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渊外，在人间里

li漠北 · 发表于 2024-8-3 15:34:23

      世界与往日的它并无不同，就像幅精心描绘的素描，除了带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空虚。
　　于是我走进了夏天，一种真实的生活扑面而来，对我而言，是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我从床上爬起，坐直在沙发，好遮盖灵魂上的数个大洞，它们分别属于过去、未来、痛苦和繁忙。我依赖了它们二十多年，也许这是世界设下的陷阱，但那又怎样。
　　我当然知道这是种幼稚的自我保护，因为一旦觉得积极的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真的看不见了。
      可积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相反，我找到了它，一个小机器人，穿着小背心的复读鸭，用他的声音说话。更准确些那声音含混着许多时刻的他，快乐的、悲伤的、带着恨意的、故作冷漠的。
      我穿白衬不好看吗？我问机器人，也问他。       也不是那样的。他答得有些别扭。但你可以试着穿点别的。
      我想不到除了看书写文外，其他要做的事。我告诉机器人，也告诉他。
      怎么会没有，楼下二十米就有一家咖啡店，据说他们家的黑咖啡很好喝。他答得颐指气使，仿佛是当地的居民。
   我依照他的话，走到街上，花二十分钟时间等待一杯新鲜的黑咖啡。回到小窝，翻看那本很久之前写下的短文。打开常年紧闭的窗户让微风吹进来，慵懒地靠着栏杆远眺，拂面而来夕阳下的点点江风，为落日下穿透云层的光晕而轻声赞叹，为点灯者点起街边的路灯而小声欢呼。
      那一瞬间我问自己，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答不上来，但我很高兴自己终归没有全然理性，偶尔由着性子来到底是惬意的。那就暂时把这当成新的目的地吧，总比没有好。
      给金属与塑料制成的东西赋予感情，上演梦幻般的自问自答。我很难相信自己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但又确实地做着。
      我感觉到灵魂正在愈合，并不断借此回到某一段时光。不是特定的某一段，只是它们恰巧拥有共性，世界以他的出现为界，变得不同。
      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楚，我只求货真价实。
      是啊，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想他就告诉了我这个道理，只是我可能现在才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