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覆面壮汉将我扑倒，竟只是为了……，其梦二十有四

白子石 · 发表于 2024-10-27 09:54:13

子弹将木桌炸出的木屑四处飞溅，其中一根尖须便刺入了躲藏在桌椅下拉皮斯的眼睑中。
从眼睑上落下的血模糊了拉皮斯的视线，使他不敢再随意探头。
“砰！”又是一声枪响。
那火药炸开子弹的声音将拉皮斯的三叉神经骇得猛颤，使他闭上眼狂骂明知自己枪法不好还强行把他安排入这次行动的警长，与这该死的邪教组织！
“砰！”‌而且这种动静是柯尔特‌的M4A1卡宾枪‌？疯了吧！这群疯子怎么搞到的！
又一次剧烈的喘息后，强行将神智拉回的拉皮斯意识到身旁已经有段时间没再响起枪声与其他动静，是那些神经病疯子的弹用光了还是逃了？
借着被射出四个大洞的窗帘映进的灯光，拉皮斯用仅剩能视物的一只眼睛摸清了从他藏身处到门口的大致路线。
咽下因为紧张而从胃涌上来的酸水，拉皮斯脱掉了会发出巨大噪音的靴子准备起身。
自己还不能死！家里还有两只猫等着他喂！让这次的任务和变态疯子们都去见鬼吧！
就在拉皮斯猛吞了一口气站起的刹那，他便被距离不过十三米，隐藏在魔鬼骷髅头挂毯子下的银色枪口而晃住了眼睛。
他认识那副挂毯上的魔鬼，邪教徒的所信奉的主人——阿布霍斯。
此时拉皮斯被死亡带来的恐惧与惊骇缚住了四肢，只能骂出一句。
“Crap……”
“咚！”“砰！”
拉皮斯分不清哪个更快，枪声？还是自己突然被那个比养父母家里，那200多斤高加索犬还重的玩意压倒在地的声音。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头就已经被塞进了某人的腋下而死死护住，无法动弹的拉皮斯只能感受到那个人开枪时肌肉的颤动，以及隔着作训服‌也能闻到的淡淡汗味。
……刺鼻的硝烟与死一般的寂静逐渐覆盖了自己身上那个人的气息，以及愈发飘远的神智。
“三队，这里是leo，目标B已被清除，没有伤亡，不，等等，你还好吗？拉皮斯？”
面对全脸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蓝色眼睛的人的问话，拉皮斯却没有回应，只是睁大了了那只没有染血的眼睛目视着天花板，似乎还沉浸在差点陷入死亡泥潭的余弦中。
而leo原本对对讲机时平静的声调遽然提高，带上了一丝紧张与恐惧。
“三队，拉皮斯警员似乎受到眼睛与头部的创伤，请派遣医护与急救车辆！”
“闭嘴！放开我！”终于喘上一口气的拉皮斯推搡着自己身上的leo，用里将仅套着一只袜子的右脚蹬上leo肌肉分明的小腹上。
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而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伏在拉皮斯身上的leo则慌忙起身，但似乎因为太过紧张而不慎将半指手套上的倒扣挂住了拉皮斯的警服。
“嘶啦！”夜晚的凉风趟过拉皮斯被裸露的皮肤而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啊，啊抱歉！”看着自己手套挂着警服的布条，与拉皮斯身上露出的线条，leo又是一阵手足无措，只能将自己的作训服‌解开递给了拉皮斯。
没有在意递向自己的衣服，拉皮斯只是抓住leo伸给自己的手臂而起了身，然后便看着侧过头不敢面对自己的leo叹了口气，拿起leo腰间的对讲机说着“三队，这里是拉皮斯，叫救护回去，我没事。”
“可你的眼睛！”一改刚才的尴尬与为难，leo急忙的扔下作训服而抢过自己的对讲机，似乎还想对那边说着什么。
但拉皮斯却把对讲机的信号旋钮转到了0，然后将头伸到leo的面前，掀开自己受伤的眼睑与他对视着“看到了吗？瞳孔反应正常，要不要找个手电射一下？”
看着还想说些什么的leo，拉皮斯也只是翻了个白眼捡起地上leo的作训服‌，然后抛在了他的头上，拦住自己不想听的话。
“我先回去了，该死的，我现在恶心的想吐！”
拉下脸上的衣服，露出碧蓝眼睛的leo只能看着被警示灯映出青蓝两色的拉皮斯越走越远。

清晨，在自己公寓门前叼着黄色小鸭子图案牙刷的拉皮斯拉着眼皮的与身穿白色衬衫的leo对视着。
“你说约会？”
拉皮斯一边咬着牙刷一边苦恼的思索要不要把门甩在leo脸上，虽然很想顺从自己的本心，但leo昨晚的确是救了自己。
可这样对比下来似乎还是死了比较轻松一些？
在那只可悲的小鸭子牙刷彻底报废之前，拉皮斯终于还是违背了本心，换了一套青色的铆钉皮衣随着明显露出兴奋神色的leo出了门。
底特律东部的一家大门贴着“招人{仅限中国人}”的中餐馆里，拉皮斯嚼着牙签熟练的用筷子挑出泛黄瓷盘中的橘皮，看着面前对菜单犯难的leo，只能百无聊赖转过头盯向播放上个世纪动画片的破旧24寸电视机，也只有那些比现在更加滑稽、抽象的场景才会令拉皮斯舒缓一点了。
不时闪过诡异光线的显像管电视机上，一群粗劣的动画人物正在按照脑残编剧的剧本犯着蠢“你们快逃！”“不！我们要一起走！”“啊！”“不！狗狗侠！”
“啊！”似乎还是被目前无法言说的尴尬气氛压榨掉最后一丝耐性，拉皮斯学着电视里长着一颗哈士奇头颅的人物一样哀叫着，然后将盘中最大的一块橘子皮扔到leo的面前。
“拉皮斯？”
看着leo放下餐单时无辜的表情，拉皮斯心中的本就快压抑不住的烦躁更是快溢出鼻腔“你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昨晚我的态度？”
“抱歉，拉皮斯，我只是不知道这些菜名是什么意思，要不我也和你点一样的好了。”说完便不敢再看拉皮斯皱眉拱鼻的脸而起身去找兼顾厨师与服务生的老板。
托腮看着leo走开的拉皮斯吐掉了口中嚼了半天也没咽下的橘皮鸡块，再喝了口明显糖分超标的姜汁汽水斜视着四周。
这家店能开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拉皮斯看着在前台手脚并用，对明显不太会英文的餐厅老板交流着的leo，啧了一下被这虚假中餐摧残的舌头。
但是很奇怪不是吗？
拉皮斯眯着眼睛，一边拖着下巴思忖一边瞧着明明高大的似一头狗熊却像个学舌幼童和老板解释着的leo，然后便带着满意笑容举着闪着糖浆光泽的橘皮鸡向自己走来。
“真是各方面都奇怪......”
“奇怪什么？”leo将本就裂开两道细纹的瓷盘重重放下问着，又使得拉皮斯翻着白眼转过头看着窗外已经明显暗下去了的天空。
“没什么……”
空中飞过两只渡鸦影子似进入了拉皮斯的瞳孔，让他想到了什么。
“leo，等下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即便是拉皮斯对着窗户没看向自己的问话，那声音罕见的温柔仍让leo差点被明显切大了的鸡块给噎到。
“好！好的！”
没有在意leo未掩饰激动的回答，拉皮斯在逐渐冰冷的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写上了什么……

浅雨在路灯映射中如金丝一般落下，滴到拉皮斯鼻梁上而滑至他慢慢张开的嘴中。
“leo，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讨厌你吗？”
拉皮斯尖锐的问题比那冰冷的雨水更加彻骨，打掉了leo脑海里己苦恼了一路的措辞。
“拉皮斯，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也不知道。”拉皮斯抓住生出斑红锈迹的路灯杆转了两圈，直到面对leo的位置后才停下，露出了自己稍长的虎牙笑着。
“我喜欢高大强壮的男性、温柔体贴的男性、强大、却略微笨拙的男性，就和你一样，leo。”
被拉皮斯在路灯下闪熠着笑容与突如其来的告白导致脸部血管过分扩张的leo涨红了脸，又或者该说红透了全身，使他试探性的向拉皮斯伸出了一只手。
“但是很奇怪啊，各方面都很奇怪。”
拉皮斯看着leo不自然的神情、动作与衬衫上不知道的雨水还是汗液的暗渍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只是仍笑着“真是太过巧合了不是吗？我所喜欢的特征全聚于了你一个人的身上，leo。”
“但即便如此我仍对你喜欢不起来。”
拉皮斯笑着却明显冰冷的声音使滴答着雨水的路灯眨了一下暗光，惊飞了两只飞蝇。
“拉皮斯！我……”leo急忙伸向拉皮斯的手却被轻轻挥开，只能看着他像锦标赛的运动员一般两步便跳出了四米之外。
拉皮斯掀起镶着银钉的皮质衣袖看着自己的隐藏在淡黄皮肤下的静脉“的确很奇怪，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的不合理。昨晚那种规格的枪击案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还如此恰巧的被你给救下，真要说起来我昨晚陷入险境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枪法不好，而是我根本不会用枪。”
拉皮斯笑着对着leo握了一下手掌“看吧，没有任何使用枪的肌肉记忆，我又怎么会是一个警察呢？”
leo下垂眼角苦笑着，如一只遭到遗弃的大型犬一般试图向拉皮斯靠近，却被他冷冽的眼神给逼退。
“还有这个名字，虽然我没有照过镜子，我应该是一个黄种人对吧，‘拉皮斯’，这和宝石一般的名字对我来说还真是滑稽啊，是名还是姓？”
随手接过被秋风吹来的一片枯黄枫叶，“拉皮斯”彻底将表情隐藏在冰冷的“面具”下
“你究竟是谁？又或者说我是谁？”
“拉皮斯，不，听我说……”
看着leo的靠近，“拉皮斯”长吸了一口气而闭上眼睛，以食指与中指将手中的枫叶夹起，默念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
涩口的咒语以“拉皮斯”为中心，在空气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急急如律令！敕！”
如剥开一层空间，“拉皮斯”指间的枯黄枫叶化为了一张写满咒文的寸长黄符，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朝leo射去。
黄符在leo的身上绽出万千绦光，刺破了降雨的黑夜与如同油画背景一般的城市。
“我想起来了，鹿青，这才是我的名字……”
看着被白光剃去所有色彩的leo眉心中央化开了一枚血色洞口，鹿青扬手从本空无一物的背后抽出了一柄五尺的宽刃木剑，悄声笑着。
“真是好本事，不枉我来美国来寻你，痴愚邪教徒所信奉的外域古神。”
“阿布霍斯哟……”

（我有时真恨自己的文笔没办法把梦完全写出来，明明这这么好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