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早我就说了要写,但每每提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的语文这几年倒退了太厉害,即使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也都显得词不达意。 回头一看,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年啦!咳咳,当年还没成年的人,现在也在奔三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老实说,记忆太过遥远,所以曾经的矛盾冲突在我大脑里只有些模糊的印象,我连我们在一起多久都没有概念。而且分手之后我和你聊天好像除了日常问你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之外就没啥了,哈哈哈,都怪你是医生,与其去医院排队,还不如直接找你问问不是嘛。 实际上在那之后我也想和你聊聊天,但总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的聊天,基本上是你在找话题,我只是附和当个捧哏。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短暂而欢乐,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在感情中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嘴上总喜欢做承诺,看起来好像付出了什么, 但是实际上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只是在享受他人所给予的情感。单向的付出总是会疲倦的,特别还是在相距遥远的漫长日子里。所以我们分手,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我喜欢过你,纵使当时的我幼稚,依然处在不懂装懂的中二期,但感情也依然是真实的。越往后越发现,像当时那样的真心有多难得,成年人适应社会,已经疲惫到不愿去看对方是否伪装的真心。 前段时间我第一次动手术,临上手术台还是挺紧张的,毕竟没经验。本来想问问你打麻药疼不疼,结果慌得也没想起来问,结果疼的我牙都要咬掉两颗。那医生还贼损,打麻药的时候还笑嘻嘻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动完手术,整个人就报废了,裹上厚厚的纱布,麻药劲一过,一阵阵的疼,睡觉时手也不知道怎么放,翻来覆去第二天喜提两个大黑眼圈,大哥带儿子来看我,他儿子一个劲地叫我熊猫叔。刷牙都不想刷,我都是直接生吞牙膏,然后用舌头随便舔舔,洗脸就拿毛巾应付了事,没几天就进化成了胡子拉碴的野人形态。 后来感觉身体好了点,我就有点不安分,想整手艺活,结果兴奋起来动作没控制好,顿时几把飞刀咻咻地刺在身上,疼得我当场举手投降。没法整手艺活,脑子就有点卡壳,偏偏我这屋还就我一个,唠嗑都没得唠。一股子气不知道该往哪出,倚在床上头啪嗒啪嗒翻朋友列表,发现认识的不多,谈过的更少,真干过那事的更是寥寥无几。且不说被你家那位知道肯定又要嗷嗷地追杀我,作为一个有原则的人,也绝不能大半夜的骚扰有家室之人。于是那股憋屈的情绪就绕着脑袋呼噜噜地盘旋,最后被子都没盖好,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感冒被医生教训了一顿。 这几天正是杨絮大规模爆发的季节,每天从早到晚都能看见无数的杨絮乱窜,一刮风就像雪一样,单纯地看还是很漂亮的。记得大一的时候,只是下了场小雪,南方的同学都惊叫着举手机到处拍个不停。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南方同学慢慢地对雪习以为常;你从最北边跑到最南方,整天忙着各种研究和工作;不常联系的朋友,再联系变成了无话可讲的陌生人;疫情来得快走得慢,天天核酸捅得嗓子眼疼;有些同学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变化是有征兆的,只不过我习惯视而不见,是我没跟上大家。 去姑姑家做客,大半夜睡不着发神经,跑出去遛弯。看见火车站的广场上人烟稀少,比以前要清冷得多。街对面的大荧幕闪着清冷的光,电子合成的声音滋滋作响,荧幕里的人笑得很夸张。我看见车站口那个大妈还在追着人问要不要住店,想起你来见我时她也撵过咱俩,八成是她自家的店吧。 那时我们是俩穷小子(现在我是穷老子),你为了省钱,买站票一路站了十几个小时。 当你从检票口拖着行李箱出来时,我有种莫名的恍惚感,就像是二次元老婆突然闯进了现实。你啥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实际上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你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直到大妈跑过来,我们才尴尬地分开,匆匆地摇头逃掉。 然后白天我带你去爬山,去庙会;晚上我们窝在一起看恐怖电影,我怀疑你都看过,不然为什么我一惊一乍的样子对你来说更有意思...... 我还记得刚进宾馆,学着小黄片里装模作样吻你的时候,你满脸通红地推开我,喘着粗气问我怎么一开始就伸舌头,哈哈,这应该是你为数不多还保留的可爱之处了吧? 广场的北侧,就是地下通道,我站在寒风里,把你生日送我的围巾裹紧了些,没来由地笑出声。 临走那天,我们提前到了火车站,就在广场上瞎转,人来人往,连手都不敢牵。等走到地下通道时,四下无人,你做贼一样地主动亲了我一口,然后我的大脑彻底宕机,只是呆呆地望着你。你当时就站在高处,风吹得你耳朵发红,路灯的光影在我们身上斑驳,你咧嘴笑着给了我一个熊抱,鬓角轻轻地摩擦,像是安详易碎的旧梦,浸泡在往日的时光里。 没来由地就怀念起了那一瞬间,那时我们还年轻,我还以为我们能走很远,我以为携手就可以克服困难,我还天真单纯地像个小鬼。但是我其实没有问过你在想什么,你会不会难过。大概我永远都猜不透你,但其实都没关系,都过去了,不是吗?
别离一瞬,竟已过去整整十年, 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一周。 十年,是多么短暂;一周,是多么漫长。
我愣愣地盯着清冷的地下通道,轻声说了句晚安。 凛冽的晚风穿过我的身体, 风很大,却绕开我的灵魂。 (ps:本文纯属虚构,话说图片怎么传不上来,难道是因为网络吗? ) |