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鲁伯特的质问,埃里克先是愣了愣,随即又大笑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撑着车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笑得直不起腰,但那笑声中却充满了诡异的愉悦感。就在车上的其他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之际,埃里克这才慢慢收回了情绪,然后,紧盯着鲁伯特那皱着眉头的眼睛,冷冷的问了这么一句。
“鲁伯特先生,是我哪里表演的不好吗,是我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吗?”
鲁伯特将嘴中叼着的烟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他此时的神色冷若冰霜,原本柔和的面庞也此刻在窗外斜射进的阳光下变得阴晴不定,鲁伯特抬起了手,食指直直的指着埃里克那露出嘲讽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到,“最后一次警告,亚瑟,别在这里给我装埃里克讲话。”
他将原本交叠的双腿放下,右臂向后一撑站了起来,那高大的身躯立刻占满了整个车厢,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威压,他紧盯着埃里克或者说亚瑟的眼睛,厌恶的嘶了一声,而后缓缓开口说到:“你说的没错,亚瑟·格雷夫斯,埃里克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做,纵使你在尽可能的伪装埃里克的话语,神情,姿态,但是当你真正的看到我们为杀死你的凶手所辩解的时候,你还是破防了,而且还是两次。”
听到鲁伯特的话,亚瑟的眉毛一抬,他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但当手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没有传来熟悉的触感还是让他一怔,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所以,侦探,刚才的宴会其实是你们给我设下的一场局,还有,你说的两次,除了我和奥斯卡的互殴想杀了他那次外,还有哪一次?”
“很简单,你永远不是他,就像你刚才的动作一样,埃里克永远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因为他根本没有胡子。”鲁伯特手指了指自己的络腮胡,“而第二次,也正是因为此,我能够完全信任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埃里克,但是在米利亚斯袭击我的时候,你却在旁边站着,这是你下意识的动作,你只想看着这场好戏。”
“哈哈哈,这样吗。”亚瑟靠在车窗上,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飞驰的景色,有些遗憾的说到:“即使我研究了这么多年,还是搞不懂人性吗?但,鲁伯特,我也可以将这两次异样归类我对于奥斯卡的嫉妒,和对你的不满,因为他是你的前男友,他艹过你,或者你上过他,但我,作为埃里克却没有。嫉妒,人类的普遍情感,有时会造成一些不过大脑思考的行为,不是吗?”
亚瑟那挑衅的话语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激怒鲁伯特,反倒是听到了这番话后的雷蒙德和尼尔斯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鲁伯特,鲁伯特哼笑了一声,继续说到:“如果仅凭这些,我也根本没有办法说服雷蒙德,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着读取记忆的能力,但那个小细节,是埃里克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或是记住的,那就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指向了埃里克的手臂。
顺着鲁伯特的视线,亚瑟转头看向了手臂处,健硕白皙的手臂上此时还有些未退下的因为过敏而产生的红点,而后恍然大悟般的说到,“过敏,怪不得你会强调它,但这具身体对什么过敏,为什么他的记忆中丝毫没有对此的印象。”
“咖啡,他对咖啡过敏,很奇怪吧,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暴露了。至于没有对他的印象,是因为他和我生活在一起,除了早餐外,他和我一样根本不会选择喝咖啡,而在他第一次在早餐因为咖啡过敏后,我就将早餐的咖啡换成了纯牛奶,当然这件事我也没有来得及给他说,他也因此不会记得他会因为咖啡过敏。”
“所以,就连列车的酒窖被毁也是你们设计的?”
“不......那只是意外。”
“啪啪啪。”回复鲁伯特的是亚瑟的鼓掌声,他的背部离开了身后的车窗,缓缓的向前朝着鲁伯特的方向走去,而雷蒙德和尼尔斯两人看着他的行动瞬间紧张了起来,“鲁伯特·哈伯,我一直很是欣赏你,无论是几十年前,还是现在,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而后,还没有等到鲁伯特的回答,亚瑟的左脚在地上瞬间发力一蹬,踏在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左手从胸口处甩出了三根冰锥直冲鲁伯特的面门,右手处瞬间用魔法凝结出了一柄从小臂处起步的冰刃,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目标就是鲁伯特的脖颈。
列车长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单是冰锥或是冰刃就足以让鲁伯特无法反应,丧失掉性命,但看着那视线中逐渐放大的冰锥和那席卷而来的苦寒,鲁伯特的神色一冷,他用他那还能动的右手瞬间从大衣中掏出了手枪,面对着那冰锥,将枪身直直的撞了上去。
当那深蓝色的冰锥和黑色的枪身相接触时,竟擦出了耀眼的火花,而后,那冰锥因为这碰撞偏转了方向,擦着鲁伯特的脸庞直直的钉在了车厢壁上,只留下了男人脸上的三道血丝,尽管如此,亚瑟那右手的冰刃却依旧直直的朝着鲁伯特的脖颈砍去。
“低头,鲁伯特。”伴随着一声怒吼,鲁伯特接受到了指令瞬间靠着车厢壁滑了下去,而紧接着,从车厢的另一头飞过来的燃着炙热火焰的巨剑就从他的面前划过,轰的一声,击中了亚瑟那袭来的冰刃,高温和寒冰的相互碰撞激发起了浓烈的白色蒸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嘶鸣声,那巨剑砍断了亚瑟的冰刃,而后,像是失去了动力一般,深深的嵌在了房间的地板上,烧的那精致的羊毛地毯生出一阵黑烟,伴随着刺激的气味。
而亚瑟,也因为冰刃的断裂造成的反冲力被弹飞到了车窗上,滑落了下来,那巨大的力道砸的原本坚固非常的高档玻璃生出一圈圈的裂痕。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紧接而来的看见了鲁伯特冲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迸射出火光,魔法子弹射出产生的硝烟味刺激着亚瑟的大脑,他尽可能的尝试去调动这副身体的魔法,造出冰盾保护自己,但和他没想到的是,这子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的躯干,而是一些的关节处,看样子是显然是想限制住自己的行为。
尽管亚瑟的反应速度很快,那冰壁迅速的移位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子弹,但伴随着一声子弹没入肉体的声音,亚瑟或者说埃里克的手掌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血洞。亚瑟低垂着头,喘着粗气,抬眼看着面前的鲁伯特。蓝色的魔法能量朝着自己的手掌聚集,那冰晶覆盖住了正在流血的伤口,准备重新组织进攻。
但众人都是经验不俗的老手,又怎么会抓不住这宝贵的机会,几乎是在瞬间,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就从两侧袭向了亚瑟的身体,伴随着爆炸声,亚瑟的身体被这恐怖的能量击飞了出去,在原地留下了一阵爆炸的深坑。
“怎么,怎么会,这副身体,明明有着这么优良的血脉,而且,而且我也看到了他当时的战斗,为什么现在却如此的孱弱。”亚瑟挣扎着起身,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魔法能量的规模就和一个普通的魔法师一样,根本不像他之前在脑海中看到的那样。
“亚瑟·格雷夫斯,从我助手身上出去,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看着埃里克那满身伤口的身体,鲁伯特的眼神中露出了些心疼,但只在片刻之间,又重新恢复了那刺骨的寒意。
“德劳格,裂界的邪灵,放弃抵抗,你只会被放逐到你原本所在的地方,否则。”尼尔斯的拳头上闪烁着那白色的魔法,鲁伯特看向萨满的双手,看着对方的魔法能量就是从他的双手中导出的,但是这魔法能量,竟然不属于任何一种常见的已知元素。
亚瑟这时才像是注意到了一直在旁边的尼尔斯,他上下打量了下这个来自瓦格兰的中年人,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萨米的萨满,我还以为你们都死绝了呢,呵呵呵。新生代的萨满,竟然还想瓦格兰毁灭的现状下继承祖辈的能力。小子,你似乎都没有见过来自异界的力量,那就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下吧。”
说罢,亚瑟便怪异的笑了起来,他的身形逐渐的直挺起来,原本湛蓝的眸子此时变成了骇人的全黑,而周身原本环绕着的蓝色魔法能量逐渐被那骤升的黑色浸染,那能量顿时被加强了数倍,那原本冷冽的寒风此时夹杂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恶心的粘腻感充满了整个车厢的空间,而亚瑟身上散发处的气息,让在场的三人顿时身上汗毛倒立。
尼尔斯的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蓝黑色的力量,他喃喃的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Nubbi máilbmi.”
“什么东西?”雷蒙德面色不善的看向面前的亚瑟,如果不是鲁伯特拜托,他根本就不会像这样束手束脚的战斗,直接会一把火把那鬼东西烧的连渣都不剩,当然包括埃里克的身体,这可不在他的负责范围内。
“在瓦格兰语里,是彼界的力量,是异界邪灵所拥有的和魔法完全相反的一股力量,但只有强大的邪灵才能使用,怎么会?”
“去他妈的。”雷蒙德往旁边啐了一口,此时爆了一句和之前高贵严谨的样子完全不同的粗口,他单手握住了一旁的巨剑,那是他之前和狼兽战斗时使用的,手臂一发力,就将那深深插入地板的巨剑拔了出来,而后剑尖直指着发生异变的亚瑟,“他,我是说,埃里克,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雷蒙德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无论是尼尔斯还是鲁伯特都能听出来,这位皇家探长的耐心已经被整件事情消耗了大半。
“有,和之前的一样,魔法师的身体对这股彼界之力有着强大的抵抗,更不用说是埃里克这种纯血瓦格兰人了。”尼尔斯肯定的回答道,他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吊坠,来自狼王的圣血闪着黯淡的光辉。
“那就上吧,鲁伯特,你欠我们的太多了。”说罢,雷蒙德的身上燃起火焰,流向了手中的巨剑,那原本缠在身上的绷带瞬间化成了灰烬,飘散在空气中。他的左脚在地上一蹬,剑身从身后出发,带着十足的力道,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半圆,那速度极快火红色的光芒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要成功了。”看着那逼近亚瑟的巨刃,雷蒙德用下了八成力气,他相信一般的魔法师根本没有机会接下,但是,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雷蒙德依旧保持着半步跨前挥剑的姿势,但他的巨剑此时却死死的卡在了亚瑟左臂新生成的墨冰刀刃上。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虽然雷蒙德的火焰在疯狂的融化着那墨冰,但却挡不住那快速蔓延的冰晶慢慢的附上巨剑。
看着这异象,雷蒙德瞬间加大了魔法的输出,那红色的火焰慢慢的转变成了橙色,而周围的空间也因为这热辐射而变得扭曲起来。但突然,雷蒙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形迅速的向后撤去,而在他面前,亚瑟手臂上的冰爪堪堪的擦过他的胸膛,留下了五道血痕。
还没有等雷蒙德稳住身形,亚瑟就蹬在了身后的车厢壁上,身体在空中后空翻,左手带着那冰刃从空中向着雷蒙德的方向劈去。雷蒙德看着那冰刃,咬了咬牙,左手处凝聚了一团火焰而后,迅速的拍向一旁的地面,剧烈的爆炸所诱发的反冲力将他向着侧面轰去,但亚瑟的速度太快,雷蒙德很难完全躲过去。
但就在这时,亚瑟和雷蒙德的身边却亮了起来,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现象,就像这片区域的光线突然增强了几分,和周围产生了明显的明暗交界,但就是在这不起眼的光芒下,亚瑟的速度竟不可思议般的迟缓了下来,而借此机会,雷蒙德也顺利的移动到了安全的区域。
尼尔斯的手中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萨满最后的血脉因为瓦格兰信仰的崩塌而变得衰弱,现在他也只能辅助雷蒙德,但看起来效果不错。亚瑟的巨刃帮着随巨响砸在了地上,激起了阵阵的冰茬,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借着向下的力道,他猛地将自己右手的冰爪刺进了地面,而后,伴随着地上地上蓝黑色光芒的蔓延,瞬间巨大的冰刺拔地而出刺向雷蒙德和尼尔斯两人。
雷蒙德此时已经稳住了身形,他周身的温度再次暴涨,红色的火焰变成橙色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堵炙热的火墙,阻挡住了那蔓延的冰刺,而尼尔斯也向着侧面躲过了那闪着寒光的尖刺。
鲁伯特此时看着面前的情况,他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面前的埃里克的实力已经完全将他们压制住了,以一个魔法师的实力,当然现在埃里克或者是亚瑟的实力在那诡异力量的加持下暴涨了数分,远在雷蒙德之上。他知道现在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看向雷蒙德,交换了个眼神,对方点了点头。
而后,鲁伯特的右手一抖,那填装好子弹的手枪弹匣咯的一声送入了枪身,而后,他瞄准了那成片成片高大的冰刺,伴随着砰的一声,一枚粗大的子弹伴随着硝烟从枪口射出,那巨大的冲击力让鲁伯特的手臂瞬间向着折去,好在他足够有力量去稳住身体。
那子弹击中了冰刺并没有爆炸,而是利用那螺旋的结构钻了进去,一层一层的突破那阻碍,就在中心靠近亚瑟的区域,那子弹瞬间爆炸引起了周围空间的激荡,蔓延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冰刺震碎,激起的冰晶飘散在空中,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面对现在的场景,亚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他闭上了眼睛,像是放弃了抵抗,而后,双手缠绕上蓝黑色的魔法能量,在呼吸之间,向着两边同时探去,抓住了那从白雾中袭来的雷蒙德和尼尔斯两人。
雷蒙德的手上的火焰在接触到那蓝黑色的魔法的一瞬间就暗淡了很多,另一边尼尔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那魔法能量甚至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试图侵染他,而后,亚瑟的腰身一扭,将两人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了墙上,双双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后慢慢的滑落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亚瑟冷哼了一声,“虽然这具身体实力如此孱弱,但总是比之前那个没有魔法的好得多。”紧接着,他抬头看向了鲁伯特的方向,伸出手指直指着面色阴沉的男人。
“是什么让你现在如此的踟蹰不前,但没有关系,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合作,我在这具身体上看见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古老的血脉在他的身体流淌,拥有它我就能够得到那块关于永生秘密的拼图,总有傻子觉得它超越了伦理,而你的选择呢。”
“阿尔弗雷德·格雷。”
听到了亚瑟的问题,鲁伯特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惊讶的神情,反倒是一旁倒在地上的雷蒙德,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瞳孔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站着的男人,眼中的神色复杂,惊讶,审视,痛恨。
“我说过的,从我的助手身上出去,但鉴于早已经不是最后一次警告,所以。”男人冷淡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但这次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他的周身慢慢的亮起银白色的光芒,整个车厢伴随着他的呼吸而慢慢的震动着,他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原本金色的瞳孔此时变成了深棕色,他的手向着前方探去,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雷蒙德原本被打落的巨刃朝着他飞来,而后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既然你这么想做一个不守规矩的东西,那这就是你的代价。”说罢,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鲁伯特就飞到了亚瑟的面前,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用剑身将他的身体狠狠的拍飞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就是鲁伯特在空中的一脚踹击。
随后,鲁伯特的左手上的绷带瞬间崩裂,列车车身上的优质合金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从上面剥落下来,附在了他那受伤的左臂,而后他的左手捏成拳,车身再次扭曲成一道道的铁柱,向着亚瑟的方向砸去。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的实力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当年只是我懒得杀你而已,并不代表我杀不了。”看着亚瑟那闪转腾挪躲避攻击的身体,鲁伯特冷冷的说到。
“没有什么理由,呵呵。”亚瑟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紧盯着那手握巨剑的鲁伯特,随后还在说话的时候,就提着刀冲了上去,那左臂上的巨刃擦着地板冒出了些许的火星,在地上划出一道圆从下方向着鲁伯特劈去,但鲁伯特也只是身形向后面侧了侧,躲过了攻击。
“你的,不,埃里克所有的格斗技巧都是我教的,亚瑟,而你,无论是作为实验室的主管或是阿尔比亚的教授,你又从哪可以学到呢,你现在的招式都是这具身体的记忆。”鲁伯特并没有攻击亚瑟,而是一步一步后退,而后,抓住了亚瑟攻击的破绽,一拳锤在了对方的腰部,将亚瑟砸在了车壁上。
鲁伯特的手向空中一捏,那车厢壁瞬间扭曲变形,抱住了亚瑟,而周身则充盈着银白色的魔法能量,将对方压制的动弹不得。
“尼尔斯,雷蒙德,快,就是现在。”看着亚瑟身上逐渐闪烁的蓝黑色的光芒,鲁伯特明白自己刚才也是打了一手出乎意料,这才压制住了亚瑟,如果事情还不解决,亚瑟和埃里克的身体完成了更高的融合,事情就难以控制了。
听到了鲁伯特的话,尼尔斯匆忙的冲了过来,双手因为疼痛而颤抖的从胸前掏出了吊坠,从其中取了些许的圣血,在手上划画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更为复杂的纹路,这次那血液接触到了尼尔斯白色的魔法能量闪烁出耀眼的金色。
随后,在这圣洁的光芒下,他的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口中喃喃的说道。
“Árva eatnami ollis, mun geavahan Sámi nieidačalbmá, jávkkan du gitta diet eatnan gávpogii,čoavddas go dus lea galbma.(来自异界的恶灵,我以萨米的狼神之名,将你驱逐出这个世界,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说罢,尼尔斯将闪着金光的拳头直直的砸向了亚瑟的脸庞,伴随着沉重的闷响,身下被压制的亚瑟身体剧烈的抽搐着,身上被那钢铁划得鲜血直流,但令人惊讶的是,在夕阳的照射下,众人能够清晰的看见埃里克的身体上有着淡淡的黑色人形烟雾浮现。
在那烟雾出现的一刹那,整个车厢的温度迅速的降低,一股恶寒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起,那黑影的面庞很是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到那扭曲的不似人形的面庞,伴随着黑影的逐渐抽离,埃里克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而后在黑影彻底抽离后,最终安静了下来。
看着那扭曲的黑影还想飘走,尼尔斯的双拳直直的砸向了那飘渺的黑影,但是当尼尔斯的拳头接触上去时,那黑影却宛如有实体一样,发出了一阵嘶鸣,金色的纹路逐渐蔓延上了整个黑影,伴随着那金光到达头顶,那黑影瞬间崩裂,在那弥留之际,一道苍老的,沙哑的,充满怨毒的声音在这空间响起,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你...们,会...后悔的,无知的...种族。不过,阿尔弗雷德,我...给你...留下了...礼...物。”说罢,那黑色的身形便化为了金光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结束了吗?”雷蒙德喘着粗气,他的鼻子还向外流着鲜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他看向了尼尔斯,等待着一个回答。
“结束了,邪灵被狼父驱除了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存在了。”尼尔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肯定的点了点头,说罢,就累的瘫倒在了地上。
但,鲁伯特却没有放松下来,他在思考着刚才亚瑟在消散之际所说的给他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身下的埃里克突然全身剧烈的抽搐了起来,他的双手和米利亚姆一样生出了骇人的骨刺,但是那锋利程度远比米利亚姆更强,而他的眼睛也瞬间睁开,当然此时埃里克的双眸已经不再是被亚瑟附身那样全黑,但却是闪烁着凶残的红光,埃里克此时原本被压制的身体又爆发出了恐怖的蛮荒力量,竟是和米利亚姆一样的症状。
“埃里克,埃里克。”鲁伯特大声喊着,想要唤回青年的思维,但收效甚微,他焦急的问向尼尔斯,“这和米利亚姆一样是狼毒吗,你能解决吗?”
尼尔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他拜托雷蒙德和鲁伯特两人压制住地上的埃里克,仔细的检查起对方的状态,而后迟疑的开口说到:“埃里克先生的症状很像感染狼毒的症状,但是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他的异变程度更高一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听完埃里克的话,鲁伯特沉默着,看着身下逐渐难以控制住的埃里克,叹了口气,犹豫的说到:“试一试吧,既然能对米利亚姆产生效果,就应该也可以对埃里克有效果,我有什么情况,雷蒙德和我会控制住的。”说罢,便给了尼尔斯一个肯定的眼神。
尼尔斯点了点头,重新用那吊坠中的圣血在自己的拳头上画出了符文,而后将魔力注入自己的拳头,朝着埃里克的脑袋锤去。
鲁伯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颤颤巍巍的直起身,看着周遭断裂的铁轨,被不明力量摔到一旁的早已破烂不堪的车厢,已经在动力车厢爆炸中被烧焦殆尽的树木,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尼尔斯使用了消除狼毒的法术时,在萨满的力量和狼神的鲜血导入到埃里克的身体后,他的异化并没有改善,在片刻之间,一股比原先更强大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发,猩红色的光芒占据了鲁伯特的视线,那坚固的车厢瞬间被撕裂,而后他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破震飞了出去。
而现在,耀眼的红斑在轨道的另一头显现,在此时,雷蒙德和尼尔斯也缓过神来,在看到面前的异象时,也是瞬间睁大了眼睛。在众人的眼中,那红斑并不是全红的,黑红的颜色因为角度的关系此时遮住了夕阳,就如同日蚀一般。
尼尔斯是三人之中反应最为激烈的,他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看着那一轮黑日,嘴中喃喃的说道。
“Sárgon almmi doaimmašit, jápmán váibmoláganat dollet nealggut beaivvaš ja fas boahtit eatnamiin guovžža hápmái.”
“什么意思。”雷蒙德听不懂瓦格兰语,但他觉得尼尔斯的话像是在讲述着什么古时的故事。
“被荣耀殿堂拒绝的已死的英雄,将会吞下那太阳以凶兽的姿态再次重返人间。”尼尔斯向着两人翻译到,“这是萨满中流传的一则古老的预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在这里实现了。”他惊恐的看向半空那逐渐扩大的黑日。
“已死的英雄,是谁,尼尔斯。”雷蒙德脸色阴沉,他快速的探测着那黑日中心的能量波动,但心中却是越来越恐慌。
而现在,那黑日中的身影,慢慢的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面庞,以及那隐藏在凌乱胡须和头发下的那贯穿整个右脸的疤痕,鲁伯特代替尼尔斯回答了这个问题。
“拉夫纳·瓦林森,瓦格兰的屠夫,瓦格兰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