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杀手与外科医生在逃亡路上诞生的的爱情~
在此鸣谢β站UP主@王老师_AXEL分享的英耽神作及其有声书!!!
此外有兴趣的姐妹还可以参考β站@伊甸园的园长制作的注释部分生词的原文!
本可并非英专生,翻译龟速随性字斟句酌,欢迎指正!(姐妹们还请不要逼太紧厚)
(关于更新速度,因为妹妹不是机翻,是一字一字斟酌出来的,所以可能一至两周一更,共30章惹)
(没用机翻,是妹妹不想AI影响心底的判断,因为Deepseek会有奇怪的理解)
(话说这本真的很难,本可已经尽己所能地进行了语言的本地化)
(因为是从头开始翻译的,就不剧透更多了吸吸)
第一章
廉价汽车旅馆房间里的气息,就像自己最破旧的T恤衫一样令他安心。消毒水味,脚丫子味,以及尘垢和绝望散发的那股阴郁的臭味,还妄想着自己能沾沾房间陈设的光——熨洗过的被单和硬挺的床罩,但可惜糙得像砂纸擦在屁股上;墙上挂的艺术画,还以为是从某场超市大甩卖里走出来;廉价的纸包小片片,勉强让人揣摩出了是块肥皂。
像这样的旅馆房间接纳过许多无名旅客,但他思忖着自己是否是第一个自愿入住的。他在前台随手编了个假名,用现金付了账。倒不是住不起更好的地方,只是他得掏出一份假证件。以假乱真的证件自己有整整一套,但他只会在必要关头拿出来。每用一张,自己本来莫测的存在便会陷下一个浅浅的的脚印,而他希望保持彻底无迹可寻。哪怕没有这种顾虑,他也乐意住在这种地方。这里有种不打眼的安全感。住在花哨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像是颗在留在空罐子里叮铃哐当响的豆子。那种地方,总有某双眼睛会注意到他的。但在这里,他无影无形,何况也不会有哪双眼睛多瞧一眼。
他脱下夹克,身上还带着昨晚酒吧里的烟味和啤酒味。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反正酒吧和汽车旅馆一样,每次都没什么新意。他又不去那种流光溢彩、杯盏精致的店。他爱去的地儿,砾石停车坪、摇摇欲坠的吊顶得是标配,还得有手写招牌昭告店名“李四的店”。人会来这也就两个原因:一为自己操蛋的人生买醉,二为捡死鱼占便宜。不过这两件事他都不感兴趣。他倒想借酒消愁,但奈何自己千杯不倒;而他也当然不屑于做个捡死鱼的下流坯。
其实有时候想想,自己应该尝尝荤的。呃,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类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常年混迹在这种吧里的老油条往往第一眼就眼神锁定他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男人,看他有没有兴趣来上一炮,搞不好他还会是主动掏腰包开房的冤大头呢。他们会先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在舞池里搔首弄姿,然后在他身边凑过来,顺带送来一股香水和汗液交织的刺鼻味道。
但这种自己不该孤衾独枕的想法也就偶尔露个头,他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他孑然一人已经很久了。干他这行的,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今天在床上你侬我侬,明天就可能被一刀扎在腿上,连那人家裤袋里暗藏杀机都不知道。他还葆有文明的那部分心智告诉他,疑心太重是不正常的。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木已成舟咯。
于是他来到酒吧,点了一两杯啤酒,无言地看了会儿人群,就走了。再待久点,注意到他的眼睛就会多起来。眼睛啊眼睛,总有那么几双眼睛瞟过来,好像他们知道些什么似得。自己就一喝啤酒的路人,他们能知道些什么呢。他们知道个屁。但就是总有眼睛瞅着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那一丝丝的可能性就是让他抓狂。
他躺在床上,点了根烟,瞪着天花板。对Josey,他可以自称谨慎;对自己,他可以感慨多疑;但在这张糙如砂纸的床上,在身边的地摊画的鼓励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会在这些天杀的旅馆里形单影只,只是因为投怀送抱的辣妞提不起他的性趣。自己在前往深渊的路上一发难收,连人类的色欲都要离自己而去了吗?他实在不喜欢这个想法。
至少自己还会饿,还会冷,还有对尼古丁的渴望。还要多久,就连这些动物的感觉也会消失?最后他会不会只剩下干这活的一套技艺,以及满脑子自己也不愿知道的东西?也许到最后他会抽离到不会出汗,不会尿尿,甚至不会被口水歌洗脑。他一遍又一遍地被训诫要成为一台机器,他以前还不大信,觉得自己才不要。现在他信了。
他把香烟掐灭,按熄了床头灯。他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打个手枪。其实能做到哪怕是这种程度的自爱,那也很好了。但他已经好久没打出来过了。几个月?几年?他记不清了。这片荒漠早已把他对日月季节的感知消磨殆尽,一切都被炙烤得滚烫、刺眼、脆弱不堪。
他调好了闹钟。明天要见Josey,他不能迟到,再说到内华达还有好长一段车程呢。
Jack现在只想冲掉自己袖子上的血。这血渗进了指关节的纹路,在手腕的汗毛上凝成了块。每一天他的手肘以下都会沾满血,但从来都没少过罩衣、手套、无菌环境……还有清醒的脑子。他忍不住盯着这一片狼藉。血渍已经爬上了他白色的T恤,在他的手上留下深棕的斑驳。他只希望可以站起来,离开采访室,然后洗掉这些血。或是换件衣服。或干脆直接回家大哭一场。
但看来是不大可能了。“让我们再来一遍,Francisco医生。”
他懒得抬头看是哪件西装在说话。这些穿西装的人都一样。他们一齐构成了一个难以名状、套着蓝色聚合物的实体,作为“没完没了的西装”把他团团围住,逮着他问东问西,但就是不肯让他回家。“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
“当时我在找车。”
“在停车场里。”
“嗯。”
“你车停在几楼?”
“十楼。”
“为什么要停那么高?”
“今天上班来晚了,这是我找到的第一个空位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了无生气。一遍又一遍重温自己最烂的一天,能有生气才怪。“我看到有辆车旁边的空位上站了三个人。”
“什么样的车?”
“一辆黑色凯雷德。哪年的款我不知道。新型车。没看清车牌号。那个女人背抵在车上。我正要过去看她怎么了,刀子就捅了上去。”惭愧又涌上了心头,试图把他的话憋下去。“我当时真该去帮她的,”他说。
“你没去才能护住自己的安全,不然你也性命难保。然后呢?”
“我弯腰躲在了一辆车后面。高个子动的手。她没叫喊,只有类似抽气的声音。我听到她倒在地上。那两个男人就开凯雷德走了。”他倒吸了口气。“他们没看到我。”
“但你看清那个男人了?”Jack点头。“接下来你做了什么?”
“我跑过去看自己还能不能救救她。我一边按住伤口一边打了急救电话。”他抬手锤了锤眼睛。“但在急救人员赶来前她就咽了气。”
没人问话了。Jack抬起了头。西装们看起来忧心忡忡的。他扫视一圈,发现这群西装在等着什么。他懒得操这个心。
门开了,又进来个西装,手里还拿个文件夹。他没自我介绍,也没理其他西装;他只是到Jack旁边坐了下来。“Francisco医生,在你眼前遇害的女士名叫Maria Dominguez。她原定出庭作证,揭发她前夫大量涉毒案件的细节。”
“所以……那些人是……”
“没错。”新来的西装对上他的目光。“我不骗你,Francisco医生。你就是我们手里的胜券。我们以前从没有过能够指认Dominguez家族作奸犯科的人证。”
“你意思是你们从来没有过能够活到出庭的人证吧。”
西装男叹了口气。“你不会出事的。我向你保证。”
在约好见面的露天剧场里,Josey已经等候多时了。整个地方都仿佛脱胎自奇幻片《阴阳魔界》,看起来荒废多年,处处被太阳晒得泛白。褐色杂草蔫蔫地伏聚在广播杆下面,但喇叭早已不知所踪,搞得这些杆子像一排排墓碑杵在地上似得。即使它们真是,他也不惊讶。还真是个埋尸的好地方啊,他想。除了这块银幕瞪着空洞的眼睛,再没人会发现这里的小动作。
她此时正坐在引擎盖上,看到他走过来,说“你迟到了,D。”
“那就不要选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碰面。都有些什么活儿?”
“我看这些活儿你未必会接。”
“要真没有你就不会叫我过来了。”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把你留在名单上。挑剔的要死。”
“规矩就是规矩。”
她叹声气,打开公文包。“这是今天最大的一票,”她一边说,一边把文件夹递给他。他扫了不到五行就知道自己不会接。“D,这票足足能拿一百个呢,”Josey好声好气的说,但D又把文件推了回来。她总是这样,试着硬塞几单给他。都过这么久了,还觉得自己这次就会买她的账,真是不可理喻。
“我才不会因为混蛋丈夫觉得丢面子,就去杀一个和泳池员工上了床的女人。下一个。”
“这个怎么样?”
第二份只读了两行就被推了回来。“不杀条子。”
“行哇,在世佛,那这个呢?”
这次他读了下去。这单……成吧。“嗯。”
“哎呦喂,您老真看上这个了?人家喜得快尿裤子了呢。”
“头一次杀画商。”
“洒洒水啦。这样的家伙都以为自己安全得很。”
他叹口气。“能拿多少?”
“五十个。”
他把文件掖在夹克里。“三天。”说完他转身离开。
“你知道的,”Josey开口,“就是那些你不肯接的活儿,我会找别人,最后一样都会搞定。”
D停下脚步,但没回头。“嗯哼?”
“要是最后横竖都会搞定,就算不是你亲手干的,又有什么不同?”
他摇摇头。“你硬要问有什么不同,那我懒得费这个口舌。”
Jack坐在他昏暗的起居室里。唔,严格来说,不是他的起居室。这是Jack Macintosh的起居室,但天知道这是谁的名字。他兜里揣着Jack Macintosh的驾照,走廊里的邮件也写着这个神秘男人的大名。这人究竟什么来头?干的什么营生?反正如今的Jack Macintosh可是个枯坐专家,专等某天于法庭起誓,向陪审团陈述目击经过。但此时此刻,Jack Macintosh正百无聊赖地摁着遥控器,想要看点电视找乐子。正好Jack Francisco医生不在这里,Jack Macintosh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反思,是什么把自己带到了内华达的亨德森,带到了这间性冷淡的样板房里。
那饼干你就非吃不可嘛。
一块饼干把Jack送进了这里,一个距他熟悉的生活千里之外的地方。他当时正从办公室走出来,一个护士叫住了他。“吃块饼干吧,Francisco医生!”她开口说。他犹豫了一下。说不定,这不过是同事的医生护士用甜点发起的连环攻势中,最新一轮的糖衣炮弹。
其实他还不怎么饿。但是呢……饼干嘛。于是他就吃了一块。急着回家干啥,到黑黢黢的公寓里整晚和电影频道大眼瞪小眼吗?
要不是那块倒霉的饼干,自己就不会碰见谋杀案了。自己还会坐在黑黢黢的公寓里,身边依旧是熟悉的家具和书籍,然后看着电视里的Robert Osborne介绍Bette Davis或Joseph Cotton的经典电影。有时是George Sanders的片子,但那要看运气了。
好吧,至少我还有Robert,Jack心想,按着手里的遥控器。如果真有什么可以天长地久,那一定就是Robert永远会在演播室的假客厅背景板前侃侃而谈。
Dominguez帮派已经知道了目击者的存在,而我们的Jack就是Tommy Dominguez和Carlos Alvarez处理掉Maria时的幸运观众。于是乎,Jack就人在拉斯维加斯了,驾照上还写着个陌生人的姓。“没人来自拉斯维加斯,”联络人告诉他。“就放心藏这吧。”
他得在这藏着,直到出庭的那天。哪怕之后,他也得藏起来。当医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但他尽量不去想太多。学了大半生的的医术,如今却百无一用,他实在心碎不已。但他又有什么选择呢?他必须要作证,让这些人牢底坐穿。他放弃自己熟知的一切,但至少还能苟活:而Maria,那些已经遇害的人,抑或因为自己没能站出来而即将遇害的人,只落得含冤而死。他一直这么对自己说。这安慰有时候还真能奏效。但当大半夜躺在床上顾影自怜时,他仍旧觉得很糟心。除了这点信念,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而他绝对不要松手。
他放下遥控器,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彗星美人》就要开始了,Jack微微一笑。今晚好歹有件称心的事了。
Josey没说错,干掉那个画商的确是小事一桩。
他在画商的卧室里等着,坐在床上,呼吸平静。看来他将成为画商这辈子招待的最后一位客人。他不禁好奇,画商会在这里滚床单吗?还是说他只会对着自己栩栩如生的画册打飞机?他想象着进出这里的访客。他们都是男还是女?
委托很简单。拍下这个男人不义之举的证据,然后处理掉他。D早就找到了他的工坊,拍下了一切。这个人在谋划一场冷血的骗局。D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就收集到的证据来看,他会收下来历不光彩的艺术品,为其伪造合法证明,好让收藏家和其他画商转卖牟利。这些艺术品大部分都是纳粹当年劫掠来的,它们本该属于幸存者的家庭。
这人在干卑鄙的勾当。一个得宜的下手理由,他这么想着。理由够充分……勉强充分吧。
听到前门打开又合上,他继续等着时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这家伙过了一小时才来卧室里。他前脚刚踏进卧室门,脖子上就被D扎了根麻醉镖。D把他拖到床边放下。“你动不了的,”D说,“但你还可以动动嘴皮子。”他拿出iPod,插上麦克风。这人开始说话了。他们每次都有话要说。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D一点也不在意他们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口舌纯是白费功夫。
这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D想起那头自己未能一枪毙命的鹿。当时他的父亲站在自己肩旁,说,“要有始有终。”于是他举起一把刀,直刺那畜牲的心脏。“了结它,儿子。直到它不再涌血为止。”
如今杀手的工作有时会他回想起这件事,也会让他梦到这件事。
画商开始跟他谈条件。他们总爱和他谈条件。他想用双倍的佣金收买D,求他绕自己一命。他向D赔着不是,以为自己哪里惹毛了面前的杀手。D没搭理他。这人已死期将至,用不着告诉他被惹恼的其实另有其人。
他朝心脏开了两枪。D向来不打头,脑花四溅太难打理了。
他进到转角的一家星巴克。这里的咖啡很难喝,但Wi-Fi很好蹭。他通过匿名转信站向Josey邮了一条空信息,标题为“大奶即刻得!!!”,意思是任务完成。若标题是二弟增大术,则说明任务终止:若是性感亚洲骚货,则任务延期。他把照片和画商认罪的音频下好存进U盘,再把U盘塞进Josey给的装合同的信封,接着抹掉了电脑硬盘上的信息。离开的路上,他把信封投进邮箱,电脑扔进手边的一个垃圾箱。而相机和iPod都是他的个人财产,它们会安全回到他的口袋里。
洒洒水啦。
Josey不在见面地点。他等了一个小时,但Josey没有出现。D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这可不太像他。按理说这种东西早就该从自己身上消失了,但看来他的情绪中枢即使锈迹斑斑,偶尔还是会发射一两颗信号弹。他们干的可不是什么低风险的生意,他那唯一的同事可能会栽进各种可怖的结局。
他回到住所,发现她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标题是“伟哥便宜卖!!!”,意为情况不对。
他给家伙什上好膛,驱车前往安全屋。事态不妙时,Josey会在那和他碰面。
而事态的确不太妙。比方说,三个像是从《每周打手》里中走出来的大块头。他们在D刚进门时就擒住了他。他们迅速按住D的胳膊拽他进来,几乎没留时间给D思考安全屋是怎么被发现的。D后脑勺猛地向后砸去,一人的鼻梁发出令人快意的的嘎吱声。他一把撞开押着自己的打手,高踢正中前面那人的下巴。显然打手们没有意料到D会反扑。
可惜“惊喜”没能持续太久,不一会儿D就被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仰起头,正对上两支仿佛在说“三思而后行”的枪管。Josey就被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浑身淤青和血污。
“你还好吗?”他问道。
她点点头。“抱歉,D,”她开口说,声音沙哑。似乎之前有人勒过她的脖子。“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别说了,”他提醒道。不过可能没这个必要。就算如今被打得满地找牙,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她还是那个老谋深算的Josey。
新朋友当中的矮个子走过来说,“我们有份活儿给你干。”看来他是这儿的头头。
“就你还想指挥我,浑球,”他吼道。
头头扔过来一个文件夹。“她说要是你有的选,你是不会接这单的。但现在你没得选,你不干也得干。”D打开文件。“其实不打开也没事,”头头说。“你只要清楚这单你非接不可就行了。”
“那我不干呢?”D开口。已经无所谓了。总之现在他们可以用任何方式威胁自己。可以是他的命,他的身份,Josey的命,还可以是目标缓慢而痛苦的死亡。D杀人一般会给个痛快。
但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头头又扔过来一个文件夹,示意他打开看看。D照做了。“该死,”他压下了喉头涌起的一丝恶心。文件夹里全是照片。他的照片。六个月来,在每个任务地点进出的照片。这些照片上甚至印着时间。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是Josey出卖了自己,但扫过她脸上的表情,疑虑又被打消了。
“这份协议你签定了。这一年来你就杀了六个人。我们手里的证据够你死好几个来回的。”头头笑着说。D又一次想起了那头死在自己手上的鹿。“你有一周的时间。过了七天,这些照片,还有其他定罪的文件,可就送到联邦调查局手上咯。”
“之后呢?继续当你们的猴子吗?”他嘀咕着。
“上头的人对你没兴趣。你继续当你的……杀你的人就好了。事成我们就两清。”他说罢还挑着一边眉毛。D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那种幻想自己活在昆汀电影里的人。他知道这类人。他们还喜欢把枪侧举在耳旁,以为这样酷毙了。哪有正经人这样做的。
头头和小弟们走了。D帮Josey解开绑着她的绳子。“抱歉。”她重复道。“他们逼我带路来这,然后发消息引你过来。”
“不重要了。”他说着,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他们扔到他身上的文件上。他打开文件读着,深知里面的内容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他确实不喜欢。
Josey看着他的表情。“我甚至原先都没打算给你看这份的。”
“他妈的证人?”D咬牙吼着。“所以我现在要听毒枭发号施令,去杀一个无辜的路人?操。”他把文件丢开,抓着自己的短发。“而且他们他妈到底是怎么跟踪我的?”
“不知道。他们肯定黑进了我的系统记录。”
“我还以为那不可能呢。”
“我也以为黑不进。”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他能感到身后Josey的目光。“你得下这个手。”
“我知道。”
“不,我认真的,你必须下这个手。”
“他妈的我说过知道了。”
“D……这就是你本职工作。”
“我清楚自己他妈是干什么的。这就不是我的工作。”
“你收钱杀人。”
D咬牙。“罪有应得的人。”
沉默。“这人什么名字来着?”
他用不着翻文件。只消一遍,他就熟记于心。“系统显示Jack Macintosh,真名是Jack Francisco。”他摇着头。“要了命的Jack Francisco医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有胆子站出来说不。现在我得为此请他吃子弹了。”
第一章完
作者:Jane Seville
翻译:Wailing_bean
NOTE
书名Zero at the Bone出自美国伟大女诗人Emily Dickinson的一首小诗A Narrow Fellow in the Grass(此诗亦被引用在在书中的序言部分)。
诗中“蛇”这一主要意象具有相当的矛盾性:它本身作为"Nature's people"中的一员自适地生活着,然而它又承载着其他"Nature's people"的疏离与恐惧,以至于碰见它时会“zero at the bone”(骨头里一阵冰凉)。可即使是恐惧的载体,它依旧神秘优雅而充满诱惑。作者Jane Seville以此为书名,有隐喻主角之意。
中译采用了郑敏女士对此句的经典译文“寒锋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