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eastbear 于 2013-11-22 14:43 编辑
两小时后电影散场,沉浸在剧情中的人们没有留意到身边有对特殊的情侣,这对薛帕德和盖拉斯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你得承认大天使演得不错。”薛帕德边走边说。
“还差得远呢,那个阿莎丽女主角也完全不在状态。”盖拉斯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要求真高,也许他们该给大天使配一个克洛根女性?那样的话票房或许更高。”
“那样的话,这也许就是一部喜剧片了。”
“克洛根女性挺适合,她们喜欢带着伤疤的男人。”
“我在欧米茄的时候可没有伤疤,有伤疤的男人一直是莱克斯,不是吗?”
“哈哈,这倒是事实。”
“事实是,大天使所爱的根本不是什么阿莎丽人,”盖拉斯停下了脚步,“而是一位红发的人类女性。”
“真的吗?这谁知道呢?我可不知道。”薛帕德笑了起来。
“你必须知道,”盖拉斯凑近她,低声说,“他爱她爱得发疯。”
“盖拉斯,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
“我以前也不会接吻。”他说着,十分自然地亲了下薛帕德的嘴唇。
“好吧,亲爱的,”薛帕德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作为对你进步的嘉奖,我得给你买套黑色晚礼服。”
“电影里大天使那套?噢饶了我吧!”剧中人的衣服实际是酒红色的,但盖拉斯不打算纠正她。
“想象一下,盖拉斯,你穿上它的样子……我简直迫不及待了!”银河英雄薛帕德眨着她绿色的眼睛,一面像个小女孩一样对自己的恋人喋喋不休,一面从包里取出没吃完的爆米花,“噢,这里的芝士爆米花味道真是棒极了~!”
“是吗?”盖拉斯好奇地看了眼她手里的零食,凑过去嗅了嗅,又立即避开了:“该死!闻起来糟透了……”
“哈哈哈!”薛帕德笑着,故意将爆米花往盖拉斯鼻子边送。
“老天,快把它拿开!”盖拉斯急忙抓住了她的手,松了口气,“看来我对你们的食物仍然不够了解。为什么人类在观影时全都要吃这东西?有什么典故吗?”
“一个好问题,瓦卡里安警官。”薛帕德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你得明白,薛帕德指挥官,英雄能够回答任何问题。”
“好吧,让我想想。这只是我们的传统,或者……一种习惯?”她停下脚步,微笑着凑近他的脸,伸出手碰了碰他左眼的护目镜,“就好像你出门前,总要戴上这家伙。”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盖拉斯有点三心二意。“然后我们临睡前,我就摘下它。”他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是的,好奇先生。”
“那么现在,让我们回去,慢慢交流……我的意思是交换彼此的习惯问题?”
“成交。”
模糊不清的轮廓在焦黑的树影中婆娑,窃窃私语从四周的幽暗里传来……
……现在去救出中尉然后赶快离开这儿,你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其他人会出差错的……
……薛帕德……
……指挥官薛帕德,桀斯一直只是在防御,我们如此该死吗?……
……引导这个生灵,卡拉希娜,她将如同陪伴我一样陪伴你……
……要么我们摧毁它们,要么它们消灭我们……
……浪费这次机会?绝不!这是一条人类必须进化的道路……
……地球,我希望你和我看到的一样,薛帕德,它是……如此美丽……
……你做得很好,孩子。做得很好,我为你感到自豪……
……安德森?……
安德森?
薛帕德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这是一个梦?不,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它是数不清的记忆碎片。
身边的突锐人酣睡着,发出低沉而平稳的呼吸声。时钟显示3:45,薛帕德不认为自己还可以入睡,她叹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披上睡袍,赤着脚走到阳台前关闭的落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向外看去。这里没有她所熟悉的茫茫星海,但类似的,暗沉的海水映着星空,它们连成一片黑暗的虚无,仿佛蔓延到整个世界……
同一片海,为什么白天和黑夜看起来如此不同?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阳光却没有如期而至,阴雨代替晨曦悄然降临。天气郁郁寡欢,好像薛帕德的内心。她深深吸了口气,体会到一阵寒冷。她告诉自己,必须摆脱这种情绪,这是错误的,是消极的,她是薛帕德指挥官,所有人都相信她,她能调整好自己,不让任何人失望。
薛帕德决定去洗个热水澡,当她转过身走出一步,老旧的地板随之发出恼人的声响,令睡梦中的盖拉斯翻了个身。她看见他熟睡的脸,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走近他,蹲下身望着他。那对总是锐利有神的眼睛此时微闭着,使他看起来与平时有些不同,此刻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平静而安详。薛帕德伸出手轻抚他右颊的疤痕,它们顽固地烙在那里,和他好看的面纹混在一起,突锐独特的下颚骨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开合着,一下一下……
“Jane?”盖拉斯握住了她的手,同时睁开了眼睛。
“啊!嘿,你醒了?”薛帕德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好的狙击手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而我正是最好的那个。”盖拉斯说着坐了起来。于是薛帕德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出乎意料的,他忽然笑了一笑,反而一用力把她拉入了怀中,“Jane,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我……没做什么。”薛帕德的脸红了。
“你在看我。”
“我没,我不是……”薛帕德抬起头,“等等,你在装睡?”
“我以为你会对你睡着的男朋友说些心里话,或者……偷偷给他一个吻。”
“狡猾的突锐人!”
“但结果你什么也没做。我是不是真那么英俊,值得你看这么久?”
“英俊?”薛帕德的嘴角牵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其实刚才我在想,盖拉斯,你很像一种远古生物。”
“哈?这开场白不是个好预兆。”
“一种生活在地球上的古老生物,人类称它们为恐龙。”薛帕德笑了出来。
“等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恐龙长什么样子?”
“哦你知道的,它们是地球上最强大、最美丽的生物。”
“显然那不是你的本意。”
薛帕德忍住笑,清了清喉咙说:“别管那些了,大个子。快穿上你的衣服,你不会忘了今天我们有个混蛋聚会吧!”
“Aye, aye, commander.”
在这样细密的雨幕中飞行并不是一件畅快的事,尤其是在高峰时段。“该死!”在避过一部违章行驶的私人穿梭机后,盖拉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冷静点,盖拉斯。噢~这使我想起了少女时代的飙车经历,”薛帕德调整了一下坐姿,打了个呵欠,“像这样的家伙,听到红发简的名头,一定吓得尿裤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带着困乏。
“红发简这个绰号……咳,我不做评价。”
“哈,了不起的大天使~~”她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盖拉斯笑了笑,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睡一会儿,Jane,到了我叫你。”
“恩……”薛帕德的眼皮耷拉下来,渐渐沉入睡梦之中。
Joker的别墅距离市中心很远,对于这座安乐窝的来源飞行员总是三缄其口,只听说与他的现任女友有关。盖拉斯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打算叫醒副驾驶上的恋人。但当他正要开口时,他注意到了薛帕德眼眶下的黑眼圈。
很明显她昨晚没有睡好,盖拉斯想。此刻薛帕德睡着的样子看起来竟有一点……憔悴?宽松轻薄的黑色外套加上随意搭配的浅色衬衫,这身打扮使得她人类女性的身材显得愈发瘦小。一撮红发散落在眼睑附近,她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眉心因此拧成了一个结。这使盖拉斯想起穿过欧米茄4中继器前的那个夜晚,那场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接触。他并非不知道人类的身体结构,事实上作为一个军事专家,他可以说是很了解这个突锐人曾经的敌对种族。他们没有外骨骼,没有面甲,他们的皮肤光滑而柔软,甚至可以说,他们很脆弱。但奇怪的是,他从没有将这些与薛帕德联系在一起过,至少在那个夜晚之前,几乎一次也没有。简·薛帕德的意志是如此不可动摇,如钢铁般强硬坚毅。或许该这样说,她首先是一个战士,一个军人,然后才是一个人类女性。
想到这里盖拉斯不禁摇了摇头,他为自己过去的想法感到羞愧。曾经薛帕德在他心目中是个完美的指挥官,他尊重她,钦佩她;现在,她成为他的另一半……也许不止另一半,成为他的全部,他爱慕她,迷恋她。这使他看到了过去不曾看到的薛帕德,就好像此时,他看到了一个脆弱的、疲惫不堪的女人。
盖拉斯轻轻叹了口气,他没办法不为她担心,他并不想逼迫她说什么,但假如,假如她能够更需要他,更信任他,更依赖他,那么他一定会找到帮助她的方法。然而这个坚强的女性将自己最深的内心牢牢锁住,使得找不到钥匙的盖拉斯只能在那扇门前徘徊。这份暗藏的、间歇性的迷惘与担忧,演变为一种困扰,给他们快乐美好的同居生活蒙上了一层阴霾。
盖拉斯叹了口气,现在他不得不叫醒她了。
“Jane,醒醒,我们到了。”
“访客身份确认,薛帕德指挥官,瓦卡里安警官,欢迎来到杰夫的家。”安装在大门顶上的扫描设备发出了EDI的声音。
“哦天哪!Joker这小子做了什么?”盖拉斯十分诧异,“难道他修复了EDI?这不可能。”
“……”薛帕德张了下嘴没有说话。是的,这不可能。蓝盒的局限性使复活EDI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会不会是Joker发现了什么?
“嘿~!看看谁来了!!”薛帕德的思路被Joker的招呼声打断,节奏轻快的音乐夹杂着一连串热情的口哨和起哄。
“嗨~伙计们,你们好吗?”看到这些人让薛帕德的心情愉悦起来。
“薛帕德!盖拉斯!”古朗特第一个跑到两人跟前,伸出双手重重地拍打他们的肩膀,“你看起来好极了!薛帕德!!”
“我们的培养槽宝宝还是这么强壮,”盖拉斯笑着摇头,“小心点,她刚出院没多久。”
“哦盖拉斯,我们正在收看你的个人秀,你就来现场表演了。你的‘温柔’真叫我想吐!还有薛帕德大英雄,我就知道你ta妈不会这么容易被gan掉!”杰克坐在沙发上,对两人竖了竖中指,然后她注意到了盖拉斯的面纹颜色,“妈的!盖拉斯,你脸上这坨狗屎是怎么回事?”
“Keelah...盖拉斯,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塔利坐在她旁边说。
“嘿!别说出来……”盖拉斯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怎么了?”薛帕德问。
“改变形象,哈?”Joker指了指盖拉斯的脸,坏笑着哼了段婚礼进行曲,“现在你开始注重仪表了,盖拉斯?是为你们的婚礼做准备吗?EDI,给他们两瓶啤酒。”
EDI的声音:“明白,杰夫。”吧台上方探出一个机械手,将啤酒放在台子上,又缩了回去。
詹姆斯和凯登正坐在那里,向薛帕德二人招手。“快过来,罗拉!这可是好酒!”詹姆斯说。莉亚娜则倚在吧台旁微笑着看着他们。
“等一下,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盖拉斯的脸怎么了?谁的婚礼?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薛帕德已经完全在状况外,“还有,Joker,‘EDI’是怎么回事?”
“呃,EDI……”失落的表情从Joker的脸上掠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指挥官,它就是这座别墅,一个VI管家,我只是用了EDI的声音频率。”
“Joker...”
“至于你亲爱的突锐人的脸!”Joker刻意提高了嗓门,显然他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的纠缠,“指挥官,你难道没发现他的面纹变成了颇具品位的咖啡色?等等,这该不会就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什么?”薛帕德立即皱起了眉头,看向身旁的恋人,流露出询问的眼神。
“哎……”盖拉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也许会让她难过,“咳,伙计们,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薛帕德会把蓝色看作灰色,我只是不希望她把我和别的突锐人搞混。”
“别傻了,盖拉斯!你脸上有疤,谁都认得出那是你!”莱克斯低沉的声音从古朗特的万用工具上传来。
“可是刚才塔利就没认出他来,我想盖拉斯的顾虑是有必要的。”莉亚娜不合时宜地认真分析着。
薛帕德开口想对盖拉斯说些什么,又抿起嘴摇了摇头,转而问道:“莱克斯,你怎么不过来喝一杯?”
“我很想过来,可图岑卡的琐事把我困住了,我不再是一个自由的克洛根佣兵了,薛帕德,有时候我也觉得很烦躁。”
“嘿嘿嘿,得了吧首领!”古朗特笑了,“我有义务对我的战斗大师坦白,你只不过在忙着传宗接代而已。”
“闭嘴,古朗特!我得提醒你,萨满给你指定的女性都很优秀,你得在她们当中挑选一个作为配偶,回来后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
古朗特断开了这次通话:“薛帕德,我想你更应该关注这个,之前我们都在看。”他伸出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屏幕,那里正在播放一个新闻视频。镜头对准一个站在喷水池边的突锐人,是盖拉斯正在接受一群媒体的采访。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抱着双臂说。
“你和薛帕德指挥官真的准备结婚了?”
“是的。”
“你是何时向她求婚的?在什么地方?”
“呃……大概一星期前,在一个酒吧。”
“哦是吗?盖拉斯,我们要结婚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薛帕德侧过头,眯起眼睛看向盖拉斯。
“咳,”突锐人感到十分尴尬,“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你和阿兰科又行止亲密地走进了哪家会所。”
“嘿!我发誓我真没那么干过!”凯登半调侃地为自己辩护。
“我只是举个例子。”
“这例子太可怕了,大天使,我可不想被爆头。”凯登的话引得大伙一阵哄笑。
“你有带她见过家人吗?他们对你们这种跨种族的关系有何看法?”
“噢,我的家人?咳,当然,我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表示了理解,并且给予我们祝福,我妹妹也一样。”
“啊哈?”薛帕德的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我从没想过你原来这么会编故事。”
“不是这样,薛帕德,我可不想让你误解,”盖拉斯立即窘迫起来,“这并不是编故事,实际上这是我的未来计划。”
“总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我未婚妻的不实消息。她不仅仅是拯救了银河系的伟大战士,更是一位善良坚韧、值得尊重的女性!她默默承受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折磨,我不会坐视她在战后继续受苦。假如有人执意要诽谤她、伤害她,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保护她。”
“瓦卡里安先生,这是一个公开的恐怖威胁吗?”一名阿莎丽记者言辞犀利地问。
“公开的恐怖威胁?很好的注解。我想你说得没错,小姐。”
“……”薛帕德一声不吭,只是望着屏幕出神。
“这太疯狂了,盖拉斯!”Joker突然叫嚷起来。
“我是个幽灵,Joker,只是发表几句强硬的言论,这并不算很冒险。”盖拉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我不是指这个,兄弟。”Joker摇着头,换上一脸哀痛的表情,“我的意思是,你太天真了,居然想要迈入婚姻这座坟墓,这太不理智了。”
“……”
詹姆斯也加入了调侃:“而且你竟敢在没有买戒指的情况下公开求婚,还未经过指挥官的首肯,难道你没有研究过人类求婚的习俗?噢~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薛帕德,咬他,狠狠咬他!”杰克哈哈大笑。
“据我所知,”莉亚娜用她独有的温柔声音指出,“戒指确实是必备的求婚礼物,就像……”
“一个仪式,”塔利附和说,“类似我们把防护服连接起来。”
“确实很糟糕,盖拉斯,至少你也要准备一束玫瑰花。在此之前,你应该向一个人类男性讨教一下,比如我。”凯登摊了下手表示遗憾。
“不管是哪个种族,女人总是这么麻烦。”古朗特说完往自己的大嘴里灌了一口酒。
薛帕德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她的身上。她若无其事地环顾了一下众人,显然这帮坏家伙在等待一场好戏,诸如“我该走了”之类的经典台词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而众所周知,薛帕德指挥官总是对她的船员们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会例外。她面色凝重,开始朝盖拉斯走去。
“等一下,薛帕德,”盖拉斯感到自己正被卷入漩涡的中心,他试图做一些挣扎来挽救自己,“我并不是有意那样说。关于求婚的细节,我是说,我可以解释,其实我对此做过研究,我也有所准备,只是……”薛帕德已经走到他面前,这使他的气势逐渐减弱,“只是出了点意外……还有时机,你知道,我在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安静。”薛帕德的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微笑,然后她拉过盖拉斯的衣领,给了他一个吻……
事实上,盖拉斯莽撞的公开言论非但没有激怒她,反而让她再次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突锐人。
“今晚你死定了,瓦卡里安。”她好像一个魔女,放开恋人的同时又在他耳边施下诱惑的咒语。
这场意料之外的好戏令诺曼底的船员们目瞪口呆,他们甚至没有及时作出反应,直到薛帕德说出“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口哨声和起哄声才轰然爆发出来。
“Come on!指挥官,你该不会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了吧?”Joker不甘心地发问。
“为什么不呢?”薛帕德耸了耸肩膀,走到沙发旁,“塔利,杰克,莉亚娜,我提议我们到隔壁房间去,聊一些女人间的话题。”
“好主意,薛帕德!”塔利兴奋起来,“我想我们还需要一些酒。”
“是很多酒!”杰克纠正她。
“我很乐意加入。”莉亚娜给了她们一个微笑。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詹姆斯摇着头感叹:“女人。”
“是啊,女人!”凯登摊了下手,推了一把身边的盖拉斯,“别发呆了,伙计。”
“呃?”盖拉斯的大脑终于从停滞状态中恢复了运作。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Joker扮了个鬼脸,模仿薛帕德刚才的语气,“今晚你死定了,瓦卡里安~”
“哈哈哈哈!”古朗特拍了拍Joker的背以表示对他演技的认同。
“轻一点,古朗特!我的骨头……”
“罗拉一直都是这么好说话吗?”詹姆斯问。
盖拉斯想了想,回答:“通常来说,是的。”
“幸运的家伙!”三个人类男性同时发出了羡慕嫉妒恨的嘘声。
“指挥官果然和一般的女人不同。”Joker说,“一般女人总是很罗嗦,对你唠叨个没完。”
“而且她们还不讲理,当你试图指出她们的错误时,你会发现自己是个笨蛋,因为她们坚信她们永远是对的!”詹姆斯说完喝了口酒。
“完全同意。”凯登点点头,同时给自己倒了杯酒,“她们还总爱流泪,每次看到她们哭着指责你,你就会开始不自觉地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哦上帝……”三人又齐声发出了悲叹。
“听起来人类男性生存得很艰难。”盖拉斯说着打开了一瓶酒。
“嘿!别用那种同情的口气说话,幸运的突锐人。”Joker警告说。
“话说回来,盖拉斯,如果你以为你可以就此得意的话,那你就错了。”凯登笑得很诡秘。
盖拉斯不以为然地喝了口酒:“你有一些新看法?”
“我不知道突锐人怎么样,但人类女性只有对自己最关心的人才会唠叨个没完。”凯登扬了扬眉毛。
“没错。”詹姆斯附和说,“如果她们对你蛮不讲理,大发脾气,这恰恰表示她们在乎你。”
Joker与詹姆斯碰了下杯表示赞同:“确实如此。她们在你面前哭泣流泪,也是因为你是她们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人。”
“人类女人真是太麻烦了!”听了半天的古朗特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我可想象不出薛帕德的哭相,她没有这么干过吧,盖拉斯?”
“呃,恩……”盖拉斯略微搜索了一下记忆,随即感到一丝失落,“她没有。”
“所以说指挥官不一样,她不是普通的女人。”Joker重复了自己的结论。
“是的,我认识她至今,她从来没有哭过。”凯登点点头,“薛帕德是军人的典范。”
“一个战斗天使,一位钢铁女神,哈?”詹姆斯笑了笑。
“敬我们的钢铁女神!”古朗特举起了酒瓶。
“敬薛帕德!”男人们碰杯。
钢铁?盖拉斯放下酒瓶,暗自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词,她并不像钢铁那么冰冷坚硬,只是……假如她能更需要他,更信任他,更依赖他,抑或……在他的面前流泪?
别墅的活动室比薛帕德想象中的要小一点,一张桌球台占据了它大部分的空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设施。
“显然Joker的女人不太懂得享受生活。”杰克拿起一根球杆比划了两下。
“你是说Joker有了新女友?”薛帕德感到有些吃惊。
“如果你认为那个AI是他的旧爱,那么没错,这是一个新女友。”杰克耸了耸肩膀。
“但Joker并没有承认这段关系,所以……”塔利分发着酒,试图纠正她。
“所以他住在这栋别墅里,而它属于那个女人?这些男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天真妹。”杰克接过一瓶酒,撑着球杆笑了起来,“要不要来一盘?”
“好。”薛帕德回应,顺手抄起一根靠在桌沿上的球杆,“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些详情?关于这别墅的女主人,我很好奇。”
莉亚娜一边收集那些四散的球,一边回答她:“凡妮莎·艾森豪尔博士,地球出生,是一名AI方面的专家。她的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个珠宝大亨。”
“哇奥~那她和Joker是怎么认识的?”薛帕德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战后她出于兴趣试图修复EDI,Joker一直与她朝夕相对。他对一个AI怀有如此深切的感情,这引发了她浓厚的兴趣,渐渐的她就发现自己爱上了他。但Joker似乎一直在逃避这份感情,我猜这是因为他仍在怀念EDI……”
听到这里,薛帕德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有时候我怀疑你在每个人身体里都装了窃听器,T·苏妮。”杰克灌了口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知道,我经常看新闻。”莉亚娜对她微笑,然后岔开了话题,“杰克,你改了发型?”
“呃,那些混蛋说长头发才符合老师的身份……哦别提了,我恨这发型!”杰克抓了抓自己及肩的头发,“可以开球了吧?”
“我得承认,我不会玩这个游戏。”塔莉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捏着一瓶酒,不好意思地说。
莉亚娜走过去拉起她:“没关系,塔莉,我们可以教你。薛帕德,开球吧。薛帕德?薛帕德!”
“哦!嘿……开始了?”薛帕德如梦初醒。
“去你的!你在发什么呆?”杰克挥了下手表示不满。
“你没事吧,薛帕德?”莉亚娜走到她身边,“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没办法打球,因为我现在是个色盲。”
“啊啊,是的,我们听说了……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点。”莉亚娜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歉疚。
“这没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天。”塔莉搭着薛帕德的肩安慰她。
薛帕德不得不承认她扫了大家的兴,但色盲并不是令她泄气的主要原因。从刚才起她一直在想,Joker现在的感情问题,也许她才是那个应该为此负责的人。
“好吧,薛帕德,你可真扫兴!不过我想你的酒量应该没变吧!”杰克扬了扬手中的酒。
“这是我的强项!”塔莉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我很乐意见识一下。”莉亚娜说。
“OK,女孩们,我们开始。”薛帕德感到开怀了一些。
……
“这个时候,我夺过Joker的万用工具,发了一条短讯过去。”杰克说到这里停住了,忽然笑了起来。
“嘿,come on,你对她说了什么?”薛帕德的语气微醺。
“我对罗森说:‘你不敢来,因为我在这里对吗?你这个荡fu!’”
“哦!”莉亚娜惊呼出声。
“你和Joker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我们胆小的飞行员吓坏了,他说:‘她会以为是我发给她的!我死定了!杰克,你害死我了!’哈哈哈哈,可怜的男人!”
“啊~难怪米兰达没有来……那都是因为你,杰克,还有你那些脏话……”塔莉指着杰克说。
“塔莉,你喝醉了。”莉亚娜生怕她激怒杰克,连忙阻止她说下去。
“哈?我只喝了一点点,亲爱的~~别为我担心。”塔莉推开她,“我甚至可以在3秒内重组一部桀斯精英,我可以做到……你们看,先这样这样,再这样……”
“哈哈哈……”杰克和莉亚娜看着手舞足蹈的塔莉,忍不住笑了起来。
桀斯,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名词刺激着薛帕德的神经。
我们就如此该死吗?
军团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回响……他崇拜她,信任她,最终她却辜负了他。
“别难过,薛帕德。这几年塔莉尽一切努力重造桀斯,虽然大部分奎利人并不赞同她的做法,但她是最优秀的桀斯专家,我相信有朝一日她会成功的。”
“谢谢你,莉亚娜。”这个善良的阿莎丽女孩并不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正是她选择了无情地毁灭掉桀斯,她还会这样温柔地安慰她吗?
“薛帕德,我看她需要一张床。”杰克看着塔莉摇了摇头。
奎利女孩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嘴里仍在自言自语:“相信我,我会搞定桀斯的,相信我……”
“我们最好把她弄到楼上房间里,让她睡一会儿。”莉亚娜说。
“我来。”薛帕德走过去架起了塔莉。
“需要帮忙吗?”莉亚娜站了起来。
薛帕德也有一点醉意,但并不影响行动:“不,我一个人就够了,很快回来。”
通往二楼的阶梯被设计在室外,虽然紧挨着墙壁,但狭窄的顶棚并不足以挡住牛毛般飞扬的细雨,它们肆无忌惮地落到薛帕德脸上,冰凉渗入她的肌肤,令她打了一个寒颤。她在塔莉断断续续的梦呓里听到了自己和军团的名字,她无法不去在意,就好像她无法忘记那些毁灭性绽放的红色光芒。
风吹乱了薛帕德的头发,失去意识的奎利女孩似乎尤其沉重。也许奎利人很快就可以不必依赖这身防护服,但显然他们暂时还没有达成这个目标。薛帕德架着塔莉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到尽头时却发现房门是锁住的,这意味着她或许得找Joker来开门。
“该死。”薛帕德轻声骂了一句,同时她产生一个念头。她尝试性地对着空气询问:“EDI?”
“薛帕德指挥官,您需要我做什么?”VI管家及时地给出了回应。
“你能帮我打开这扇门吗?”
“是的,您拥有准入权限,请稍等。”VI管家用熟悉的声音回复她。
这就好像是在从前的诺曼底,年轻的飞行员和腹黑的人工智能在一起,日复一日地调侃着对方,不知疲倦地学习着相爱。
薛帕德的眉头皱起,她想象每次VI管家用EDI的声音叫出“杰夫”时Joker的心情。她不知道Joker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残忍的自我折磨,而这种折磨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自私的选择……
等等,自私?不,不是那样的,Jane,你知道的,这不是事实……
“薛帕德指挥官,请进。”VI管家把薛帕德从臆想中唤醒。
塔莉适时地打了一个酒嗝。薛帕德摇了摇头,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丢到床上,然后一身轻松地回到活动室,继续和大家玩乐,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风雨里发呆。
她随即走进房间,将塔莉放到干净的床单上,替她盖上毯子,然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当她转过身打算离开时,塔莉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
“小薛帕德,你在这里~~~”
“哦,塔莉,你没睡着?”薛帕德走近床边问。
“……”塔莉没有出声。
薛帕德无奈地摇摇头,轻轻走到门前准备离开。
“相信我,我能做到……”塔莉咕哝着翻了个身。
薛帕德愣了一愣,回头望着奎利女孩的背影。正如莉亚娜所说,塔莉现在的事业得不到多少同胞的支持,大部分的奎利人,甚至大部分的有机种族,对桀斯或多或少怀有一份敌意。这份敌意或许源于恐惧,或许源于未知,不管怎样,它都会对塔莉的工作造成极大的阻碍。薛帕德完全可以想象,她背负着多少非议与猜疑。
更深的罪恶感从薛帕德的心底滋生,渐渐蔓延到令她无法忽视和逃避的程度,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抑制它……也许她应该多喝点酒,没错,酒精会起作用的。
她忧心忡忡地离开房间,身后的房门自动关闭,空气中弥漫着沉郁,除了雨水的声音,别无其他。
突然,一道幽影自顶棚翻入,瞬间迫近反剪了她的双手。走神的薛帕德没能及时作出反应,但短暂的惊疑过后,她立即恢复了判断力。她向前矮了矮身,然后迅速仰起,利用头部猛撞了一下偷袭者,右肘向后狠击的同时,左手开始孕育起蓝色的异能……
“等一下!”偷袭者放开她,贴地翻滚出去,站起来解除了战术隐形,“是我,薛普,别动手。”
“霞?!”薛帕德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手上的异能随之消散。
神偷江腾霞穿着红色紧身衣,戴着她的兜帽站在那里。她摇摇头,揉着下巴说:“好疼……跟薛帕德指挥官玩‘猜猜我是谁’游戏,是我今年做过的最失策的事。”
“我很荣幸。”
“不过,我本以为你不会被我抓住。你的反应变慢了,薛普。”霞笑了。
薛帕德耸了耸肩说:“要知道,在老朋友聚会的场合,人们通常是从大门进来的。”
“我只是想给Joker的保安设施做个评测,很遗憾分数不高。”霞轻松地倚靠着墙说,“不说这些了,薛普,实际上我这样做,是因为有些事情要与你单独谈。今天我本该第一个出现,但我临时接到一个委托。”她停顿了一下,兜帽下的目光落到薛帕德身上。
“与我有关?”薛帕德抱着双臂问。
霞点点头:“昨天你去参加了开幕式彩排,是吗?”
薛帕德苦笑了一下:“是啊,薛帕德银河运动会,一场盛会。”
“我的委托人正是开幕式的导演费奇。”
“费奇?那个激情澎湃的塞拉睿导演?”
“没错。你知道,这类活动的参与人员是有保密义务的,但有人偷拍了昨天的彩排。”
“他拍这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卖给想要的人,也许只是好玩,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薛普。”
“什么问……哦,我明白了。”薛帕德突然意识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那么是真的了?”霞走近她,“你开不了枪了,薛普?”
“不,没那么严重。”薛帕德勉强地笑了笑,“当时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那个偷拍的家伙是费奇导演的助理,他打算把这件事当做一个重大独家卖给新闻社。你知道他们总是跟你过不去,如果他们把这次事件当做你枪杀了安德森的心理依据之一,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什么?!”薛帕德颤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吗?最近有人挖出安德森将军的尸检报告,说他身中的子弹是从你的手枪里射出的。有些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当然,没人会信这种荒谬的诽谤。”
“……”薛帕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霞连忙安慰她:“别担心,这则独家新闻已经不复存在,我把它换掉了,希望他们会喜欢我家乡的爱情动作片。”她笑了笑,“费奇是敬二以前的朋友,他可不想自己的开幕式这么早被曝光,所以他试图联系敬二,却转到了我这里。”
“哦……”薛帕德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这样看来,就没事了?”
“是的,虽然也许是暂时的。”
“谢谢你,霞。”薛帕德松了口气。
“我不做便宜买卖,但为了你,薛普,一次破例也无妨。”
薛帕德露出了有些疲倦的笑容。
“你得加倍小心,要知道有很多人等着看你跌落神坛。”
“也许我自己也不想留在那里。”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薛普,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与盖拉斯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我懂,你们自己能解决。”霞拍了拍薛帕德的肩膀,“让我们下楼去看看,米兰达和杰克可能已经把地板掀飞了。”
“米兰达来了?”
“我没告诉你吗?我和她一起到的。”霞微微一笑,“区别在于,她走的是大门。”
“但愿大门还在那里。”
“我不能保证。”
Joker感到很庆幸,这里至少不是他心爱的诺曼底号,当然这也不表示他乐意看到自己的别墅变成一片废墟。遗憾的是,现在似乎没人能阻止她们了。
“啊哈!看看谁来了!”杰克从活动室出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径直向米兰达走去。
米兰达微笑着,撩了一下她美丽的黑发:“我没有必要为了你的废话放弃一段欢乐时光,杰奎琳小姐。”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蠢蠢欲动的异能从杰克的身体溢出,“我曾经说过,要用你的血肉刷墙,也许现在正是兑现的时候……”
“哼,你可以试试。”米兰达的周身也开始散发出蓝色的能量。
“嘿!放轻松,两位女士,我对我的墙面装潢很满意,暂时不需要改动!”Joker忍不住插嘴,“啊~对了,米兰达,你知道那条短讯不是我发出去的,对吗?”
“当然,Joker。”米兰达点点头,“我把它当做杰克发出的邀请。”
“表子!”杰克骂了一句。
“算了吧,杰克,你是故意的,因为你知道那样我才会来,不是吗?”。
“去你的!”
……
“她们这是在浪费时间。”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令古朗特厌烦,他将注意力从她们俩身上移开,转而向身边的突锐人发问,“盖拉斯,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找舞女吗?”
“什、什么?”盖拉斯清了清喉咙,作势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我几时说过那样的话?”
“几年前在图岑卡,我加入厄德诺时,你说过要帮助我成长,不是吗?薛帕德当时也在场,她应该记得。”
“啊啊是的,古朗特,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但别跟薛帕德提这件事,她没必要回想起来……”说到这里盖拉斯停了下来,“等等,你是在耍我,对吗!”
“嘿嘿嘿嘿……”古朗特笑了。
“哈哈!”旁上的詹姆斯大笑起来,一手捏着扑克牌,一手拍了拍古朗特的肩膀,“干得好,克洛根baby!我们的大天使已经变成小天使了,如果你想找乐子,应该找我。”
“谁再敢提‘baby’这个词,我就拧断他的颈椎。”古朗特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它们发出骨骼摩擦的咯咯声。
“听上去很痛。”詹姆斯做了个鬼脸,“好了伙计们,我说到做到,下次一起去酒吧,我请。”
“最后结账时别问我们借钱就好!”Joker适时地逃回了牌局,“好了凯登,到你了。”
“詹姆斯,到时候你应该不会装醉吧?”凯登一面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一面调侃着,“完了,看来这局我是没戏了。盖拉斯,看你了。”
“OK,让我们来瞧瞧谁是最后的赢家。”盖拉斯笑了,打出手里最后几张牌,“游戏结束了,小天使维加。”
“Shit!”詹姆斯扶住了额头。
……
当薛帕德和霞回到客厅时,莉亚娜见到她们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这可怜的阿莎丽女孩正坐在杰克和米兰达中间,努力并且无力地缓和着火星四溅、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薛帕德朝盖拉斯的方向看了一眼,束手无策的男人们对这种场面避之不及,他们正在装腔作势地打着扑克。
“塔莉没事吧?”莉亚娜站起来问,同时朝薛帕德做了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示意她将自己救出生天。
“没事,她在楼上睡着了。”薛帕德向她点点头,然后走到莉亚娜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米兰达,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她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
“哦,我本来是没空的,薛帕德。”米兰达回答说,“你知道我现在接管了父亲的资产,组建了自己的佣兵团,太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而且你的情况我比谁都了解,我没有必要抽出时间来这里。”
“是啊,你没空来,可又是谁在这里说个没完?”杰克喝着酒,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薛帕德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她,继续问米兰达:“那你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最近我正打算建立一个异能教育基金,虽然它不仅仅局限于为人类异能者提供帮助,但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还是希望大部分的受益者是人类。”
“啊哈,人类的利益最高!很符合赛伯鲁斯渣滓一贯的作风。”杰克拨弄着指甲说。
“我是一个人类异能者,杰克,你也是。”米兰达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想你最明白以这个身份生存是多么艰难。”
“托你们这帮狗niang养的赛伯鲁斯的福,我当然明白。”
“罗森异能教育基金,将给类似格里瑟姆学院的异能学校提供各种帮助,包括第三方监督体系,以确保学生的安全。”说到这里米兰达停了下来。
“……”这回杰克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墙上的电子屏幕。
米兰达继续说:“薛帕德,你也是个人类异能者,还有凯登也是,我这次来是想从你们那里获取一些建议,来完善我这个计划。”
“米兰达,这真的是个很棒的想法,我会好好想想的。”薛帕德微微一笑,看向另一边,“杰克,你呢?”
“……”杰克依然盯着屏幕,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
“杰克,我也希望能获得你的建议。”米兰达补充道。
“真烦人!”杰克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们俩,“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但是别指望我太多,罗森!”
很好,至少她现在称她为罗森,而不是赛伯鲁斯表子之类的,薛帕德想,这是一个和解的标志,一个好的开始。
“好了,我们喝酒吧!”她又一次举起了酒瓶。
霞突然冒了出来,打了个响指:“喝我带来的吧,我收了几瓶好酒。”
……
一个多小时后,霞进入Joker的开放式厨房,着手准备她所说的日本料理——寿司给大家享用,不胜酒力的莉亚娜也离开了战局,帮着她处理食材。厨房墙上的电子屏正在直播一个采访,对象是一位年轻的突锐女性。
“对不起,各位,我父亲不接受任何访问,请你们回去吧。”突锐女孩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语气有些紧张。
一名记者发问:“瓦卡里安小姐,关于您哥哥在伦敦发表的言论,请问您和您父亲是什么态度?”
“嘿,莉亚娜!你听见了吗?”
“怎么了,霞?”
“他叫她瓦卡里安小姐。”
“恩?啊!”莉亚娜明白过来,看向节目中的突锐女孩。
霞立即喊了起来:“盖拉斯,快看你的妹妹!”
“?!”盖拉斯和薛帕德快速对望了一眼,一齐走到了屏幕前。
“呃,我哥哥他……”可怜的突锐女孩面对镜头有些不知所措,“实际上我们并不太了解他在做些什么,他一向我行我素……我的意思是,他一向比较独立。”
“这么说,你们是反对他和薛帕德指挥官在一起了?”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父亲也反对吗?”
“我不知道,我父亲很忙,他不想谈这些。”
“那么他也反对了。”
“他没有这么说过……等一下,我并没有反对!”
“该死!”盖拉斯摇了摇头。
“现在你后悔如此草率地向我求婚了吧?”薛帕德灌了口酒,打趣道。
“Jane,我承认我想得不够周全,但后悔?别开玩笑了。”
“它可以是一个玩笑,盖拉斯,我不介意,”薛帕德打了个酒嗝,拍了拍他的后背,“真的。”
“你在说什么……天,你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放心,这点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薛帕德竖起三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记得我以前在暗星喝趴了三个克洛根吗?”
“我只记得你在来世喝得倒在了男厕所。”
“嘿!”
“好吧,我不提了。”
……
聚会一直持续到零点,当盖拉斯揽着步履蹒跚的女友走出别墅的大门时,雨早已停了,被光污染侵蚀的暗云布满了整片夜幕,星辰则藏匿其中,不见踪影。
“大家都回去了吗?”薛帕德迷迷糊糊地问,同时往盖拉斯的怀里蹭了蹭。
“是啊,很晚了,我们也得回家。”盖拉斯一边回答她,一边遥控打开了不远处的车门。
“家?啊,是的,我有……”薛帕德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但她的头脑仍很清醒,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我能开车吗?”她小声地询问。
“我想不能。”
“唔……好吧,盖拉斯,带我回家。”出乎意料的,她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露出一个小女孩般的乖巧微笑。
“好孩子。”盖拉斯禁不住笑了,揉了揉薛帕德的头发,然后把她扶进副驾驶座。
在盖拉斯替她扣紧安全带的时候,薛帕德的双臂顺势环上了他的脖子。“盖拉斯,吻我。”她一面说着,一面抬起头亲吻突锐男友的下颚。
盖拉斯吸了口气。他垂下眼睛看去,路灯是昏暗的,隐藏在阴影里的红发女人如同暗夜精灵,他看见她的唇角牵起一个致命的弧度……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去吻了她。
“先回去。”盖拉斯的声音变得粗糙而沙哑。他咽了口唾沫,不情愿地解下薛帕德的双手,然后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坐上了驾驶席。
虽然人们竭尽全力投入重建,但显然,三年的时间依旧太短暂了。薛帕德把头靠在车窗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残垣断壁。它们隐匿在黑暗之中,如果白天她没有那么瞌睡,她应该能看清楚那些轮廓真正的模样。或许那里曾是某个人的家,或许是个超级市场,也可能是所孤儿院……
哦,孤儿院,孤儿……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她无意识的轻叹引起了身边突锐人的注意。“Jane,你在想什么?”盖拉斯一边看着前方驾驶,一边问她。
“没什么,盖拉斯。”薛帕德转过头来,“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盖拉斯握了下她微凉的手说:“后座上有件外套,你可以穿一下。”
“算了,我没事。”
这就是她的缺点了,不论何时她总是回答“我没事”,可爱的缺点。“你每次都这么说,指挥官。”盖拉斯把车降到地面,停了下来。“好吧,我来代劳。”说完他转过身,用膝盖抵在驾驶座上站起来,一手撑着前排座位,一手在后排座位上翻找着那件外套。
薛帕德安静地看着他。盖拉斯·瓦卡里安很少有这样笨拙的时候,除了在简·薛帕德的面前。有时候她真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竟会如此幸运,能够得到他的爱。
“呼,我找到它了。”盖拉斯翻过身坐回位子上,将外套递给薛帕德,“穿起来,Jane。”
“我不想要什么外套,”薛帕德接过衣服,又把它丢回后座,“我想要你,盖拉斯,现在。”说完她将他拉向自己,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亲吻他。
她的舌头探入他口中,热情地撩拨他理智的底线。盖拉斯的呼吸加重,胸口传来一阵急切的低吼,他想他没办法继续压抑自己的欲望了。虽然这是在外面,但是去他的,谁会在意?他迎上去,一手揉乱了她脑后的头发,一手向她胸前移去,开始解开那些烦人的衬衫扣子……
“I'm commander Shepard, and this is my favorite strore on the Citadel——”突然,车载视频通讯器响了起来,暧昧的气氛被雷人的来电提示铃声破坏殆尽。两人喘息着对视了几秒后,不甘地拉开了距离。
“Shit...”盖拉斯咒骂着,然后按下了通话键,“咳,盖拉斯·瓦卡里安在线。”
“很好,盖拉斯,”通讯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突锐人的影像,脸上有着与盖拉斯一模一样的面纹,“看来你仍然知道自己姓什么。”
“爸、爸爸!”盖拉斯瞪大了眼睛。
“什么!”薛帕德条件反射般地调整了坐姿,不安地拉了拉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
“啊~薛帕德指挥官,”毫不意外的,盖拉斯的父亲注意到了她,“在我对您照顾我儿子表示感谢之前,我想您应该有时间先扣好自己的衬衫。”
“咳,是、是的,先生。”薛帕德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低下头去摆弄胸前那些该死的纽扣。与此同时,不知是一下子过于紧张,还是今天实在喝得太多,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呕吐感阵阵袭来。
“爸,你怎么有空打来?发生什么事了吗?”虽然盖拉斯对父亲这次通话的起因心知肚明,但他必须装装样子,顺便为薛帕德解围。
“你这是明知故问吗,盖拉斯?”
“呃……”
“说说看吧,我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你指什么?”
“你真的打算和这位人类女性结婚,不顾瓦卡里安家族的颜面?”
“呕——”盖拉斯正要回答父亲,薛帕德突然打开车门干呕起来。
盖拉斯连忙关切地拍着她的背问:“你还好吧,Jane?”
“该死……我很好,盖拉斯。”薛帕德低声回答他。她刚仰起身,又是一阵呕吐感,“抱、抱歉,我到那边去。”不等盖拉斯回答,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迅速离开座位,逃了出去。她在他父亲面前仪态尽失,即使盖拉斯想为他们俩的关系辩解,她此刻的形象也会令他难堪。她羞愧到了极点,这一整天真是糟透了!
“Jane!”盖拉斯跟出车外,想要追过去。
“盖拉斯!这就是你选择的伴侣?”瓦卡里安挑起了眉骨,“一个放荡的女酒鬼?”
这句话点燃了盖拉斯胸中的怒火,他退回到车内面对他的父亲:“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即使你是我的父亲也一样!”
“……”通讯器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钟,“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薛帕德指挥官是一位优秀的战士,一个伟大的英雄,我尊敬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愿意接受她成为瓦卡里安家族的一份子。看看最近的报导吧,儿子,她的私生活不检点。”
“那都是污蔑!而且我知道那些报导出自谁的手笔。”盖拉斯原本以为已经唬住了那个女记者,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她是一个人类,你们不能吃相同的食物,你们甚至不会有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我们可以收养,比如一个克洛根宝宝,或者两个,也许更多。”
“哈!那么你是打算让一个克洛根人继承瓦卡里安家族了?!”
“……爸,我知道你觉得我很自私。”盖拉斯看着父亲,叹了口气,“我曾经很想变成你希望我变成的样子,但是最后,爸爸,我发现我做不到。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我想我更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连家族的面纹也改了,因为你觉得它不重要,是吗?”
“不,它对我来说很重要,”盖拉斯顿了顿,“但要看与什么相比。”
“我曾经对你很失望,盖拉斯,但后来你让我为你骄傲。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至少在你把面纹改回来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就这样。”通讯被挂断了。
盖拉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尽管他与父亲彼此关心,但他知道就算再过一百年,他们似乎也没办法在一些事上达成共识。他不愿再去想他父亲,薛帕德才是此刻更需要他的人。他立刻跳下车,到后座拿出那件外套,朝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薛帕德并没有跑多远,很快盖拉斯就看见了她的身影。她正蹲在一道破损的路栅栏边,似乎仍然没有吐干净。盖拉斯松了口气,慢慢走近她。
“嘿,你在这儿。”他弯下腰,将外套盖在她的肩膀上。薛帕德颤抖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
“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热水?”盖拉斯抚摩着她的头发,让她转向自己,“我从没见你喝成这样,霞是从哪里弄来的酒……天哪,你怎么了,Jane?”
薛帕德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黑色的眼影化开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显得狼狈不堪。“盖拉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她的语调带着不平稳的颤音。
盖拉斯连忙蹲了下来,把她搂进怀里。他从不知道泪水原来是如此令人心碎的东西。他诅咒自己的愚蠢,竟然会暗暗期盼薛帕德在他面前哭泣。他深深地懊悔,他发誓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听着,Jane。这不关你的事,整件事是被我搞砸了。”盖拉斯一手轻拍着薛帕德的背脊,一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如果我能处理得更谨慎,就不会演变为现在的局面。但没关系,我父亲虽然固执,却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我了解他,我有许多办法可以搞定他。而且说实话,就算他不同意又怎样?我从来也不是个守规矩的突锐人,对吧?所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盖拉斯,我……”
“恩?”
“我不光是为了这件事……”薛帕德抱着他,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
“是吗?我在听,Jane,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意识到这可能跟她的心理疾病有关,他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自从在医院醒来,我就一直在想,”薛帕德停顿了一段时间,盖拉斯没有催促,而是等待她说下去,“我一直在害怕,”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怕我选错了。”
“选错了?”
“是的。”薛帕德直起身子,摊开手看向它们,“你看,如果不是依靠这些天价科技,我根本没有理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想说什么?”这是典型的战后创伤应激障碍症心理,盖拉斯曾经查过这方面的资料,战后幸存的士兵往往会因为目睹了太多伤亡,从而产生厌世心理,想要追随曾经的战友而去。这是很危险的,他没有想到薛帕德也会有这种思想。“你应该知道这种想法是消极的,你活下来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是那样的,盖拉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一名军官,我很了解这种心理的危害性,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目光失焦,陷入了回忆之中,“最后进入神堡时,除了我以外,在场的还有安德森和幻影人。幻影人试图控制收割者,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教化。他饮弹自尽前,曾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开枪射击了安德森……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说致他死命的那颗子弹,是从我的手枪射出的。”
“你知道有人这么说?”
“恩,霞告诉我的。”薛帕德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他们说的是事实,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恩师,也可以这么说吧。”
“费奇导演说你在排练开枪时有异样,是为这个原因吗?”
“不完全是。”她深吸口气,“你知道的,盖拉斯,我不是那样脆弱的女人。”她说着站了起来,向远处暗夜里的破败废墟望去,“最后我接触到了催化剂,释放了毁灭所有合成体的红色能量。”
“是这样没错。”盖拉斯起身跟了上去。
“那并不是事实的全部。”薛帕德对他摇了摇头,“实际上催化剂给了我三个选择,蓝光控制、绿光合成和红光毁灭。”
“等等,你是说,有三个选择?”盖拉斯意识到这才是问题的根源,她之所以逃避这三种颜色,是源于她内心的恐惧。
“是的。”薛帕德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我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永恒意志,控制收割者;或者选择牺牲自己,让有机体与合成体真正结合,实现共存;还可以选择毁灭一切合成体,只有最后这个,我……也许能活下来。”说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盖拉斯,又有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身旁的突锐人只是沉默着,仿佛陷入了思考。
薛帕德感到一阵恐惧,但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盖拉斯会如何看待她,她都要勇敢面对,不会再逃避。虽然如此,她依然难掩心中的失落,她的嘴唇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我最近一直在想,安德森会选择红光,幻影人会选蓝光,那么我应该选绿光,这才是我的命运……没错,绿光才最理想。可那时我为什么举枪对准了那团涌动的红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盖拉斯,我记不清了,我很害怕,我怕我选择杀死EDI,消灭桀斯,只因为那是唯一可能让我活下来的选择!”
“冷静点,Jane。不是那样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也许我当时只想活下来再见你一面……上帝啊,我不知道。”
“Jane,Jane,冷静下来,听我说。”盖拉斯抬手揩去她的眼泪,“你曾经为了救Joker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为了解救银河系你被赛伯鲁斯复活,你没有因为经历过死亡而退缩,依然无数次将自己的生死抛诸脑后。Jane,你和他们一样,阿什丽、莫丁、赛恩、EDI、军团……所有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人,你与他们没有分别。你活下来了,只因为你做到了,没有人可以责备你,包括你自己。我刚才在想象,如果我是你,我会作出什么选择。”
“你会选哪个?盖拉斯,告诉我。”
“我不知道。”盖拉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道单选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或许只有具备资格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才有办法作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就是正确答案。”
“贾维克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
“没有但是,指挥官,我们没办法回头。你的选择从来都是正确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薛帕德摇了摇头。“Joker……我总觉得没办法面对他。”
“……”盖拉斯沉默了一会儿,“Jane,还记得我第一次离开诺曼底是为了什么吗?”
“呃,你要去接受‘幽灵’训练,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当时我对你说,你让我下定了决心要成为一名‘幽灵’,我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是的,我相信。”
“可当我听到你的死讯,我却再也没办法专心训练。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你不在了,就算成为‘幽灵’又怎么样?C-Sec?更加无聊。我失去了目标,看不到希望,整天浑浑噩噩,我想像你一样活着,我想……再见你一面。”
“盖拉斯……”
“于是我离开神堡,去往欧米茄,成为大天使。我每天都在与死神同行,但那使我感觉充实,那样我就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念你,又或者说,那样的生活使我分分秒秒都在想念你。我一度以为自己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目标,薛帕德指挥官,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直到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Jane,当我挣扎在死亡线边缘时,我脑中全是你。我对自己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回到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守候,不管你是否需要我。”
“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
“因为没有必要。在我们的关系确立之前,我不想给你造成压力。在那之后,咳,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这些。”
“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因为我是你的恋人,就把我的感受弃之不顾,这不公平。Joker失去EDI,我失去你,我们所承受的打击是一样的,不是吗?”
“别说得这么轻松,盖拉斯,就像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盖拉斯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很认真,简·薛帕德。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你明白吗?!”
“……”薛帕德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着,流露出迷惘和不确定。
人类实在太过天真,总是幻想着所有人都可以活下来,但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时时刻刻都在死人。盖拉斯很想对她说,AI与有机体毕竟不一样,但这显然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跟我来。”他拉起薛帕德的手,朝他们的车走去。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一路疾驰,他们在夜风里无声地穿梭,盖拉斯以最快的速度把车驶入了“触角”会所的顶层停车场,昨天他为了等薛帕德,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看到这些灯火了吗?”他站在落地玻璃前,指着外面璀璨的夜景。
“……我不明白。”薛帕德走到他身边,望着那片祥和的繁光。
“这就是你所做的,Jane。”盖拉斯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每一点灯光都是一个家庭,一片希望,你拯救了无数人,让他们的生命获得延续,让他们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因为你,人们重新找回了他们的家,难道这还不够吗?”
“家……”薛帕德喃喃地说着,“多温暖的词。我从没拥有过一个真正的家,盖拉斯。小时候孤儿院就是我的家,十几岁时我以为帮派是我的家,直到有个素不相识的邮差为了救我被砍死在街头。我发誓要洗心革面,靠打零工和捐助完成了学业,然后我加入了星联。那段时间军队就是我的家,战友是我的家人。后来我登上了诺曼底……她最像一个家,但我知道她也不是。”
盖拉斯捧起她的脸庞,用自己的前额贴近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人类的圣经里说,拉撒路是耶稣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位死而复生的人,而大天使奉了耶稣的意志,肩负着引导亡魂重返人间的使命。Jane,你已经重返人间,而我,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我……真的可以这样活下去吗?”
“当然。你忘了?这是一个命令,你的突锐男友曾命令你活着回来,而你必须服从,不是吗?”
薛帕德拥抱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谢谢你,盖拉斯。”
“这是我的荣幸,指挥官。”盖拉斯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叹口气,“答应我,Jane,再也不要一个人流眼泪了。”
“恩。”
“你得保证。”
“我向你保证。”
窗外灯火点点,人们浸淫在夜色里,慢慢入梦。
“盖拉斯,把面纹改回来吧。”
“在你恢复辨色之前,就保持原状。”
“我想我很快就能恢复了,如果暂时不行,我就戴上隐形矫正眼镜。”
“好极了,明智的决定。”
“不过我有个疑问,盖拉斯,你真的以为没了面纹我就会认不出你?”
“我问过一些人类,他们都认为可能性很大。”
“好吧,突锐人对我来说的确都长得差不多。”
“果然是这样。”
“但你不同。”
“为什么?啊~我懂了,因为疤痕。”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吧。”
“??”
那是因为……我爱你,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女人认不出自己的爱人呢?但薛帕德暂时不想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这个突锐人已经够自负的了,不是吗?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