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天的喧嚣不同,夜晚的阿瑟顿像是隐藏在广袤森林中的湖泊一般,平静而又深邃。当你往湖中投入一块石头,它所引起的涟漪也很快会被这沉默的湖水所吞噬。夜幕降临时,便是阿瑟顿居民归家的时刻,平常人鲜少会选择在太阳落下的深夜出门,因为此时的阿瑟顿是属于混混,小偷,帮派的领地,他们在昏暗的,不断闪烁的魔法路灯下像着鬣狗一样不断的追逐着,撕咬着,宣誓自己的领土,许多居民都觉得阿瑟顿市每有一盏路灯在闪烁,就意味着又有一场争斗。
但这灯光并不总是让人生厌的,尤其是对于这个在黑暗小巷中狂奔的男人来说。阿瑟顿人常说,如果你不知道小巷中有什么的话,那就不要走进去,即使是白天。男人此刻无比的后悔自己没有遵循这条永恒的真理,为了下班能够早点回家,竟然选择抄近路,从这条阴暗的小巷中穿过去。
小巷中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污水的恶臭与腐烂垃圾的酸臭交织在一起,那是贫民窟特有的霉湿和绝望的味道,每一步都像是在这厚重的气味中跋涉,男人对气味很是敏感,以前他白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总是会被熏得头疼上好久,但现在,熟悉的臭味依然不停的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鼻腔,但混合在其中的,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他又想起了身后那头怪物骇人的样子,当他走在小巷中听到不寻常的响动时,他回头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抢劫的混混,再遭可能是黑帮之类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这辈子让他最难忘的一幅场景,不远处的阴影中,真蹲着一团黑影,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他看清那可怖的黑影竟像是人和狼兽的杂糅体,不成比例的獠牙长在人的脸上,正恐怖的外翻着,而那猩红的双眼射出恐怖的光,而那原本是属于人类的手却长出了恐怖的利爪,在月光下寒光闪烁。那怪物的身影突然猛地扩大,像是一团从黑暗中释放的黑影,带着刺耳的嘶吼直扑而来。
在这闭塞的小巷中,男人只好发了疯似的不断向着出口狂奔,想要让自己逃脱被那怪物大卸八块的命运。此刻男人的肾上腺素在狂飙,他的感官被无止境的放大,他熟练的在这小巷中不停的拐来拐去,想要甩掉后面的怪物,身旁的一切杂物都成了他的武器,各种箱子架子轰然倒地来拖慢怪物的步伐,但他听着后面巨大的,不停的响声就猜到了这显然没有效果,他甚至能感到怪物那腥臭的气味近在咫尺。
当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他看见了那属于人类世界的灯光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尽头,他从未觉得那束光是那么的温暖,充满了希望,他的呼吸此刻早已像风箱一般,而他的腿此刻早已没有了知觉,在刚才的逃命之旅中,他那整洁的衣服早已被各种杂物划破,变得破破烂烂的,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奔跑,只要走出来这个小巷,就是市政厅附近了,那里肯定有巡逻的警官。
男人此刻已经听到了阿瑟顿的中央时钟塔那庄严肃穆的声音在不断回响着,他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从小巷围墙的顶端看到那永不熄灭的阿瑟顿的巨大钟楼了。光明就在咫尺,但他发现自己却怎么都触碰不到那里,男人低头才惊愕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胸口已经被恐怖的利爪洞穿,正往外喷洒着血液,他感到一阵眩晕,随着一口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滴血都是他生命流逝的证据,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不可置信的恐惧,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残破的身躯在瞬间又被拖回了小巷的身处,只剩下地上的血液孤零零地留在了黑暗的尽头。
“再来,再来,埃里克,刚才的反应慢了。”此时,萨米青年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汗水沿着他的胸膛流下,他有些吃力的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孤零零的魔法灯投下昏黄的光,落在埃里克的身上,在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身上热腾腾的蒸汽向上飘去。
“鲁伯特先生,我,我需要休息一下。”埃里克气喘吁吁的说着,浑身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他并没有等到鲁伯特的回应,却感受到了身旁有一块阴影落下,侦探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挡住了从头上射下的灯光。鲁伯特此时也是汗津津的,那原本工整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汗水打的一缕一缕的贴着自己的额前,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也温顺的贴合在他的身上,显出了那壮硕的身体,白色的背心因为汗水变得透明,此刻再也遮挡不住那多毛的胸膛和那因为运动而产生的激凸。
侦探那原本穿着笔挺西裤的双腿此刻也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只剩下短裤紧紧的贴在隐秘部位,却掩不住鲁伯特那傲人的资本。看着这充满诱惑的场景,埃里克顿时口干舌燥,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注意到了埃里克的小动作,鲁伯特挑了挑眉毛,嘴角不自主的勾起了弧度。
“别躺着了,地上冷,埃里克。”说罢,鲁伯特弯下身子,向着躺在地上的青年伸出了宽大的温暖的手掌。其实埃里克觉得此时的姿势还挺不错的,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侦探那傲人的胸膛还有隐藏在短裤中的大包。但看着鲁伯特的动作,也只好收回了那有些贪婪的目光,握住了鲁伯特的手,准备从地上爬起。
但就在他发力的时候,突然感到了手臂一阵巨力传来,鲁伯特侧身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而埃里克整个人被向后拖去,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瞬,他的脑袋就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地方。此时鲁伯特就像抱孩童一样抱着埃里克,青年的脑袋在鲁伯特的胸膛上停留,头顶紧紧的贴着侦探那毛茸茸的下巴,而鲁伯特粗壮的手臂也绕过埃里克赤裸的胸膛放在了埃里克因为运动而胀大的下面。
侦探的呼吸在埃里克的耳边不断的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的鼻腔中充满着鲁伯特的荷尔蒙的气味,他感受着鲁伯特那蓬勃的心跳,伴随着鲁伯特手臂的不断套弄,埃里克发出来既享受又有些夹杂着欲求的哼声,伴随着鲁伯特的动作越来越快,埃里克的脑袋紧紧的贴着鲁伯特粗壮的多毛的手臂,贪婪的吸取着那夹杂着烟草,汗水的气息,伴随着一阵颤抖,埃里克的身躯慢慢的软下来。
鲁伯特随意的把手在自己的背心上擦了擦,轻轻的把埃里克的身体放回地上,重新站了起来,揉了揉那有些酸痛的手腕,而后又随意的双手放在了腰间的衣角一翻,就将自己的背心脱了下来,揉成一团,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嫌弃的扔在了躺在地上的埃里克的赤裸的胸膛上。
“没什么毛巾,你不嫌弃的话就先用这个吧,我先去冲凉了,在更衣室等你。”说罢,悠悠哉哉的离开了搏击擂台,迎着高窗中透出的亮光,向着远处走去。
“呵,呵,我艹。”埃里克此时大口着揣着气,手臂盖在自己的眼上,还没有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来,他拿着胸前的有些脏污的背心,默默的看着那留在上面的汗水和体液的痕迹,像是鬼使神差般的,缓缓的放在自己的鼻前,贪婪的汲取着上面的气味,而另一只手缓缓的向身下伸去。
“鲁伯特先生,您的格斗技术真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真的学到了很多。”在更衣室收拾的时候,埃里克向着鲁伯特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但他心中依然有着很多的疑问,他犹豫着开口说到:“先生,您之前是有受过什么训练吗。”
听到了埃里克的疑问,鲁伯特淡淡的看了眼青年,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本叠好的衣服捏在手中,在无意识中,埃里克发现了侦探的手掌在微微用力,衣服也被捏起了褶皱,他沉默了许久,就在埃里克觉得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让侦探感到不适时,他慢慢的开口说到:“只是这么多年侦探的积累而已,当你不会魔法时,要干这行总要会些手段。”
“好了好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快收拾吧,我们一会还要去达肯那里复查下你的情况了呢,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鲁伯特往包中胡乱的塞进了自己的衣服,拉上了拉链,将包甩在身后,迅速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一会这里该开门了,你都收拾好了吗?”
感受到了鲁伯特有些低沉的情绪,埃里克想到了可能这件事和鲁伯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过去有关,也便没有再说什么,匆匆检查了自己的东西,朝着鲁伯特点了点头,又是想到什么似的,有些犹豫的开口说到:“鲁伯特先生,以后我们还能来这里锻炼吗?”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泛出了红晕,不敢看鲁伯特的眼睛,低下了头。
听到了埃里克的问题,鲁伯特先是愣一愣,然后就大笑了起来:“埃里克,你小子真的,要把我这老大叔榨干吗,下次你自己解决吧,不过。”鲁伯特停了停,摇了摇手上的钥匙,“切磋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除了魔法训练外,体能也是重要的环节,前者我没办法教你,但这个我没问题。而且拳击馆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在他开门前收拾好就行。”
“嗯,先生,谢谢您。”埃里克感觉脸上发烫,轻轻的点了点头。
清晨的阿瑟顿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晨间的雾气弥漫在港口上,建筑旁,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的马车的踢踏声撕开了这层薄雾,作为唤醒城市的起床铃。两人并肩向着达肯的诊所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起走过这沉默的熟悉的街道,但这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远处雾中传来的的嘈杂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在浓雾的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许多杂乱的身影聚集在一起,等到两人走近一看,鲁伯特才发现是一群警察围在小巷口,好像在调查什么,而周围围绕着晨起的居民,许多人正在围着看着,努力的伸着脖子向着巷子深处望去,时不时的还发出惊呼声。
“无关人士,请不要接近。”站在巷口的警官努力的阻挡着好奇的人群,维持着现场的秩序,阻止着那些想要实现自己好奇心的市民,鲁伯特只是往巷子里面瞥了一眼,就眼尖的发现了巷口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以及那隐藏在深处的,泼洒在地面的,墙上的大片血液。
“这么大的出血量。”鲁伯特皱了皱眉,他很少见到这么惨烈的案发现场,这只能说是发生了一场极为恶劣的虐杀,他已经想象到了那散落在巷子深处的.....受害者的残肢,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助手,发现埃里克也表情凝重的看着那摊血迹。
看着正在调查的警员,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人群旁边绕了过去,暂时远离了现场,继续向着达肯诊所的方向走去。“鲁伯特先生,您也发现了对吧。”浓重的血腥味和某种特殊的臭味让埃里克感觉并不舒服,他现在只想快速离开这里。“我闻到了血肉的味道,而且您看到了吗,血迹一直延伸到巷子的深处。”
“先生,而且这个现场似乎和报纸上描述的最近发生的几件狼人袭击案现场相似。而且我也闻到了不同的味道,我是说,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股专属于狼的野兽的气味。”埃里克想起了那报纸上用着极为夸张的标题描述出的惨案,现在阿瑟顿市有些人心惶惶,虽然在政府的干涉下,后续并没有造成什么混乱,但迟迟抓不到的凶手,持续的案件,都让市民对警察局的能力出现了质疑。
“哎,又是一个受害者,真想不懂现在警察到底是什么情况,自从爱德华走之后,就仅仅的一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鲁伯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此类的案件的报道仅仅是在一个星期前,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相似的案件,而现在,已经是第四名受害者了,这还仅是他知道的。
“鲁伯特先生,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又出现了一个受害者,我有些担心。”埃里克想到了报道中那些受害者,现在甚至在黄昏时分都有发生惨案,而受害者是一个小女孩。
鲁伯特沉默的一直想着事情,但当听见埃里克的话后,突然停下来走路的步伐,转过身来,郑重的,严肃的向着埃里克说到:“不,埃里克,我想警察局已经进行了调查,并且可能王国的皇家情报局已经接手了案件,作为私家侦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政府接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插手。”
埃里克有点震惊于鲁伯特的态度,因为自己也是因为鲁伯特的多管闲事才活下来遇见他的,但看着侦探那严肃的表情,他很快理解了这些,对于阿尔比亚来说自己依然是一个外乡人,鲁伯特虽然教给了他很多,但自己依然不了解全部的情况,“我明白了,先生。”
鲁伯特轻叹了口气,向着埃里克解释道:“皇家情报局只属于王室,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王室安全的因素态度都很严格,相较于卡特来说,如果我们被他们注意到了,可能整件事情都很麻烦,而且,我也很讨厌和他们打交道。”鲁伯特的眼睛眯起来,透露出了些危险的气息,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好吧,先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去达肯那里吧。”鲁伯特拍了拍埃里克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在意刚才的话。
“最近你侦探所的生意怎么样。”达肯一边帮埃里克检查双手的情况,一边好奇的询问起鲁伯特。
“还行吧。”鲁伯特手中摆弄着达肯的钢笔,“一些跟踪,调查出轨的活,那帮有钱人玩的还真花。”
“就和往常一样?”达肯检查完了埃里克的双手,“不过也有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给鲁伯特卖了个关子。
“什么?”
“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轻松的跟我说过这些,看来你这段时间的心情不错啊,你看,我的方法还是管用吧。”达肯笑嘻嘻的指着鲁伯特和埃里克两人,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本书向自己砸来。
就在两人互掐的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突然传入到三人的耳中。
“来了来了。”达肯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朝着鲁伯特挥了挥拳头,整了整头发,打开了门。
“请问是达肯·普列托先生吗?这里有你的信件。”门口一位穿着邮递员制服的男人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份信件,递给了达肯。
“谁寄过来的,我看看。阿尔比亚皇家大学医学部?什么东西。”达肯看着手上做工精致的信件,上面的寄件人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阿尔比亚皇家大学,他们找你干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的关系不好。”听到达肯的话,鲁伯特又想起了他当时听到了这位天才般的医生对那帮教授的谩骂。
“不知道,哼,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达肯随意的从桌子上拿起了把刀,将信件拆开,读起了里面的信纸。
“亲爱的达肯·普列托先生,在阿尔比亚皇家大学医学系成立百年之际,我们诚挚的邀请作为荣誉毕业生的您参加我们举办的宴会,虽然您的理念与我们不同,但医学本身就应该沟通才能取得进步,再次附上两张阿尔比亚凤凰号列车的车票,列车的终点就是此次宴会的举办地马内斯镇,我们在此静候您的参加。阿尔比亚皇家大学医学部献上。”
达肯又把信封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了两张不记名的火车票,“嚯,还真是凤凰号列车的票,那帮老东西真会这么好心?”
达肯看着手中的车票,又看了看信纸上的内容,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面前的鲁伯特,看到侦探都觉得自己背后发毛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到:“我把车票给你们,你们两个替我去吧。”
“我们替你去?他们邀请的是你啊。”鲁伯特没想懂自己的朋友想干什么。
“嗯哼,这车票反正又没记名,谁用都可以,我担心到时候我会忍不住打死那帮蠢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况且。”他顿了顿,露出挪揄的笑容看着面前的鲁伯特和埃里克,“听说马内斯镇风景优美,去转转也不错,就当我送你们的蜜月礼物好了。”说罢,就瞬间头偏过去,躲过了袭来的书本。
阿瑟顿的深秋,清晨时分,中央火车站的站台旁停着一辆与众不同的列车,列车并不长,但列车整洁的外表和可以透过窗子看到了豪华的内饰都彰显了这辆列车就是鲁伯特和埃里克两人准备乘坐的豪华凤凰号列车。
“先生,我们就这么过去了吗,需要代替达肯先生参加宴会?”埃里克提着自己的行李,跟在侦探的身旁。
“为什么不呢,全当侦探所的假期好了,至于宴会,就忘掉它吧,我们去不去对达肯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还偷偷的跟我说能不能让我们大闹宴会呢。”鲁伯特想起了达肯当时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我看看,六号车厢,六号车厢,厨房车,餐车,行李车。”可能是因为豪华列车的原因,乘客并不算多,月台上也并不像其他时候人满为患,只有熙熙攘攘的一些人,鲁伯特迅速的观察着那些乘客,这是作为侦探的习惯,鲁伯特总是喜欢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借着他们身上的特征才推理一些信息。
“诶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鲁伯特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位老者的身上,对方也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正在看的资料散落了一地,鲁伯特连忙蹲在地上,帮忙将纸张整理了起来。
“年轻人,下回走路要多注意些啊。”老人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他也没有生气,他平静的推了推眼镜,温和的提醒到了鲁伯特。
“好的好的,实在是抱歉。”鲁伯特整理好手中的纸张,交给了面前的男人,“先生,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麻烦,这是您的物品。”
而此刻,鲁伯特才有时间看清面前老人的样貌,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向后,老人的脸庞慈祥,皱纹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但他的眼睛依然闪烁着机智的光芒。厚重的金属边框眼镜稍显过时,却很符合他的年龄。他披着一件稍显磨损但干净的深灰色羊毛外套,领带松垮垮的系在领口。鲁伯特在看到老人的时候,动作有些怔愣,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老人察觉到了鲁伯特的不正常的动作,有些疑惑的问。
“哦,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您长得很像我之前的上司,鲁伯特·哈珀,侦探,很高兴认识您。”鲁伯特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时态,将目光收了回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眼中暗光闪过。
“哈伯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您,亚瑟·格雷夫斯,如你所见,我是名学者。”格雷夫斯教授握住了鲁伯特递过来的手,扬了扬手上的纸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在聊了一会后,就各自告别走向自己的车厢了。“六车,对就是这个了。”鲁伯特招呼着埃里克,两人将票递给了列车员后,就踏上了这辆被称为铁道上的豪华酒店的凤凰号列车。
“嚯,这,真的好豪华啊。”看着包厢内的精美装饰,埃里克坐在那柔软的床铺上,发出来感叹,“这比鲁伯特先生您的床还要舒服。”
“嗯哼,那要不你以后还是从我家搬出去吧,就住车上好了,我帮你找一个列车员的工作怎么样。”鲁伯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连头都没有抬起。
“不要啊,鲁伯特先生,我错了。”听到鲁伯特的威胁,埃里克顿时蔫了下去,只好向鲁伯特求饶。
“咚咚咚,抱歉了先生们,很抱歉打搅了你们的,呃,嬉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包厢应该是属于达肯·普列托先生的,请问您们是?”门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此时包厢的门还没有关,鲁伯特和埃里克向着身影的来源看去,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包厢的门口,疑惑的看着他们,男人的体格结实,面容刻著深邃的线条,小胡子整齐地修剪,一看就是又精心打理过,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衣服的线条紧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健美的身躯,黑色费多拉帽斜戴在头上,男人手中握着的是一根黑色手杖,显得沉稳而优雅。
“您好,我是达肯医生的朋友,这是他赠送给我们的车票还有他的签名,不过这票是无记名的,您是怎么知道这间包厢又属于谁呢?”鲁伯特眼神锐利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精准的指出了他话中的不合理之处。
听到了鲁伯特的质疑,男人笑了笑,向着鲁伯特伸出了手,“雷蒙德·克莱顿,阿尔比亚皇家大学医学系的负责人,就是我代表学院邀请达肯先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鲁伯特·哈珀,很高兴认识您,达肯先生让我向您,也就是活动的组织人代表感谢。”鲁伯特回握住了男人的宽大的手掌。
“哦?这是他的原话,哈伯先生,不用考虑我的心情,达肯肯定又是痛骂了我一顿吧,要不然现在出现在包厢中的,也不会是您和这位,呃,您的仆人?”雷蒙德看向鲁伯特身后的埃里克,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他不是我的仆人,他是我的助手,埃里克·伦德格伦。”鲁伯特有些不高兴的指正了雷蒙德的错误。
“哦,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我向这位先生道歉。”说罢,便将脑子摘下,向着埃里克的方向,微微的欠了欠身。
“埃里克·伦德格伦,没有关系的克莱顿先生,我早已习惯了。”埃里克微笑着朝着雷蒙德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三人就站在包厢的门口聊了聊天,从达肯的情况聊到了三人的职业,直到列车的车门关闭准备启航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凤凰号列车不仅装修豪华,其的运行舒适度也是最高的,稳定的魔法能源不断地为列车提供能源,在车厢中,两人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巨大的摇晃感或是震动,两人看着薄雾中的阿瑟顿慢慢的远离了视野,鲁伯特突然问了埃里克这么一个问题;“刚才的雷蒙德,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很独特的一个人,和达肯先生应该是认识,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埃里克想了想刚才的情景,雷蒙德很了解达肯,但在达肯的口中,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很敏锐的直觉,我也有这个感觉。”鲁伯特对埃里克的怀疑表达了肯定,但随后,又语气严肃,“你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他的手。”
“手?鲁伯特先生,他的手有什么问题吗?”埃里克重新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你可能没有见过太多人,或者说很多职业的人,雷蒙德·克莱顿,并不是一个学者,这一点,你能从他的手上看出,学者由于经常写作,通常在持笔的中指的侧面、食指的侧面和拇指的内侧形成较为明显的茧子。这些茧子较为集中在特定的小区域。但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位先生手上的茧子是在大拇指的基部、以及中指到小指的握把位置,这是典型的经常使用武器的人的特点。”
“先生,您是说,雷蒙德先生告诉我们的是假身份,那他为什么要邀请达肯先生参加宴会,或是说,为什么他要伪装自己是组织者呢。”
鲁伯特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这个雷蒙德比我们想象的要神秘,你要小心他,看来这趟旅程并不平静啊。”鲁伯特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