。”南策脸颊更烫了,任由他的视线在自己裸露的身体上来回打量。
岁荣端详了一会儿,伸出手去触碰南策下身那根粗大的东西。南策浑身一抖,却没有推拒,只是紧握双拳忍耐着岁荣的抚弄。岁荣的目光黏在南策两腿间,只见那根东西颜色深红,形状修长挺拔,顶端饱满圆润,青筋脉络清晰可见。它虽然还未完全勃起,但尺寸已非常可观,长度和粗细都远超常人。
岁荣不禁咽了咽口水,伸手握住它,只觉掌心烫热。他轻轻撸动几下,那根粗大的肉刃很快变硬胀大,颜色也越发深红。岁荣感受它在手中跳动的脉动。
“竟比大师哥的还要大,真实漂亮。”岁荣笑弯了眼,手指轻轻揉捏南策的阳物,感受它在自己手中变硬胀大。
南策咬紧牙关,额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下身也不争气地完全立了起来,在岁荣手中愈发粗壮。
“这样敏感?少爷我只是握着就胀成这样?这样大的宝贝跟着你算是浪费了。”岁荣一边说,一边上下撸动南策的肉棒。
南策喘着粗气摇头,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也奇怪,也不是头一次被人看光把玩,怎会面对岁荣就如此不自禁。
岁荣张开小嘴,将南策的硕大一点点纳入口中,那粗长的柱身填满他的口腔,撑得他嘴角发酸。岁荣尽力吞吐,舌头绕着冠状沟打转,还时不时抚弄两边的囊袋。南策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无措地搭在岁荣肩上,却不敢用力。
“少爷……它……”这样的秽物,少爷怎的说含就含,竟是一点不嫌弃。
岁荣哪会嫌弃这样的好宝贝,他轻舔柱身,用舌尖戳弄铃口,口水濡湿了南策整根肉刃。南策舒服得仰头呻吟,腰胯不自觉地往前顶弄。
还是个雏鸟,就这么几下舔舐,南策竟是要泄了。
岁荣哪肯让他如此快缴械,中指曲起,探到囊袋与后穴中间的耻骨突起,往上一顶,南策闷哼一声,下身更是胀得厉害,然精关被岁荣封住了穴道,亿万子孙如何想要冲出都挤不开这城门。
岁荣吐出雄根,那物高高翘起盘满青筋狰狞无比,布满津液亮晶晶的龙头已憋得紫红,龙头上点点凸起就像一朵刺蘑菇。
南策小腹胀痛,像塞了块石头,他想要用内力冲开被岁荣封住的穴道,却看对方抖开艳红狐裘,一身雪白胴体竟不着寸缕,皮肤紧致柔软,就像一块羊脂玉雕出的像。南策咽了口唾沫,放弃了解开穴道的想法。
岁荣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柔嫩的小手牵住南策蓬勃雄起的巨根,一路牵着他来到床边,南策脑袋嗡嗡直响,眼睛直被那对紧翘雪白的臀瓣吸引,任他牵着自己的男根扯到床边。
南策本就比他高出一头,现岁荣坐在床上,为了方便他把玩,他倒是懂事地扎起了马步。
岁荣两手齐上,握着那根巨物上下滑动,殷红的唇就在龙头寸许地方。
“我娘把你派来,可跟你交代了些什么?”
岁荣的呼吸随着说话击在敏感的龙头上,刺激得他直抖。
南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小舌头舔了一下铃口溢出的露珠,又刺激得对方哼出声来,岁荣笑意渐盛,他喜欢这种控制另一个男人情欲的感觉,尤其还是比自己强的男人。
“跪下。”
南策一怔,却没有动。
岁荣躺在床上,两条腿分开,露出粉嫩的菊心:“你太大了,需帮我舔开了才进得来。”
空气凝固,半天没有动静,南策一番天人交战,终于还是跪了下来,握着岁荣的脚踝往自己怀里一拽,菊心就在面门,舔了舔,竟没有异味,反有一阵淡淡的麝香。
南策跪在床前,凑近岁荣的私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一个男子的后庭。岁荣的菊穴粉嫩紧致,周围没有多余的皱褶,穴口紧闭如一朵待放的梅花。
南策鼓起勇气,伸出舌头轻轻舔弄穴口。岁荣颤抖了一下,低吟出声。舌头湿润温暖,一点点打开他的菊穴。
"嗯...往里面,再深一点..."岁荣扭动着腰肢,要南策的舌头进入更深。
南策听话地将舌尖探入菊穴,舔弄着紧致的内壁。岁荣甜腻地呻吟,穴口也渐渐放松,吞入南策的半截舌头。
"用手指...帮我揉一揉..."
南策抽出舌头,两根手指轻轻插入,慢慢按压肠壁。岁荣的菊穴很快就软化了,穴口微微开合,似在渴求更粗更烫的东西进入。
"够了...南策...进来吧..."岁荣眼角湿润,双腿大开,露出一片粉红。
就等这句话了,南策扶着自己涨痛的性器,对准微张的穴口,慢慢推进。岁荣仰头呻吟,激动得浑身发抖。
"嗯...好大...太胀了……你轻点..."
南策的巨龙一寸寸破开岁荣的身体,直至穴口被完全撑开,紧紧包裹着粗大的柱身。 随后深深吸气,缓缓抽送起来。岁荣很快就适应了他的节奏,穴道也变得湿热柔软。南策一边挺动腰身,一边爱抚岁荣细嫩的皮肤。
他粗暴地将岁荣翻过身去,让那两团雪白的臀瓣高高翘起。南策抚摸着岁荣细嫩的腰身,再一次缓缓插入那朵绽放的小穴。
这一次南策毫不留情地猛力抽插起来,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岁荣被他撞得身子向前耸动,呻吟声也变得高亢和动情。
“嗯...南策...你...”岁荣扭动着腰胯迎合南策的节奏,被快感激得浑身酥软。
南策双手握住岁荣的细腰,疯狂操弄着他的后穴。岁荣白嫩的臀肉被他的撞击拍打得通红,穴口紧紧箍住粗大的性器,似乎要将它融入身体。
“少爷……嗯……你好紧……”南策情动沙哑的声音刺激着岁荣的神经,这样粗暴地顶弄,可不像是在对待少爷。
“我不行了...你……慢些……要……坏了...”岁荣已到极限,穴肉痉挛着紧紧绞住南策的巨龙。
南策趴到岁荣身上,绷紧的胸肌紧紧贴着他滑嫩的后背,两臂紧紧缚着他的胸口,呼吸的热流烫着岁荣的后背。
“哪里要坏了?我看……嗯……少爷舒服得紧啊?”
“你!这种时候……啊……不准叫我少爷!”
南策嘴角勾起,忍不住逗他:“那该叫你什么?”
“岁荣……嗯……叫我岁荣……就好……”
南策的巨龙快速耸动,一次次顶入岁荣体内最敏感的一点。岁荣白皙的肌肤已被情欲蒸腾出嫣红,双眸迷离水汪汪,红唇微张,溢出诱人浪荡的呻吟。几缕碎发粘在额头与脸侧,泛着情动的湿润光泽。
“啊...南策...你慢点...我受不了了...”岁荣娇喘求饶,胸膛因为快感而不断起伏。
“岁荣,你里面又热又紧,夹得我天灵盖一阵阵发麻,真想就这么插你个几天几夜都不出来。”南策一边挺动腰身,一边在岁荣耳边低喃淫言秽语。
“你,呜...轻点...那里...你不光武功……扮猪吃老虎……你还骗我……说你未经性事……”岁荣抱怨着,却主动用膝盖磨蹭南策的腰侧,迎合他的撞击。
“我没说过,是你自己猜的。”
“你!混蛋!”
“我真没有过,你是第一个。”
岁荣不信:“你这哪像是第一次!呃……啊……不行……不要……”
“天赋吧。”
南策看岁荣的反应,知道找对了敏感点,便往那一处用力碾压戳刺。岁荣很快就软了腰肢,后穴也跟着收缩夹紧,硬是把南策的巨龙绞得更粗更硬。
“岁荣,你的小穴咬我咬得这么紧,是不是舍不得让我拔出来?”南策一手揉弄岁荣粉嫩的乳尖,一手按压他小腹,感受自己在那软肉内部的进出。
“唔...你这...别说了...”岁荣羞得面红耳赤,却止不住地扭腰迎合。
两人交合处溢出的爱液濡湿了床单,发出淫靡的水声。南策索性抱起岁荣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胯上。这个姿势让南策的阳具进得更深。
南策抱起岁荣的腰身,让他双手撑在墙上,背对着自己翘起雪白的臀瓣。这个姿势能让他的巨龙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然后扶着岁荣的细腰猛力冲刺,囊袋拍打在臀肉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岁荣被他撞得站立不稳,上身无力地伏在墙上,呻吟声也带上了哭腔。
“呜...南策...不要了...真的不行...”岁荣双腿打颤,几乎站不住。
“再夹紧点,我们去花园里。”南策抱起岁荣的臀部,让他两腿悬空,只靠交合的下身支撑。
“啊!别!”
两人维持这个羞耻的体位来到前院,南策让岁荣面朝下趴在雪地中,自己跪在他身后剧烈抽插。这个姿势每一下都撞在岁荣的敏感点上。
“不...那里...啊!”岁荣抓着身下的雪土,承受着南策变本加厉的撞击。这个体位让他无力反抗,只能被动迎合南策的征伐。
石粒刺破了岁荣的皮肤,嚣张跋扈的小太岁伏在雪地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哭着求饶。
“……够了够了……我帮你解开穴道……你泄出来吧……”
南策不听,手臂绞得更紧,每次挺身都会将岁荣小腹顶出一个龙头的轮廓。
“求你……求你了……呜……我要死了……”
这声哭喊让南策头皮一紧,他运气下沉,丹田啪地一弹,此时精关无阻,浓稠滚烫的雄精泊泊泵入岁荣深处,一耸一耸,源源不绝,似要将怀里人灌满自己的子孙。
岁荣浑身一松,再没有半点力气,南策抽出半硬阳物,带出大股白花花的种浆,浇在地上立马腾起白汽。
南策抱他进屋,给他裹上狐裘,自己披上衣服去厨房烧水,再回来时,却看岁荣盘腿坐在椅子上练功。
“少爷,我先帮你擦洗身体。”
岁荣摇摇头,脸上潮红未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是有些……”
“我幼时被歹人偷袭,以至于手少阳三焦经郁结堵死,我修炼内力的法子只能通过交合后,涌泉穴打开,才能趁此运气。”
南策摸摸鼻子:“刚才我……用力了些,少爷早些告诉我就好了。”
岁荣一笑,道:“就我二人在时,你直唤我名就是。”
南策点点头,忍不住又问:“武功对你来说重要吗?这样千辛万苦的……”
这样折腾,还是只有个三脚猫的功夫,这话说出口,就太伤人了。
“重要,也不重要。”
南策不置可否,只盯着岁荣裸露出的肌肤看。
“????”
“我会对你好的。”南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什么???哎!你干嘛!”
南策将岁荣抱起走向床榻:“帮少爷练功。”
“!!!!”
翌日,岁荣醒转已是清晨,往日总有行墨来催自己早课,鲜有睡过这般畅快的。
裹上狐裘,岁荣两腿发软,桌上有一碟软糕一壶热茶,他拿了一块囫囵塞进嘴里慰藉咕咕叫唤的肚皮,望向院子,南策正蹲在井边漱口,手里拿着根杨柳枝直往嘴里捣。
岁荣倚在门框,双臂环抱道:“你倒有些讲究。”
南策蹲着,回头看到岁荣醒了,赶紧捧了口水漱口,咧着一口白牙笑道:“桌上的糕点是今早一个姑娘送来的,我说你还在歇息,她便说她一会儿再来……那个……我先伺候你梳洗?”
“什么这个那个的,少爷也不叫,没点规矩。”话是这样说,岁荣脸上带笑,没半点怪他,又催道:“还不过来伺候少爷洗漱?”
“来了来了。”南策两手往衣服上抹着,小步往这边跑来,这模样,哪还有昨天初见那般郁闷局促的样子。
铜镜光如天空碧洗,镜中少年明眸皓齿,黛眉红唇,标致已极。
岁荣把玩着玉佩,看着镜中南策认真地给自己梳洗头发,木梳蘸了隔夜的茶水梳过他如缎的长发,行墨是没这样给他梳过头的。
“你头发也该剪剪了,这样长,如何做事?”
“好……听你的。”
岁荣一窒,笑骂道:“你本就该听我的,这口气,倒好像是你多大的妥协……”
南策长发垂至鼻梁,看不见眉眼,嘴角却是忍不住上翘的:“嗯,听你的。”
“???”岁荣一脸莫名其妙,他到底在开心些什么啊?
刚要开口问,却见镜中寒芒一闪,岁荣瞳孔骤缩,南策身形不可察觉地一晃,再看,修长两根手指间已夹着一根寸长铁针。
南策脸色铁寒将岁荣护在身后,院外传来少年爽朗笑声。
“我这飞针如何?”沈星移笑盈盈地迈进屋内,手中转着个食指长的铁管。
岁荣轻拍了一下南策绷紧的后背:“南策,去烧些热水来。”
南策顿了一下,还是听话去了偏房,越过沈星移时竟也不避不让,星移只笑着走向岁荣,似眼里并没看见看他。
刚才那飞针直袭自己而来,虽避开了要害……
岁荣笑着打量星移手中铁管,问道:“你这又是什么劳什子,昨天怎不见你掏出来耍宝?”
星移大咧咧坐在桌边,将铁管弹给了岁荣,道:“玄铁料,叶卿迟的‘霁虹剑’同一块铁料打的,你不是仰慕他么,我专程找天工门讨来的,算作送你的贺礼。”
岁荣笑脸一僵,拿着手中的铁管把玩端详:“还得是‘无所不有’的沈家,这样的东西也能讨来,只是,这个玩意儿可有什么说法?”
星移拿过铁管示范道:“我不是教过你‘摘星手’么,只是你没内力使不出威力,这铁管是我让天工门的天机堂仿照‘罗睺箭’做的,虽威力远不如‘罗睺箭’,不过也够使了,你只需用摘星手的法子拿着它一甩,管子里的飞针就会弹射而出,威力较寻常可不止放大十倍。”
岁荣两眼放光,赶紧又夺回来试,抖腕一甩,一枚飞针透墙而过,若不是听到有‘噗’的闷声,真像是穿过了一块儿豆腐。
“方才要不是我故意射偏又收了力,你那新来的小厮是不可能接住的。”
岁荣知他不服气,也没拆他台子:“是个宝贝,谢你这礼了。”
沈星移见话都递他嘴边了他还不接,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这新来的小厮究竟是何来历?”
岁荣依旧是那副不痛不痒的笑脸:“叛徒的弟子罢了。”
南策端着水壶立在门外偷听。
“嗯?叛徒……你是说离开庄子的那几位?”
岁荣眨了眨眼,也没答是或不是,星移皱着眉想了想,好像确实说得通。
“嘶……不过,他胸口上的标记,我记得,好像是唐门内阁的族徽……”
唐门?哦~难怪岁荣觉得眼熟,崔老头每次说唐门灭门案时都会展示。
岁荣编瞎话的能力也是一流,不光神色从容如常,脑子也是极快:“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然你以为我母亲那样精明的人,怎会将他立刻就送到我身边来?”
“也是也是……”沈星移皱眉点头。
不等他细想,岁荣反问道:“你来找我,当不只是来给我送礼物这么简单吧?也不见你昨天送我,寻常让你上一趟摩罗崖比登天还难的,今日竟还专门跑一趟。”
星移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不答反问:“今早我向师傅请安,回来时,看到武林盟主的旗帜立在峥嵘堂,你猜我看到谁了?”
岁荣心里一沉,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小黑胖子,却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就是。”
“盟主肯定是来不了的,自然是毕师哥来了。”
岁荣万念俱灰,现下是如何都假笑不出来了。
星移看他这幅表情,咯咯直笑,又揶揄道:“你未来夫君现正在临月阁呢,你不去瞧瞧?”
“什么狗屁未来夫君!武都没比过呢!”
星移撇嘴嘲道:“那你不抓紧练练?”
岁荣咬牙切齿劈掌来打,本来也是,这什么比武定亲就是个彩头,他老早就知道父亲跟毕盟主私下已定好婚约,没有来参加“纵横榜”的江湖人士会如此不识趣,况且,除却那几个顶尖的老门派有些高手,其他人根本敌不过那个小黑胖子。
星移嬉笑着躲开:“毕师哥自小就听你话,哪里不好了,我们既是旧相识,也算竹马之交,武艺高强,又是少将军,前途光明,跟了他还怕过苦日子?”
“怎么你们都觉得如此自然?我可是大男人!怎……怎能说什么嫁人……况且,我想到那个小黑胖子……脏兮兮,傻乎乎的,我就生气!”
星移无所谓道:“男人又如何?你与男人交欢时可不是这个说法。”
岁荣百口莫辩,他始终觉得男人嫁人是种矮化侮辱。
星移拍拍他肩膀,道:“你我皆有使命,也不再是小孩儿了,莫任性了。”
听他这口气,岁荣便猜到是妫婵让他来劝的,不置可否。
“瞧瞧去?”
岁荣沉默,一别七八年,毕再遇来白鹿庄学艺时他们还小,他也好奇那个小黑胖子如今是甚模样,如果只是生得粗壮些,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走罢。”
迈出了门,院门口俏生生立着一个少女,竟是千寻春的大丫头月翘。
南策提着水壶,解释道:“先前就是这姑娘送来的吃食,我说少爷在说话,这姑娘就说她等着就是。”
月翘见岁荣出来,规矩地福了一礼:“少爷,老爷让您去临月阁一趟。”
岁荣与星移对视一笑,答道:“我这就要去呢,月翘姐姐走前头就是,我跟星移随后就来。”
月翘话传到了,也不多捱,鞠了个礼就走了,同是千寻春的陪嫁丫头,月翘和月蔻天差地别,一个沉稳娴静,一个莽撞骄矜。
见岁荣出门,南策赶紧跟上,却被他撵了。
“你且守着院子就是,劈柴扫地,把头发剪了,少爷去给你找几身像样的衣服予你。”
听岁荣这样说,南策只好不跟,沈星移打量了一下他,没有多言。
日薄云卷,飞流馆云雾蒸腾,两个贵公子精致得像两个瓷人儿,南策看着他二人下了云海,一时愣愣出神。
穿过绝断摩罗崖的瀑布,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连延宅邸,丫鬟小厮正结彩添漆,好一番新年气氛,飞流馆与临月阁仅隔了一道瀑布,简直是两个世界。
临月阁前是一片由两条围廊环抱出的空地,宴君楼和神机营的旗帜已立在广场中,广场一面临着峥嵘堂上来的道路,另一面就是临月阁,由一面巨大影壁隔断,影壁上刻着两头雄鹿及山水,一头立于崖壁俯视,一头卧于水畔仰望,栩栩如生,届时,纵横两榜会挂在两头雄鹿口中。
两位公子由围廊绕过影壁,临月阁的匾额高悬,左右各有金丝楠木刻的竖匾,当朝天子亲自撰写,左书“千山汇首”,右书“百川来拜”。
堂中三人聊得热络,岁荣心中咚咚打鼓,不敢去看毕再遇的脸,朝着堂中主位的青年拜道“父亲”。
百经纶年过四十,却极年轻英俊,与岁荣相比直若兄弟,眉眼像了八九成,一身素色长衫朴实却贵气。
“快些来见见你毕师哥,小时候你俩最是要好。”碍于有客人在,岁荣难得的免了一顿教训。
岁荣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小时候哪有跟他最要好,都是那个黑煤球正日黏着自己,腹诽归腹诽,岁荣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身面向毕再遇拱手唤了声“毕师哥”。
偏椅上那少年原本两手扶膝端正坐着,见岁荣向自己问好,也连忙起身回了个抱拳礼:“弟,弟弟,多年没见……越发……好看了……”
岁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话还是这样无脑,哪有见面第一句话夸人外貌的,唐突又不识礼数。
毕再遇紧张得满背刺痒,也意识到自己冒昧,连忙又赔礼道:“是师哥唐突了,弟弟莫怪。”
百经纶倒是没点一派之主的稳重样子,噗呲笑出声:“你要我夸你什么?夸你仪态还是武功?”
岁荣一听自己老爹胳膊肘往外拐,明着骂自己草包,当即又要撒泼。
千寻春轻咳了声,道:“德卿一路辗转困乏,就不必陪师父师娘了,正好星移也在,你们师兄弟好些年没见也该热络热络了,现下都客气生疏了。”
沈星移是懂事的,朝岁荣眨了眨眼,连忙朝百经纶拱手道:“先前师父的交代我还得回去复命,反正毕师兄一时半会也不会走,我晚些再来叨扰。”
“你!”岁荣看着不讲义气的星移气得瞪眼。
百经纶点头默许,沈星移脚底抹油,溜没了影。
“你两兄弟也去罢,我也正好打个盹去。”百经纶捂着嘴做打哈欠状,这是在撵人了。
毕再遇笔挺地腰身向前一躬:“那德卿就不叨扰师父师娘了。”
又偏过身子朝岁荣,是等待,也是邀请。
该死的,怎么小黑胖子几年不见长得这样高。
岁荣仰头去看,直若看到一团洁白圣光。
“你?毕再遇?”
白衣少侠颀长身形倜傥风流,嘴角含笑,有趣道:“是我。”
“你是那个小黑胖子???”岁荣无比震惊。
毕再遇万没想到自己在岁荣眼里原来一直是这么个形象,只有哭笑不得地答道:“对……就是那个,小黑胖子。”
“你怎么变得这么俊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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