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万事万物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子夜一边舔着石恒的性器一边想着。 石恒突然惊呼了一声,那顶着王字花纹的毛茸茸大脑袋从子夜的双腿间抬起头来,“别舔那么猛啊,我不想那么快射。” 他们在69。 石恒似乎单纯把这种事情当做一种发泄。 男生的确有一种本事,为了得到强烈的性快感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而且,做了性事之后,也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子夜一直搞不懂他和石恒算是什么关系,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了不少。考虑到不久之前石恒还对他说想和同班的一只母虎谈恋爱,也许石恒对于他的定位在于,可以相互嘬鸡巴的兄弟吧。 开学已经一个月,大家又恢复到了正常地上学状态,只是701寝室变成了5个人。司徒南的那张床铺一直空着,直到第三个星期李硕才将他的东西从上铺挪到了下铺,对于过去气氛的思念始终抵不过生活的便利。 从暑假到现在,子夜都还和石子林保持着联系,不过他们的联系并不密切,只是三五天相互传几条消息这样子。 就在子夜觉得,他和石子林的消息差不多也就这样了的时候,在小蓝上面他突然发现石子林的账号D出现在自己的周围。 咕噜噜,咕噜噜。 子夜用力地吮吸着吸管,试图将杯子里最后一颗珍珠吸出来,但是始终没有成功,“那为什么你没有成为我的学弟呢?” “还不是因为没有钱。”石子林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原本我都计划好了,可是谁想到居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 “呃……是你爸?” “嗯。”石子林的这声嗯,就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嘶吼,眉毛鼻子皱了起来,尖牙闪烁着血光,“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偷我的钱!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那你现在……?” “我和班主任商量了一会儿,办理了延期毕业。”石子林郁闷地吐了口气,“在这里打工的工资,怎么的也比在老家高,一年的时间应该够我攒足学费了。” 子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无论是他还是701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景,所以不管他怎么想,也没想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安慰石子林的话,只能默默地吸着杯子底部怎么也吸不上来的那颗珍珠,发出呼噜噜的响声。 子夜和石子林又一起在周围的商场里走了走,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分开了。分开之前石子林拉着子夜加了一个名叫“一世同腐”的群,据说里面要么是他们的同类,要么是一种叫腐女的奇特生物。不过因为子夜和里面的人都不太熟悉,也就只是看着他们聊天,顺便没事发张图片。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 学校后院里大片的桂树绽放出橘红色的桂花,阵阵浓郁的花香将夏日的热意化为秋日的和风,也将秋日的干燥烘托得越发浓了起来。 学校里加强了防火意识培训,也展开了新一轮消防器具运用地培训。那是子夜第一次实操灭火器,一把抓住死沉的灭火器,用黑漆漆的喷口对准燃烧的铁桶喷出干燥粉末,玩了一次倒还想再玩一次。 随着秋季到来的,还有一个名叫运动会的东西。 去年的运动会,子夜所在的班级存在感很弱,因为班级里没有马,羚羊也只有几只,在大家都不愿意参加,被怼哥强行分摊的情况下,高一的运动会就这么划水划过去了。而到了高二—— “那个……林川,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在5千米跑的报名表上面吗?”子夜生无可恋地看着今年就任班长一职的林川说道。 “因为你答应了啊。”林川笑眯眯地说道,当一只梅花鹿冲你眯起眼睛笑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但是此刻子夜觉得如堕深渊。 “什么时候答应了啊!” “就在那个时候啊。”林川的眼睛猛然睁开,“那天啊!” 那天林川正因为拉人报名运动会的事情头疼,其他的项目还好,无论是接力跑还是短跑,铅球还是跳远、跳高,只需要和当事人说一声他们基本上都会答应,可是五千米跑……林川犯了难。 是个人都不会答应的吧。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子夜突然跑过来说:“呐!林川,去吃饭吗?” 林川的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起来,“子夜,你是昆明犬对吧?”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子夜点了点头。 “你们犬科的运动能力应该都很好吧?” 子夜额头上开始出现汗水,“你、你要干什么就直说吧……” “你知道的,司徒南退学了,4*400接力赛的人选就差了——” “好!没问题!”子夜连忙打断了林川的话,答应了下来。 回忆结束。 子夜瞪着眼睛怒道:“我答应的不是4*400接力赛吗?!五千米跑是什么鬼啊!” “是你打断我的啊。”林川阴笑了一下,“我那天想说的是4*400的接力赛空出一个位置,原先跑5000米的刘纯同学正好顶了上来,现在就差了一个5000米长跑没人接手,正想问你能不能,结果你还没等我说完就满口答应了。” “刘……纯……”子夜脑海中出现了一只抖着黄金鬃毛的狮子的景象。 “而且名单已经上报到教导处了,不能改了哦。”林川继续阴险地笑道,“你要是缺席的话,是要被扣学分的。” “怎么这样……”一股黄连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就是啊……怎么这样……”陈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翻着死鱼眼站在林川面前,“为什么我要跑4*400啊……” “我要跳远……”李硕翻着死鱼眼站在陈野身边。 林川额头上出现一滴汗水,“额,大家不都是好兄弟吗,要互相帮助对吧,而且你们不都是答应过我的吗!” 石恒坐在一边,满脸看戏的表情。 陈野、子夜和李硕把林川逼到墙角,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地不好看。 “啊……你这个人……当了班干部也不能可着我们一个寝室坑啊……”陈野依旧翻着死鱼眼,“你这样下去会没有朋友的。” “拜托大家了,其他人都不肯,我也要跑1500米啊!”林川尴尬地解释道,“之前我想让那个叫陈龙的跑五千米,他说要是我把他名字报上去了就让我尝尝什么叫校园霸凌……” 陈野恨恨地盯着林川看了十秒,然后轻轻一拳砸在他胸口,“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会帮你们打饭洗臭袜子的!一个星期!” “一个月。”李硕默默说道。 “对!一个月!”子夜跟着说道。 “也没那么要紧啦。”石恒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也报了五千米,以后晚上大家一起去锻炼吧。” 就这样,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都能看到整个419寝室的五只小兽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着。 “要死了要死了……”陈野pia叽地一下摔倒在草地上。 子夜也气喘吁吁地坐在他身边,石恒却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他们身边跑过:“继续啊!” “真是……牲口啊。”林川停下来歇了歇脚,然后继续往前跑去。 歇了一会儿,陈野坐了起来,用袖口擦了擦他头上满是汗水的毛发,然后叫了声子夜。就在子夜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陈野说道:“你有找到男朋友吗?” “呃……”扎心了老铁! 看着子夜的表情变得不尴不尬,陈野笑了笑,“我好像找到了哦。” “呃?”子夜瞪大了眼睛,“是谁!” “不是我们学校的。”陈野看向脚下的草地,“他应该不是学生,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通过QQ啊。”陈野笑了笑,“他说过几天来看我。” 网恋……吗? 子夜的目光落向了自己的手机,他默默地点开石子林发给自己的那个QQ群,里面他不熟悉的那些人照样欢声笑语地水群,虽然大部分都是尬聊,但是看得子夜却有点羡慕。 能够随随便便就和陌生人打成一团,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吧。 虽然陈野表示,是不是在真的能在一起还要看这周末他们见面的结果,但是陈野找男友这件事本身就给了子夜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一直都有。 司徒南经历了两任女友,林川和他部长在一起之后,这种压迫感都有浮现过,但是从来没有从陈野嘴里说出来那么骇人。 找男友啊…… 子夜落在手机上的目光逐渐漂移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子夜心底就会深深地浮起一股深深的自卑感。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喜欢这个不怎么优秀,不怎么聪明,不怎么幽默,没什么品位,说话不好听长得又不帅气,经常放臭屁挠屁股,无论怎么清洗,腋下和脚上都会有味道的自己吗? 22、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石子林发来一条消息。 D:子夜,我找到男朋友了。 我擦?!是这个世界疯了吗?我就纳闷了,怎么一瞬间我认识的人都有对象了? 不行!我也要找CP! 子夜悄悄将目光放在一圈圈从自己身边风一样略过的石恒身上,咬了咬嘴唇,最终要是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了。 从目前的状况上来说,石恒并不是一个好的对象,除了每星期一两次地“活动”外,看得出他的心思还是全部拴在女生身上的。 李硕沉迷学习,而且好像也不是同类,林川和陈野也都有了各自的男女朋友,这一瞬间子夜觉得他的世界怎么这么小,认识的人怎么就那么几个,想要一个能够谈恋爱的人选都没有。 或许…… 子夜点开小蓝,发现自己又收到了三条询问在吗或者约吗的消息,他咬了咬牙,把原先动漫人物的头像换成了自己的照片。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他的内心里进行了激烈的天人交战,再没敢向任何人发起一条消息的情况下,又把头像换了回来。 还是承认吧……我就是这么又怂又渴望啊。要是这个时候能够从天而降一个猛男然后把我按在地上问我想不想和他谈恋爱该多好! 浏览了一会儿小蓝之后,子夜默默地退出了软件,在心里双手合十:“艾滋梅毒尖锐湿疣,骗财骗色。” 还是多加几个群,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吧。 一个个基佬群,腐群地加,然后潜伏,然后就……退了。 靠! 原本以为在经历了和赵鹏飞的交涉,去石恒家过暑假之后,我已经有了足够的长进了,没想到,我还是不太敢和陌生人说话啊! 昆明犬抱头痛哭。 子夜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把目光转向那个叫一世相安的群,这个群和其他的群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里面的人都是要么幼稚,要么偏激,要么装出一副大人模样,又或者总是装逼,只是和其他的群比起来,好歹这个群里还有他唯一认识的人。 石子林的网名叫舞者。 他和这个群里的人似乎都很熟,和谁都能聊上一两句。 随着潜伏的时间够长,虽然彼此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子夜还是逐渐在心里勾勒出那一个个网名背后人的画像。 那个叫习蛤的,是个脾气十足的暴躁老哥,只要一言不合就会开喷,不过感觉他的见识很广,无论什么方面的话题都能横插一脚。 不过与之相对的,是那个能习蛤的话语一一拆解,每次都能用刁钻的角度阐述事情,将习蛤逼到墙角的,叫锅四平的人。 似乎每个群里都有一台中央空调,能够在别人失意的时候准时蹦出来安慰别人,在这个群这台空调叫缘青。 当然也少不了没心没肺的色图机器人,也有永远禁止不了的色图机器人与群主的斗争,不过因为色图机器人只发色图,搞得子夜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随着潜伏的时间越长,子夜突然在群友的聊天里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交流的过程中,大家都开始自然而然地给彼此划分属性,抑或是攻,抑或是受,但大家都喜欢坚定地称呼自己为攻,而将其余人称之为受,似乎只要成为了攻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成为受似乎就吃了大亏。 子夜皱着眉头查了下这两个字的含义。 攻受是BL文化中两个男生的身份区分,攻属于性爱关系中的施动者,受属于性爱关系中的受动者,与之相对应的,攻既是1,受既是0。 下方条目中,还将攻受按照彼此的性格进行了一大堆罗列,子夜看着强攻强受,弱攻弱受,腹黑攻女王攻年下攻霸王受傲娇受天然受健气受…… 子夜疑惑地看着这一连串的XX攻XX受,感觉自己头都大了,有些还能看懂是什么意思,但有些却完全看不明白。 带着疑惑关掉了网页,子夜试着搜索了一下,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说自己是攻而不喜欢说自己是受。但是这个问题却并没有答案,出现的是一大堆有关无关的网页,还有一大堆论坛的提问,看来不只是他,很多其他人也和他有一样的疑惑。 除此之外,似乎所有的解答都有些似是而非。 有的回答说,攻就是抱人的,受就是被抱的,被抱的会很疼的,大家自然喜欢抱人而不是被抱啦。 有的回答说,很多受喜欢把自己说成是攻,是想让小攻把他们压在身下一边猛干一边问他们谁才是攻。 还有的回答说,因为干男人的男人是双倍的男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十分诡异的情况,那就是圈子里好多人自称是鸡,要进鸡笼,甚至还说什么铁打的鸡笼也困不住他这只流水做的鸡,更是喜欢自称姐姐老娘,满嘴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攻很厉害吗?受的话,是被羞辱了吗? 子夜在群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是没人理他,子夜因此懵懂地记住了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尝试去思考问题的答案,而是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攻是厉害,受就是羞辱。 那我,应该是攻吧? 子夜摸着下巴暗自揣摩,然后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往群里发了一条“大猛攻突然出现”。结果毫无意外,引来一大群嘲讽。 甚至有人有理有据地列了无数条理由来认真子夜是弱受娘受。 但是习蛤、锅四平、缘青却始终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里来,其实子夜是想看看他们三个会不会说他是攻还是受这样子。不过子夜又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记起,只要群里开始讨论攻守问题,他们三个是从来不参与的,即使被别人说是受,也只是发个呵呵。 所以,关于攻受的话题,在他们眼里其实很无聊吗? 子夜伸了个懒腰。在群里看到的CP,毫无例外都要分出个攻受来,似乎这是在找CP之前的头等大事,好像小1只能找小0,而小0也只能找小1。可是要是你不知道自己是1还是0,那要怎么找CP呢? 石子林毫无疑问肯定是0,子夜懵懂地揣测着,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轻声说道,1肯定都是猛男,一身腱子肉,留短发,络腮胡子,是男人中的男人,肯定不会去穿女装。0都是爱干净,受保护,皮肤细腻说话轻声细语…… 等等,这么看来,我是0吗? 那么陈野是1是0? 子夜思考了一下陈野的日常生活的样子,捏着下巴喃喃自语道:“陈野应该,也是0吧。” “啊?”陈野的脑袋转向了子夜这边。 “没啥!”子夜坐直了身子,就像是被抓到小辫子了一样,“那个啊,陈野,之前不是说周末去见那个人吗?” “嗯,感觉还不错。”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野的眼睛里开始散发出一种子夜看不懂的光芒,他面带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吃布拉肠,他点的是牛肉的,我点的是鸳鸯的,然后我想让他两个都尝尝,就横着把盘子放在中间,没想到他只吃了我这边的一口,剩下的都是在吃他那边的, 可是他那边的是我的鸳鸯肠,我这边的是他的牛肉肠,他吃的快,我吃的慢,然后我就等他吃完了三分之二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牛肉肠你就不尝尝吗?” 说到这里,陈野噗嗤笑了一声,“然、然后他就喷了,他说这是你的肠吗?哈哈,真是可爱死了。” 可爱死了……子夜咬了咬嘴唇,这么说陈野才是1吗? “有合照吗?” “有啊。”陈野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到子夜面前,指着身边的人说道:“哪,这个就是他。” 那是一只戴眼镜的虎,可以很轻易地看出头上的毛发经历过了十分频繁地修剪,让毛发的长度不超过两寸。身高和陈野倒是差不多,看上去比陈野要壮硕不少,面容也比陈野要刚毅的多。 光看外表的话,陈野是0才对啊。 子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道:“你们两个谁是攻啊?” 陈野愣了愣,然后低下头皱眉思考道:“这个问题我没想过诶,严格来说我应该是0,而且我也感觉他也不是很攻的样子,应该也是0。” “啊?你们之前没有谈过这个问题吗?” “嗯?什么问题?攻受问题?” “对啊。”子夜满脸疑惑地说道,“不是你们应该都知道对方是1或者是0,然后才能给在一起的吗?” “哪有这种鬼话啊。”陈野头上留下了一滴汗水,“子夜你是不是在哪里看到了那种说撞号如撞山的鬼话了?在确定10之前,应该确定的是你爱不爱对方啊,如果你爱对方的话,从1变0或者从0变1也是有可能的啊。 是1还是0这种事情,又不是生下来就决定了的,那种喜欢称呼自己是纯1的人,说不定有偷偷溜出去做0的习惯嘞,大家都是男人,都有一根屌两个蛋一个洞,谁能准确地说出自己以后不会做0这种事啊。” 23、 既然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还要硬生生地分出1、0和.5呢? 子夜不太了解这种心理,但是这不妨碍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不过一个事物存在,必定有他的道理。子夜决定暂时将圈内的10划分的概念扩展到自己的整个生活里。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同学,老师或者教职工,揣测他们的10身份。 日子继续往前走着,但是林川却一天比一天憔悴。子夜以为是班干部的职位和运动会的事情让他操劳成这样,不过李硕私下里和子夜说,看到林川和他们前部长吵架,觉得他们之间也许出了什么问题。 子夜看到过好多次深夜的时候林川的被窝里依旧闪烁着手机屏幕的暗光,这可不像是他,林川一向是习惯早睡早起的。 “不好意思,迟到了。”司徒南笑着坐到子夜对面,经过一个暑假的修养,他整个人看上去好多了,只是脖子上和脸颊上结疤的地方不再长毛了,露出一条条难看的粉肉,“倒真没想到第一个约我的是你,我还以为会是林川呢。” “你看起好多了。”子夜笑着抬了抬手,招来服务员点菜,“我们大概有四个月没见面了吧?最近忙些什么?” “在找工作啊。”司徒南叹了口气,“好难啊,主要是我现在属于未成年人,肯要我的都是服务员理货员这样又苦又累又学不到什么东西的活,不过要是下个月再找不到工作我也没得挑了。” 有来有往的寒暄了几个回合,子夜一直观察着司徒南,“那你和那个还有联系吗?” “那个?你说阿莹?” “嗯。”子夜看向自己的手指。 “没有了,从那天我问她有没有把你们消息说出去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了。”司徒南叹了口气,“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分手,但是应该也差不多,我不去找她,她也不来找我,我们倒是很有默契。” 子夜歪了歪头,“你们一开始是怎么开始的?” “什么怎么开始的?谈恋爱?” “嗯。” “一开始……是好玩吧。”司徒南喝了一大口饮料,“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后来就想看到更多,没想到她却问我要不要在一起,我想着,也不吃亏,就答应了。” 也不,吃亏?子夜皱起眉头,“不吃亏?不吃亏是什么意思。” 司徒南迷茫地想了想才明白子夜的意思,“我们毕竟是雄性,在和雌性的交往当中,不吃亏啊。” 因为是雄性,所以不吃亏?这是什么道理? 子夜满脸懵逼地看着司徒南。 “那个,”司徒南咬牙挠着脸颊,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个,因为我们不会怀孕啊!” 怀孕了就是吃亏了吗? 子夜躺在寝室的床上,伸出手遮挡住照在脸上的月光,脑子里依旧回荡着下午司徒南说的那些话。 “我之前都没有想过这类的问题,现在想想确实是,大家好像对于雄性和雌性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雄性总是强盗,雌性总是被抢的。 明明都是一样的肌肤接触,雄性抚摸雌性却被称之为占便宜或者耍流氓,但是雌性以同样的方式对待雄性却并没有什么指责, 相反的是雄性沾花惹草,会被视为风流,而雌性这样做却会被贬斥为荡妇,啊……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啊。” 性这件事,是有赚有赔的吗? 为什么大家都表现得有赚有赔的呢? 雌性可以说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为什么雄性却不可以说呢? 为什么雄性可以叫钻石王老五,雌性却要被称之为老姑婆呢? 子夜翻了个身,陷入梦乡。 第二天校运动会开幕,一群群青春的少年入场,喇叭里轰鸣似地传出各班来稿,替自己班级加油的声音。 一个月的锻炼让子夜对于五千米长跑这件事情多了几分信心,因为没有争名次的想法,在跑道上慢悠悠地跑,没想到最后居然把之前一个个超过他的对手反超了,最后来了个冲刺,居然得了第三名。 考虑到中学生的体力问题,5000米跑不同于其他的比赛,是一场定胜负,其余的比赛还要进行复赛半决赛等,所以子夜跑完了就可以回到寝室休息了。他到小卖部买了瓶水,一边喝着一边朝寝室走去。 半路上居然发现林川和另外一只梅花鹿走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阴沉的很,似乎刚刚吵完架,子夜想起之前和司徒南的对话,心里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于是悄悄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结果发现他们去的是教学楼。 因为开运动会的原因,大家要么窝在寝室,要么出去玩,享受这额外的一天假期,这个时候教学楼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子夜看着林川和另一头梅花鹿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于是躲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消息。 他们要干什么? 林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你叫来,是要告诉你我最后的决定,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问你一些事情。” 一个女声说道:“还有什么事?你快点把钱转我,我好去处理掉。” 钱?处理掉? 子夜皱着眉头把脑袋贴近了墙壁。 林川道:“我们去宾馆是在八月二十一号,你八月二十七号就告诉我有了,你是怎么那么快知道的?” 有……有了?! 女声特别不耐烦,“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我月经一般是在二十二号来,都二十七号了都没来,我就去买了验孕棒,然后发现是两杠。” 林川!他女朋友!!怀孕了!!!子夜一下子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 “可是我明明有戴套!”林川吼了一声,“你怎么可能还能怀上。” “做完就不认账,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我出不起引产的钱为什么我要来找你?” “我……明明有戴套……” “你以为套子就百分之一百保险吗?!” “……” “说话啊!装哑巴给谁看呢?” “生下来。” “哈?!” “我说生下来,如果是我的种,我养,如果不是,流产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出。” “你做梦!马上就五…咳…显怀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我我我……我是不是该走了……子夜浑身颤抖。 “五什么?马上就五个月了是不是?”林川咆哮道,“你老实和我说!你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渣男!你这个渣男!”一个身影从教室里冲了出来,把子夜撞倒在地,然后立马跑了出去。 林川从教室里追出来,看见摔倒在地上的子夜,又看了眼远处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向子夜伸出了手。 子夜握住那只冰凉冰凉的手,犹豫地抱了抱林川,“还好吧?” “不好,超级坏。”林川的眼窝深陷,满脸沧桑,“我早就怀疑了,但是没想到发现是事实的时候还是会这么痛。” “你们是怎么回事呢?”子夜歪了歪脖子。 “说来话长了……” 林川和社长林玲玲的故事,开头就像是童话一样美好。 林川对她一见钟情,他原本只是打算加入动漫社,但是因为林玲玲的原因,他还加入了街舞社。但是随着感情的日益加深,随着林川自己赋予林玲玲的光环被他自己一层层扒下,光芒尽退的林玲玲在林川眼中却变得十分扎眼。 “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以前总是和自己说人总是有点爱慕虚荣,但是她真的是……”林川咬了咬牙,“子夜,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要为她奉献所有?” “额,应该吧?”子夜动了动耳朵。 “可是你奉献完所有之后,却发现她还是不满足呢?” “这就……”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对于各种裙子,鞋子有那么大的欲望。”林川揉了揉脑袋,“而且我偏偏没有看到过她穿过几次。” 林川深深地叹了口气,“直到我发现她在卖。” 子夜:?! 林川的双手抓住过道上的铁栏杆,这栏杆被学生们抓握摩擦,竟然显得油光发亮,他的双眼看向远方,眼中倒映着天边的云彩,“其实是她舍友告诉我的,对,就是那个意思,她在卖。” 子夜震惊地张开嘴,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拍了拍林川的肩膀,“那个,都过去了……”等等,我在说些什么啊?! “我们的家境其实都不差,但是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最新上市的手提包,珠宝,C服,她还喜欢奢侈品。可奢侈品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一次性用品啊,脏了不能洗,坏了不能修,基本上只能用一次……”林川咬了咬牙,“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卖,但是猜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想要更多这种东西。” 林川没有哭,或者说比起现在这种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的扭曲表情,要是他能哭出来更好一些,他握紧栏杆的双手紧了又紧。子夜看着此时表情几乎扭在一起的林川,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此时的林川,是0,还是1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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