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赛乌素,就要穿过诗句里“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阴山,山里的公路沿着在河床而延伸,两侧群山黄澄澄的,看不到绿意。但纵使环境在恶劣,生命也总能找到立足之处。
在这条路上,我见到过一只巨大的红狐,它的毛发光洁亮丽,如同一团火焰般在河滩中奔行。幸运的是还见过几只普氏原羚,它的特点是屁股有一撮白毛,站在草原上远远的眺望,警惕的打量我们的车。
穿过阴山,视线突然开阔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仿佛胸膛里堵住的一口郁气突然间散开了,望不见尽头的地平线与天边交织,分明的白云在大地上投下巨大的云影。
道路两旁是稀疏的牧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虽然看着很畅快,但千万不要把车开进草地里,碾压过的地方可能好多年寸草不生——牧民也会要你赔钱。
赛乌素官称潮格温都尔镇,当地人更喜欢管这里叫乌拉特后旗,十多年前政府组织将整个旗搬迁到生态环境更好的地方了,现在镇上留下的人大多数草场在附近的牧民了。这里其实并不好玩,唯独能赞叹的就是落日,太阳会化作一团霞光,迅速沉入地平线。
黑夜从另一段爬上来,前后不过十分钟,蓝墨水色的星幕就占满了整个视野。
我曾在这里待了很久,从灼热的夏季一直到寒冷的冬季,入了冬,这里可真是人迹罕至,几乎每天都会下雪,倘若是大风大雪,那场景真是一绝,大地上没有植被,根本留不住,浮雪在大地上像海浪一样奔行,风什么形状,雪就什么形状。
隆冬季节最冷能到零下三十多度,这个时候我们爱去镇上的一家火锅,好吃!锅底用的是小商店买的火锅底料,蘸料也随随便便。唯独肉好,有一次运气爆棚,上午刚杀的羊肉,我给赶上了,那滋味真是从来没有吃到过的鲜,要知道后旗羊肉在当地名号也是相当响亮的。清水锅随便涮一涮,不加蘸料就入口,肉质紧实弹牙,丝毫不膻,唯有甘鲜味。他家除了羊肉,羊肚更绝,平时点毛肚只有薄薄一层,地底下全是冰,这里可不一样,他给你端上一盘小山似的毛肚,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全是肚。毛肚快有半个巴掌大,辣锅里涮一涮,蘸点酱油,爽脆可口,令人欲罢不能。屋里火锅热气腾腾,任凭窗外风雪交加。
当地的特产除了牛羊肉之外,还盛产苁蓉和锁阳,这样除了梭梭树和胡杨,几乎没什么树种能在这里生存,而苁蓉与梭梭树是寄生关系。在这我头一回见到完整的苁蓉,还有老板的苁蓉王,那一根都快比人高了。
这里承载着我的诸多回忆,我第一个独立的项目就是在这里落地,如今想来也十分感怀。不过让我再去一次的话,我是不会再去了,因为环境真的很难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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