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其实真的不想像一个上了年纪戴着老花镜披着针织毛绒披肩的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的不停,可是你总要原谅一个思维断片的问题学生可悲的逻辑感,特别是当你想要从他嘴里听些个劲爆的故事什么的。我说,这也挺可悲的,对吧?有些时候,我也会觉得在壁炉边躺在摇椅上烤火,披着毯子一边抚摸着偎在肚子上的猫主子是件不错的事。不过可惜的是,我真的没什么钱养猫,或者狗什么的——我真的有条特别喜欢的狗——甚至都有点缺养活自己的钱。但是,有梦想总是件不错的事,谁不会做点白日梦呢?
白日梦之所以叫做白日梦,肯定不是因为白天睡觉会做梦。有些时候这事真的很离奇,你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生在一个一心想踏实过日子的人身上。当然我不是在说我——是我的邻居,他从一个我也说不上来的地方搬过来的,在我们小镇的学校里做体育老师。我的邻居真心是一个顶老实的人,除了他总是洗澡的时候在浴缸里打鼾,脱下的袜子从来不洗什么乱七八糟的邋遢事,真是没法更惹人爱的了。不过,邋遢什么的其实也跟老实并不冲突吧。最近,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事。啊,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好邻居总是会关心邻里关系的啊,比如你看,他都七天没换过袜子了,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天知道熊猫们的黑眼圈是怎么长的,但是,他们不都一样憨厚老实的让人打心眼里喜欢。我简直能坐在那里看上一整天的熊猫。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什么,你不知道?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没关系,做孤儿也还挺好的。至少你看,没有一个絮絮叨叨的更年期老妈整天跟在你后面管这管那的,什么“克鲁格,你不能这样”“克鲁格,你不能那样”,提着一条秋裤追你一条街,于是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你没穿秋裤/穿了秋裤——我是说那一样可悲——也没有个三句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打的老爸。然而,坏处就是,你手上总没些个零钱。小时候我就喜欢整天到两条街外的宠物店里去,那里有条金毛犬,我可真喜欢它。那湿漉漉的鼻子,真是让你想舔上去。还有那一身金灿灿的毛发,跟我那邻居可有得一拼,不过我那邻居的发色其实还要亮得多,就像秋天里待收获的稻子一样,一大片连成一片海,他那一样湿漉漉的蓝色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简直要让人甘心为了他犯罪。
说实话,我有些时候真的有犯罪的冲动,什么强暴啊,鸡奸啊,尤其是最近我的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两颗犬牙像是觉得需要长个大高个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磨得我牙床疼得要死。人说牙疼让人发疯,我也被犬牙磨得烦躁,总有点遏制不住自己的暴虐欲。想想,扒光我那邻居的衣服,一寸寸地舔下去,那白皙却又十分健壮的身体像是奶油冰淇淋一样,舔得发红,咬出一个一个独属于我的印子……哦,打住,打住!想点其他的什么,快!呃,白宫,自由女神像,喷泉……喷泉!洗澡时间,咦,我那邻居呢?
哦,不,不,不!他朝这边过来了!
“叮咚~”
踢里哐当!
他怎么过来了?我匆忙收拾好房间,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门。只见门外正站着我那可爱的邻居——帕比,他整个人都萎靡了,眼眶下面深深的黑青,面色苍白得像是重度贫血病人,那头金发都失去了光泽,眼睛更是耷拉下去,湿的像一片令人心碎的海。哦,不,我整个人都心疼了起来。撑住啊,里克,不能心软啊,就要成功了。
“嗨!帕,帕比,你怎么过来了?”哦,这个开场,我心里一片哀嚎,里克,你没救了。
“里克,我想我最近遇到了一点事……里克,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去和谁去说。”帕比微微低下了头,看着我,像是一只不安的幼兽,“里克,我能进去吗?求你了。”
“好,好的!我是说,快进来。”
我一面将帕比迎进房子里,一面偷偷的检查客厅里是否还剩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收拾干净。我要说明一下,我个人并没有什么把脏袜子卷起来塞进沙发的坏习惯,不过毕竟单身汉做久了,难免会有些注意不到的地方。我一个朋友的卧室里那是叫一个乱啊,地上堆着一叠一叠的录像带,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还有满墙满墙的心上人照片,真是奇怪他从哪里搞来的那么多照片。不过,万幸的是,帕比似乎也没有观察我房子的心思。他整整大了我两个号的身体在我的小沙发上颇有些伸展不开,一双蓝眼睛看着我,就像一只安静缩在角落待认养的大狗,勾得人想要上去狠狠地把他揉进心里去。
真是犯法啊,我在心里悄悄呻吟。“帕比,发生什么事?”
“里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构思语言,“你知道的,我是半年前搬过来的。其实,从搬过来我就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偷窥我一样,但我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当回事。可是,最近……”
“最近怎么了?”我稳住自己的声音,急切地问。
然而帕比却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咽了一下口水,一副备受困扰的样子:“帕比,你听说过克莱尔·克鲁格吗?”
“克莱尔……呃,你是说那个‘克莱尔’?”克莱尔,恶魔的女巫,斯普林伍德小镇所有孩子的噩梦——就像所有的学校总有一个建立在乱葬岗上的传言一样,每一个上了年头的小镇也总有些个坊间传闻,那种奶奶们吓唬小孩子乖乖听话的鬼故事,什么“里克,你不听话的话,就让克莱尔把你抓走”之类的。据说女巫克莱尔在梦中引诱小镇的孩子们,在众人熟睡之际,那些被控制的小孩子就会在悄悄离开家到克莱尔的巢穴里去,进而被吸干血液而死。后来,镇上的居民们发现了这个可怕的恶魔,点燃柴火将这个女巫烧死在了火刑架上。然而,可怕的是,据说女巫克莱却没有因此死去,她的幽魂仍然在人间徘徊——没有那个成年人会把这样哄骗小孩子的鬼故事当真的,不过如果他是帕比的话,我可以把从他嘴里说出来话放在嘴里嚼上一百遍,直到上面来自帕比的气味都被我咽下食道。
“难道你想说,你遇到了女巫克莱尔?”
“不,我也不知道,里克。”帕比像是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的推测,“你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也是今天在上课的时候偶然听到学生们的话,才知道克莱尔。我甚至不知道克莱尔干了什么……里克,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就是她……”
看到帕比的样子,我心头一紧。“帕比,放轻松。看着我,帕比,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里克。”帕比再次停顿了一下,虽然很短暂,“我只知道,我在睡梦中似乎感到了有一个人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眼神,那眼神好像要杀了我,或者是想要吃了我。我就像是一只在砧板上待宰的畜生,而那个人在斟酌从哪里下刀,哪里的肉更鲜美一样。里克,每一天,每一个晚上,他在等着吃掉我!”
我听着帕比的话,却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从不曾见过,或者听那个活人说过克莱尔,可是‘克莱尔’的传说却是斯普林伍德小镇文化里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个故事真的很详尽,详细到可以一连写上一整本书的长度,详细到克莱尔的姓氏和住址:克莱尔·克鲁格,榆树街,活灵活现地好像这个女巫是真是存在的一样。不过,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克莱尔——哪怕只是一个无辜的因为可怕的中世纪异端审判而受到牵连的女孩子——这个人存在过。据说克莱尔总是随手携带着一个拳头大小、喜欢人血的水晶球,她的所有黑魔法都是因此而来。可是,在人们杀死克莱尔之后,她的所有的东西都已神秘失踪,她的房子里干净的就像葛朗台的索莫公馆一样。
不过,在各种故事里,都从不曾提及到女巫克莱尔会像一个痴汉一样在床边看人看一晚上啊。虽然帕比确实秀色可餐,看他那饱满结实的臂膀,透过衬衫可以清楚的看到厚实的胸肌,如果是我的话,倒是确实挺有可能的。
“帕比,你可能没有完整听过‘克莱尔’的故事——你看,虽然她住在榆树街……”
我的话还没说完,帕比就打断了我,“榆树街,你是说就是我们住的那条街?”
“……可是,从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曾经存在过啊。从遗物到典籍。”
“你确定吗,里克?也许只是因为你没有听过……”帕比垂下了头,“打扰你了,我也知道这只是个故事。算了,或许我应该去问老人,他们肯定知道的更多。”
“等等。帕比,这个镇里不会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女巫克莱尔的故事了。”我说到。
看着帕比显然疑惑的眼神,我继续说:“你还记得我的姓氏吗,帕比?没错,我也姓克鲁格——当然,我肯定不是那个‘克莱尔’——整个小镇里只有我姓克鲁格,所以上学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女巫的崽子’,被所有人孤立。所以,那时起,我就开始去读克莱尔的故事,听各种各样的人讲各种版本的克莱尔。”
小时候的我真的是孤家寡人,虽然有父母给我留下的房子和足够我花一辈子的遗产,可是却没有长辈,没有一个朋友,所以我痴迷于那些个女巫克莱尔的故事,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获得那样的能力,杀死所有排斥我的人。不过万幸的是,我的邻居——一个独居的老奶奶,多亏她照顾着我才让我不至于长成一个偏激阴沉的少年犯。小时候,在隔壁度过的时光真的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几年前,老人去世了,我就每周都去收拾那边房子,直到半年前帕比搬进来,虽然不在方便过去,不过关注邻居的习惯却让我发现了我这个新邻居的可爱之处,从此不能自拔。
“帕比,告诉我。只是这样的梦不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帕比深深地看着我,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微微仰起头,刻意露出脖子,只见在他富有青春力量的脖子左侧底部显然有着两个圆形伤痕,这伤痕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恶魔留给他们猎物的印记,在这伤痕之下就是帕比静脉血管年轻有力的脉动。
“没错,我梦见自己被绑起来了,吊在十字架上,赤身一丝不挂,而他……”
我的眼神瞬间幽暗了起来。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帕比健壮的身躯被赤裸的固定在木头上,四肢大开,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挣扎,怒吼,绝望……逐渐失去力气,浑身的肌肉也因支承不住长时间的站立而放松,像垂死的奴隶一样,赤裸的身体上充溢着被凌辱的美感。然而,不仅仅是痛苦,在被控制的快感席卷全身,虽然不会勃起,然而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栗,又因为颤栗而无力,更加失去自控力,最终放弃自己,放弃所有的理智与尊严。直到餍足了自己欣赏这年轻男子无力挣扎的变态欲望之后,那恶魔才会俯身上去收获他的猎物,给予他最深沉的快感。
我俯身上去检查那两枚伤痕,然而帕比的身形实在高大,大概从第三者的视角看去,我整个人都偎进了帕比的怀里。我的呼吸打在帕比的锁骨上,在我不注意的地方,帕比整个人都慢慢地僵硬了起来。直到我退身重新坐回沙发上,才发现帕比就像是撞见了美杜莎的眼睛一样,整个人硬得像化石一样,没有一处是软的——没错,你肯定懂,没有一处是“软”的。
注意到我的眼神,帕比不自然的屈起腿,整个脸透红。至于我,也只怕比烧熟的虾子好不到哪里去吧。
“那个,我去倒茶。”我仓皇起身,却不想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绊了一下,我立刻失去平衡,不受控制的倒去。不过,好消息是帕比作为体育老师,身手矫健而反应敏捷,一发现我即将绊倒在地,帕比直接一把拉住我。
BOOM!
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节日就是新年,所有人走上街头,在小镇最中心的广场上纵情歌舞。人们总是会准备许许多多的烟火,就在新旧交替的那一刻,一刹那就好像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拥有明天,所有的光华绚丽都要拼尽这一刻的美丽。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将这一刻刻录下来,慢放一百倍回放一百遍。帕比一把拉住了我,而我则直接倒进他的怀里。咔,嘎啦……不要怀疑,这一定是我脑子坏掉的声音。
帕比似乎也呆住了,他的右手揽着我的腰,直到我回过神站起身来,他还是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他举起右手迷惑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像是在怀念刚才的手感一样。“里克,你的腰抱起来真舒服。”
一句话烧穿了我的天灵盖。我像一只兔子一样跳起来,一溜烟窜进了厨房。我一面心不在焉的泡茶,一面竖起耳朵关心帕比。一番劈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帕比从我的沙发下来扒拉出来了什么的东西……什么,沙发下面?
哦,不!
果不其然,等我回到客厅,就见帕比正在摆弄我的摄像机三脚架,“里克,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喜欢玩照相。不过,你怎么把这放沙发下面了,还没全塞进去,太绊脚了,一不小心就绊一跤。你都拍过什么东西吗,给我看看吧。”
“哦,那个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临时放我这儿,我没地方放,就塞下面了。”有些时候,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锅甩给朋友就好了,哪怕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放下茶,接着对帕比说:“要不,帕比你今天晚上就睡在我这边吧,我去把客房收拾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的。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去想办法。”
“嗯。”说着,帕比却还是有点不能开怀的样子。
“我去打个地铺陪你睡。”
“这多不合适啊。”帕比嘟囔道,不过说着,我们俩都一起笑了起来。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了……现在帕比去洗澡了,我也要去喂养我的新玩具了。你知道,先人们总是会给后人留下些坑人的小玩意,比如必须要主人的鲜血喂养什么的,不过,谁让这东西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呢。
晚安,做个好梦吧!
———————————————————————————————————— 捂脸,作为一个早已把语文还给体育老师的大龄理工废柴宅男,写出这么一长串还真是让我自己都备受惊吓啊……
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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