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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创作] 【原创】超短篇姊妹篇:尘泥未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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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锦7 发表于 2025-3-19 12:4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作者注:把《郁金香开的时候》的姊妹篇加工了出来,依旧属于短篇随笔,没事干在便签上写出来的。

    这篇会有更多的情感,心理描写,所以堆到了6k字近7k

    尘泥未锈


    那封给周锦的表白信攥在手里五年,信上的日期已然褪得看不清,我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写的了。

    昨晚周锦靠着我睡着,嘴里咬着没点燃的烟,低声嘀咕“招聘会又没戏”,声音闷得像捂在被窝里。最近他烟抽得多了,我没应声,也没推开,手指攥着他袖子,生怕吵醒他难得的安稳。烟草味钻进鼻子里,我舍不得挪开,就这么靠着他睡了过去。早上我轻手把他放沙发上,他睡颜安静,眼角多了条细纹,像熬夜刻下的印子。我偷瞄一眼,心跳漏了拍,低头叠起衣服掩饰。

      他醒了,揉眼嘀咕:“白,你干嘛呢?”声音哑得像没睡够,嘴角却翘了翘,像在笑我笨拙。

    他随手从沙发缝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燃时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习惯性地把火机推到我面前,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漫不经心地分享。

    我手一抖,忙说道:“不用了,你又忘了我不吸烟。帮你收拾衣服,省得你懒得动。”

    他咧嘴一笑,声音还带着睡意:“谢啦,别误了上班,后头我自己来,别操心。”

    我嗯了一声,眼见他瞅了眼闹钟又栽回沙发,便低头继续叠衣服,心头涌上一股暖,像被晨光捂热的手掌。

      初二他转来时,求我帮忙的眼神像只淋雨的小狗,我没多想就应了,从那起我们就黏在一起。他掏心掏肺地讲秘密,我却在一次吵架里嘴快,抖了他的信任:高二他越走越远,我卡在原地,愧疚像蝉鸣刺耳,咽不下去。

      经济与心理的双重压力下,肄业那天他请假追来劝我,嘴角硬扯的笑藏不住我的失落,他的好意我不敢接,只能敷衍几句转身离开。

      后悔得要命。昨晚他靠着我睡,我盯着他眼下的青黑,又想起那次跑掉的自己,连外卖都不会送的废物,连句对不起都憋不出。

      我长吐一口气,眼巴巴盯着阳台上的花,凌晨的寒气给花瓣蒙了层薄雾,像结了霜的眼睫。

    我蹲下来,给它们换上新土,指尖沾了点泥,盼着它们能多撑几天,就像我攥着这份感情不肯撒手。

      看着阳台上的花挺着腰杆开,我也能多撑一天,可生活越难,我越觉得自己欠他的,从没还清过。

      那阵子每晚我都攥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想敲几句话给他,又怕吵了他的觉——伤了他还盼他来哄我,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得像个跳梁小丑。

      更离谱的是,我熬得头昏眼花才后知后觉:我早就喜欢他了,疯了吧。无数次并肩熬夜、互相帮衬,记忆像沙子漏不完,我爱他,却恨自己没胆面对那次漏嘴的根儿——嫉妒。他低声说在乎另一个朋友,我心口一沉,像挨了一脚,只想:要是他说的是我就好了。

      从泄密的那天夜里起,我总在深更半夜咬着牙想道歉,可脸皮薄得像纸,话到嘴边就卡住。

      熬到他成年那天,我终于逮着个由头,盯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聊天框——每晚都瞪到眼酸——手指哆嗦着改了一遍又一遍,才攒够胆子按下发送。我都不敢等他下课,只敢趁他还在晚自习时,像个傻子似的自说自话。

      我获得了他的原谅,他告诉我,这些事都已经过去,我们仍是朋友。

      看着这句话,我还是怯懦着,我不敢想象,我伤害了他多少次,辜负了他多少次信任,又怎么可能是一句道歉就付的清了。

      我低头瞧着这些天攒下的现金,捏得边角都皱了,还沾着点泥渍,想洗干净,可有些脏东西一旦粘上,就跟烙铁烫过似的,怎么擦都白搭。

      弥补的心再度占据上风,想着想着,脑子又飘回那个发道歉消息的晚上。

      那时,23点的街头冷风刺骨,我攥着皱巴巴的一百块,递给缩在墙角的男人——小时候我扔过沾泥的西瓜,见着有人捡去啃,我塞了根冰棒过去,他笑得像那天留下我的花店老板。我总想帮助别人,可连自己都救不了。

      这点善意究竟算什么,伪君子伪善言语的行动?我没去弄清,也不想弄清。

      至少现在,我是真的想给因为裁员潮失业的周锦些许安慰——不过我仍好奇,他为什么是主动离职的。

      准备好想给周锦的现金后,我鬼迷心窍地盯着那封表白信,不知是出自什么心理:

      我捏着那封皱得像老树皮的信,高考那天没敢递给周锦的信,抖着手塞进红色郁金香的花盆底下。我清楚他那双眼睛有多尖,这肯定逃不过他的视线,也准会勾起他那点好奇心。

      看着郁金香们已经有些卷曲的花瓣,我才意识到它们快要谢了,最近心思都在周锦身上,还真是亏欠了它们:我特地选了这几种花色,虽然我分不清楚太多颜色差异,但这些还是认得出的。

      我不禁想起因为我分不出颜色有些相近的绿黄卡面差异而丢掉的服务员的工作,有些无奈。

      最左边的粉色系,我喜欢它们关于兴福的含义,它们是我最早搬进来的郁金香,毕竟,能和周锦待在一个地方,已经很幸运了。

      随之是红色,爱的宣言,我把表白信压在下面,是期望周锦发现红色郁金香的花语后猜测这是一篇表白信——不过不太可能,毕竟,哪怕我数次在他面前摩挲代表未言明之爱的白色风信子,周锦也没太大反应。

      最后是蓝紫色,高贵而无尽的爱——当然,我对周锦的爱只算得无尽,没有什么高贵的,说实在的,我怕我的表白是他人生中的污点,所以一直推延到了现在。

      这个世界并不待见我这样的人。那次我帮了几个流浪者,面临情感问询随口说了实话,他们眼里闪过嫌弃,像看垃圾,转身就走,那时的风吹得我脸发麻,我愣在原地。后来刷到那些帖子,“碰上了得躲远点”,心沉得像灌了铅。

      我不敢再提,不想周锦也被那种眼神刺伤。

      我翻新闻,手抖着关了手机——他得干干净净地活着,可我又不甘心让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角落努力吸收着洒进窗户的微量阳光的黄色玫瑰——道歉,我好像一直在跟周锦道歉,同居后一旦有什么冲突,都是我立即道歉,这让我觉得,这不免会让他有些厌烦,所以我把黄色玫瑰摆在了角落,尽量不让周锦多注意它。

      时候不早了,得上班去。我瞅了眼阳台,凌晨的冷风吹得花朵晃悠,蔫了的花瓣零零散散掉进土里,像一堆没人捡的碎纸。想起周锦最近那副蔫了吧唧的模样,我心一紧——他要是只把这些花当摆设,我这藏了半天的爱,不也得跟那些花瓣一样,烂成一摊泥?

      如果他拒绝,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但不说,我怕等他自己发现后连这点温暖都留不住。

      在路上四处游荡踌躇着,我下定决心,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路过那丛熟悉的野蔷薇,它们挂在锈铁栅栏上,泛黄的花瓣抖得像在催我开口,我和他的十年像这阵寒风掠过,冷得刺骨。我攥着那封信,耳朵泛起潮红——他会问吗?我得说了。

      下班回来,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到门口,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挤出笑容才敢推门。

      屋里黑得只剩钟表滴答,周锦窝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空杯子,电视的光在他脸上晃了晃,照出他眼下的青黑。他懒散地伸腿踢开地上散乱的外卖盒,眯着眼打量那些蔫了的郁金香,像在盘算什么,他瞥我一眼,嘴角动了动,像笑又像没劲:“辛苦了,白。歇会儿,我有话跟你说。”听到这话,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还抓着门框没松,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到地上——看来他发现信了,可我还没准备好,脑子乱得想扯开话题。

      我不敢与他对话,默默地逃进浴室冷静,在里面待了挺久,我怕他觉得我在故意逃避,所以换了身新衣服出来:他还是坐在那里,一脸玩味地盯着我,我坐到他旁边,他迟迟没开口,不知道为什么。

      我俩相顾无言,他突然摸了摸我,啊,是早些时候摔跤弄的伤,虽然摸得我有些疼,但我更专注的是——他果然仍在意我。

      他收回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创可贴,慢条斯理地撕开,硬塞进我手里,眼神瞟向别处,就像每次都做的那样,他的动作那么自然,我甚至觉得这都成他的肌肉反应了。

      我拿下耳边一直带着的白色风信子,轻轻地捏着,也许是有些焦虑,也许是有些故意泄底——我希望他能注意到,我那不敢言说的爱。

      面对这长久的宁静,我试探性地摸了摸我准备好的信封里的一万,虽然不知道周锦离职的原因,但多少还是想帮帮他:我大概从我们合租开始就开始攒钱了,我觉得总能用的到,没准是生病,也没准是失业——至少,现在就可以让它们发挥价值了。

      “阿锦,我知道你最近事业有些压力……”我拿出我特地买的牛皮信封,将之递给了周锦,他拆开,愣了几秒,眼底闪过点什么——惊讶?嫌弃?我猜不透。他皱了下眉,手指敲着信封边,像在掂量我的话。我担心他觉得别扭,补了句:“我知道这可能不多,但先拿去用吧,不用谢我,后面找到工作还我就行,你先度过这段,房租先我交。”

      话挤出口,我盯着他,递钱时,我想起高二他塞给我五十块让我吃午饭,我红着眼说不用,他却笑骂“别犟了”,那时的温暖如今成了刀,剜得我更疼了。

    “不用,白,”周锦把钱和信封还给了我,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再强塞着给,不然他会生气,“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我知道,他想问信封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习惯了用笨拙当我在他面前进行掩饰的保护色,不……不如说我在他面前就是挺笨拙的,明明排练了无数次,却还是只能在本人面前挤出几句话,我只能把钱塞进信封,回答:“哦哦,没事就好。”

      看着他的好奇,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准备尽可能地不口吃地回答他的疑问。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花的?”他问得随意,眼神却带点打趣,我愣住,咽下口水喉结滑动。“啊……你还记得你初二刚转来的时候送我的那朵向日葵吗?”我眨眨眼,看来信的事可以再拖一晚上,都不用再找借口,我的脚不由自主迈向阳台。

      那朵黄色玫瑰被他搬到蓝紫郁金香旁,像在揭示他发现了什么。我抖着手捧起它,花刺扎进指缝,疼得一缩,转身看他,心跳砸得耳膜嗡嗡响,捧着黄色玫瑰,我想起了刚失业那会儿走进花店,老板看我盯着花发呆,留下了我——就像周锦送我的那束向日葵,周锦也曾留下我。

      “记得,”他声音低哑,“因为我?”

      我点头,喉咙干得像吞了沙,偷瞄他——他在笑?还是嫌恶心?

    “不过当时没啥钱养,也不能养,至少现在有了。”

      他挑眉,眼神钩住我,像在问:你敢吗?我咬牙走过去,玫瑰塞进他手,指尖撞上他掌心,烫得像烙铁烧过。

      “你也喜欢的话就送你,毕竟你也送过我花嘛。”

    在他几乎是说出谢了的那瞬间,我脑子一乱,扔句“困了”就逃进房间,门一关,背靠着喘气,心跳撞得胸口要裂开。

      明天我休息,他知道的,躲不了了。阳台上的郁金香蔫得像一摊碎纸,我攥紧拳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明天必须得说了,哪怕他嫌我怪,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我都不能再拖了。
      
      这夜,我辗转反侧,脑子却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出来——直到一抹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才意识到,我无意间度过了一夜。

      麻木地抬起疲惫熬夜的身体,虽然是休息日,但得赶在周锦起来前打理好情绪。

      推开门,看见周锦的房门半开着,扒着缝望了望,他睡在那里,窗台外是那朵黄色玫瑰——阳光让它变得更加让人感到温暖,我的心里也浮现出一丝希望。

      他翻了个身,手臂不经意扫落床边的空啤酒罐,罐子滚到地上叮当作响,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又沉沉睡去。

      不过,这点希望在我走到阳台后散了,看到郁金香谢的差不多了,我将信从红色郁金香底下抽出,看着没剩几片的花瓣,心里的烦闷涌上来催使我下去散散心。

      凌晨的寒风拍在我脸上,冷得刺骨,我攥着那封信,看着街边渐渐热闹起来,有人喊:

      “周白哥,又遛弯啊,周锦哥呢,还在睡吗?”

      “小周,上次谢谢了,没你我可真推不动那辆车。”

      “周白,明明今天休息还这么早起,挺规律啊。”

      “小白,你和周锦兄弟俩感情真好,也都热心,如果没有你们,真不知道那台冰箱怎么装好,还得多费钱呢。”

      ……

      我笑着回应,心烫得发颤——他们眼里的温暖,是我攥了十年的借口。

      我低头看信,纸边被汗浸透,野蔷薇在远处抖着泛黄的花瓣,像在催我:说吧,别再拖了,是时候回应自己,哪怕摔得头破血流。

      我揉了揉耳边的白色风信子,这份沉寂已久的感情,终于要迎来下一步了。

    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中,在门外理了理形象——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在告白这天,我在周锦眼里的形象是相对完美的。

    进门的时候,迎来首先是周锦那敏锐的目光,他窝在沙发上,曾经的那些颓废已经褪去,手里拿着一本他早就翻旧了的《百年孤独》,不过却没去看它,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嘴角抽了抽:“早啊,白,去哪了?”

    “下去走走,散散心,酝酿一下情绪。”我捏着信的手藏在背后,挤出个笑,怕他看出我眼底的慌。

      他嗯了一声,揉了揉眼,直接了当地问我:“白,我看到你在红色郁金香下摆了一封老旧的信,多少年前写的了,咋还不送出去?”

      尽管准备了很久,我还是愣了愣,手里的信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我指尖发麻。周锦盯着我,眼里没怒也没笑,就那么静静地等着,像在剥开我最后那层破纸壳。我喉咙干得像吞了把沙子,挤不出半个字,心跳砸得耳膜嗡嗡响。

    “呃……下去走走吧,”我低头捏着信,指甲抠进纸边,“我们多聊聊,聊完就告诉你。”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我不敢抬头,生怕撞上他那双能看穿我的眼。

    他没吭声,起身抓了件外套,跟在我后面。门一开,晚风灌进来,冷得我脸发僵。沿着小区那条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路走,我低头盯着脚下,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走到那丛野蔷薇前,我停下来。花瓣泛黄,挂在锈铁栅栏上抖得厉害,像在催我开口。我攥着信的手汗湿透了,纸边软得像要化掉。我偷瞄他一眼,他靠着栅栏,手插兜,懒懒地看着天边那抹暗红,像在等我撞进他视线。

      我指着那丛野蔷薇,轻声说:“这些花挺像我的,对吧?看着脆弱,其实挺倔强。”

    “是啊,像你一样,表面温和,其实骨子里硬得很。”

      看着这些野蔷薇,心间不免有些发抖,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野蔷薇却还在复花。

      还是很在意,他为什么主动离职呢?

      “白,那封信……还有那次高考结束,你到底想说啥?藏了这么久,不会是又一封道歉信吧?”

      当然不是!居然都成思维惯性了么。

      “阿锦,先不提这些。等会儿会告诉你的……倒是你,辞职做什么?不是做的挺好的。”恍惚间,平时将裹得紧紧的那个周锦穿了个松散的衣服,看着他身上那些浅浅的印入时间的伤痕,我突然后悔说出这句话。

    “辞职的事不急,反正我有打算。”他踢了块石子,声音带点笑,像在逗我:“倒是你,白,别老顾左右而言他。那封信到底啥意思?再不说,我可真不陪你在这儿磨蹭了。”

      我深吸一口气,手抖得像筛子,终于把信从背后掏出来,纸皱得像老树皮,递过去时差点掉地上。

    “好吧,阿锦,我告诉你。这封信……是五年前写的,高考那天,我想给你的。”

    “是一封告白信。”嗓子紧得像被勒住,我注视着他真诚的双眼,双手不自觉地纠结起来,咬牙挤出话,“我喜欢你,阿锦,不是朋友的那种,是……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可我不敢说,我们都是男的,我怕你嫌弃,怕你觉得我怪。所以那天我没开口,这信就一直藏着,藏到现在。”

      他站在我旁边,路灯亮起,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跟我的混在一块,像十年前并肩回家的晚上。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的声音从声道里挤出,我自然不会再逃避。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别勉强回应,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信你看不看都行,扔了也随便。”

      话一出口,我脑子空白得像被掏空,低头盯着脚尖,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没动,也没说话,安静得让我以为时间停了。风吹过,野蔷薇的花瓣掉了几片,落在地上,像我攒了五年的胆子碎了一地。

    他接过信,拆开看。我不敢抬头,只听见纸张摩挲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刀刮在我心上。他看完,沉默了好久,我偷瞄一眼,他捏着信纸,眼底闪着点光,像在掂量什么。我心沉得像灌了铅,以为他要扔了,转身就走。

    “白,”他声音低哑,喊住我。我僵住,回头看他,他走过来,手拍在我肩上,力道不重,却烫得我一抖。“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憋五年才说,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磨叽道歉。”他顿了顿,踢了块石子,“我……我得想想。我没嫌你,就是脑子乱,你这告白扔得太突然,我转不过来。”

    我猛地抬头,他嘴角翘了点,像在笑,眼里却没嫌弃,他摸了摸我:“别杵着了,像朵蔫了的花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啥感觉,但我不讨厌你,行了吧?给我点时间。”

      我愣了几秒,心跳慢下来,像卸了块大石,笑了笑:“真的吗?”声音却抖得自己都嫌丢人。

    “废话,”他瞪我一眼,“我要是嫌你,早搬走了。走吧,回去收拾你的郁金香,别真让它们真的谢光了。”

      回去路上,他走在我旁边,夜风吹得我耳边发凉,我摸了摸口袋,那朵白色风信子还揣着。我低头笑了,心底烫得像高压炉。他问我郁金香为啥养,我随口编了几句,他哼了声,没戳穿,我知道他不信,可他没追问,就够了。

      “傻子,”他拍了拍我的肩,“你早说不就好了。害我还以为你这五年光顾着养花,没点别的心思。”

      我抬起头,心里燃起更多希望:“那你……不怪我?”

    “怪你干嘛,”他耸了耸肩,“不过下次别送花了,太娇气。但我屋里那朵玫瑰还行,你多弄几朵,我还能多看几天。”

    我笑笑,连连点头,连忙奉承他:“好,给你弄一堆,管够。”

      到家,他走向阳台,我有些不好意思,就闪身躲进厨房说是要主动承担做饭的责任,烧了锅水下面,我扯下耳边的风信子,换上从街边摘的嫩黄向日葵,就像他初二送我的那朵,我偷偷向外看了一眼,郁金香已经要谢完了——得重新养几束了,不免有些失落。

      端出两碗阳春面时,他瞅了我一眼,接过碗没说话。

      我把煎蛋拨进他的碗里,说“下周我轮早班,能早点叫醒你,帮你赶招聘会。”

      阳台传来声响,我探头一看,最后一片暗红郁金香掉进陶瓮,水面荡开圈圈涟漪。我想去捡,他手一伸,按住我腕子,却没有说话。

      我愣住,看他低头吃面,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心底那团泥泞的记忆,像被阳光捂化了。

      饭后,周锦走到阳台旁,耀眼的阳光让他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更加模糊,他为已然枯萎的郁金香换了盆新土,动作娴熟,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看着落在旧尘泥里的花瓣被周锦丢到新土里,我才想起只要培养得当,尘泥下的球茎还是会复花的,周期大约在一到两年,日子还长,郁金香总会复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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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使GM吸血伯爵吃饱金币的Doge阿拉喵?神灯苏格兰圆脸胖鸡小小舞台永浴爱河肉垫手套镜中小鸟图腾饼干

      毛茸茸兽兽 发表于 2025-3-19 13: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
      QWQ果然是另一个视角的,他好爱他喔~就是胆小又纠结哇~要是对方不开口,也不知道要憋多久哇~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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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亘环神奇宝贝图鉴神奇宝贝大师球自定义男从Homunculus

        金苹果 发表于 2025-3-19 13:24:47 | 显示全部楼层 <
        楼主文笔非常不错呢,有种清新的感觉,加油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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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之海的鲸自定义男从Homunculus永浴爱河黄粱一梦哀恸魔蝶【新春限定】果体 隆永远的克叔業火死鬥实现梦想官复原职

          娱乐法师火布偶 发表于 2025-3-19 15: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
          这个角度的描写也是很有日常有自然的美感了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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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香啤酒史莱哲林没有梦想的咸鱼『南瓜拿铁』『搓粉团珠』『道具超市』金牌矿工幸运女神的微笑不灭的蓝宝石

            是阿行嘞 发表于 2025-3-19 17: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
            好会写...让本可亖人微活(˃ ⌑ ˂)看到结尾的时候感觉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留下后面的想象空间。加油哇,我们需要更多这种文来啃(个人想法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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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 发表于 2025-3-19 17: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
              感觉楼主文笔不错哎,有种小清新的青春感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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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梦想的咸鱼20x43 隐形➀未散的宴席爬行植物Ⓛ『泥潭颂唱者』爬行植物Ⓡ不朽之恋缘起星空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虚空之海的鲸

                Riverlethe 发表于 2025-3-20 13: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
                所以说写信什么的还是给自己留了不送出去的退路。
                不如直接说出来吧~不给自己一条退路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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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羊男神奇宝贝大师球神奇宝贝图鉴驯化黑龙幼崽风雪之家黄色就是俏皮『搓粉团珠』穿过的白袜

                  zhnlwwdzz 发表于 2025-3-20 14: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
                  我觉着楼主写作功底还挺好嘞,透着股清新的生活气息呢。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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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乐子企鹅仔 发表于 2025-3-22 11: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
                    楼主的文笔如同铺面而来的清风,观感很不错哎~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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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芸 发表于 2025-3-22 14: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
                      很细腻的文笔,在我这可以说是佳作了,感觉楼主写的小说特别有深意
                      •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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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huovboyan 发表于 2025-3-29 05: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
                        QAQ 从隔壁过来的 果然这算是双向奔赴嘛 甜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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