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大脑敲键盘的产物,随便看看图一乐就好。 一 夏日的正午,室外基本上没什么人影,只有聒噪地蝉鸣与偶尔驶过的车辆卷起的沙尘。以往热闹的校园,此时也陷入了沉寂,就连门卫室里的大爷都没有鼓捣他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在空调的轰鸣中昏昏欲睡。 这种天气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快。 我拿着毕业证书,眯着眼看向被烈日炙烤的泊油路,感到没来由的烦闷。 看着熟悉的校园,心里泛起苦涩。 毕业,简单而冷漠的字眼。我就这样,被它轻易地从高中的时光中隔离出来。 “你好,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他总是第一个来教室开门。作为转校生的我第一个认识的也便是他了。 那是初秋的正午,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映照出他硬朗的面部轮廓,一双温和的眼睛里荡漾着波光,挺拔的鼻梁下面是青涩的胡须,整个人却因此显得稳重。他洁白的衣领便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那抹温暖的笑容就挂在脸上。身形高大,但显露着的并非戾气,而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我也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点头:“你好。” 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成了普通同学。可慢慢地,我们二人却变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熟络之后,他便不再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而是表现出年轻人的一面。他喜欢电影,每每谈及与此有关的事项,便会滔滔不绝,从导演讲到作品,从20年代说到90年代,大到电影的发展历史,小到演员的奇闻轶事,他都信口拈来,仿佛自己是一个见证者一般。 我经常说他,不如去学编导专业,再不济也能去写电影评测,他看了那么多部电影,起跑线就比别人要高得多。他却总是笑着摇头,说自己的文笔不好,写不出心里想的东西。 明明自己的内心渴望着,却不去做。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因为我并没有这种渴望,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渴望的东西,哪怕到了现在,如果有了大把的时间,我也只知道用网络游戏来消磨,即使我在此过程中都不会收获多少快乐。 我曾经见过他的父亲,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面部红的像关公,不认识的大抵会以为是杀猪的屠户。不过我早就从他口中得知,他家干的是鱼塘养殖。 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再次望向校门口,自己到底想看见什么呢?衣服像是动物外皮一样黏附在了身上,我使劲扯了扯领子,实在不能再呆在学校了。走出校门后发现,这种日子与平日放学没有什么区别,要说不同,也只是周围没有了其他成群结队的学生。 我买了个冰棍,在人行道的树荫里慢慢晃悠着,回家的路一下子又变得漫长起来。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转来这所学校,如果我没有转到这个班级,甚至如果我没有和他成为朋友,如今又会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表白,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 当我与他呆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心都会感觉放松,不论做什么都有种安心的感觉,但是我却不会对他产生丝毫与性有关的念想——或许有过一个,那次我梦见吻了他的侧脸。 那种感觉,在我醒来后还是久久无法忘记。 午后的教室里,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以那副温柔的笑容看着我,我走近后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他的侧脸。于是这个梦就这样戛然而止,但醒来依然让我高兴了许久,以至于在后来我谈恋爱的时候,对方那热烈的拥吻也没有这梦境的感觉来的真切。 “后天我们班聚餐啊!”群里的大家热闹的嬉笑。 这次应该怎么做呢,我望着远处的红绿灯,手里的冰棍已经融化,粘稠的糖水滴落在地上。 二 这年的校领导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严查毕业生聚餐现象,搞得我们班只好找了一个小巷子里的饭店。在那狭窄的小巷里穿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干了什么犯罪勾当的小贼。 这饭店不怎么大,但是容纳我们一个班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到的比较早,只有作为班长的同桌和几个班干部在。于是还没喘口气就被同桌拉去楼上搬酒。刚成年的我们,对终于能名正言顺的饮酒似乎也有种叛逆期的得意。 等到我们几个把酒搬下来,其他人倒也来了七七八八。 扫视了一圈,他正与几个人站在窗旁,那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他则像个小老头一样背着手,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几人。 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充当着倾听者,就和我未看清过的他一样。 他感觉到了目光,然后竟然看向了我。 高三这年我和他就没怎么对视过了,每当我看向他时,他都会明显地避开视线,而当他看向我时,我也没有直视他的勇气。 这样坦坦荡荡地直视对方,这一年来还是第一次。 他的嘴角仍然挂着笑,仿佛这一年来的事情都从未发生。 我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没有拿错手机,没有他因为好奇而翻看我的相册,我们是否还会是朋友。 这个在小说中使用都显得很狗血的剧情,就这样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那段时间都在尝试向他解释,但他一直表现出极强的抗拒,眼神中也净是冷漠与悲愤,仿佛我接近他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无法实现的单恋。 在多次的死缠烂打之后,他终于愿意听我解释,可是当我真的与他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嘴却再怎么也张不开,说不出那些在脑海中排练了千千万万遍的句子。 我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对于感受我说不出口,我认为他绝不会相信我的言辞,现如今想要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狡猾的辩解。我无法当面承认我那份微弱的爱。 昏黄的路灯下,我的目光飘过身前无比熟悉的身影,融化在远处无边的黑暗里。 我狼狈地逃回了自己家中,狂奔后汹涌的心跳也抑制不住那股绝望感,躺在床上呆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我绝望地接受了现实。 书上说悲伤有五个阶段——否定、愤怒、迷茫、抑郁、接受。 不知道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是否会为我悲伤一下。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胸口因此变得烦闷。 班里的人还没到齐,一群人就先闹闹哄哄的跑去服务台点菜。 我走到阳台上,深深地吐出胸口积闷的浊气。 看着楼下停放着的各色小电驴,揣测着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家不在城区,或许是他爸开车把他送来后又匆匆离开了。 隔壁屋檐上有只黑鸟在梳理羽毛,我不怎么认识鸟,猜不出它是不是乌鸦。 又过了一阵,最后几个同学终于也来了。 桌上摆满菜,大家坐在一块开始胡扯闲聊,气氛热闹起来。 我简单吃了点菜,然后就开始咕咚咕咚地喝酒。 以前喝过这玩意,除了有点苦味外没啥滋味,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 现在我闲的无聊没事干,只得把酒当成我的好朋友。 酒啊,大概真是好东西。 人生漫漫啊,有些观念改变的就是那么~突然? 我喝着酒,眼神偷偷地溜到他那里。他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偶尔会有人拍拍他肩和他搭话,他便会笑着应答,然后再自顾自地喝酒吃饭。在学校里,他就这样。总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永远会有人和他搭话,都是寥寥几句后再走开,留下他一人。 我觉得这样的现象很有趣,这家伙人缘奇好却又没几个朋友,然后抱着好奇心跑去结交,结果到头来自己栽了进去。 想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这还真是自作孽啊。 慢慢地,他那时常微笑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看起来像是喝多了。 订的菜也是多,连我这么挑食的人都吃撑了,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吃到最后大家都懒得说话了,都抱着手机在群里斗图。 这就是毕业的散伙饭啊,看着周围熟悉的同学们,再想到秋天的时候,这个班级群就会沉寂下来,便感觉有些不真实。不过不真实的事情多了,我现在也还没有成年的实感呢。 “走吧走吧,唱k去!”班里的富婆明显喝嗨了,大手一挥要请全班唱k。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有一些女生就不太想去了,于是大家互相告别后,一批去唱k,另一批则回家去。 我倒是无所谓,我发小家就在附近,唱完去他家住一夜就好了。 打电话告诉家里,他们让我注意安全,得到允许后我就骑着小电驴跟去KTV了。 富婆自然是找了小县城最好的KTV,不得不说装潢真是豪华,不知道这一套装修下来多少钱。 富婆要了两个最大的包间,豪气地让我们随便喝随便玩。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里吃果盘,看着他们在那鼓捣点唱机。 我没怎么唱过歌,这种机会还是留给麦霸们吧。 这时候有人从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转过头去,愣住了。 他就呆呆地坐在这里,望着点歌的那堆人,和我刚才一样。 他察觉到了我,目光微微一闪。 我挪了挪,以离他远一点。 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 已经有人开始鬼哭狼嚎了,那不堪入耳的歌声惹得其他人笑着抗议。 他先是习惯性的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然后可能想起来旁边坐着我,又迅速地板起脸来。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算离开。 然后,我被他拽住了。 那双大手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盯着我,眼睛在黑暗里随着色彩斑斓的屏幕而闪烁着,那么古怪而荒诞。 “你不怕我吗?” 他沉默着,却没有放开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又在干什么。明明之前删除好友什么的,他做的比谁都要早都要彻底,现在却在搞事。 我努力克制着,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放开我。” 我向来都是把表情直接表露出来,所以他也识趣地松开了手。 但当我走出ktv,却发现他还跟在我后面。 “你这一年都在躲着我,到现在又在装什么黄鼠狼?”我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身后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怎么稳,深一脚浅一脚。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不大,有些微微的沙哑。 两个人就沉默的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会有飞驰的汽车从旁边驶过,像是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放学路。 走着走着,到了公园。 我走累了,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你说,你也看了那么多电影,不说《霸王别姬》,连《断背山》、《喜宴》都看过了,为什么一到现实,就那么没法接受呢?”无人的公园里,除了阵阵的蛙鸣,就只有我的声音。 他坐在我旁边,微笑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看向他,他的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或许喝了不少。 “你喝了多少?” “.....” “我们......再也没法做朋友了。” “......是的。” 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从他口中说出,我的心还是揪成了一团。 我的大脑有些放空,只听见他喃喃自语着,自己要争取在大学毕业一年内结婚,然后第二年就生孩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心心念念着结婚生子,这不应该是一个刚成年的学生急于考虑的问题才是。 “我爸妈年纪大了,我得......让他们抱孙子。” 他和其他醉酒的话痨一样,有些口齿不清地絮叨着。 他的父母四十多岁才生下这个儿子,或许是从小灌输的传宗接代的执念吧。他的姐姐们早已成家立业,父母的赡养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房子都给他买好了,现在就等着娶妻生子。 我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却浮现出和他窝在一起看《天堂电影院》时的场景。 我看着片尾那些剪辑在一起的吻戏,迷惑地皱着眉头,而他在我旁边,像个孩子一样眼泪流个不停。 据说喜欢电影的人都非常热爱《天堂电影院》这部片子,考虑到他作为一个发烧级电影迷,这个结论我暂且相信。但是明明普通人也有很多人为这部电影落泪,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情绪波动,这实在让我有些不解。 当我问他的时候,他总说我没有用心看,没看进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又看了好几遍《天堂电影院》,还看了不少影评和解析,可依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他会哭成那样。 “你在听吗?”他的声音疲惫而微弱,像是入睡后的梦呓。 我看向他,他的脑袋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这一幕让我惊愕,生怕一个不小心震碎这脆弱的梦境。 我轻轻地把头和他靠在一起:“嗯。”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摸索着,抓住了我的左手,和我十指相扣。 以往他和我聊天的时候,为防止我乱动手动脚,他总是会逮住我不安分的手。而我每次都故意把手掌大大地张开不想让他握住,他便不得不同样张开手掌来使劲扣住我,吃痛后我才会老老实实地听他讲那些电影。 这就是迄今为止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夏日深夜的凉风,泛黄的路灯光芒,池塘中此起彼伏的蛙鸣,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温度,都将永远镌刻在我飘忽不定的灵魂上。 “不能在外面睡觉,”听见他细微地鼾声,我赶紧晃醒他,“你怎么回家?已经那么晚了。” 他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末了说了句:“不知道。” 我倒是从没见过他这傻样,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见我笑,也傻傻地跟着笑,两个人在无人的公园里乐得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傻子。 最后他告诉我,他租的房还没到期。 于是我用小电驴驮着他,回到了他的租房处。 屋子相较一年前没啥变化,他这个人似乎一直也没啥改变。 他站在屋子中央,眼睛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来来来,临走前抱一个吧,”我努力提高声音,想让自己尽量显得轻松些,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他点点头,笑着向我伸出了双手。 上次与他拥抱是什么时候?去年五一返校?还是暑假辅导班见面时?我已经记不清了。但久违的拥抱,依然有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安慰幼儿园的小孩。 我站在门口,回头向他挥了挥手。他站在灯光下,笑得露出了牙齿,就如同我们初见时的那副模样。 “再见了。” “再见。” 三 之后我们便各自分离,我再也没有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大一的时候,我还谈了一段异地恋,对方是个学习很好脾气也很好的学霸。但假期见面时,一到宾馆对方就热情地吻了上来,我被吓得只得像个木头一样任他摆布。最后两个人没有做爱,只是草草的用手互相解决了。贤者时间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因为这似乎与我想象中的爱情差距过大。 之后的几天,我俩就赖在宾馆的床上,订外卖看电影。 后来分手,也没啥原因,只是渐行渐远,然后谁先提了一句,就好聚好散了。 我向发小抱怨时,他一副看智障的表情:“不然呢?你还以为分个手大哭大叫?” 我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变化,每天上课、吃饭、打游戏,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活。 不过我没有再去谈恋爱,原因嘛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时间从生命的树杈上一片片飘落,转眼间已经到了大三。 冬天的上午,我窝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看着新番。舍友们还都在呼呼大睡,空气里都是懒惰的气息。 沉寂许久的班级群,忽然疯狂地跳动起来。 现在还没过年,怎么这就热闹起来了。 我好奇地点开群聊,扫了一眼信息,眼睛停留在了刺眼的“自杀”上。 就在半小时前,他自杀了,现在正送往医院抢救。 大家都很惊慌,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很难想象高中时班里最老实憨厚的人,现在正濒临死亡,还是他主动寻求。 我呆呆地盯着屏幕,看着消息飞速地弹出,最后发现那所医院就在这个城市。 我不知道他竟然和我在一个市。 有没有人能去医院啊?有同学在群里这样问。 很快就有人回应,有两个在本市的同学现在已经去了医院,现在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我呆坐了半天,重新窝进了被子里。不愿意再看任何消息。 我平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麻木。 舍友都以为我生病了,下午去上课时帮我给老师请了假。 “好好休息,不行我晚上带你去医院。”关系最好的舍友帮我买了碗粥,拍了拍我的脑袋,又逃课跑去打球了。 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等到睡醒,天已经黑了。舍友都还没回来。 群聊已经重新陷入了沉寂,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死因是服用百草枯,肺部纤维化。 我看着那行宣布他死亡的文字,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他竟然会自杀,完全没有真实感,说现在是梦还更靠谱些。 过了几天,他的葬礼在老家举行。同学们能回去的都回去了,而我没有去,我不愿意去面对,不管是他还是自己。 一切都如往常的日子,但冥冥之中有什么似乎改变了。 寒假很快就到了,我和同桌在小县城见了一面,临走的时候她给我看了一个视频,那是几个学生十一假期一起吃饭时拍的。我几乎认不出那是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瘦了很多,脸上也不见了那副眼镜,只留下了浅浅的曾佩戴眼镜的痕迹,以往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显得异常疲倦。眼睛里满是灰暗,不见光彩。 高考他也考砸了,家里安排他去了隔壁市的专科学校上士官专业。为此他的眼睛做了激光手术,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我把这个录像发你吧。” “......不用了。”我的声音有些干,使劲往自己肚子里灌水。 她无奈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给我来了个脑瓜蹦儿。 振作点吧。留下这句话后,她就离开了。 我倒也没有怎么颓废吧。我自己反正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直到暑假,我才抽空去他家拜访了一趟,他的父母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两个老人很热情地留我喝茶。我一边回答着二老的问题,一边试图在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找寻他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或许是他父母怕触景生情,把与他相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他爸领着我去了后山,他就在那里长眠。 那座崭新的墓碑上,刻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他爸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一旁去抽烟了。 我盘腿坐在墓碑前,伸手抚摸着深深浅浅的刻痕。 我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无论是在网络还是现实,都不会再有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他的身体破碎成灰烬,回归了最初的虚无。 他这样做有着自己的理由。对于他的离去,我会悲伤,但是我不会去否定他,因为这是他的选择。 大人们大概会把他当成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同龄人也会唏嘘他生命的终结,这几年来我与他没有任何联系,他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没法知道,所以他最后以这种方式结束这段人生,也是他的选择。我不会爬上什么道德高地,评判他的行为。 这几年我倒也看了不少电影,周围没几个人喜欢看电影,索性稍微把身子前倾,跟他讲起了电影中印象深刻的地方。 不远处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是他父亲的香烟,烟雾在夕阳下朦胧着,若隐若现。夏日的傍晚有着难得的清凉,树上的蝉鸣也已经渐息。我时不时地沉默下,回忆电影的片段,然后继续吐槽着,就像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一样。 我一直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灵魂,但此刻我没有去想这些东西,现在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