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羊岛码头
“还是把他们都留着,去世纪之荤把箱子送到再说吧!”我叹息道。
“可是……”商人水手还想着说点什么,就猛然看到了枯瘦男那股阴寒的目光。
“可那小子不能再绑货仓了吧?”想了一会商人水手还是说道。
“不如绑甲板的那根立柱上。”铁憨憨提议。
“我看你们是想整死他吧……”
我没有心情旁听船员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不顾他们征求的目光,径自去了盥洗室。
>>> 淋浴间
淋浴间在盥洗室的里侧,由磨砂玻璃隔断,借助外室的煤油灯照明,大概是靠近动力室有进行过制暖方面的设计,浴池中的水温相当的适宜。
我把自己丢进浴缸里,看着自己虽比不上那群水手们雄壮,好歹也算匀称的身体,胸口与膝盖处全是淤青。
由于在抵达羊岛前又小憩了会儿,我现在的头脑额外的清明,“是时候理一理思路了。”
这么想着脑海中便泛起了船员们的身影,我努力抛开那个令人感到不安的枯瘦男,开始了一个个的分析:
令我印象最深的那个叫做布鲁的铁憨憨,不仅仅是因为与他接触的最多,也是因为他那种独特的待人方式。简单的说,就是在我面前像个活宝,对待船员们则十分的果敢,至于在外人眼里估计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吧。
想着他那如同猎犬般的心性,再配上一身的腱子肉,时不时在我眼前露出的呆萌表情,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可这种温馨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打断它的是来自渔民水手莱斯昏迷的回忆。
这个一直不吭不响的伙计,关键时刻对我伸出的援手还是相当让我感激的,只可惜似乎好人不长命,在这短短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昏迷,于情于理都让我的心里莫名的难受。
好在还有个百事通般的多克金,商人的圆滑与世故让我因其外貌产生的偏见逐渐消减,反倒觉得这样一个有着叔控气质的男人顺眼了几分。
再来就是经常在他身边晃悠的混混水手维克迪了,同样是因为外貌而让我保持距离的痞子男,竟也能在被问到自己秘密时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额外的喜感,更让我感兴趣的则是他那从容应对“羊岛博弈”时的诡异实力。
为什么自己到哪,都会被各路人盯上,猎户塔楼的那群“老熟人”先不提,羊岛的那个胡渣醉汉又是怎么回事?
“船长,是您在浴室吗?”外室,一个人影忽现挡住了些许的灯光,那是桑德医生的声音。
“嗯,有什么事吗?”
“哦,我刚去甲板没看到您,又在船长室找了一下,刚看到这里的油灯被点燃了就过来确认下。对了,船长您泡澡可以试试我的这瓶药剂,对活血化瘀、放松心情有不错的效果喔!”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他的好意,就见一只胖乎乎的手已经握着瓶药,从拉开的玻璃门缝间伸了进来。
“那就多谢了!”我接过药瓶,对方则叮嘱了一俩句,便礼貌地离开了。
“船里有个医生就是好啊!”我心想,又对这个好忽悠的船医好感增了几分,打开药瓶按照他叮嘱的用量倒入水中。
药剂入水的清凉感很快便传达到各处的伤口,酥麻的感觉的确很好的减轻了淤青处的疼痛。我微笑的探手把药瓶在置物架上放好,继续沉浸在温暖的水汽之中。
突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从胸口传来,紧接着眼前一花,我便发现自己正赤身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熟悉的上坡上,眼下是一片广阔的蓝色湖光。
“这里不是猎户岛屋中大姐跟我讲故事时出现异象的地方吗?”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并不像幻觉,“难道我又一次穿越了?”我忙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体型没变,淤青还在,只是毫无泡澡的水迹,难道是医生给我的药有问题?”一想到这,我的后背就是一阵的凉意。
虽然不知道桑德医生安的是什么心,不过现在就断定是他所为也有些武断,更何况与其纠结愤怒,不如想想如何脱困来的实在。于是我稍稍平复了下内心的情绪,努力辨认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光照来自湖水本身,要探索山坡无疑不是在往黑暗中送,四周没有炊烟或者人为留下的痕迹,我只能沿着湖岸步行,可惜还没走多远我的脚就有些受不了了。
我浑身虚汗的找了块空地坐下,扒拉下脚面上沾染的碎石与杂草,陷入深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焦躁与不安也在一点点的累积,又是一股心悸感传来,我却因下坠感在水中扑腾了起来,由于不识水性(你也要我想得起来),很快便向下沉去,大量的湖水从我的耳鼻中钻入,让我产生出一股濒死般的恐惧。
“……自私……空……期待……来……”
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一连串不明其意的窸窣声。
>>> 船长室
双眼艰难的睁开,从模糊到清晰的是那张我极不愿看到的枯瘦的脸,此时他正微笑地看着我,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辈。
“船、船长、您、您、您终、终于、醒、醒了啊!”他身后传来的桑德医生如临大赦般的颤音。
“我这是怎么了?”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让、让船长您乱用我、我的药……”
“把气喘匀了再说吧。”枯瘦男终于开口了。
大口的呼吸声。
我似乎想起来刚才的遭遇了,看着满脸局促的桑德医生,与一脸淡然的枯瘦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没事,这不能怪他。”
枯瘦男还是微笑,笑得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既然我们的船长都不责备你了,就出去忙活吧。”
他身后的桑德医生一愣,一脸犹豫的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是关门离去了。
大概是确认桑德医生走远了,枯瘦男才开口对我说:“这样的幻象只是刚刚开始,日子久了自然会习惯的。”
然后微笑地从长桌上拿起一卷皮纸,递给了我。
“这是我跟老船长们测绘过的海图,上面标明的是您之前所常去的地方,除了猎户塔楼外,其他的岛都只是过往人情,跟您刚去过的羊岛一样。该熟悉的人,多克金都会抢在您前面引荐的,无需担心,其他的您完全可以自由处之。”
我接过这卷海图,展开细看。
“那您就先慢慢看吧,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操作室找我。”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