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吃掉故事的恶魔羊——索 01 梦境访客

IOOI · 发表于 2024-6-24 23:01:00

你在梦中苏醒。

虽说有清醒意识的梦很罕见，但你并不在意，你只是期待着，看看你的潜意识今晚又能给你带来什么故事。

眼前首先是一片虚无，并不是黑，而是幻想的边界，无效的乱码。而后虚无逐渐散开，四周从模糊到清晰。

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不大的阁楼中，正上方是透亮的玻璃，被固定的铁架分成多块，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顶部面积，无穷无尽的星星正将光芒投射至这小小的阁楼中，使得里面即便没有任何照明，仍然足够明亮。

你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如此密的群星，即使是在被限制的视野中，也不是人可以数清的。你也不知道这么多星星是否能把这阁楼照得这么亮，只是不习惯夜晚有如此明亮的地方吧，反正你没见过，也怀疑不了什么。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奇怪的小物件，组成杂乱无章，不像是有分类的样子，或许有你看不出来的联系，反正你不知道。一眼扫过，既有自然的花草鸟虫，兽禽木树，也有人类造物如笔剑桶钱，车房伞枪；别问我为什么会举这些例子，完全是因为你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有些是各种意象的组合，有些是视野内一片景色，有些就是奇异的想象产物，还有些就无法分辨了，似乎只是一些流动的颜色……你试着凝视某些无法分辨的物件，有些逐渐幻化成了复杂的场景，在你看清的一瞬间就把它映射在了你的脑海中，你仿佛飞快地经历了一遍这些场景；还有些无论怎么盯都没有具体的展示，只漏出了一些朦胧的，你也解释不出来的感受在你脑海里游走。

仔细看看，每一个物件似乎都有微小的动作，或许还在移动？再仔细看看，忽然在被小物件层层叠叠遮掩中的墙壁上闪出几段银白的细线，随后离开墙壁浮在空中，似乎是众多挂件的联系与轨道，在空中慢慢起伏，如同流水一般。你似乎只能看到视野中很小范围的几条银白细线，并且似乎每一秒看到的都不是同一条，只是有细微差别的同类，挂件也随着细线而变换。明白了似乎不可能看完看明白，你只把它当成奇妙的想象，不再观察墙壁，把视线转向阁楼内。

圆形的阁楼地板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没有发现上来的活板门，楼梯或其他的什么，或许梦中的人不需要这种简陋的移动方式。地毯是深棕色的，这是你借着明亮的星光分辨的，上面布满了细密但并不亮眼的银色花纹，不过这要比墙壁上的银色细线细得多，不过还好只是到达了你分辨的极限。花纹圆润顺滑，少有棱角，流动感强，看得十分舒服，使得你为它放出强大魔法的可能浮想联翩。

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也是深色的，展示着木的厚重……其实是你不小心踢到了然后发现它甚至没有颤动，让人想不到是怎么弄上来的。表面上木的纹理清晰可见，与长桌的长同方向延伸，有两个对角分布的圆圈，你伸手摸了摸，木的质感没有欺骗你的指头，但也只是给了你感官上的证据罢了，幻想之景始终是幻想。

长桌两边忽然出现两大块光团——不，不是光团，似乎是极细的银丝，你是在其中一部分颤动着偏离原本的位置时分辨出来的。两块光丝织成了两个只有靠背的椅子，这最后出现的椅子并没有不符合常识的部分，高度也是正好，看来也不是什么奇异的物种坐的。

你没有想太多，坐在了其中一个座位上。不一会，同样是一块光丝开始编织，另一个座位上逐渐显出人影。

不，看来不是人。首先显现的便是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珠中是六芒星的金芒，如同大多数传说那般妖冶而神秘，紧接着是一张布满绒毛的羊脸，绒毛遮盖了他的大部分面部肌肉的运动，使得他的表情神秘而难以捉摸，或许是一种浅浅地微笑吧。朝天的黑色羊角与他的脸形成了黄金比例，使他的头部上下，左右匀称的同时，也让他原本与你差不多的身高多了一节。其上似乎刻满了古老的言灵，似乎也在流动，时不时一部分会颤动而裂解为神秘的黑色方块，以你感知到的极快速度，以一种可能存在的规律重组成正确的形状，速度控制得就好像是故意展示给你看的一样。

头以下的身体也逐渐在银丝中显形。他穿着一件高领的白底风衣外套，外套的领口、袖口、中缝等各种分界线都镶着金边，表面还有不同颜色的树状花纹，肆意地在伸展分叉，变色，穿过各种金色的分界线，就像在风衣上缠绕了许多圈，有一种混乱的美感。内衬相比之下十分简单，黑色的背景中只画了一个显眼的金色天秤，有某种神奇的寓意吧。

他此时的动作是点燃桌上他面前突然出现的蜡烛，蜡白色的蜡烛固定在深棕的铜托盘上。他的眼睛没有看手，而是直视着你。左手扶着铜托盘，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手指卷曲，指着蜡烛的上方。忽然，他风衣上的一些纹路开始发出微光，但还不能与星光争辉，红色的一些流动起来，在袖口的部分延伸至他覆满白色绒毛的手背，再从左手指尖延伸至铜托盘上，接着螺旋向上，附至蜡烛上，盘旋至其尖端，最后，随着右手火红纹路的延伸，一股旋转着的火苗出现在蜡烛上方，它显示着自己作为魔法造物的不同，只是保持旋转的水滴形，不往外漏一点形体，同时发出远胜群星的光芒，将羊的上半身照亮，使他的白色色调足以和环境产生对比而凸显自身，使他隐约展现出神性。

光芒照亮了整张长桌，长桌上突兀地出现一系列像是玩具的复杂的轨道，轨道似乎是循环的，反正你看不出出入口，一颗颗小球在其中不停游走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组轨道似乎都是由刚才的那些小物件搭成的，任何人见到了，都会为他们之间奇妙的耦合而惊叹。而且，这些轨道似乎还会随着这些小物件变幻而不断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它们总是奇妙地咬合。

火苗随后化为了其中一颗小球在轨道中游走，铜托盘瓦解为几组物件，羊右手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指着火苗化成的火球，视线没有变，但不知道是还在注视着你，还是注视着火球但你分辨不出他眼睛的偏移。火球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轨道来到长桌中间，几组小物件搭成了它的容器，它在其中静静燃烧，照亮了阁楼的大部分空间。

梦中的场景已经搭建好了，你期待地等着对面的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